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弟?」顧含玉用神識探了探周圍的情況,沒有發現危險,這次把目光再一次放在了葉都的身上。


    葉都身上破破爛爛,手指髒了一大半,拿著黑劍支撐著自己走動,顧含玉漫不經心的想,還真是夠髒,夠狼狽的。


    「你……」


    顧含玉低頭湊近做出傾聽的姿態。


    「你怎麽才來……」葉都撲進顧含玉的懷裏,胸膛硬硬的,葉都哭得好大聲,把手環在顧含玉的腰上,不停地往顧含玉的懷裏鑽。


    顧含玉被葉都猛地一撲,他正待推開葉都,聽見那聲委屈巴巴的聲音,不知怎麽有點好笑,接著他就感受到衣襟濕潤了一塊,還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


    「葉師弟別哭了。」顧含玉騰出一隻手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葉都的後背。


    「我……我好害怕……」葉都在陌生人的懷裏哭完了,有點害羞扯著顧含玉的袍子,不敢抬起頭來,他越想越氣,又哭了起來。


    袍子濕潤的地方越來越多,顧含玉無奈。


    等葉都哭完,他抬起臉來,看見顧含玉袍子上的淚水,在他的腰間還有兩個黑乎乎的手印,葉都心裏升起了愧疚。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悄悄的看了一眼顧含玉,跟小動物一樣打量顧含玉的神色,大有顧含玉神色不同就掉頭就跑的架勢,他撿起黑劍,向後邁出一腳。


    還很聰明。


    顧含玉捏了一個法訣,把衣服上的汙漬除去,笑了笑:「葉師弟沒事,你不要自責。」


    「我未曾在你身上發現靈氣,你是讓我捏法訣給你清洗幹淨,還是自己洗一洗,我從那邊過來的時候剛好有片湖泊。」


    「顧師兄,你是不是嫌棄我髒?」葉都看他。


    這直球把顧含玉弄懵了。


    他仔細看了一眼葉都,發現他很認真的在問。


    「葉師弟,我隻是覺得洗一洗對你好,我並沒有嫌棄葉師弟的意思。」


    「顧師兄你真好。」葉都悄悄的靠近了一點顧含玉,他一拐一拐的走。


    「葉師弟,吃一顆丹藥。」顧含玉打開自己的芥子空間打算放在葉都手中。


    顧含玉捏了個訣把手清洗幹淨,放在他的手心裏。


    「謝謝顧師兄。」葉都沒有懷疑就餵到了嘴邊。


    顧含玉神色一怔:「葉師弟,這?子變了不少。」


    以前葉都對他充滿敵意,就是一副躍躍欲試想要把他踩在腳底下。


    顧含玉也隻是維持表麵的麵子,巴不得葉都死透了,不然礙他的眼。


    「顧師兄。」葉都脫下外衫,裏衣雪白薄薄的一層隱隱可以窺探到其中的好身材。


    「你不介意我下水沐浴。」葉都覺得有些不雅觀,他以前都是泡藥浴,有一個巨大的水池,這是第一次露天在陌生人麵前沐浴。


    「當然不介意。」顧含玉溫潤的笑了笑,葉都把黑劍放在一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劍,顧含玉伸手想把它放在石頭上而不是落在塵土裏。


    「刺——」


    黑劍把顧含玉的手指割出了血,顧含玉不能使用劍術,在身上帶了不少法器,其中掛在腰間的玉笛彈出青色的波紋阻止了黑劍微弱的攻擊。


    顧含玉眯了眯眼,果然非同凡物。他眼中帶笑,笑不及眼底,手中出現一個陣法,金色的波紋蕩漾,他拿起黑劍放在了石頭上。


    還沒有他不能辦成的事。


    「顧師兄,你可曾帶了香薰。」葉都想要用力擦擦皮膚。


    「沒有,葉師弟你現在打不開芥子空間,不嫌棄就穿我的衣服。」顧含玉以前也沒見葉都這麽多要求,他抬眼見葉都隻有一個腦袋浮在水麵,對於修仙之人來說,他的眼神可以穿透水麵。


    在看見葉都的腹肌和後背的肌理,顧含玉意味不明,腰間的玉笛把他勾勒得仙氣飄飄,他的唇角掀起,涼薄中帶著蠱惑。


    「顧師兄,你真是個好人。」葉都的眼角薄紅,他看了顧含玉,覺得顧含玉長得真好看,他一定會給顧師兄幸福,不讓顧師兄入魔。


    他真好。


    葉都還不知道有人把自己看光了,他遊過去換上衣服,下意識向顧含玉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顧師兄自覺轉過身去,葉都覺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內心很愧疚。


    悉悉索索的衣服的摩擦聲傳進顧含玉的耳邊,等聲音停止了,顧含玉正待轉身。


    「顧師兄,這個扣子我扣不上。」葉都的聲音清越,偏偏落在顧含玉耳邊聽出了幾分委屈巴巴。


    「我看看。」顧含玉無奈轉過身幫葉都把衣襟的扣子扣好了,「是我的錯,我的衣服改造了變得繁瑣一些。」


    葉都掉眼淚:「顧師兄。」


    顧含玉的手骨節分明還在給葉都扣盤扣,一滴淚水就砸在手背上了,他手指一頓。


    「你怎麽哭了?」


    葉都眼中含淚,他用手背擦了幾下臉:「我沒哭。」


    顧含玉:「沒哭。」


    葉都聽見顧含玉這麽說,越哭越兇,他又要強想要強忍著淚意,一抽一抽的。


    「我也不想哭……」葉都站在原地哭得很乖:「可是我忍不住。」


    顧含玉被他哭得無奈,顧含玉其實挺喜歡看他哭的。


    「那你告訴我,你哭什麽?」顧含玉猜想大概是為自己的靈氣還沒有恢復,活著是為了宴月岷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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