梯田距離七殺門小院有點距離,途中還會路過炎湖,於是張猛帶上昨天抓上來的小魚,準備順手放生。


    阿七以為他們又去捉魚,搖著尾巴屁顛屁顛跟了上來。這兩天又是魚湯、烤魚,又是豆漿的,也算好吃好喝了。大黃狗雖然看起來還是挺瘦,不過終於不再給人一種瘦骨嶙峋的感覺。


    按照這個節奏,阿七很快就又是一條縱橫山林的好漢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像別人家的狗那樣叼一點野雞、野兔子迴來。


    不過今天張猛沒打算捉魚,“阿七你別跟著我們。”


    阿七以為張猛在招唿它,撒丫子就往上撲。


    張猛很頭疼,這狗的智商怎麽時高時低的,有時候他都在懷疑這貨是故意裝傻充愣。


    他掰著狗頭,將阿七調轉方向,然後一巴掌拍在狗屁股上,“迴去吧,皮皮狗。”


    阿七下意識往迴走了兩步,然後駐足,迴頭,疑惑的看著張猛。


    張猛不再理它,招唿上林霏霏走人。


    阿七見他們離開,轉過身來繼續屁顛屁顛在後麵跟著。


    張猛徹底沒轍了,得,想跟著就跟著吧。


    快到炎湖的時候,阿七忽然狂奔起來。


    看著它撒歡的模樣,張猛忍不住笑起來,“這家夥果然以為是帶它出來玩的。”


    笑了一會以後,發現林霏霏正愣愣的看著自己,“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說著,他在自己臉上用力搓了幾下。


    林霏霏搖頭,“掌門師兄,你最近變化好像挺大的。”


    “啊?”,張猛一驚,有這麽明顯嗎?


    “沒有吧,我不還是我嘛。”


    林霏霏認真的看著他,“以前的你很沉默,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悶著修煉。可最近,你不僅話變多了,也愛開玩笑了,而且居然連修煉都放下了。”


    張蒙以前的狀態,張猛自然是熟悉的。說沉默都算是客氣的,那貨根本就是孤僻,還一根筋到底。否則也不至於跟著一本三流盜版書練辟穀,最後活活把自己餓死。


    但知道是一迴事,照搬又是另一迴事。穿越前,張猛雖然算是半個宅男,但他愛好廣泛、性格開朗,讓他像張蒙那樣活著,還不如一頭撞死。


    “掌門師兄,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張猛笑嗬嗬的解釋道,“以前的我太自私了,身為七殺門掌門,卻隻顧著自己修煉。從今往後,我會承擔起屬於我的責任,帶領大家過上好日子。”


    “汪汪汪,汪汪。”


    一連串狗叫聲從遠處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掌門師兄,湖邊好像有人。”


    張猛凝神看去,隱約看到湖邊趴著一個人。


    兩人急忙上前查看。


    這是一個模樣清秀、白白淨淨的少年,約莫十歲出頭的樣子。一身寬大的白袍套在身上,顯得狼狽而滑稽。


    張猛在少年鼻下試探了一下,還有熱氣,身上也沒什麽明顯的傷勢。


    看他嘴唇發白的樣子,如果不是突然發病的話,多半是餓暈了。


    可是,這樣一個少年為什麽會暈倒在炎湖邊。要知道七殺山畢竟處於不周山脈之中,人跡罕至。


    “他為什麽會暈倒在這裏?”,林霏霏和張猛有著同樣的疑惑。


    張猛搖搖頭,“話說迴來,你有沒有覺得他這件白袍有些眼熟。”


    聽他這麽一說,林霏霏頓時也覺得有些熟悉。兩人四目相對,旋即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炎湖邊的林地——那裏是白袍強者的埋骨地。


    這一眼,兩人皆大驚。原本的墳塋居然被破壞,整個土堆被人翻得亂七八糟,而掩埋在其中的白袍強者更是早已不知去向。


    “這……”


    不得不說,張猛有點被嚇到了,冷不丁遇到這樣的場景的確是有些挑戰心理素質。


    不過張猛畢竟是活著完成穿越動作,並且迅速接受現狀的大佬級人物。他迅速冷靜下來,並展開分析……


    眼下這場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盜墓。但隨即便否定這這一猜想,誰家這麽小的小孩就出來盜墓的,憑他那個頭,恐怕還沒一把鐵鍬高。


    而且也沒有哪個盜墓賊會扒衣服往自己身上套的。


    緊接著,他排除了那天的黑袍強者。要知道,白袍強者身上的東西被


    他和林霏霏搜刮的幹幹淨淨,除了一身衣服啥也沒剩。如果是黑袍強者前來,定然不可能隻是把白袍強者的屍身帶走了事。


    想來想去,以張猛多年研讀玄幻小說的經驗來說,隻有一種猜想,張猛認為可能性最大。


    這個少年,就是當日的白袍強者。


    不過,猜想畢竟是猜想,到底是不是,張猛也太好確定。想想當日憑虛禦空、威勢無雙的白袍強者,再看看躺在地上這個瘦的像豆芽菜一般的少年,這也太違和了。


    “掌門師兄,我們現在怎麽辦?”


    張猛想了想,“這樣,霏霏你先把這塊地打平整,盡量恢複到之前的樣子。至於這個少年……”


    “我們把他帶迴去!”


    如果少年和白袍強者沒有關係,那便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好事;如果他的猜想成真,這少年真的就是白袍強者,那麽無非也就是兩個結果——要麽白袍強者感恩,七殺門從此多了一尊大靠山;要麽對方嗜殺成性……後果不言而喻。


    張猛深思熟慮以後決定還是賭一把……


    不然還能怎樣呢?難道把這少年扔在這裏自生自滅嗎?這種事兒張猛幹不出來。


    豁去出了!


    張猛俯身將少年背了起來,心中默默祈禱,“看在我背了你兩次的份上,你可千萬不能是個混蛋啊!”


    林霏霏動作也是極快,片刻功夫就把亂糟糟的土地砸得平平整整。那塊地現在看來,除了略顯光禿之外,倒是看不出別的異常。


    迴到七殺門小院的時候,白浩正在按照張猛教的方法曬筍幹。


    看到張猛和林霏霏迴來,他很詫異,“掌門師兄,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咦,這人是誰?”


    “嗨,別提了,你先去倒杯甜豆漿過來。”,張猛把少年放下,用力甩了甩膀子。這小子看著像顆豆芽菜,分量倒是不輕,背起來跟塊石頭似的。


    “好!”,白浩也不多問,當下手裏的活計轉身進了廚房。


    小丫頭湊過來打量著昏迷中的少年,“這個小哥哥從哪裏來的?”


    “汪汪。”,阿七昂首挺胸,我發現的,我發現的。


    小丫頭沒理它,繼續問,“他怎麽了?”


    阿七繼續汪汪叫著請功。


    張猛說道,“應該是餓暈了。”


    “噢~”,小丫頭點著頭,一臉同情的看著昏迷少年,“沒東西吃的人真可憐。他要是早點來的話,我可以把阿七讓給他吃。”


    阿七不叫了,夾著尾巴就跑。


    “豆漿來了!”


    從白浩手中接過豆漿,熱氣騰騰的,散發著香醇的氣息。


    那少年如有所覺,昏迷中還哼了一聲,不過並沒有蘇醒過來。


    張猛將他扶起,小心翼翼的灌了進去。一碗豆漿喝到快一半的時候,少年睫毛顫抖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在哪兒?”,麵前是一張張陌生的臉龐,少年掙紮著想要起身。但他剛剛蘇醒,正是渾身乏力的時候,掙紮了一下又跌迴到張猛懷中,反倒把豆漿打翻了一些。


    “別亂動,你現在還很虛弱,乖乖把豆漿喝了!”


    張猛的本意隻是不想這少年亂動,把豆漿撒了怪浪費的。但這聲音傳到少年耳中,他頓時一愣,這威嚴的聲音、寬厚的臂膀,是父親的感覺。於是他不再掙紮,就這樣靠著張猛,任由他給自己喂著豆漿。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這種名為豆漿的飲料所吸引。這是怎樣一種感覺啊,醇厚的口感,濃鬱的香氣,還有點甜絲絲的感覺。


    不知不覺,一碗豆漿下肚。少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迴味仍在。


    “我可以再喝一碗嗎?”,少年的眼神中充滿渴望。


    “當然!”,張猛點頭,白浩便再去廚房準備去了。


    少年看著張猛,眼神中充滿著希冀,“你是我父親嗎?”


    “什麽?”,張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是我父親嗎?”


    少年又問了一次,表情無比認真。但張猛扛不住了,我把你當世外高人,你卻把我當父親?你們千年大陸的高人都是這麽玩套路的嗎?張猛不能接受!


    不過就目前來看,要麽是自己猜錯,他和白袍強者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要麽,就是他失憶了。不管怎樣,就眼下情況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


    見張猛沉默不言,少年眼神中的希冀慢慢變成了失望。


    “小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啊!”,小丫頭眨巴著眼,顯然她對於這個同齡人很感興趣。


    “名字?”,少年一愣,喃喃道,“我是誰,我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來。”,痛苦之色愈發明顯。


    果然是失憶了嗎?


    張猛迴想起地球電視劇裏失憶者因為迴憶而頭痛欲裂或歇斯底裏的情節,再看看眼前的少年,這小子算是很平和的了。


    “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來,喝豆漿。”


    少年迎著張猛的目光,然後重重點頭。


    小丫頭這次沒有嚷著也要喝,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


    “小哥哥,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小丫頭興致勃勃,“就叫小白好不好。”


    少年還沒說什麽,小丫頭便進行了自我否決,然後提出下一個提議,“不好不好,要不叫你阿八?也不好,聽著好像阿七的哥哥似的。要不叫小火苗吧,好不好,我可喜歡小火苗了。”


    眾人一頭黑線,原來小丫頭居然是個起名廢。


    少年一口氣喝完豆漿,然後看著張猛誠懇道,“我想不起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想拜您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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