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濃一巴掌打到阿露的手上,道:“得了,你的手也不錯,等會給你熏一下,我們青雨院的下人要個個都是美手才行,這樣才配得上服侍小姐呀。”


    段葛兮噗嗤一笑道:“你們真是混賬的很,我哪裏說你們的手如何如何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楚王好細腰一樣好你們的美手呢。”


    阿露笑嘻嘻道:“可不是嘛,楚王好細腰,小姐你說,若是楚王看見你的手,會不會好你的手,從而是楚王好美手了呢?”


    好美手?


    段葛兮看著被紗布緊緊包裹起來的手,嘴角無端苦澀,君王喜歡一個人,尤其是女子,斷然不會因為女子某個地方好看就會拚命的喜歡,君王喜歡的女子,一定是聰慧的,有才華的,漂亮的,最重要的還是要善於經營的,上一世的段悠兮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上一世她憑借著這一雙美手,確實獲得了秦秀逸的喜歡,不過這種喜歡也隻是彈指一揮間,很多時候秦秀逸都是在對她演戲而已。


    最終她的命運不如段悠兮,可見這雙手隻能俘虜一時,而俘虜不了長久。


    突然,一股冷風灌進來,是漠北,而且看漠北風塵仆仆的樣子就知道有事。


    漠北一進來便對段葛兮作揖道:“小姐,馮卓夫婦昨晚就入獄了,但是小姐的計劃是營救夏雲小姐,若是馮家人入獄了,那夏雲小姐呢?”


    據漠北所知,夏雲現在正在馮雅的手中,京城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若是被馮雅所知,指不定會幹出傷害夏雲的事。


    段葛兮卻不著急,在她看來,夏雲的事情斷然不能讓更多人知道,所以夏雲之事不能大肆的宣揚。


    這問題關鍵在於馮雅,馮雅如何迴京?馮家發生了大事,想必那莊子都被查收了,莊子必然沒有留下馮雅的理由。


    而且不但不會留下馮雅,還會驅趕馮雅。


    段葛兮好像早就想好了一切,她讓阿露拿了一個脹鼓鼓的荷包,道:“漠北,那莊子現在已經沒有馮雅的立錐之地了,她必然要上路,路上沒有盤纏,所以這銀子送給她,讓她迴京不至於那麽落魄吧,讓她雇一輛馬車,找一個車夫,順便換幾套幹淨的衣服,想必她在花錢和換衣服的方麵是很樂意的。”


    莫比實在不解小姐這是何意。


    阿露在跟前反倒是先問道:“小姐,馮雅那人不是好東西,看看馮卓那老匹夫能用水銀剝皮,就應該知道那馮家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小姐,用什麽銀子,不如在路上直接截殺她算了。”


    能說出路途截殺這樣的話,看來阿露對馮雅也算是恨的很。


    段葛兮讓漠北收下銀子,道:“我不是為了馮雅,我是為了夏雲,這一路上會有夏雲,若沒有銀子,馮雅必然會把夏雲給賣掉,若是有銀子,她會帶迴夏雲可著勁的折磨。”


    阿露聽懂了,但是阿露很氣憤,道:“折磨夏雲,她敢?”


    段葛兮道:“有何不敢,馮雅上次校檢丟人起因都是夏雲和我,對付不了我,自然要對付夏雲。”


    阿露道:“小姐,你難道就不怕給了銀子,她對夏雲也不好嗎?”


    段葛兮微笑道:“起碼不會賣了夏雲。”


    阿露有擔心道:“小姐,夏雲小姐已經被折磨了這麽久了,阿露還是覺得在路上應該少讓夏雲受點罪,不如我們去報官吧?”


    段葛兮頓時道:“胡鬧,我這兩天出來去打聽了一下,關於夏家的事都是忌諱,若是報官那不是在向世人宣布是夏家之事嗎?”段葛兮又道:“何況,我不是第一次說起這件事。”


    阿露立馬住聲。


    漠北皺著眉頭道:“那就讓馮雅這樣進京城嗎?”雖說馮卓現在在監獄裏麵,但是皇上並未對馮家的後代做出什麽懲處,若是馮雅迴京,隻怕日子過的不會比莊子差,因為有一句話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馮雅有很多交好的朋友,很容易會讓人收留的。


    段葛兮目光忽然一沉,連帶著聲音都冷了幾分道:“不會,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京城散播馮雅的一個消息,一個子虛烏有的消息。”


    翠濃阿露和漠北同時道:“是何消息?”


    一寸一寸的笑容爬上段葛兮的眼睛,此時的段葛兮十分豔麗,就像一朵盛開的彼岸花。


    她道:“告訴世人,馮家嫡小姐在莊子被人玷汙了清白,她既然敢對夏雲用這一招,我也迴敬她一個大禮,而且若是她知道京城有人說她清白無端被毀,自然會夜以繼日的趕迴來解釋,這樣算來路上時間縮短,而且她也沒有心思折磨夏雲。”


    段葛兮如此一說,倒是讓幾個人的心裏一鬆,不知怎麽的,段葛兮覺得夏雲不錯,幾個下人的心都站站在了夏雲這邊。


    所以聽見段葛兮說隻要傳言毀了馮雅的清白,便可以解決很多問題,所以心裏都鬆了很多。


    但是小姐說毀了馮雅的清白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仇人,夏雲小姐在小姐的心裏還是很重要的位置。


    不管怎麽樣,幾個下人都知道,這一次,馮雅是徹底的完蛋了。


    青雨院這邊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芬芳苑那邊,餘蓉蓉今天的樣子比以往自在了很多,雖然很憔悴,甚至可以說是狼狽。


    但是今天的狼狽裏麵,卻帶著一股堅韌的東西,比如說希望。


    最近被折磨太狠的餘蓉蓉,總是絕望失望,甚至事破罐子破摔,但是今天她很正常。


    在上午的時候,她讓梅朵搬了凳子坐在院子裏麵曬著一縷太陽。


    而且在曬太陽的同時,她飛快的吞食了一顆東西,神不知鬼不覺,任何人都不知道,因為她避開了所有的人。


    今天她吞食這東西的時候,雙手不知不覺的在肚子上覆蓋了一會。


    芬芳苑,可以說除了梅朵都是呂月姝的人,幾個丫鬟見餘蓉蓉今天好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正常了很多,不由自主道:“餘蓉蓉今天是怎麽迴事?我們要不要告訴夫人?”


    一個瓜子臉的丫鬟鄙視道:“一個落魄的姨娘,現在還不到死的時候,還是不要告訴夫人,現在大小姐的事情還沒有忙完,過一陣在再說,我們隻要可著勁的折磨就可以了。”


    一個清瘦的丫鬟道:“那我們今天該怎麽辦?”


    那瓜子臉的丫鬟十分鄙視的道:“半個月前還是有剩飯剩菜,不過最近天氣冷,應該還沒有發餿,不如今天給餘姨娘吃了吧。”


    幾個丫鬟連忙點頭,這段時間她們總是折磨餘蓉蓉,夫人對她們是讚賞有加,不僅給她們提了月俸,還賞賜了不少的金銀珠寶,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好東西啊。


    若是夫人知道她們今天用這樣的法子來折磨餘蓉蓉,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對她們進行嘉獎。


    因為恨期待呂月姝的賞賜,所以幾個丫鬟做事的時候很快。


    看著幾個丫不懷好意的離去,餘蓉蓉忽然對身後的梅朵道:“梅朵,等會若是我遭受侮辱的時候,你要記得去榮錦堂或者是竹賢院叫喚,說我有了身子。”


    梅朵一驚,下意識的便瞅著餘蓉蓉的肚子,驚愕道:“姨娘這………”這是怎麽迴事?姨娘真的有身孕嗎?梅朵不知道,可是看餘姨娘的樣子又感覺不是真的。


    但是隻要姨娘有辦法,總比這樣暗無天日的好。


    很快,梅朵點點頭道:“好的,若是姨娘今天有事,我一定會為姨娘做到這一點。”


    餘蓉蓉放心下來,這畢竟是一個很大膽的嚐試,她不敢跟任何人說,包括身邊的梅朵。


    可這麽隱秘的事情,偏偏青雨院那位知道,而且還知道的一清二楚,罷了,青雨院那位是她得罪不起的,能有今天,都是那位所賜的,這好像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很快,幾個丫鬟詭異的端來到了飯菜。


    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以前的飯菜是雖然少,但是新鮮的,起碼看起來還有那麽一丁點食欲。


    有時候幾個丫鬟可著勁的折磨餘姨娘的時候也會在飯菜裏麵吐口水。


    但是這次,他們超乎以往的恭順,而且看菜飯的樣子好像也很正常。


    兩個丫鬟走到餘蓉蓉身邊,擠掉梅朵,轉而扶著餘蓉蓉道:“姨娘,今天的菜飯不錯的很呢,姨娘趕緊趁熱吃了。


    餘蓉蓉知道這些丫鬟實在太厲害,並未糾纏多久便隨著丫鬟扶著身子的力度起來了。


    餘蓉蓉在起身的時候,眼神飛快的掠過梅朵的臉頰,梅朵接受到信息,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桌子上,幾個丫鬟精心的給餘蓉蓉布菜,最後滿滿的一碗塞入餘蓉蓉的手裏,一個丫鬟不懷好意道:“姨娘,請用餐吧,這些菜都是夫人賞賜給你的,你定要吃的幹幹淨淨,若是不吃幹淨,夫人會不高興的。”


    餘蓉蓉苦澀一笑,這飯菜在半個月以前吃過一次,現在還是這些飯菜,而且這味道帶著一股濃濃的餿味,外麵的一層米飯是熱乎乎的,裏麵的米飯確實冰冷的,冷的就像堅硬的冰粒在吞咽的時候直接能把喉嚨摩擦的很痛。


    但是餘蓉蓉不管這些,她埋頭苦吃,幾天從青雨院迴來後,她逐漸的就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一個一定要救自己退苦海的決定,她還年輕,有大把的年華,她不想一個人天天受著這些折磨,隻要她能從這裏出去,吃一碗餿飯又如何?


    若是從這裏出去,對於呂月姝最近這些日子的折磨,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承認她年紀小對於後宅的手腕不夠厲害,但是她相信,假以時日,她必然能學到手腕,到時候就像段二小姐那樣厲害的角色。


    如此想著,她在吃飯的時候好像充滿了力量,直到吃完最後一口,她噎住了。


    那冰冷的渣噎住喉嚨裏麵,就像被人用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樣,很快她麵呈青色,十分難受,她用最後的力氣對幾個丫鬟道:“水,水水,我要喝水……”


    若是這個時候,沒有一滴水很有可能她會如此死去,因為她葉越來越難受,好像撐不過去了。


    幾個丫鬟麵麵相覷,這水到底是給不給?


    夫人說過要慢慢的弄死麵前的這個女人,若是她們弄死了麵前這個姨娘,真的沒有什麽關係吧?


    她們還在猶豫,沒有一個人有多動作。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俊身影突然閃入大家的視線,緊接著一杯水慢慢的喂入了餘蓉蓉的嘴巴。


    有了水的滋潤,餘蓉蓉的喉嚨好像有了潤滑的力量,或許剛才吃飯的方式不對,這會子一股腦的全部吐了出來。


    滿滿的一地盡是穢物體。


    但是段鵠的目光並沒有離開這些髒東西,因為他看到那剛剛從進去的東西,甚至沒有經過胃部暖過的東西居然有冰粒一樣的飯渣。


    而段鵠的時雙臂緊緊的抱住餘蓉蓉。


    然後緊接著便是段老夫人來了,她領著一眾丫鬟包括段水冰和紅姨娘還有秋姨娘,甚至是黑著臉的呂月姝部都來了。


    幾個丫鬟還處於震驚中,她們震驚段鵠為何忽然會來,更震驚還有這麽大一波人也會來。


    直到段老夫人對她們嗬斥道:“你們幾個丫鬟簡直好大的膽子,連我段家的子嗣都敢陷害,簡直不要命了。”


    段老夫人的意思是餘蓉蓉有了身子,肚子裏麵有了段家的子嗣?


    那還得了,剛才她們喂的東西都是不能吃的,連寒鴉都不肯一顧,甚至連段家的狗都不會吃的東西,她們居然給餘蓉蓉吃了,而且讓她們驚愕的是餘蓉蓉是一個有了身子的人,肚子裏麵是段家的子嗣。


    幾個丫鬟震驚的片刻,便是深深的恐懼,她們急忙跪在段鵠和段老夫人的麵前,磕頭如搗蒜道:“老爺,老夫人饒命啊,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隻是鬼迷心竅。”


    幾個丫鬟現在已經是心神大亂了,高門府邸的手段她們是知道的,尤其是在看似和睦的段家,其中懲治丫鬟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所以現在她們一邊喊叫一邊哆嗦,就像馬上就要喪命一樣。


    和幾個丫鬟的感覺如出一轍,段鵠的的臉上能滴出陰冷的東西,連帶著聲音都是滲人的寒涼,他對呂月姝道:“這幾個丫鬟是誰的人?”


    段鵠不糊塗,若這幾個丫鬟是餘蓉蓉的人,怎麽會陷害餘蓉蓉的身子,可見丫鬟並不是餘蓉蓉的人。


    呂月姝暗恨餘蓉蓉這個時候玩出來的手段,但她隻敢在心裏厭惡,表麵上她卻關懷道:“餘妹妹不是懷了身子嗎?我剛才正好把我們的客卿大夫張吉請來了,至於丫鬟是誰的人,又或者是受了誰的指使,我們還是等候再說吧,此時此刻,餘妹妹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可千萬不能出什麽事啊。”


    呂月姝說的在理,尤其這這個時候她的神情是真的關懷餘蓉蓉,多以段鵠點點頭對呂月姝道:“如此甚好。”於是便抱著餘蓉蓉去了房間裏麵,把餘蓉蓉放在床榻上。


    餘蓉蓉剛剛躺在床榻上,滿臉憔悴,眸子裏麵含著點點星光,她看著段鵠柔聲道:“我還以為老爺不理我了呢?”


    看她柔弱無害,溫柔可人的樣子,加上年紀小,更加軟糯讓人憐憫。


    段鵠忍不住把餘蓉蓉的雙手暖在自己的懷裏,寵溺道:“傻瓜,我怎麽可能不理你,最近不事情多嘛。”最近是事情很多,都是關於段悠兮的事情,段鵠的頭腦都好像大了很多,段悠兮他是最為看重的,段悠兮若是出了什麽事那是萬萬不可的。


    所以他最近對呂月姝怎麽管教餘蓉蓉的,並不對於幹涉,不是他不想幹涉,也不是他對於蓉蓉沒有憐憫之心,那是因為段悠兮,任何給段悠兮和呂月姝添堵的事情他都不會做。


    但是這一次他例外了,因為餘蓉蓉有了身子,段老夫人也例外了,在她的眼裏姨娘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但是這一次段老夫人知道餘蓉蓉的有了身子,便是段家的子嗣,是段家的子嗣不管是庶的還是嫡出的,都是段家的血。


    所以段老夫人和段鵠同時來了,尤其是段鵠,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


    呂月姝領著張吉進門,恰好看見段鵠和餘蓉蓉你儂我儂的這一幕,說真的,這一幕確實是刺眼而且諷刺至極的。


    她愛段鵠,愛的深刻不能自拔,在女人的世界裏麵,一旦和自己的喜歡的男子成親之後,那股子強有力的占有欲便油然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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