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鵠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嬰兒,既然有段葛兮接盤,那根本不必髒了自己的手。


    段葛兮立馬把嬰兒交給翠濃,給翠濃使了一個眼色,才道:“這孩子生不逢時,是我段家的罪孽,所以把這罪孽給丟了吧,既然父親讓我處置,那你就丟他去京城外麵的亂葬崗,那裏孤魂野鬼很多,即便他以後變成了鬼,也不是礙著我們段家的事。”


    翠濃豈能不知道段葛兮的意思,這分明是要用最快的速度來救救這個孩子,於是翠濃點點頭道:“好。”


    於是抱著孩子剛要出門,段悠兮便嗬斥一聲道:“站住。”


    翠濃不敢再前行,抱著孩子站在一邊,有點為難的看看段葛兮。


    段悠兮站在段葛兮的麵前,笑道:“二妹,這孩子距離死亡還差一會,不如等著即將迴天乏術之後再送去亂葬崗吧。”段悠兮這段時間雖然從未和段葛兮正麵交鋒,並不是代表她忘記了和段葛兮之間的恩怨,是她在揣摩段葛兮這個人。


    越是揣摩她覺得段葛兮越是陌生的很,幾乎和原來的那個段葛兮相差的實在是太遠,她剛剛就在觀察段葛兮說的那番話,還有段葛兮和翠濃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她便意識到隨便一件拋嬰的事情絕對不是那麽簡單,她雖然說不出所以然來,但是她覺得總有點其他的意思在裏麵。


    段葛兮略微驚愕了一下,沒有想到段悠兮居然發現了一點端倪,並且還出言阻止,這可算不上是什麽好事,若是這嬰兒錯過了最佳救治的時間,那麽必然隻有等死了。


    段葛兮的目光從嬰兒的臉上劃了過去,於是對段悠兮道:“大姐,若是這個嬰兒在這院子死了,那便是我所說的,隻怕今後整個宅子都不得安寧啊。”


    段悠兮知道段老夫人很忌諱這些,雖然之前呂月姝死在段家了,可呂月姝是自己做錯了事,但是這嬰兒無辜的很,還有一句話段葛兮說的沒錯,那就是人小鬼大,這可是小鬼難纏啊。


    但是段悠兮覺得這孩子還有一口氣,絕對不會那麽快就死了,她得拖延一段時間。


    於是段悠兮道:“二妹,不急,這外麵冷得很,我的心可不是像二妹這樣殘忍,我還想留著孩子在房間裏麵多待一會,免得這孩子等會出門就被拋棄了,這件事我可做不來。”


    段悠兮居然是鐵了心要留這孩子待在這房間裏麵,這可如何是好,這孩子眼看著就快不行了,若是不及時救治,肯定撐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這麽弱小的生命,段葛兮實在不想就眼睜睜的看著就夭折了。


    可是段悠兮如此的堅持,如果她強行把這孩子帶走的話,那便會透露其他的訊息,這樣就不妙了。


    如此想著段葛兮居然發現自己出了不少的冷汗,甚至可以說是冷汗涔涔,好在她的樣子看起來還十分的從容,要不然還真的會露出破綻。


    段葛兮道:“大姐,這樣合適嗎?”


    段悠兮淺淺一笑道:“為何不合適?二妹那麽殘忍想送走這嬰兒,可是我可不想讓他死的那麽早,多留他活一會這豈不是他的造化?”


    段葛兮竟然有點無言以為。


    翠濃抱著這弱小的嬰兒,感受著這小小的身子心裏十分不忍,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公然施救,這可如何是好,翠濃的額頭也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這邊是關於嬰兒的這件事,這邊還在僵持,忽然聽見段鵠對於蓉蓉嗬斥道:“不要躲在被子裏麵,你趕緊給我出來。”


    段鵠的這怒氣把段葛兮和段悠兮迅速的轉移了過來。


    若說最開始的段鵠是溫文儒雅的,那麽後來的段鵠便是有脾氣的,但是現在的段鵠顯然是暴戾的,他紅著臉,睚眥欲裂的吼著把臉用被子捂住的餘蓉蓉,恨不得把她頓時撕成碎片。


    不過段鵠此時的可怕,很多人卻是很理解的,畢竟餘蓉蓉仗著段鵠的寵愛做出了如此傷人的事。


    可是餘蓉蓉現在失去了孩子,本來就十分的絕望惶恐,加上段鵠這麽一聲吼,她更是蜷縮在被子裏麵根本不敢出來,但是她的身子已經抖成一團了,顯然是害怕的無以複加了。


    段鵠走過去用力的掀起了餘蓉蓉身上的被子,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床的鮮血,然後就看到餘蓉蓉慘白的臉色,她的唇部機會和臉是一個顏色,都近乎於雪白。


    餘蓉蓉看著段鵠,她心驚肉跳,她覺得她必然命不久矣。


    她輕輕的啟動著嘴唇,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有了。”


    段鵠惡狠狠的盯著她咬牙切齒道:“什麽孩子不孩子的,你為何要騙我,你為何要用如此拙劣的方式來騙我,你這樣的人簡直就應該下地獄。”


    她這樣的人?


    餘蓉蓉的眼神緩慢無力的從段葛兮和段悠兮的臉上劃過,最後停留在段葛兮的臉上,因為她看到此時的段葛兮身上正穿著一件金蠶絲製作的印花褙子,褙子上麵有一朵很嬌弱的杜鵑花,小小的杜鵑花。


    這杜鵑花怎麽這麽熟悉,這不是她原來親自刺繡的嗎,就是為了區別段葛兮那一匹和自己這一匹的區別,她把無害的這一匹留給了自己。


    可是怎麽會在段葛兮的身上?段葛兮身上的這料子才應該是她的啊。


    難道說段葛兮掉包了?難道說……難道說她的身子忽然不適,是因為這段時間和那有問題的料子接觸的太多,以至於她中了毒,然而該中毒的段葛兮卻安然無恙?


    想到這裏,餘蓉蓉的眸子猛地一縮,好似現在她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後隻能伸出手顫抖的指著一個方向,可是她根本抬不起手指頭。


    在場的人隻有段葛兮知道餘蓉蓉想說什麽,那就是她身上的料子。


    可是來不及了,因為餘蓉蓉實在沒有力氣了,她的下身不斷的在滲血,甚至還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床褥之外,流到了地板上。


    段鵠看見餘蓉蓉逐漸要以為失血過多而消失的生命,十分的暴躁,不是因為餘蓉蓉的死而暴躁,而是因為餘蓉蓉騙了他,幾乎把他當傻子一樣騙了這麽久,他才剛剛知道這件事,而且還未對餘蓉蓉做出任何懲罰的行為,餘蓉蓉就要死了,他就像是有怨氣不能發泄一樣。


    他看著葉蓉蓉逐漸迷離的視線,頓時一把把餘蓉蓉拽到地上,暴虐至極道:“你不要死,你騙我騙的如此辛苦應該不得好死,你不能這麽白白的就死去。”


    對,不能白白的死去。


    段鵠急忙對身邊的張吉道:“不管用什麽法子,一定把這賤人給我救活,不用救的活生生的,讓她死不了就是了。”


    張吉看著餘蓉蓉失血過多,直接搖頭,可是搖頭的同時他也是十分的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畢竟這救命要緊,實在救不了命,那麽就另當辯論吧。


    很快張吉就展開對於蓉蓉的救治行動當中,而段悠兮再次迴頭想看那嬰兒的時候,翠濃和那個嬰兒已經不見了。


    看見人不見了,段悠兮立馬對段葛兮道:“二妹,這人呢?”


    段葛兮看見翠濃和小嬰兒不見,好似十分的驚愕道:“這莫非是那嬰兒不行了,翠濃為了怕嬰兒死在段家,所以把那嬰兒丟棄了?”


    段葛兮也不知道,反而做出驚愕的口氣。


    其實剛在餘蓉蓉和段鵠把段悠兮吸引過去的時候,段葛兮立馬給翠濃揮了揮手,現在看來翠濃大概已經出了院子,那個嬰兒十有八九是有救的。


    如此想著段葛兮倒是放心了不少。


    段悠兮死死的在段葛兮的臉上盯了一會,於是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此作罷。”於是段悠兮恨恨的走了,她現在心裏更是怨毒了段葛兮,好端端的還是被段葛兮擺了一道,這個時候那嬰兒必然已經走遠,她肯定追不上翠濃的步伐。


    這就好像是又吃了一頓段葛兮的飽氣,讓人顯得格外的憋悶。


    段悠兮走了之後,這間屋子段鵠也不能待了,他草草的交代讓餘蓉蓉不要死,她做了那麽害人的事情,怎麽可能說死就死。


    即便是死,也要下一次地獄才行,他才能解氣,


    很快,段鵠走了。既然段鵠走了,段葛兮也乏了身子,也想著要急忙迴去青雨院好好的休息一番才行。


    迴到青雨院,段葛兮讓阿露去休息,阿露忍不住問道:“小姐,那個小嬰兒會死嗎?”阿露忍不住的關心那個嬰兒,畢竟還那麽小。


    段葛兮道:“應該能救活吧,隻是餘蓉蓉下手太狠了,居然把孩子傷到這種地步,這種女人不配有孩子,不過。”段葛兮眸光暗淡了一下,道:“不過,餘蓉蓉可惡,可是肚子的孩子無辜,這孩子小產大多數的原因都是因為這料子的問題。”


    段葛兮重生一世,麵對敵人毫不心慈手軟,可是麵對那些無辜的小生命,卻是十分憐憫的。


    想到餘蓉蓉肚子的孩子,段葛兮難免有點歉疚。


    阿露對段葛兮道:“小姐,你莫要想那麽多,那孩子是姨娘自己害死的,若不是她想著害小姐,怎麽會害死自己的孩子?”


    段葛兮淡淡一笑道:“倒是被你寬慰了。”


    阿露靦腆一笑,好似想到什麽,於是又忍不住對段葛兮道:“那個小嬰兒小姐要怎麽處理,若是救迴來了。小姐是不是要把他送還到他父母的身邊?”


    段葛兮想了一會,搖搖頭道:“若是救助好了,那就送入哪家的佛堂裏麵吧。”畢竟那嬰兒的父母好似中間有很多的恩怨,有數不盡的牽絆,甚至是算計。


    若是把那孩子真的送入他父母的手中,很有可能羊入虎口,還不如送入哪個佛堂裏麵,安安心心的成長,也算是造化了。


    很快阿露便走了。


    段葛兮打了一個哈欠,昨晚上在芬芳苑一個晚上,這身子確實疲乏了很多,她要在床上休息一會才行,反正段葛兮不認為接下來的段家會相安無事。


    正當段葛兮要去床上休息的時候,忽然發現窗戶邊有一個紅色絕豔的身影坐在那裏。


    段葛兮忽然想起來這不是請人家來看戲嗎?可是秦寂然為何現在還沒有走?


    段葛兮對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倒也適應了很很多,適應他不請自來,適應他總是自來熟的在自己的閨房裏麵隨意如此。


    可是段葛兮還是沒有好氣道:“你怎麽還不走?”


    秦寂然頗為無奈道:“你請本王看戲,難道不打算送走本王?”


    段葛兮沒好氣道:“我是請你看戲了,可是戲完了你卻不走,還說讓我送,那原來你不請自來,不送自走這是啥意思?”


    秦寂然仿佛咀嚼道:“不請自來,不送自走?嗬嗬,段二小姐的意思是原來你嫌棄本王走的太快了,還沒有送送本王,本王就走了?”


    段葛兮“……”


    秦寂然看著段葛兮好似要陷入抓狂一般,十分滿意的笑道:“這可不是本王這麽說的,是你自己沒有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罷了,看到你一夜沒有合眼真是難為你了,本王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於是秦寂然迅速的消失在段葛兮的視線。


    段葛兮看著秦寂然剛剛坐過的地方,無奈的搖搖頭道:“這是什麽冷麵王爺,這簡直就是流氓王爺。”


    於是轉身到床榻跟前要好好的合眼休息一下才行。


    青雨院這邊是歸於寧靜了。


    但是涵芬苑這邊段悠兮和馮雅坐在一起在商議著什麽事。


    段悠兮皺皺眉頭,有點心緒不寧。


    馮雅關懷道:“悠兮,有何事百思不得其解的?”


    段悠兮想了一會還是道:“剛剛發生的一件事情,馮雅,段葛兮為何堅持要把那個嬰兒送入亂葬崗,她為何堅持要把那個嬰兒弄死?”這不是段葛兮的性格,段悠兮觀察了這麽久,確定段葛兮現在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即便是段葛兮有事情要做,也不會如此的明目張膽,她會神不知鬼不覺,她會在暗地裏麵悄悄的使用一點計謀,從而便可以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可是昨晚上,段葛兮為何說出那麽殘忍的話,把這這嬰兒拋棄在外麵。


    馮雅對段葛兮也是恨之入骨,若是沒有段葛兮,她如何會落到這田地,她也會時不時的靜下心想想段葛兮究竟是怎麽迴事,為何在所有的事情當中都能全身而退,這世界上好似沒有能難倒她的東西。


    馮雅在想著段葛兮的話,忽然看到屋子裏麵一盆紅豔豔的花,這是一盆極為豔麗的虞美人,大概是用心嗬護的原因吧,這盆花看起來十分的健康。


    當然馮雅不知道這盆花算是段葛兮和秦秀逸的一個紐帶。


    馮雅看著花想了一會驚訝道:“莫非段葛兮並非是想要了那個嬰兒的命,段葛兮是想救助那個嬰兒,才說話那樣的話,否則那個嬰兒必然死在段家了。”


    如此一說,段悠兮頓時明白了段葛兮為何要跟段鵠說家裏不能死小鬼,又說要把那孩子丟到外麵去,難怪,難怪,段葛兮的目的那麽明確,那麽昭然若揭,她就是想救救那個孩子。


    段悠兮頓時站起來,一隻手往桌子上麵一拍,狠狠道:“段葛兮那個賤人,又被她鑽了空子了。”


    馮雅也咬牙切齒道:“那賤人的心思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狡猾,難怪迴家都這麽久都屹立不倒,而且還鬥敗了很多人。”


    段悠兮的眼神掠過那一盆豔麗的虞美人,想扳倒段葛兮,那計劃要立馬執行才是。


    很快馮雅便出了段家。


    另外一邊,竹賢院終於傳來了消息,那便是餘蓉蓉被張吉救迴來了,雖然餘蓉蓉失血過多,好在素日裏麵身子嫡子不錯,隻是今後的身子是很確定的落下了病根。


    餘蓉蓉今後都要在段家拖著病體生活了。


    段鵠知道這個消息後,臉色十分不好看,段家的下人都在心裏想著,這未來的日子盡量不要招惹到段鵠,在段鵠麵前辦事最好提起一萬分的精神才行。


    段老夫人被氣的幾乎是大病一場,她在段家縱橫捭闔這麽多年,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不要說遇到,就是聽也沒有聽到過。


    所以段老夫人被氣的可想而知。


    但是段老夫人聽聞餘蓉蓉被救活了消息,卻鬆了一口氣。


    這實在是太好,若是餘蓉蓉死了,這段家無非又要在風口浪尖上麵了,之前死了一個呂月姝大家還同情的很。


    後來給“段水冰”辦了喪事。


    若是這個時候餘蓉蓉再死了,那段家就不再是家門不幸了,這簡直就是厄運纏身。


    一個厄運纏身家宅,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影響的,會讓別人感覺到可怕,會讓別人遠而敬之,對讓別人不敢和段家的任何一一個人來往,這是極其不利的。


    好在餘蓉蓉那條賤命還留著,死了簡直就是便宜了她。


    隻是想起盼望這麽已久的孫子,段老夫人的心真的是不好受。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的功夫天氣就開始熱了起來,這大街上因為太熱而出門的人甚少。


    就是因為熱出門的人少,所以才好做一些事情,比如對於段悠兮來說,這就是做那件事的絕佳時機。


    她坐在轎子裏麵讓人把轎子抬到成王府邸的門前便下了馬車。


    一身蟬翼薄紗的金絲牡丹蝴蝶煙水裙,顯得格外的涼爽而又不俗,由於現在還是呂月姝的守孝期間,所以她裙子上麵的裝飾甚為簡單,顏色也很是簡單。


    她這是第一次出現在成成王府邸的麵前,奇怪的是她怎麽會覺得這裏有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在曾經的夢境裏麵來過似的。


    正在她思索著這是怎麽迴事的時候,成王府邸的一個侍衛走過來對段悠兮道:“這位姑娘可有成王府邸的請帖?”


    段悠兮搖搖頭道:“我沒有請帖,但是我有信物,我想見見你們家的王爺。”


    侍衛問道:“信物?”具體的是何信物侍衛不好過問,因為段悠兮一身裝飾看起來十分的不俗,所以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段悠兮道:“勞煩你進去給你家的主子通報一聲,說有人給他送了一盆虞美人。”


    侍衛不敢怠慢,頓時讓段悠兮在這外麵稍等一下隨即便進去通報了。


    不出一會,侍衛急忙出來對段悠兮更加恭敬了一番道:“原來是平安縣主,我們主子請縣主進去。”


    於是侍衛領著段悠兮一路進去了成王府邸。


    這很是奇怪,明明是第一次來這府邸,可是為何這裏麵的一草一物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她曾經在這裏生活過一樣。


    段悠兮陷入了迷惑中,所以跟著侍衛沒有走多久便到了一個幽靜肅靜的院子。


    侍衛對段悠兮道:“平安縣主,這就是我家主子的院子,還請縣主進去一敘。”


    段悠兮點點頭於是進了院子,這院子和竹賢院頗為相似,處處都透露著溫柔迷人的儒雅,不管是植物還是假山,亦或者是院子的月亮門,給人的感覺十分的舒適。


    院子的中間有一處河流,河流的上麵有一處小小的拱橋,拱橋上麵蓋了精致的琉璃瓦,一個溫文儒雅的身子便在這拱橋上麵站著的。


    段悠兮的心驀然的一動,這不是秦秀逸又是誰?


    他站在那裏溫和的看著她,帶著微微的笑容宛如文風和煦。


    發現段悠兮看見了自己,秦秀逸笑道:“段家大小姐平安縣主別來無恙啊。”


    段悠兮急忙斂衽了一下,道:“成王殿下。”


    秦秀逸道:“不必如此多禮,上來站站吧,這裏涼快的很。”


    於是段悠兮便上了橋,和秦秀逸站在一起,秦秀逸此時正看著碧綠河水裏麵擠出錦鯉,他目光在它們身上來迴的遊弋。


    不一會秦秀逸問段悠兮,道:“段家大小姐,看著我池子裏麵的魚可還好?”


    段悠兮順著秦秀逸的目光看著幾個精致的身影,說實話她現在半點提不起欣賞這花花草草的興致。


    她隻想和秦秀逸趕緊的合謀在一起,借用秦秀逸的手去擊打段葛兮,以前的仇恨,早就讓她失去了欣賞事物的心思。


    所以看著秦秀逸說的魚,她未曾細看便道:“很好,這魚兒很多,每一隻都很活躍。”


    秦秀逸搖搖頭道:“段大小姐的心思不在賞物,段大小姐是帶著心事來的。”


    被人一語道破,段悠兮頓時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可是為了不被秦秀逸看的那麽透,她反問道:“王爺此話何說?”


    秦秀逸仍舊看著池子裏麵的魚兒道:“這麽多魚兒在在在這一塊肯定是有原因的,要麽是為了吃食,可是我心在並未喂它們吃的,那便是為了別的聚集在這裏的。”


    段悠兮認真一看,果然這些魚兒當中已經死了一隻,而且這明顯的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段悠兮臉忽然一紅,有點不好意思道:“王爺說的是,是悠兮粗心大意了。”


    秦秀逸這才收迴目光,在段悠兮的臉上劃了一下,道:“不是你粗心,是你的心事出賣了你,說說看吧,你有什麽心事?”


    段悠兮有點不好意思,她本來過來想用一個其他的辦法讓秦秀逸覺得她不錯的。


    可是未曾想被秦秀逸看出來了,而且還直接問出來,秦秀逸提前一步,她頓時覺得有點手足無措。


    可是她雖然手足無措了,但是她的心裏卻是高興的,因為事實證明秦秀逸不是一般的人,她能肯定對付段葛兮若是能得到秦秀逸的支持,那簡直事半功倍,比那個紅雙宮勞什子沈佳玉對付段葛兮肯定穩妥的多。


    段悠兮的臉紅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道:“隻是一點小小的心事,悠兮把那盆花兒種的很好,等會讓侍衛給你搬進來可好?”


    秦秀逸點點頭,溫和的笑道:“好,正好本王也喜歡那種花。”


    段悠兮竟然覺得千言萬語好似說不出來一般。


    她隻能露出一個又一個甜美的微笑,顯得十分的尷尬。


    豈不料,就是因為這種尷尬的笑容,頓時讓秦秀逸的心裏生騰出別樣的情緒,秦秀逸好似想到了那日在河邊上那個倔強的女子。


    若是那個女子也能主動過來找自己該多好,若是那個女子也能給他這樣的微笑該多好,可是段葛兮不不會的,他好似能從段葛兮的身上感受到那種莫名的恨意,說不出為什麽,就是覺得段葛兮很不喜歡他。


    段葛兮不喜歡他,為何不喜歡他?段葛兮恨他,為何要恨他?


    想不清楚這一點,此時的秦秀逸也覺得心裏有點燥,加上這天氣比較熱,秦秀逸的表情也沉了好幾分。


    看到秦秀逸的表情沉了下來,段悠兮忽然一驚,難道說秦秀逸見不得她有心事又不肯說的樣子?


    想了一會,段悠兮覺得肯定是的。


    迅速的權衡了一下,段悠兮頓時道:“王爺,悠兮不該有心事,不該惹王爺不開心了,悠兮進來王府就是有一件事想請求王爺幫助的。”


    秦秀逸問道:“何事?”


    段悠兮看著秦秀逸的眼神,帶著可憐兮兮的柔軟,讓人看著十分的憐愛,她道:“悠兮找王爺,是為了讓王爺救命。”


    秦秀逸:“救命?”


    段悠兮想好好一會,才梨花帶雨的點點頭道:“正是,我之所有心事,就是為了求得王爺的庇護,悠兮現在感覺命在旦夕了,若是王爺不出手相救,隻怕悠兮今後會死無葬身之地。”


    秦秀逸驚愕了片,問道:“此話何講?”


    段悠兮想著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是盡數說完了,於是清了清嗓子道:“自從我的二妹從白鷺庵迴家後,我們段及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具體的哪些事情想必王爺也是有所耳聞的。”


    秦秀逸皺了皺眉,問道:“段大小姐的意思是讓本王對付段二小姐?”秦秀逸這話說的算是極為不客氣,語調中滲透出讓人發顫的寒冷。


    想不到向來文風和煦的成王,骨子裏麵也能散發出這種感覺,段悠兮顫了一下,頓時跪在地上道:“悠兮不敢利用王爺,悠兮隻是覺得世事無常,曾經悠兮和二妹有不少的誤會,悠兮怕下一個輪到悠兮,所以想請王爺幫忙。”


    麵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是這樣的意思。


    秦秀逸微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段悠兮,他在校檢的時候就發現這兩姐妹的性子極為的不合,卻想不到已經不合成這樣。


    他自從校檢之後,也時不時的會讓人去打聽一笑段葛兮的消息,了解的越多越廣,越是會發現段葛兮不是一般的人。


    段葛兮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就好像是前世今生,相愛相殺一般。


    他也說不上為什麽,這種感覺很奇妙的縈繞在心裏,時不時的顯示一下,所以偶爾秦秀逸會對段葛兮產生一種無端的想法,就是這個女人若是成為自己的女人該多好,或者說,這個女人本來就是自己的。


    現在聽到段悠兮如此說段葛兮,秦秀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感覺,他也沒有覺得段悠兮說的是錯了。


    可是他就是想看看段葛兮會怎麽做。


    所以此時的秦秀逸看著麵前的段悠兮,她現在的樣子十分的嬌弱,就像寒風裏麵的最後一朵花骨朵,有讓人保護的欲望。


    但是秦秀逸知道,他對段悠兮的感覺帶著微微的厭惡,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好似段悠兮做了什麽幹涉他的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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