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鄰裏七嘴八舌的絮叨著,從原來的夫妻兩吵架成了街坊四鄰一起吵。周圍傳來嬰兒被嘲吵醒的哭鬧聲。胡東不以為然,趁機離開。


    胡東又多拐了幾個彎,穿過幾條巷,走到了街道的盡頭。他想也沒想就走進了一間破舊不堪的房子裏。裏麵傳來呢喃聲響,胡東走進去就看見一男一女躺在床上。床上的男人看到胡東過來,趕緊起身拿上衣服就向外麵跑。


    床上的女人也坐起來衝著剛剛跑走的男人喊道:“親愛的,下次再來啊。”


    胡東看著床上一絲不掛的女人,她婀娜的身姿清晰可見,臉上還帶著些許紅暈。沒有生氣反而坐在床邊躺了下去,戲謔道:“老娘們,今天有多少啊?”


    女人笑了笑,拿起不遠處椅子上的錢,開始數錢,“不多,比昨天少了兩個。但是今天來的都是大手筆,有三千九。”女人拿著錢不放。


    “還不錯,明天繼續吧,今天的給我點。”胡東向女人伸出手,女人想也不想就遞給了胡東五張紅的,“不能多了。”說著就拿手捂住錢。


    胡東譏笑著接過錢,“小氣。”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今天又有人來找了,我們……可能又要換地方了。”胡東說完,看了女人一眼。


    “是嗎,好啊,反正這裏的男人我也玩膩了。”女人先是愣了一下,最後繼續開口說道。


    “我不打算帶著你了,我要自己走。”胡東考慮了許久還是說了出來,跟著他太累了。


    “你……你什麽意思?”女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這次不打算帶上我?胡東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離開我能幹什麽?就憑你那條走都走不利索的腿你能幹什麽?”


    “這些不是你要考慮的,我隻是通知你,我過幾天就會走。你……你還是換一個工作好好過日子吧你還年輕,說不定會有男人看上你,不要幹這些事了,不適合你。”胡東拿起打火機,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不看女人的眼睛。


    “你,你說什麽?找個工作好好過日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講什麽?”女人越來越覺得激動,“我……我的人生從我遇見你開始就被你毀了,你居然和我說什麽找個工作,找個男人?誰會要我這個肮髒的身體?”


    胡東不說話,如女人所說,她的一生早就被他毀了。在哪個夜晚他奪走了眼前這個三十還不到的女人的一切。那是他幹過最後悔的事情,也是他覺得最對不起她的事情。


    “對不起。”胡東低下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女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帶著哭腔的穿起衣服,“好,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我去做飯,你也餓了吧。”


    胡東不語,還是他對不起她啊。如果他在幾年前的那天沒有出現在那條街,沒有喝酒,沒有見到這個當時朝氣蓬勃的女孩,如果一切都不曾發生。那她應該會有一個和現在截然不同的人生吧,她不應該是在這片淤泥裏生活。都是因為他,才讓她的人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每天幹著被人唾棄的勾當,活的不倫不類,被周圍的街坊鄰裏恥笑和辱罵。這不是她應該承受的,但是因為他,她卻願意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一開始錯的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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