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駟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沒有半點兒表情,牙齒卻是咬的吱咯作響!


    這一生,他被蕭寐搶走了太多東西……


    父皇的寵愛,臣子的擁戴,甚至連生母的陪伴都或多或少有被那人剝奪的痕跡!


    六弟啊六弟,你這是連嫪婉也要搶走麽?


    蕭駟眼中燃起妒火,將創傷膏重重的摔到地上。繼而鳳眼輕輕一闔,沖身邊的親隨吩咐道:「迴宮吧。」


    ……


    而失去了馬車的蕭寐嫪婉他們,此時迴宮便要另雇一輛馬車了。


    可一連問了三輛小馬車,奈何都是隻接縣城內的近活兒,一聽是要出城,便加多少錢也不幹了!為何啊?因為馬都是從城裏便宜收來的老馬弱馬,根本經不起長途跋涉。


    蕭寐也不再讓小順子去找了,而是笑著問嫪婉:「妹妹可騎得了馬?」


    騎馬?她堂堂一國公主怎麽可能會騎馬!蕭寐這話是歧視她小國來的麽。


    「當然不會!」嫪婉沒好氣兒的迴道,順帶著白了他一眼。


    蕭寐套路的一笑:「那我騎馬帶你好了。」


    嫪婉:……


    隨後他又吩咐讓小順子帶著巧彤和歡兒。雖說小順子跟其它侍衛比起來騎術並不占優,但他畢竟是個閹人,這樣巧彤也算比較容易接受些。


    嫪婉心中對蕭寐的這安排頗有些微詞,可想到若是不將就下,今晚可就迴不了宮了,便也隻得認了。


    蕭寐一個利落的翻身就跳上了馬,然後帥氣的伸出手要拉嫪婉。嫪婉有些畏怯的望著他,遲遲不敢將手伸出。


    她從小到大,沒有騎過一迴馬!


    蕭寐起先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但見她當真是怕,便又隻得下馬安慰道:「妹妹莫怕,這些馬兒都在宮裏訓的極其溫順,絕不會傷害到你。」


    說完,他將馬兒向一旁的一個石凳牽去,調好了位置,又對嫪婉說道:「妹妹來這邊。」


    嫪婉聽話的走過去,依他示意先踩在石凳上,然後扶著馬鞍在他的推扶下終於上了馬!蕭寐也緊跟著輕輕往上一躍,便緊貼著她騎到了馬背上。


    男女共乘一匹馬,實則是件很曖昧的事。馬鞍的長度固定,二人同騎則需身子緊緊相貼,若非關係本就親密無間,著實令人尷尬。


    嫪婉連大氣兒都不敢喘,隻僵直的貼在蕭寐胸前,一路束厄而侷促。


    在出了嶽西縣城快進京時,有一段兒空曠的草原野路。蕭寐想趕在天黑前進京,便快馬加鞭加快了速度,而嫪婉靠自身的平衡已然有些不穩,東晃晃西歪歪的……


    「抓緊我!」蕭寐迎著風喊道。


    她趕忙雙手各抓住他的兩側胳膊,隨著他一路顛簸奔赴在迴京城的路上。


    ……


    黃昏之時,他們終是進了京,隻是迴到大梁宮時,已戌時下刻,皇上是見不了了。


    蕭寐將嫪婉送迴汀蘭齋,在殿門前忽然對她說道:「妹妹放心,那個宋員外我自不會輕饒!」


    嫪婉恬靜的笑道:「已然迴宮了,殿下無需再扮『哥哥』的角色了。」


    「好……是該叫迴嫪婉公主了。」蕭寐麵露窘態,眼底也有些許失落之色。


    這一路上他當真是把『妹妹』二字叫順口了,現下再改迴『公主』,突然覺得生分了。


    第44章 父皇的偏心


    「那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宋員外父女?」嫪婉不免好奇。


    「這……」蕭寐隻是想著不能輕易放過那對兒父女, 但如何懲罰卻是還未想好。


    「說起來, 他們雖未直接拿刀傷人, 但罪責卻是不小。刻意攪動這場災禍, 如今尚不知傷亡幾何。」嫪婉感嘆道。


    蕭寐邊點頭認同,邊顯露出一絲無奈:「但若隻憑律法, 我大梁確實對這種行徑無明文規定。不如……」他想說他可以動用私刑, 一個小縣城的員外爺而已,動他簡直易如反掌。


    嫪婉卻搖頭笑了笑, 月色下眼中泛著點點精光。她緩緩說道:「這種惡劣行徑雖不可直接定罪,殿下卻可以賜婚。」


    「賜婚?」蕭寐不解道。


    「嗯,」嫪婉點點頭,繼續說下去:「那個宋千金不是一心恨嫁嗎, 那殿下可以順其心意。」


    「殿下明日可派人再去嶽西縣查,若是百姓傷殘嚴重,就將她許個要流放的囚徒,讓她跟著一併去流放贖罪!若是還鬧出了人命,就幹脆把她嫁個要誅九族的重犯!讓她以死償人家命!」


    「對了,本宮看那個張為民就不錯!估計最少也要判個流放邊疆之刑!」


    蕭寐:……


    古語雲最毒婦人心,果然不假。若是一個女人起了殺心,她怎麽也能變著花兒的把對方玩兒死。


    當然, 這其中或有許多是出於正義的, 替天行道的……隻是女人們的那些心計,確實獨道。


    「公主……好計策。」蕭寐違心的豎起大拇指。


    他以前隻當嫪婉是個高傲的公主,有著美麗的皮囊與善良的內心, 卻不曾想她當真可謂一人千麵,居然還有蛇蠍的一麵……


    這女人,果真是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


    ……


    翌日不待上朝,蕭寐便早早候在皇帝寢宮之外。隻是令他沒料到的是,二皇子蕭駟居然也這麽早來了!


    自從靖王事件後,這兄弟倆再見麵已是不需多做虛偽的寒暄了。


    「二皇兄,近來可是虧心事做多了,失眠之症又加劇了?」蕭寐小聲揶揄道。他自然知道二皇子這麽著急來父皇這兒,是心虛使然。這次工部在容陽城犯的大錯,幕後少不了蕭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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