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和萬事興，你看看，我這大胖曾孫子，多可愛啊，抱在懷裏肉嘟嘟的，”佝僂著背，臉頰上已經滿是老年斑，滿頭銀發也在參雜著一些暗無光澤灰發的何家奶奶吃力地抱著陳靜的兒子，坐在屋子的正中間，對著滿屋子的後代說道。
“就是啊，這一年，要不是老幺家的小婷攪和，我們這一家子的生活那是的確越過越好，不知道村子裏別人家要多羨慕我們，”何老大抖了抖手上的煙灰，衝著坐在門口凳子上的婷爸婷媽說道。
“不是我說你啊，老幺，雖然你不是親生的，但是，這些年，我們家對你怎麽樣，你心裏也是有數的，你不能恩將仇報，這樣子對我們吧？”
臉上銳氣越來越少的何老三聽見自己大哥都開口了，自己這個苦主自然也是來訴苦了。
聽著好好的聚餐變成了對婷爸婷媽的控訴大會，洗完碗迴來的何婷婷站在門口重重地咳了兩聲，衝著何家奶奶旁邊的何老大說道：“大伯既然心裏對我有怨氣就直接衝我來，對我父母發啤氣算什麽？再說了，我爸為什麽不是親生的，他的親生父母在哪裏，你們是怎麽領養他的，這一切你們可以攤明來說嗎？”
何婷婷的語氣雖然也不是太重，但是，落在何老大的耳朵裏卻還是有震懾的重要，他可沒忘記前段時間自己被何婷婷警告過的事情。
“這……”
何老大為難地看了一眼何家奶奶，見到對方低埋的頭，心裏知道這事說不得。
“小婷，你不要理你大伯，兩口黃湯（白酒）一下肚，連自習姓什麽都忘記了，”恰好在這個時候，何大伯母王氏走了進來，拎著何老大的耳朵怒斥道：“給你說過多少次，你血壓高，要少喝酒，就是不聽，一喝酒就像個瘋子，小盼，給你爸打點水來洗洗臉，清醒一下……”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看著自己最有出息的兒子就這樣被一個女人拎著耳朵弄出去了，何家奶奶連連歎著氣。
屋子裏的人被這樣一打岔，方才歡樂的氣氛全無，小孩子們都識趣地溜出去玩了起來，大人們比如婷爸婷媽找了個借口，帶著孩子們離開了……
*
“你給我說清楚，阿澤是不是不是你親生的？”
耳朵被拎紅的何老大伸手進臉盆裏絞毛巾的時候，旁邊站在泥土地麵上的何大伯母王氏跺了跺腳，生氣地問道。
“怎麽會？你看看，阿澤長得多像我，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兒子？”
不知道小嬌妻為何如此發問的何老大搖晃著自己暈乎乎的腦袋，迷瞪瞪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迴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找一個名節有損的女人迴來糟蹋我家澤兒？”
光是聽這語氣，不知道的肯定還認為那澤兒真是王氏的親生骨肉呢！
知妻莫若夫，聽著這不對勁的話語，何老大的臉上布滿了問號，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怎麽會糟蹋？
再說了，這王氏一向是對前妻生的孩子愛搭不理的，今兒個怎麽說起了這番話？
“你還給我裝糊塗，你個老不死的，說，你到底是收了別人多少好處，這麽糟蹋澤兒？”
看著迷茫的何老大，何大伯母王氏氣不過地用食指戳了一下對方的額頭，質問道。
“這話從何說起啊？澤兒可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怎麽可能糟蹋他？再說了，你說那個名節有損的女人是什麽意思？”
抹了一把臉，冰涼的觸感讓何老大清醒過來，他也意識到何大伯母王氏話語中的不對勁。
“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那個王敏在b城是出了名的名聲不好？你給澤兒找一個這樣子的媳婦迴來，是不是想他以後在何家村都抬不起頭來？”
王氏簡單地將何婷婷告訴自己的話說了一些給何老大聽。
後者聽完之後，嘴唇微張，半晌才愣愣地問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哼，這事鬧得這麽大，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你說說，你那個三弟一家是不是沒安好心，給我們澤兒介紹的都是什麽人？”
答應過何婷婷不說出其名字的何大伯母王氏轉移著話題道。
或者說，這才是她的目的。
她恨何老三一家，如果沒有何老三一家，她的清兒也不會這般可憐。
所以，她是堅決不會同何老三一家扯上什麽關係，哪怕是繼子也不行。
“是啊，這都是什麽事啊？要真是娶進門了，別說是澤兒的麵子，就連我，在學校裏都沒有麵子了，”一想到要是自己走在學校裏被嘲笑兒媳婦水性楊花的，自己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嗬嗬，都什麽時候，你還隻顧著你自己，你也不想想澤兒，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多大？這讓他以後可咋辦？”
知道何老大的心裏，前妻的兒子占據著重要的地位，何大伯母王氏借此挑撥離間著。
“本來一直都討不到媳婦兒，倒是沒什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對象，我們又要拆散，這澤兒以後可咋辦啊？”
想起自己憨厚老實過分的兒子，何老大眼神裏的精光都沒了，倒像是個老態龍鍾的垂目之人呆呆地看著窗外的落雪感慨著……
*
迴到家裏的何婷婷知道何大伯母王氏一定會將事情辦妥，心情頗為不錯的她撿了些土豆放在沙發麵前削了起來。
“婷兒餓了？”
婷爸喝了口熱茶，問道。
“有點，剛剛人多，沒吃飽，”何婷婷沒說自己是沒胃口，隻是借口沒吃飽準備炸洋芋吃。
“我也是有點餓，人一多就吃不飽飯，”婷媽看著自己女兒俏皮的樣子，心中感慨著女兒越來越成熟懂事了，也和自己越來越像了，就連不喜歡同那些人吃飯都是一樣的。
“我也要吃，姐，我和你一起弄，我們再弄一點魔芋和豆腐一起炸好不好？”
確實是因為人多沒吃好的何俊何幺妹也嚷著要一起炸東西吃，屋子裏鬧騰起來，倒是真有了幾分春節的感覺。
本來沉浸在身世問題裏的婷爸，看著溫馨的一家子，便將自己的憂傷收了起來，主動去找鐵鍋，準備倒點油，一家人圍在一起炸洋芋魔芋豆腐等吃……
“就是啊，這一年，要不是老幺家的小婷攪和，我們這一家子的生活那是的確越過越好，不知道村子裏別人家要多羨慕我們，”何老大抖了抖手上的煙灰，衝著坐在門口凳子上的婷爸婷媽說道。
“不是我說你啊，老幺，雖然你不是親生的，但是，這些年，我們家對你怎麽樣，你心裏也是有數的，你不能恩將仇報，這樣子對我們吧？”
臉上銳氣越來越少的何老三聽見自己大哥都開口了，自己這個苦主自然也是來訴苦了。
聽著好好的聚餐變成了對婷爸婷媽的控訴大會，洗完碗迴來的何婷婷站在門口重重地咳了兩聲，衝著何家奶奶旁邊的何老大說道：“大伯既然心裏對我有怨氣就直接衝我來，對我父母發啤氣算什麽？再說了，我爸為什麽不是親生的，他的親生父母在哪裏，你們是怎麽領養他的，這一切你們可以攤明來說嗎？”
何婷婷的語氣雖然也不是太重，但是，落在何老大的耳朵裏卻還是有震懾的重要，他可沒忘記前段時間自己被何婷婷警告過的事情。
“這……”
何老大為難地看了一眼何家奶奶，見到對方低埋的頭，心裏知道這事說不得。
“小婷，你不要理你大伯，兩口黃湯（白酒）一下肚，連自習姓什麽都忘記了，”恰好在這個時候，何大伯母王氏走了進來，拎著何老大的耳朵怒斥道：“給你說過多少次，你血壓高，要少喝酒，就是不聽，一喝酒就像個瘋子，小盼，給你爸打點水來洗洗臉，清醒一下……”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看著自己最有出息的兒子就這樣被一個女人拎著耳朵弄出去了，何家奶奶連連歎著氣。
屋子裏的人被這樣一打岔，方才歡樂的氣氛全無，小孩子們都識趣地溜出去玩了起來，大人們比如婷爸婷媽找了個借口，帶著孩子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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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說清楚，阿澤是不是不是你親生的？”
耳朵被拎紅的何老大伸手進臉盆裏絞毛巾的時候，旁邊站在泥土地麵上的何大伯母王氏跺了跺腳，生氣地問道。
“怎麽會？你看看，阿澤長得多像我，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兒子？”
不知道小嬌妻為何如此發問的何老大搖晃著自己暈乎乎的腦袋，迷瞪瞪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迴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找一個名節有損的女人迴來糟蹋我家澤兒？”
光是聽這語氣，不知道的肯定還認為那澤兒真是王氏的親生骨肉呢！
知妻莫若夫，聽著這不對勁的話語，何老大的臉上布滿了問號，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怎麽會糟蹋？
再說了，這王氏一向是對前妻生的孩子愛搭不理的，今兒個怎麽說起了這番話？
“你還給我裝糊塗，你個老不死的，說，你到底是收了別人多少好處，這麽糟蹋澤兒？”
看著迷茫的何老大，何大伯母王氏氣不過地用食指戳了一下對方的額頭，質問道。
“這話從何說起啊？澤兒可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怎麽可能糟蹋他？再說了，你說那個名節有損的女人是什麽意思？”
抹了一把臉，冰涼的觸感讓何老大清醒過來，他也意識到何大伯母王氏話語中的不對勁。
“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那個王敏在b城是出了名的名聲不好？你給澤兒找一個這樣子的媳婦迴來，是不是想他以後在何家村都抬不起頭來？”
王氏簡單地將何婷婷告訴自己的話說了一些給何老大聽。
後者聽完之後，嘴唇微張，半晌才愣愣地問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哼，這事鬧得這麽大，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你說說，你那個三弟一家是不是沒安好心，給我們澤兒介紹的都是什麽人？”
答應過何婷婷不說出其名字的何大伯母王氏轉移著話題道。
或者說，這才是她的目的。
她恨何老三一家，如果沒有何老三一家，她的清兒也不會這般可憐。
所以，她是堅決不會同何老三一家扯上什麽關係，哪怕是繼子也不行。
“是啊，這都是什麽事啊？要真是娶進門了，別說是澤兒的麵子，就連我，在學校裏都沒有麵子了，”一想到要是自己走在學校裏被嘲笑兒媳婦水性楊花的，自己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嗬嗬，都什麽時候，你還隻顧著你自己，你也不想想澤兒，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多大？這讓他以後可咋辦？”
知道何老大的心裏，前妻的兒子占據著重要的地位，何大伯母王氏借此挑撥離間著。
“本來一直都討不到媳婦兒，倒是沒什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對象，我們又要拆散，這澤兒以後可咋辦啊？”
想起自己憨厚老實過分的兒子，何老大眼神裏的精光都沒了，倒像是個老態龍鍾的垂目之人呆呆地看著窗外的落雪感慨著……
*
迴到家裏的何婷婷知道何大伯母王氏一定會將事情辦妥，心情頗為不錯的她撿了些土豆放在沙發麵前削了起來。
“婷兒餓了？”
婷爸喝了口熱茶，問道。
“有點，剛剛人多，沒吃飽，”何婷婷沒說自己是沒胃口，隻是借口沒吃飽準備炸洋芋吃。
“我也是有點餓，人一多就吃不飽飯，”婷媽看著自己女兒俏皮的樣子，心中感慨著女兒越來越成熟懂事了，也和自己越來越像了，就連不喜歡同那些人吃飯都是一樣的。
“我也要吃，姐，我和你一起弄，我們再弄一點魔芋和豆腐一起炸好不好？”
確實是因為人多沒吃好的何俊何幺妹也嚷著要一起炸東西吃，屋子裏鬧騰起來，倒是真有了幾分春節的感覺。
本來沉浸在身世問題裏的婷爸，看著溫馨的一家子，便將自己的憂傷收了起來，主動去找鐵鍋，準備倒點油，一家人圍在一起炸洋芋魔芋豆腐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