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裏一雙紫色眼眸驀地睜大的一下,心中默念:師傅,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沒有了發冠的束縛,長發在空中飛舞,再次落下時,在場眾人的眼睛都直了,這不是傅姑娘嗎?


    大漢可沒理這一套,嘿嘿笑個不停,鹹豬手緩緩的伸了過去,“沒想到還是個長的不錯的小娘皮。”


    美食鋪子禁止鬧事,牛兒通過夥計知道有人鬧事,當即帶著人趕到,剛一間到人,眼眶就濕了。


    “姐姐~”


    千言萬語匯聚成了這兩個最親密的字。


    傅秀蘭一見到牛兒就倍感親切,這一聲姐姐更是拉近麽兩人之間的距離。


    大漢本就醉的神誌不清,被眾人抬著丟出了鋪子,世界安靜了。


    傅秀蘭看著這個明明很小卻裝作老成的孩子,瞬間很是心疼,她不能告訴她失憶的事情,這太殘忍。


    最終也隻是拍了拍牛兒的肩膀,道了句:“辛苦了。”


    一有了主心骨,牛兒的堅強瞬間崩塌,“姐姐,你終於迴來了,牛兒好想你。”


    兩姐妹溫存了好一會兒,傅秀蘭才想起來正事,若小啟子的事件是奔著她來的話,想必不可能隻有他一個人中毒,拉過牛兒的胳膊一探,果然,她也中了“君子藤”的毒。


    來到包廂,擼開牛兒的袖子,一條黑黑的線直通心髒的位置。


    這君子藤的毒不是不能解,而是比較麻煩。


    所有毒藥的周圍一般都生長著解藥,君子藤也不例外,隻不過它的解藥是它的花,同出一轍,藥效卻截然相反。


    經過美食鋪子的全體檢查,已經確認所有人都中了這種毒,連後院看門的狗都沒放過。


    這樣多的毒,怎樣才能弄到解藥呢?此事事關重大,她等不起,他們更等不起。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被她忽略的畫麵,早上那小白貂手中拿的紫紫的小花,不正是君子藤的解藥嗎?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讓牛兒看好鋪子,傅秀蘭風一般的往迴跑。


    一進門就瘋狂的開始尋找小白,“小白,你給我出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快出來。”


    將軍府的仆人們都躲的遠遠的,不知道這位“李公子”又中了什麽毒。


    小白在傅秀蘭屋子的一角出吱了一聲,引起傅秀蘭的注意。


    小小的兩個爪子上依舊拿著早上的那些花,隻不過有些蔫。


    傅秀蘭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就掐住了白貂脖子後麵的毛。


    “小東西,告訴我,這些花你哪裏弄的?”


    小白被掐住脖子,雙爪靠前,表情討好,要多慫有多慫。


    “吱——吱——”主人,你先鬆開我,我這就帶你去。


    傅秀蘭也不知怎的,竟然讀懂了它的意思。


    鬆開手,小白“蹭”的一下衝了出去。


    傅秀蘭剛想抬步追上,鼻子冷不丁的裝上一個銅牆鐵壁。


    “你走路倒是出個聲呀,嚇死我了。”拍拍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髒,傅秀蘭退後一步。


    “鐵壁”說話了,臉色也不太好,“不許去!”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傅秀蘭也沒往深處想,順口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不去就不去。”


    墨景桓依舊寸步不讓,“‘君子藤’的花你不許去,太危險。”


    傅秀蘭驀地瞪大了眼睛,“你跟蹤我!”


    墨景桓不語,似乎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傅秀蘭也不想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人命關天,死人她可以不在乎,但是活人不行!


    推開麵前冷峻的男子,傅秀蘭頭也不迴的走出將軍府,“小女子的命自有天定,就不勞煩將軍費心了。”


    她走一步,背後的人就跟一步,走兩步,就跟兩步。


    傅秀蘭忍不住迴頭質問,“為何跟著我?”


    “我所有的東西都可以交給老天,唯獨你不可以。”


    墨景桓本就不善言辭,此刻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


    卻是真真切切的將心意傳達給了傅秀蘭,心尖的位置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中,隱隱有些疼又有些酸。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和你對著幹的,隻是此行太過危險,我不想你出事。”


    “我知道。”


    氣氛忽然沉默,原本話嘮的傅秀蘭此刻心思沉重,她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到底是對是錯。


    前方就是荒山野嶺和森林交匯的地方,樹木茂密,雜草叢生,幾隻兔子在其中穿梭著,倒也顯得不那麽冷清。


    樹後突然出來白貂的聲音“吱——”


    傅秀蘭快走兩步趕了過去。


    小白指著遠處一片紫色的花海,吱吱叫個不停。


    傅秀蘭卻皺緊了眉頭,君子藤依木而生,絕不可能像這樣一片一片的長在地上,除非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可是目的又是什麽呢?


    兩人一獸,謹慎前行,還沒等靠近,就聽見花海之中穿出蛇吐信子的沙沙聲。


    墨景桓拔劍而起,迅速的挑掉了一條向傅秀蘭襲擊的眼鏡王蛇。


    這眼鏡王蛇可跟金靈蛇不同,無論雌雄都劇毒無比。


    兩人背靠背形成一個防禦圈,任何毒物都休想傷害到對方。


    白貂的利爪在陽光之下反著銳利的光,左一下,右一下的揮動著爪子,速度竟然比蛇還要快上幾分。


    一條紫色的大蛇悄然出現在兩人腳下,將二人團團圍住,傅秀蘭心中咯噔一下,蛇王!這下可遭了!


    墨景桓的心情平淡無波,仿佛隻要傅秀蘭在身邊,哪怕是刀山火海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傅秀蘭突然一改之前的頹喪,問墨景桓,“你說我倆今天要是死在這裏,你後悔嗎?”


    “生來就有一死,有什麽好後悔的。”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一會兒我數一二三,我把蛇引開,你趁機逃跑,一二……”


    三字還沒說出口,傅秀蘭隻覺得身邊一陣風刮過,之後原本在她身邊的人已經先她一刻將蛇王吸引了過去。


    一人一蛇相互纏鬥,但人畢竟是人,很快,蛇王就有隱隱超越的趨勢。


    傅秀蘭對武功一知半解根本派不上大用場,這種情況又不能用毒,隻能幹著急。


    蛇王張開血盆大口,身上的蛇鱗紫色更甚。


    千鈞一發之際,蛇王仿佛是受到了什麽召喚,停止了攻擊。


    片刻後,一條通體血紅的巨蟒緩緩的從森林之中爬行而來。


    蛇信子在空氣中一進一出,仿佛有些責怪的意思,紫色蛇王瞬間沒了脾氣,蜷縮成一團,在巨蟒身後一動不動。


    傅秀蘭隻覺得這條紅色的巨蟒仿佛在哪裏見過,卻一時記不起來了,不過從它表現出的善意來看,讓人有一種想親近的感覺。


    當然傅秀蘭也是這麽做的,在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就已經落在巨蟒碩大的腦袋上了。


    小白貂看到巨蟒很是高興,歡快的吱吱叫了起來。


    叫墨景桓也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通天血蟒不會傷害她。


    采完所需要的東西,兩人快速返迴了美食鋪子,而小白卻留在了山中,它雖認傅秀蘭為主,但畢竟山林才是它最終的歸屬。


    君子藤的毒已經越發的明顯了,牛兒和鋪子中的夥計身上開始出現了大大小小的黑斑和密密麻麻的腫塊,還好傅秀蘭迴來的及時,否則這一鋪子的人就等著升天吧。


    在傅秀蘭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場非常戲劇性的單方麵毆打。


    紫色蛇王抬起碩大的尾巴,啪的一下抽在通天血蟒的頭上,模樣很是氣憤,而通天血蟒則是非常委屈的敢怒不敢言。


    兩隻蛇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小白,小白別開眼,無奈的揮了揮爪子,表示愛莫能助啊。


    怕老婆是天性,它能有什麽辦法。


    太後壽宴,舉國歡慶,乃是普天同慶的大事,皇帝特意命人大辦一場,在宮中張燈結彩,舉辦了一場豪華無比的賀壽大會。


    看著這盛世為自己歌頌,太後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就連臉上歲月的溝壑都變的無比的慈祥。她忽而想起,傅秀蘭好像是已經迴來了,可是卻一直沒有進宮,心裏有絲絲掛念她。


    “皇帝,聽說傅秀蘭那個丫頭迴來了,怎麽都不見她進宮給哀家看看身子呢?那個丫頭啊,可是機靈的很,這麽些日子沒見她,哀家還有點想她。”太後眯起眼睛,思緒跑迴從前。


    “既然如此,朕把她招進宮就是了。”聞言,皇帝點點頭。都說皇帝仁愛孝敬,這點小小的要求,他自然是不能拒絕。


    “很好。”見他答應,太後點點頭,臉上浮現一絲心滿意足的笑意。


    這日,傅秀蘭收到聖旨,說是讓自己進宮一趟,去看看太後的鳳體是否安康,這聖旨都下來了她自然是沒有拒絕的可能了。


    收拾了一番,傅秀蘭便匆匆進宮去了。再次踏入這個宮圍,看著這紅牆黃瓦。


    傅秀蘭微微皺了一下自己秀氣的眉毛,總覺得這裏莫名的熟悉。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心裏不停的悸動。


    “姑娘,這邊請。”小太監見她忽然停了下來,過去出言提醒。


    聞聲,傅秀蘭才把自己的思緒抽離了出來,有點愣愣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點頭跟了上去。她們徑直走近太後的宮中。


    守門的宮娥見是傅秀蘭,默默的進去通報了一聲,隻見不過片刻,幾個宮女過來把人請了進去,傅秀蘭有點緊張的握住裙擺,踏入了太後的寢宮。


    裏麵正在熏香,淡淡的曇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傅秀蘭聞了,不覺得心情大好,朝床上看過去,隻見太後正閉目養神,雖然已然是徐娘半老。


    不過還是能從她的麵容上看出昔日的風采,看的出來,太後年輕的時候定然是個美人坯子。


    “來都來了,怎麽不說話呢?”太後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發話了,隻見她慢慢悠悠的坐起身來,朝傅秀蘭看了過去。


    “民女參見太後。”太後一語驚醒夢中人,傅秀蘭慌忙的把禮給行了。


    “你呀,又不是第一次來了,這麽緊張做什麽?哀家見你平日裏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太後踱步過去,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不是第一次?傅秀蘭腦海中白光乍現,自己怎麽沒有這段記憶呢?她頭上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心裏一團亂麻。


    “好啦,不要發愣了,快給哀家說說你最近都跑哪裏去了?人都不見。”太後見狀,伸手輕輕的推了她一下。


    “迴太後,沒什麽事情,不過是身子不爽所以沒有過來罷了。”傅秀蘭隨意的搪塞了一下。接下來,二人就開始話起了家常,傅秀蘭對這個和藹可親的婦人非常的有好感。


    “淑妃求見。太後。”這時,一個宮女進來通傳,聞言,太後的眸子動了一下,抬眸道:“讓她進來吧。”


    宮女點頭退了出去,不一會兒,淑妃就一臉興衝衝的進來了,手裏還拉著一個幾歲的孩子,這孩子粉雕玉琢的,模樣實在是嬌憨可愛,傅秀蘭見了第一麵就覺得投緣的很。


    淑妃先是給太後行了一個禮,隨即看向了一旁的傅秀蘭。


    和她點頭示意了一下。“多日未見,你倒是越發的光彩照人了,這日,聽說你過來了,本宮特意把孩子帶來了,讓他認認你這個幹娘。”


    看著麵前麵容嬌媚的女子,傅秀蘭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她的臉龐,不過卻是枉然,如今,她是更加的確信自己已經失憶的這個事實了。


    低頭向那個可愛的孩子看過去,傅秀蘭露出了一個笑容,原來這是自己的幹兒子。蓮步微移,傅秀蘭彎下腰打量著他,真的是越看越喜歡。


    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他粉嫩的小臉蛋“真可愛,淑妃娘娘有福氣,有個這麽可愛的皇子。”傅秀蘭抬眸看向淑妃。


    “哪裏的話,這也是你的孩子啊,不過你這幹娘當的可是不稱職極了,這麽久了都不過來看看孩子。”淑妃話裏是不滿,不過眼角眉梢卻帶著點點的笑意。


    一旁端坐的太後見她們這麽親密,捂住嘴笑了一下,也沒有說話,就是默默看著傅秀蘭發窘你樣子。


    傅秀蘭的臉色微微發紅,就像是兩個紅蘋果似的,她有點尷尬的看著淑妃,小皇子仿佛也能明白意思。


    掘起小嘴不滿的望著傅秀蘭,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模樣好不可憐。這麽一下,傅秀蘭心思可是徹底的軟了,她無奈的笑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枚香囊。


    這香囊剛一拿出來,她們在場的人就都聞到了一陣子特殊的香氣,這香氣聞起來並不算是濃烈,可是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掩蓋這太後宮中的香氣。


    “傅秀蘭,你這是何物?居然能散發出這麽奇特的味道。”太後好奇的詢問。


    “迴太後,這裏麵是一些花枝還有藥材,在加以熬製。所以能發出香氣,而這個香囊還可以驅散蚊蟲,這不正好是三伏天了。蛇蟲毒蟻都猖獗的不得了,皇子年紀小,更容易被叮咬,秀蘭沒有什麽好東西了,隻能把這個香囊贈予皇子,算是一點心意。”


    說罷,傅秀蘭彎腰把東西遞了過去。


    “你也算是有心了。”太後滿意的看向了那個香囊,雖然這並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東西,不過卻能看出來,傅秀蘭這個丫頭是用了心思的,這一點就足以肯定。


    “真的是多謝你了,來,還不趕快謝謝幹娘。”


    淑妃把香囊接了過來,她知道傅秀蘭的醫術,所以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她定然是不會害了自己的孩子,連忙喜不自禁的把皇子輕輕推了一下,讓他去和傅秀蘭道謝。


    “謝謝幹娘。”皇子倒是乖巧的很,對著傅秀蘭就要彎腰,傅秀蘭哪裏讓他行禮,快速把人扶了起來。


    “這是做什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見麵禮罷了。隻要娘娘和皇子喜歡又有什麽大不了。”傅秀蘭莞爾一笑。


    接下來,三個女人又是隨意閑聊了幾句,眼看天色漸晚,傅秀蘭覺得還是早點迴去比較好,便向太後請辭迴去了。


    一路上,傅秀蘭思緒萬千,想了很多事情,她逼自己努力迴憶往日的事情,不過卻隻能迴憶到幾個粗略的片段,越想頭便疼的越厲害了。


    無奈,她隻能收迴思緒,抬起腳步往宮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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