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證據是最重要的,沒有證據,一切好像都是枉然。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段家,沈家和呂家幾乎是被烈火烹油了。


    不斷的有人在這三家的門口張望,就想看看麵對這麽大的事情,段家沈家和呂家是怎麽應對的。


    可是沒有一個人看出任何端倪,這三家一如既往的過日子,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偶爾傳出一點事情也就是某個院子的丫鬟做錯了事,遭受了責罰。


    宏興帝的聖旨出來了,第一道聖旨是發給段家的,革除段鵠的太傅頭銜,把段家人發配邊疆十年。


    沈家在十年前就被分封官加爵了,如今沈家的子嗣可以世襲爵位,如此宏興帝的聖旨說,讓沈家一家成為平民,但是沈家在宮中還有一個受寵的香妃娘娘,所以沈家宅院還是留著可以居住。


    呂家的呂頌,則被革除了京兆尹。


    這三家表麵上受到了極為殘酷的摧殘,可是這三家仍舊沒有任何的情緒。


    在秦寂然的眼裏看來,這三家不是沒有情緒,而是他們再等待一個消息,一個能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消息。


    那個關於段家沈家和呂家做出來的消息,終於在聖旨下來的時刻終於發揮了作用。


    那便是有人為三家請命,列舉了老鐵罪大惡極的事實。


    老鐵是涼州的人,所以從涼州來了不少受過老鐵苛害的人,他們聯名上書,甚至在刑部在大理寺控訴老鐵死有餘辜,還說明了段沈呂三家是為民除害。


    看似走到末路上的三家居然峰迴路轉,居然成了為民除害的大家族。


    竹賢院裏麵,呂月姝,餘姨娘還有段悠兮在十分激動的看著段鵠。


    這兩天說不擔心是假的,即便知道弄出這麽大的事情有一半出自於段鵠的手,可是呂月姝還是沒有做到完全的放心,她很怕關鍵的時刻沒有人出來洗清殺害老鐵的嫌疑。


    可是剛才,太監剛剛來宣讀聖旨革除官位的時候,皇上的另外一道聖旨又下來了,因為涼州來了不少人是老鐵的鄉親,那些人都是控訴老鐵當年的欺壓人的行為。


    若是第一道聖旨是段家的催命符,那麽第二道聖旨就是救命的良藥。


    而且這第二道聖旨緊接著第一道聖旨而來。


    段鵠抖動著手中的第二道聖旨,難得露出十分開心的笑容對三位道:“哈哈哈,這聖旨下的極好,真的極好。”


    餘姨娘嚶嚀一聲,十分羞怯道:“老爺,這聖旨不是剛剛那宦官讀過的嗎?難道還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


    呂月姝不喜歡餘蓉蓉,但是今天多大的困難都被自己的夫君一手挽迴,她不是不欽佩,不是不高興,尤其是是現在她十分高興,所以難得跟著餘蓉蓉附和道:“是啊,老爺,剛才那宦官說之前是冤枉了我們三家,還要給我們段家不少的補償,難道還有什麽事情老爺是藏著掖著的?”


    段鵠雙手把聖旨卷了卷,臉上神采飛揚,看著段悠兮更加熨帖道:“這聖旨還有一個消息是關於你們姐妹的,隻是這件事由我定奪,所以為父打發了你幾個妹妹迴家留下你,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段悠兮受寵若驚道:“關於悠兮?還是一個驚喜?”


    段鵠點點頭,飛揚的眉毛盡是春風得意,道:“要不你猜猜看,我的大丫頭。”


    段悠兮撅起嘴巴十分甜美可愛道:“爹爹的腦子能想清楚一切,爹爹的手幾乎可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麽大的事情爹爹都能操控的很好,還那麽了解皇上知道真相後肯定會內疚,可是剛剛皇上不是賞賜了不少金銀珠寶嗎?”


    從老鐵被殺那一刻,段家真的有那麽一刹那手足無措,從段悠兮割腕後迅速的讓段鵠站隊之後,也徹底的揭發了段鵠的強勁的手腕。


    他聯合沈家和呂家買人去酒肆煽動殺人,然後又默默的讓人不顧一切後果的去涼州收買無數人對老鐵的指證。


    在這中間,他又能把皇上的心思把控的很好,讓皇上對他們起了責罰之心後,又立馬亮出還有一個證明三家清白的證據。


    鐵了心責罰三家的皇上必然會十分內疚,居然聽信讒言用了如此之心麵對自己的股肱之臣,為了彌補內疚之心,皇上立馬下了第二道聖旨,第二道聖旨便是天大的賞賜。


    這不得不說,段鵠絕對不是一般的人,他能把控人心,能自導自演,還很了解皇上的心思。


    所以段悠兮誇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時候,段鵠微微一笑,並未反駁。


    這話若是被外人聽見肯定會說段鵠大逆不道,可是段鵠不擔心,因為他麵前的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段鵠收好聖旨,對段悠兮道:“皇上這次冊封了一個平安縣主,讓我在兩個嫡女裏麵挑選,為父選擇了你,悠兮,你現在可是縣主了,除了公主和郡主,你是所有女子中,身份最高貴的一個。”


    宛如山花爛漫的時候忽然霞光萬丈,宛如冰雪消融的時候忽然出現的璀璨的太陽,段悠兮的心頓時被陽光滌蕩,活脫脫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她咯咯的笑,笑著笑著便軟軟的依偎的段鵠的膝上,激動道:“謝謝您,爹爹。”


    段鵠心裏熨帖極了,他撫摸著段悠兮的長發,溫和儒雅道:“你的親生母親死的早,爹爹自然要給你最好的。”


    剛才接旨的時候,連被禁足的段水冰都出來,更何況段葛兮更是要出來一起跪接。


    聖旨讀完後,段鵠更是早早的吩咐段葛兮迴院子,留下段悠兮,呂月姝自然也要留下,餘姨娘是他的寵妾,硬是想留下看看段鵠有什麽事。


    看見段悠兮高興,呂月姝甚至比段悠兮更加高興,她一直都想給自己段悠兮求一個縣主的位置。隻有悠兮當上縣主了,以後才能順理成章的走的更高。


    沒有想到皇上因為這次內疚,居然主動了送了一個縣主的位置給悠兮,而且,而且更讓人高興的事是,這個縣主有可能會落在段葛兮的頭上。


    從那賤人頭上搶東西真好玩。


    出生的時候便搶了段葛兮的娘,這十三年更是搶了段葛兮的嫡女位置,現在又搶了一個縣主的位置。


    若是段葛兮那賤人以後運氣好,鋪了一條成功的路,那肯定又要搶走段葛兮的夫君。


    這從別人手中搶現成的東西,那感覺真真不錯。


    看著段悠兮和呂月姝兩個小賤人在段鵠麵前討好的樣子,餘姨娘心裏暗恨的不得了。


    她有點後悔留下來,看見他們幾個人其樂融融,倒是顯得自己多餘的很。


    可這都能怪誰呢?怪就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若是有個一男半女,說不定段鵠還能多護著一點。


    想到這裏,餘姨娘把雙手覆蓋在腹部,越是對呂月姝厭惡,就越想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這樣實在是太寂寞了,若是哪一天呂月姝耍起強勁手段,就像對付段葛兮一樣對付自己,那還得了。


    段葛兮………


    想到這三個字,餘姨娘靈機一動,似乎想到那個精靈如魅的女子,那個女子看似現在是段家的嫡次女,看似有強大的後山,實則孤立無援。


    然而僅僅是孤立無援而已,似乎穩若泰山。


    餘姨娘甚至感覺到若是和段葛兮聯盟,她就像能找到一個可靠的靠山。


    想到這裏,餘姨娘目光幽沉了很多。


    青雨院。


    阿露一陣疾風一樣刮進來,道:“小姐小姐,大小姐成了平安縣主了。”


    段葛兮正淡淡的看著院子裏麵的梅花,雙手停留在一片潔白的方帕上麵,帕子上麵是一片銀杏樹葉,還未完成。


    聽聞阿露的聲音,段葛兮迴眸道:“平安縣主?”


    阿露點點頭,慌張而又低聲道:“是的,小姐我剛剛從芙蓉院打聽到,平安縣主是皇上因為冤枉老爺內疚之後,賞給段家兩個嫡女其中任何一個的。”阿露沒見段葛兮有其他的情緒,再次把話說完:“老爺給了大小姐,沒有把那個位置留給小姐,那小姐以後見到大小姐都要行禮了。”


    段葛兮垂眸不語,沒有人能看的清楚她的心裏想的是什麽,也沒有人知道她現在是悲是喜,還是淡然無所謂。


    或許隻有段葛兮自己知道,現在的心裏有多麽的難受,段鵠是喜歡段悠兮的,段鵠剛才把自己支走就是為了把段悠兮留在竹賢院分享這個驚喜給她。


    但是段葛兮卻是能原諒的,索性,父親還是給她留了一點顏麵把她支走,而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段悠兮的是平安縣主的消息。


    就是這層顏麵,倒是讓段葛兮很快就想通了,不管怎麽的那還是自己的父親,何況她還要依仗段家的權勢。


    很快,段葛兮自我調整了情緒,她抬眸看著阿露,身上的兔毛鑲領的襖裙讓她俏麗無比,她聲音在夏天聽起來十分的清爽,但是在冬季聽起來卻又很溫暖,段葛兮道:“無事,想必過不了幾日,母親就會給她舉辦宴會了吧。”


    阿露跺跺腳道:“小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她的宴會,上次你奪魁可不會給你辦宴會啊。”


    阿露的話還未說完,芙蓉院的金桂就來了,隨意的向段葛兮福了一下身子,道:“小姐,夫人叫你們去一下芙蓉院。”


    段葛兮眉頭一揚,這麽快就來宣布這個消息了?


    段葛兮按捺所有的情緒,表麵隻留下平靜和淡淡的歡喜,道:“好,我隨後就到。”


    金桂走了之後,翠濃端著一盆冬季的鮮花,裏麵是雪水煮沸騰的,還添加了很多潤膚的東西。


    翠濃十分熟悉的放下盆,然後把段葛兮的袖子卷起來道:“小姐,不急的,再洗洗手再過去,這會趕過去她會給小姐是示威,等會過去便是不耐煩。”


    段葛兮一笑道:“你倒是看得很透。”


    翠濃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個娘親,恨不得把你害死,我這個做丫鬟的都看不下去了。”翠濃頓了頓道:“還有三日,若是那疙瘩梅放在這裏估計還有三日才會使你至幻,可是現在放在涵芬苑的,若是大小姐中招還有五天,而且看樣子,夫人想三天以後對你下手。”


    段葛兮點點頭道:“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現在是用什麽由頭,翠濃,我怕給涵芬苑那位發病的時間太晚,和我的時間對不上引起夫人的注意,不如再把那疙瘩梅上加點料,也使得涵芬苑那位也是三天以後發病?”


    翠濃點點頭,十分輕視道:“那梅花上的藥隻是雕蟲小技,等我配藥好了之後直接讓漠北帶過去涵芬苑,撒在那梅花上麵,馬上就能讓大小姐發病。”


    段葛兮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我洗好手了,你先忙等我迴來再說吧。”


    翠濃一邊用柔軟的帕子把段葛兮的手擦幹,又順勢給段葛兮取了一件披風披在段葛兮的身上,很快,段葛兮帶著阿露去了芙蓉院。


    段葛兮來到芙蓉院的時候,幾乎被裏麵的陣勢下來一大跳。


    這才一會的功夫,不僅是洪秀晶梁清茹來了,陳絮也來了,甚至連段水冰和段水雲還有幾個姨娘,段老夫人都在。


    而且每一個都麵帶笑容。


    梁清茹洪秀晶還有陳絮擁在段悠兮身邊好像在說著什麽,段水冰更是大大咧咧道:“大姐,實在是恭喜你得到了平安縣主的位置,水冰實在是仰慕不已,可見得幾個魁首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嘛。”


    段水冰好像看見段葛兮快要進門了,於是聲音更大道:“水冰在此給大姐請安,願大姐越來越好,青春永駐,笑口常開。”


    當段葛兮進門的時候,就看見段水冰十分討好的給段悠兮跪在地上,姿勢很討好。


    而且段悠兮一直在笑,笑的天真浪漫好像一個絕美的仙女一般。


    就是這樣的笑容,很容易化解段水冰十分尷尬的討好姿勢。


    段悠兮看見段葛兮進來了,急忙把段水冰扶起來笑罵道:“就算是平安縣主又如何,還不是你的大姐,四妹妹何必如此多禮,這不是折煞大姐嗎?”


    段水冰急忙道:“不不不,這禮不能廢,您雖然是我的大姐,但更是縣主,放眼當今天下,隻有區區那麽幾個縣主,還都是婦人了,隻有大姐芳華正茂,這個年華能享受這個美名,這不能說不羨慕啊。”


    段悠兮好似現在才看到段葛兮一般,急忙讓段水冰停住嘴,然後笑意盈盈的走到段葛兮麵前,笑容未褪道:“二妹妹,我們剛才聊的太盡興了,若是能早點來就好了,我們必定可以一起盡興了。”


    這話便是在指責段葛來得晚。


    段葛兮微微一笑,顯得十分溫和隨意道:“是嗎?大姐剛才是聊什麽呢?”


    段悠兮還未開口,段水冰立馬道:“二姐,難道你不知道大姐成了平安縣主嗎?我們剛才都在道賀呢,誒,二姐,大姐現在是縣主了,除了祖母和母親之外其他的人都要行禮,以表誠意啊!”


    段悠兮急忙道:“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那麽多規矩。”


    段葛兮看著她們在麵前演戲,幾乎玩作嘔,段悠兮明明說一家人不要規矩,可說的不鹹不淡,還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在裏麵。


    自從段葛兮奪了魁首之後,段悠兮對她已經有了撕破臉的味道。


    段水冰陸續道:“雖說一家人不需要這麽多規矩,可是大姐你現在剛剛被冊封為縣主,二姐起碼也應該向你行一個大禮吧,以後不行禮不就得了。”反正隻要能給段葛兮添堵,段水冰不管什麽時候都很樂意,她現在特別想看到段葛兮跪在段悠兮的麵前,跟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


    段葛兮看著段水冰,冷笑道:“大姐多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不必多禮,何況四妹剛才說除了祖母和母親不用向大姐行禮,可我是母親的親生女兒啊,難道你不知道先夫人原來是誥命夫人?而且先夫人去了後,那個誥命夫人的頭銜在母親的身上,這樣說,我還是誥命夫人的女兒呢!若是我沒記錯,祖母是二品誥命夫人,母親是三品誥命夫人,而縣主在女子當中,好像是七品哦!”


    段葛兮這番話讓呂月姝恨不得當場翻臉,口口聲聲說從夏羽身上檢來的誥命二字,這簡直就是侮辱,而且段葛兮頂著這樣的說辭,居然可以在此時縱橫捭闔?段悠兮麵色不佳,段水冰被堵的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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