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個閃身避讓,躲進了一旁的林子中。


    這樹林兩邊都是視野極為開闊的大路,若是她直接在大路上疾馳的話,定會被那些箭雨射成篩子。


    現在也唯有躲進這片樹林中等一等了,看看那些人到底想要對她做什麽。


    “一聲招唿都不打就出手,似乎有些不太妥當?”她輕笑了一聲,半開玩笑的道。


    可無論是她還是暗處的人,都知道她此時的眼底沒有分毫的笑意,反而冰涼一片,仿若摻雜了千年的寒冰一樣。


    “招唿?你莫不是還沒有弄明白,我們現在所來為何意?”


    傅秀蘭低聲笑了笑,也不答話。


    那人卻像是不想再同傅秀蘭僵持了一般,空氣中隱隱的傳來一聲那人的冷哼,隨後箭雨再次朝著傅秀蘭躲避的這片樹林中直射而來。


    “格殺勿論!”隻聽那人遠遠的吩咐了一聲,就有無數的腳步聲吵到她這方聚攏。


    不用想,傅秀蘭也知道待會兒的狀況會有多麽激烈。


    她眸中神色微變,悄然從袖間拿出了一包藥粉。


    比拚武力,她的確是比不上這些人,可她也不傻,但凡是出門,身上必定會帶上毒藥。


    大概是發現了她的動作,亦或者是一開始就對傅秀蘭有所警惕,在她將藥粉拿出來後,疾馳而來的刺客們紛紛降低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將傅秀蘭圍在了中間。


    如今時值半夜,除非到天亮,墨景桓沒看見她去房間尋她。否則不會有人知道她半夜離開了將軍府被困在這個地方。


    所以……她必須要速戰速決,不然極有可能真的就走不掉了!


    這個念頭落下,她手中的藥包也不在遲疑,紛紛揚揚的朝空中撒去。


    幾乎在藥粉落下的同一時間,本來隻剩下風聲和幾不可聞的唿吸聲的樹林中,忽然響起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該死的!你個臭娘們,對我們做了什麽。”一片淒厲中,一人壓抑著痛苦低吼。


    黑暗中,傅秀蘭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帶了些許的冷意。


    “能讓你們這些刺客在片刻時間就倒下的,除了毒藥,你覺得還有什麽?”


    “你!該死的!”


    那人大概沒有想到傅秀蘭居然會使用毒藥,一時有些氣急敗壞。


    可傅秀蘭卻是不想再跟他們糾纏了,她再看了一眼倒了滿地的黑衣刺客,眼中不帶絲毫溫度。


    隨後,轉身大步離去。


    出來的急,她身上都是早就備好的帶有致命效果的毒藥,不出一刻鍾,這些人都會七竅流血而死,她自然也沒必要呆在這了。


    傅秀蘭急忙趕迴將軍府中,見將軍府,依舊在黑夜中沉睡,悄悄的鬆了口氣。


    迴房中,傅秀蘭再次思索起了那些黑衣人的來曆。


    然而,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什麽線索來,一時有些煩躁,索性拉過被子蒙住腦袋,蒙頭大睡。


    次日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傅秀蘭也沒有耽擱,當即起床簡單的洗漱了一遍就要去找墨景桓。


    不想才出門,就在門口碰見了來尋她的墨景桓。


    “世子。”她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去。


    “昨夜你可聞到有藥材的香味?”


    “嗯?藥材?”墨景桓微微一愣,將要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


    “不曾。”


    這下傅秀蘭終於確定,昨天那個藥材香味絕對就是針對自己而來。


    不過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她卻是一點思緒都沒有。


    將昨天的事情全部告知墨景桓,兩人的眉頭均是不經意間的皺了起來。


    “昨天可有在那些人身上看見什麽信物?”墨景桓想了想後詢問。


    傅秀蘭搖頭。


    “千篇一律的黑色夜行衣,均是麵巾蒙麵,除了那個領頭人的聲音我還記得外,沒有什麽不同。”


    兩人一路朝飯廳走去,聽傅秀蘭說完,墨景桓不由得陷入了深思。昨夜自己才被人引出將軍府傅秀蘭這邊就被用藥香引了出去,還被刺客圍殺,這不得不讓他多想。


    他想了想,到底是將昨夜自己被人刻意引出府外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麽說是有人刻意引開你。”


    墨景桓點了點頭。


    這一頓早飯,兩人吃得並不是很安穩,心裏一直在琢磨著,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麽人,將他們給各自引了出去,這麽做的用意又是為何?難道僅僅是為了截殺傅秀蘭?


    讓兩人想了一上午,卻均是想不通,索性開始著手調查這事。


    墨景桓早在傅秀蘭說有人刺殺她的時候,就派人去那片樹林中,想要將那些屍體全部帶迴,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用得上的線索。


    然而,侯府中的護衛到那時,卻發現森林中什麽都沒留下,不說是屍體,就是一點痕跡都不曾有。


    “什麽都沒有?不可能!”


    聽到護衛前來稟報,傅秀蘭首先否定。一雙秀眉緊緊的皺成一塊疙瘩。


    “我製的毒粉你都知道,在那種緊急關頭都是一擊斃命的,怎麽會沒有屍體,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趁著半夜將屍體都搬走了。”


    這是唯一能解釋清楚的理由。


    不說傅秀蘭是這麽想的,墨景桓也是這個想法。


    他眼眸微閃了一下,揮手示意護衛退下。


    “看來我們兩個要親自去一趟了。”


    墨景桓說完當即兩人都不再耽擱,緊急的趕往城外的那片樹林。


    傅秀蘭在那些樹幹上,發現了昨日自己撒下的那些毒藥。


    由此更加斷定是有人在她走後,將那些人的屍體全部銷毀。


    雖說屍體已經被盡數銷毀,多的證據是找不到了,可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讓墨景桓給捉了出來。


    這一番追查之下,卻是讓他們發現了另一個線索。


    這城中竟然混進了蠻夷人的眼線。


    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二人一番商量,當即決定跟蹤那名眼線。


    然而這一跟蹤卻是發現了大事。


    “這是蠻夷邪教?”傅秀蘭著眉頭,看著那名眼線進入的地方。


    “如果猜的不錯的話。”墨景桓的臉色微微有些陰沉,一雙微眯著的眸子泛著危險的光芒,一動不動的盯著那處房子。


    傅秀蘭忽然抽了抽鼻子,朝空氣中嗅了一下,隨即眉間的皺褶愈發加深。


    “我聞到了藥材的味道。”她忽然道,眼神微凜。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是賣丹藥的地方。”


    “然而蠻夷人做事……”剩下的話她說完,可墨景桓卻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這裏麵一定有古怪,你在這等會,我去查探一番。”話落,墨景桓便徑直起身提氣離去。


    傅秀蘭連阻攔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人就沒影了。


    唯有看著他落在對麵的房頂上,一雙眼中寫滿了擔憂。


    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傅秀蘭決定深入虎穴打探一下消息,不過以她這個樣子是斷然不能混進去的,她稍微用了一點手段,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小夥計。


    她把長發藏了起來,用一根簡單的發帶束好,整齊的放在腦後,又找來一些化妝品把臉給塗黑,這麽一來,她原本白皙的皮膚就消失不見了。


    看著鏡子中已經改造了一半的自己,傅秀蘭換了一身衣服,這下,就是墨景桓來了也認不出來吧,傅秀蘭低頭笑了一下,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就抬腳出門了。


    她直奔那邪教的本部,去應征一個夥計。她在造型上著實下了功夫,所以沒人看出來她是女扮男裝的,很容易就被應聘了。


    跟著一個人進去以後,傅秀蘭先是打量了一下環境,發現這裏和一般的醫館沒什麽不同,裏麵也都擺放著一些藥材,也有大夫坐診。時不時進來幾個病人來看病。


    “你呢,以後就負責買藥了,咱們這裏主要是賣各種各樣的丹藥。你呢,按照大夫的囑咐把藥交給客人就好了,知道嗎?”


    說話的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年,年紀不大,倒是喜歡對著傅秀蘭吆五喝六,看來也算是一個小頭目了。傅秀蘭注意到,這裏的人都叫他李漢。


    “李漢哥,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工作。”傅秀蘭福了一下身子,把眼神收了迴來。


    “算你識相,快過去吧。”見狀,李漢滿意的點點頭,背起手離開了,時不時還要檢查一下,提出一點意見。


    看著他慢慢的走遠,傅秀蘭走到了櫃台前,看著裏麵的丹藥,盤算著怎麽才能弄一點迴去研究。


    這邊,墨景桓知道傅秀蘭混進了敵人的內部,心裏是又生氣又擔憂,害怕她出什麽事情,連忙派了暗衛過去保護著她的安全。


    看著窗外的一輪明月,墨景桓歎了一口氣了,眉間的褶皺慢慢的加深。如同一塊浸在水中的玉一樣,慢慢的沉澱。


    這邊,傅秀蘭終於找到了機會,拿到了一枚丹藥。先是打探了一下,外邊沒有什麽人,傅秀蘭把丹藥放到了桌子上,拿起燈來仔細的查看著。


    看了一會兒,又放在鼻子低下聞了,覺得這裏沒有什麽毒物,微微愣了一下,難道這個丹藥沒有問題嗎?


    她還是覺得有點不靠譜,找來了工具把這個丹藥弄來,仔細的分辨了其中的材料,好像都是一些普通的補品。


    這就很奇怪了,難道這裏賣的藥沒有任何問題。傅秀蘭支起下巴,臉上有苦惱的神色。


    這時,她聽到外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肯定是有人,傅秀蘭慌亂之中拿起丹藥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偷偷的跑到了門口,看看外邊有什麽動靜。


    本來以為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然而這一次她又是想錯了,那人徑直走過了她的房間,慢慢的出門了,從背影來看應該是李漢。


    大晚上他這是要去哪?看樣子偷偷摸摸的,肯定不是做什麽好事,傅秀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她的腳步輕輕的,就怕被李漢發現,還好李漢一心想著往前趕路,完全沒有留意到他已經被人跟蹤了。


    一路跟著他來到了後山,隻見李漢停了下來,不知道在等什麽。傅秀蘭微微皺眉,找了一棵大樹後躲了起來。


    過了大約一刻鍾,那邊出現了兩道身影。


    “東西帶來了嗎?”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話音剛落,傅秀蘭僵硬的身子就動了一下,這個聲音當真是好熟悉啊,她確定一定在哪裏聽到過這個人的聲音,傅秀蘭大著膽子探出頭看了一下,這不是王運生家的管家嗎?他居然和這個邪教有關係。


    傅秀蘭驚訝的看了過去,屏住唿吸聽著他們的談話。


    “帶來了,這一次你們要多少。”說話的人是李漢,他盡力把聲音壓低了,可是還是一個字都不落的傳到了傅秀蘭的耳朵裏。


    這下,傅秀蘭徹底明白過來了,原來他們這是在進行交易,王運生從這裏買丹藥。再在王家的醫館賣出去。


    “這一次我們要一百瓶,這是接下來的錢財,你拿上。”管家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


    “好,這交易算是成了,你們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過來找我就好,我這裏有許多的丹藥。”


    “行,我知道你也不方便,快迴去吧。切記,咱們的交易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管家打量了一下麵前的男子,見他年紀這麽小,心裏總是覺得隱隱的不安全。


    “好嘞。”拿了銀子以後,李漢心情大好,和管家打了一個招唿後就離開了。


    見人走遠,管家收起丹藥,慢慢的離開了。


    這時,躲在大樹後的傅秀蘭才慢慢現身,臉上的表情變換了好幾次,最終無奈的搖搖頭,腦海中思緒萬千,看來這是李漢想要從王家搜刮點錢財出來。


    不過,她剛剛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李漢直接給了王家一百瓶的丹藥,他哪裏來的這麽多的丹藥,據他說知,李漢並沒有這麽多的權利。他到底是從哪裏得到的丹藥。


    思來想去,傅秀蘭還是覺得不妥,趁著夜深,她到了庫房,檢查了一下剩下的丹藥,發現丹藥一點也不少。


    既然這樣,那就說明,李漢交給王府的丹藥是假的。


    是李漢想要從中牟利造出來的假丹藥,意識到了這一點,傅秀蘭當機立斷,給墨景桓飛鴿傳書。讓他密切注意這幾天王家醫館的動態。


    收到了傅秀蘭的消息,墨景桓按照他的意思,關注的王家醫館,別說,他家還真的出事了,那就是吃了王家新出的丹藥以後,有人去世了。


    墨景桓把這個消息告知傅秀蘭,傅秀蘭立馬明白了過來,李漢給王家的丹藥是不知名的假丹藥,裏麵不知道有什麽毒物,病人吃了以後身體受不住了,自然是會出事。


    醫者父母心,傅秀蘭十分痛心這些人的遭遇,心裏更加的討厭王運生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為。


    本來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傅秀蘭心想著王運生這一次一定難逃關係了,可是等了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下,傅秀蘭坐不住了,特意找到了墨景桓,要問個清楚。


    見傅秀蘭一臉怒容,墨景桓把她的來意猜了個清楚,安撫道:“你先不要著急,一定有辦法的。”


    “算了吧,都這麽久了,眼看事情都要過去了,王家還是好好的,他們的醫館還在賣那個丹藥,他王運生要害死更多的人嗎?我就是想問,難道就沒有天理了嗎?為什麽沒人來管一下這個事情呢?”


    傅秀蘭拍著桌子說道。她的胸口上下的起伏著,情緒激動。


    “傅秀蘭,你不明白這個官場的事情,王家在京城中,朝堂之上都有很大的勢力,所以想要輕易的打到他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


    在事發的那一刻,王運生就已經找到了其他的官員把這個事情壓下去了,官官相護。”墨景桓耐心給她解釋著。官府中的黑暗,恐怕是她這種局外人永遠也不清楚的。


    “原來如此。”傅秀蘭也猜了一個大概,現在從墨景桓的嘴裏說出來,她也是徹底的相信了。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傅秀蘭歎息一聲。


    從心裏恨這個不講理的世界,二話沒說,傅秀蘭大步踏出門,她這人脾氣可是倔強的很,認定的事情一定要去完成。


    “傅秀蘭,你要去哪?”墨景桓著急的要去攔她,可是傅秀蘭是鐵心要去了,怎麽都拉不住。把墨景桓直接甩到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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