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平靜的行駛在一處偏僻的河道,船體狹長,兩側布滿了弓弩,看上去竟然和元守一的那艘戰艦有幾分相像。


    這是一艘老舊的戰船,朝廷也已經停止生產了,除了幾艘用作訓練,大多數都銷毀了,不知為何這裏竟然還有一艘。


    船上的人喝酒的,耍錢的,一個個橫跨著刀劍,滿口髒話,看著就不像是好人。


    “娘的,這幾個月嘴都淡出鳥來了。”


    “就是以前那日子……”


    “你知足吧,能撿出一條命就算好的了。”


    “你說什麽?”


    “怎麽要動手。”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說著兩人拿著刀劍就要動手,圍觀的人也不勸反而騰出了地方。


    “給他個厲害瞧瞧。”


    “弄他。”


    “……”


    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都給我閉嘴。”


    一道兇狠的聲音傳來,隨著人群分開了一條小道,一道身影從中走了出來,聽見聲音眾人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那鬧事的兩人看見這道聲音驚嚇的直打顫,眼神中也充滿了恐懼。


    “頭…”


    “老大…”


    “閉嘴,一個個廢物,我****……”


    這個人穿戴倒是整齊,一身長袍,腦袋上辮了一根辮子,臉上胡子刮得幹淨,在這個地點也顯得斯文,就是眼神十分殘忍,小時候得過天花,一張臉上布滿了坑坑窪窪,十分醜陋。


    個頭不高,也不壯,在這一夥兇神惡煞的家夥中還顯得嬌弱,但竟然把這夥悍匪嚇得瑟瑟發抖。


    沒錯,這人就是盤踞在這裏的大水匪,剛剛被剿滅的黑風寨頭領“王麻子”。


    周圍的應該也是黑風寨殘餘的水匪,就是不知道他為何在這裏,難道當初被他跑了嗎?


    等到罵夠了這才停了下來,周圍的水匪也都鬆了口氣,自從黑風寨被剿滅他們也被追的東躲西藏,王麻子的性情越發的暴虐,常常因為心情不好而殺人,不隻是殺,還折磨,其手段令人發指。


    剝皮抽筋,渴死,凍死,而他們也被種下手段,跑也不敢跑。剛才那兩人如此肆無忌憚未免不是想尋個解脫,這次王麻子隻是嘴上罵,看來也能鬆一口氣了。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要躲避官兵的追捕,條件也確實不好,但是!隨著風頭過了我們也就不必藏的如此辛苦了,我知道大家都憋不住了,現在有一個機會,我們做完吃香的喝辣的快活起來。”


    說完看反應不是很強烈,補充說道:“做完這一票,我們換艘大船,直接去海外,那裏天高皇帝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也沒人敢管。”


    說完話,眾人轟然炸裂。


    聽到這反應王麻子才露出了微笑,舉起一隻手。


    眾人重新安靜了下來,眼神熱烈的看向他。


    “出發!”


    “忍了這麽久了,也該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這次可不能封刀。”


    “走了……”


    “……”


    迴到船長室裏,王麻子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眼中哪裏還有半點殘忍。


    “隨著被朝廷剿滅,剩下的這點殘渣聚集在一艘船上本來早就打起來了,幸虧是用蠱蟲控製住他們的自由,用恐懼迫使他們聽話,但現在這幫家夥已經越來越不頂用了,這次做完之後,正好讓他們為我再盡最後一分力。”


    “一個個不長一點腦子,還海外!不知道四大艦隊的主力全都在海外嗎,真以為朝廷的實力,就像忠永艦隊那幫廢物一樣。”


    “當賊是沒有什麽前途的,當初立下了黑風寨也是沒辦法的事,被剿滅了也就算了,我這樣子是徹底洗不白了,既然洗不白那就變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嘿嘿!有本事你到劍穀去說,到血神教去說。”


    “我的未來就全靠這個寶貝了。”說著舉起手中的珠子,這珠子晶瑩剔透,通體是藍色的,這藍色並不固定,還不停的變化,一會兒深藍,一會兒又是淺藍,你仔細聽還能聽到海浪聲


    “嘩啦…啦…!”


    “當初不知道是誰偷了我的寶貝,我已經找到你了…”


    手掌一翻,珠子消失不見了,眼神冰冷無情。


    外麵自從王麻子宣布那個消息一下熱鬧了起來,不像剛才那麽頹廢,都充滿了幹勁。


    兩個水匪對視了一眼,慢慢的消失在人群中,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都不是什麽好人,都沒安什麽好心!


    張青魚這邊接下來,再也沒有發生什麽事。


    平安最好,對張青魚來說,就這麽安安穩穩的隻出一點兒力氣,就能分不少的錢。


    當然武功也不能落下,自從那晚經曆過個奇妙的境界之後,原本進步趨於平緩的橫練功夫再次突飛猛進,64手也越發得心應手了,如果再遇到那三個人,他可以贏的更加輕鬆。


    唯一的變化就是,再也不想吃魚肉了,本來在船上生活,冬日裏瓜果蔬菜就少,也就隻有魚肉不斷。


    自從他橫練功夫突飛猛進,食量更一步加大,到現在再怎麽刺激穴道,也吃不下去。


    拳意還是了無頭緒。


    “你也別著急,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在打基礎呢。拳意這個東西,它是過猶不及,有時候你越想它就越不行,還可能把自己練出什麽毛病。”


    二師兄見他整日思索,也忍不住過來提點,這是怕他鑽了牛角尖。


    “我肯定不會亂來的。”


    雖然這樣的生活平靜而又安逸,但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一絲躁動,想要去廝殺,想要去戰鬥。


    張青魚心裏明白是整個人精氣過於旺盛,習武之人多有這樣的毛病,特別是練外家功夫的,而廝殺又能更快的增強武學修為,所以江湖中也多有事端。他的體魄太強大了,兩世相加的精神都壓製不住了。


    腦子裏不時的迴想那天晚上發生的戰鬥,腦子裏不停的複盤,怎麽樣更合適更快的殺人。


    在船上總是無所事事的,為了不胡思亂想,隻有加倍的練武,但是努力卻會讓氣血更加的沸騰。


    一天天氣十分的晴朗,藍天白雲,太陽照下竟使人感受到了夏日的些許意味。


    幾人在甲板上曬著太陽,有人隻穿著單衣,有人竟然直接赤膊著上身。


    “這冬天的天氣就是怪,早晚把人冷得受不了,現在又太曬。”


    “曬,嫌曬你迴屋裏去吧,屋裏涼快。”楊峰師兄就這麽靠在欄杆上說道,在船上呆久了就會發現他就是這麽個脾氣,除了二師兄,遇上誰都想嗆上那麽一兩句。


    尷尬笑了兩聲,那人也不迴去,屋內外溫差太大了,裏麵得裹上棉衣,外麵正好去去寒氣。


    看見那人不迴他,也不自討沒趣,但還是忍不住說道:“要我說,還是冬天的太陽好,曬的人不想動!”


    “不,太陽還是春天的好,我特別喜歡春天的陽光。”


    “那你去曬春天的太陽去吧!”


    眾人一陣起哄,這也是他們每日的節目,船上實在是太無聊了,不隻是這兩個,不管有了什麽矛盾,大家都偷偷的支起耳朵聽,有時還會推波助瀾,再怎麽雞毛蒜皮的事兒,他們都能掰扯。都聽得津津有味,當然大家也都有著分寸。


    “那你有種別曬春天的太陽。”


    先是一靜,王哥趕忙說道:


    “胡說什麽呢,一個個都閑得慌,活多了去了,你,趕緊進去幫忙去吧!”


    趕緊支開了那人。


    “還有你,你遲早因為你這張嘴要吃大虧。”


    “哼!”


    楊峰雖然已經跟著二師兄好幾年了,也有能力,在船上還管著事,但這艘船上也不太講規矩,平日裏大家都打成一片,他因為那張嘴,也不得人氣。


    王哥雖然是新人,但因為武館的人多,再加上與船長又是親師兄弟,在這些人裏還算有些威望。


    船上的人大多都迷信,這事可大可小,也是為了避免兩人因為這些小事而積怨。


    經過剛才那麽一鬧,這下船上都安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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