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從湖邊小屋出來,跟走在身後的張大柱、王炳生他們說:“我去霸王湖邊走走,你們先迴去吧!”


    太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半邊天,碧藍的湖水,清風徐來,微波蕩漾,湖岸邊的楊柳樹,隨風輕舞,婀娜多姿-----王大海哪有心思,欣賞這湖邊的美景呢?剛才王開明董事長對生態農業園招聘工作人員,所說的一番話,讓王大海瞬間想到了自己的大兒子王川——


    打小就是個乖孩子,整天圍著大人轉,農村的孩子,也沒有上過幼兒園、學前班什麽的,也沒有什麽玩具,更沒有益智的讀物,一本看了無數次圖畫書,一位長者的一個小故事,就是童年,幫助父母做家務,帶弟妹,有時候還得幹一些體力不重的農活-----


    “我得跟王川好好談一下!”王大海輕輕地咬了一下牙,他默默的想,也許王川還沒有改變一定要脫離農村的想法,但現實並不是根據自己的想法而發展,前些年他們工廠生產的產品,還供不應求,去年就一直很少拿到訂單,裁人成了工廠老板頭痛的事了。


    王大海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了一支,這是社會進步,不管你個人多有能耐,多有資源-----但你生產出來的產品,不順應市場,趕不上社會發展的步伐,淘汰是正常的------


    王大海迴到家,金華已經做好了晚飯,等他迴家吃飯呢?


    “再不迴家,我就先吃飯了,我還忙著看幾本財務方麵的書呢,又要考試了。”金華見王大海迴家,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邊說邊轉身去廚房。


    “噢-----那就趕緊吃飯吧!”王大海心裏有事,有些隨意,一下子被金華聽了出來。


    “怎麽啦?碰到了什麽棘手的事嗎?”金華折迴身,問道。


    “吃飯吧!我來端菜,你去盛飯。”王大海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看了一眼金華,說道。


    金華也不再問了,便去了餐廳。


    “下午王開明董事長好心,問霸王村來應聘生態農業園的事,說道畢竟是全來公司與霸王村合作的企業,盡量考慮霸王村的村民。我就在想王川的工作,你看怎麽辦?”吃了一會飯,王大海突然說。


    “這----”金華看看王大海,臉色沉重說:“關鍵是王董事長從合作方的角度考慮的,也是很正常,霸王村的年輕人報名多少呢?生態農業這方麵的用工,要的都是多少有些從事農業種植的基礎,王川也幹過幾年農活,他一心要‘鯉魚跳龍門’,好不容易在盤口鎮成家立業,他願意再迴農村嗎?”


    “我就是擔心這個,他的思想就是要‘脫離農村’,我們也是束手無策啊!”王大海無賴地說。


    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中------


    “我想找王川好好交談一次,這也關係到他的未來,不管怎麽說,生態農業園也是企業,而且種植蔬菜也好,水果也罷,都是人們生活的必需品,不會供過於求,大不了價格低一點,收入少一些,不會失業的。”王大海聲音不大,但很堅定,他似乎就是認為王川還是應聘生態農業園的工作好。


    金華沒有說話,他對王川是了解的,自己的孩子,而且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小時候叫他做什麽,沒有二話,他跑的很快,就把事情做了-----長大後,就變了,什麽農村的交通不行,出個門,沒有車,也沒有路,買個東西,還得走幾十裏山路。盡管這幾年,小山村發生了巨大變化,但固化的思維方式,讓迴農村,可能性有,但不會有多大。


    “你----難道認為,王川不會來應聘嗎?”王大海從金華臉上的表情,看出了金華的心裏想法,便問道。


    “話是可以跟他說,當然跟他見個麵,徹底的交談一下,也許效果更好,但他的壓力,不是以前一個人,現在是三口之家,還有他的老婆意見,甚至他的嶽父母想法------哎!想不到從小就乖巧的孩子,長大了煩心事還多些!”金華放下手中的碗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喂,王川吧!吃飯沒有啊?”王大海覺得動員王川來應聘的事,不能遲疑,要抓緊時間跟王川談談,如果錯過了應聘的時間,機會就流失了。


    “是的,爸!來電話有事嗎?”王川問道。


    “廠裏現在怎麽樣了?沒有再裁人吧?”王大海看看站在身邊的金華,點點頭,意思是我知道怎麽跟王川說。


    “不好,聽說最近有不少人主動辭職了,有的迴農村辦養殖場養豬養雞,有的改行了,也有人在觀望-----哎,隨他吧,先幹著看,真的倒閉了再說。”王川有點破罐子破摔,王大海頓時臉色陰了下來,金華輕輕貼在王大海耳朵說:“不要生氣,慢慢講。”


    “這-----孩子呀,這怎麽行呢?你得好好思考一下,比如自己的長處在哪裏?這幾年人脈關係在哪些行業,哪些領域裏有適合自己發展的地方?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一家之主,考慮問題要慎重----”


    “爸,我知道了,我們也在想辦法,豔琴爸媽想通過熟人,再到其它工廠上班,雖然不是同行業,但也是相近的,就是也不太景氣,而且工資也低不少,我還沒有考慮好,我甚至想會霸王村去,現在霸王村也有不少企業。”王大海還沒有說完,王川就打斷了。


    “是的,都是剛成立的,前景還不錯,最起碼能養家糊口,你是可以考慮!”王大海看了一樣金華,臉上一絲露出笑容。


    “迴去的可能性不大,說說而已,豔琴家裏也不會同意,我前幾天在飯桌簡單說了一下,還是半開玩笑說的,被我嶽父狠狠地講一通,什麽好馬不吃迴頭草,什麽一個盤口鎮這麽多企業,就不要你王川的工作-----哎,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走下去。”王川這樣一說,又讓王大海、金華的心懸了起來。


    “這樣吧,我明天下午跟你媽媽去趟盤口鎮,你跟你嶽父母、豔琴都說一下,我們到你嶽父母家,大家一起聊一聊,你看怎麽樣?工作的事很重要!”王大海臨時做了個決定,金華坐在沙發點點頭,也很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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