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想到這裏?


    段葛兮搖搖頭,這實在是搞笑,就在這個時候,阿露和漠北他們來了,看見段葛兮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驚叫道:“小姐。”


    阿露性子直而聰慧,再加上是一個女子,所以用最快的速度飛奔過來,奔過來的時候雙臂緊緊的抱著段葛兮,喉嚨裏麵激動和哭噎不止。


    翠濃緊跟其後。


    漠北和瀟遠兩個人是大老爺們,不好意思和女人一眼,但是他們的眸中也是深深的激動。


    段葛兮做到了,她做到了不傷及自己性命。


    阿露鬆開段葛兮,看著段葛兮一身紅色的火狐皮大麾,驚訝道:“小姐,這不是瀟王的披風嗎?他送給小姐了?”


    段葛兮:“……”但是能以肉眼的速度看見段葛兮的臉迅速的紅了。


    是啊,剛才她隻顧著裹著披風舒服溫暖的很,絲毫沒有想到要把披風還迴去的意思,她是忘記了,站在秦寂然的身邊堂而皇之的把他的東西據為己有。


    這是她段葛兮能幹得出來的事情嗎?


    段葛兮有點哭笑不得,但是很快,便鎮定情緒道:“是他的披風,但不是他送的,是他不要的。”


    阿露和翠濃麵麵相覷。


    漠北和瀟遠摸不到頭腦,這是火狐皮,這動物本來就很罕見,若是趕製這麽一件披風那是要花多少成本和代價,這麽一件披風比紫貂皮還要貴,瀟王居然說不要就不要?


    瀟王是不是太有錢,也太任性了,否則會做出如此敗家的事?莫非瀟王爺腦子有點問題?


    段葛兮和他們不言語了,因為接下來她要去夏家,夏家和這地地方不遠,在上一世她聽夏羽說過,過了這個關隘在往東走二十公裏就查不到到了。


    於是段葛兮一行人接著往哪個方向走過去。


    夏家,原來的戰神之家,現在卻落敗成這樣子。


    一家四合院,凋敝不已。


    陳舊的大門似乎連門栓子都栓不上,落魄的木門四處都灌著寒冷的風。


    大門麵前的兩個石獅子已經被風化到腐朽的地步。


    夏家的門前,有來來往往的鄉民,時不時的有人舉著手指頭對夏家的大門指指點點,透露的意思是活該倒黴,活該如此。


    當段葛兮為首的幾個人停留在夏家門前的時候,忽然有幾個鄉民對段葛兮幾個招唿道:“你們外地來的,千萬不要招惹夏家的人呢,夏家的人都是瘟神,比瘟疫還要毒,你們可得遠離夏季的人,否則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瘟神?比瘟疫還要毒?而且她們的意思是若是招惹夏家的人,會死?


    這是怎麽迴事?


    段葛兮站在夏家門前,看著破舊的宅子,五味雜陳,在上一世她不知道夏家遭遇這樣環境,這一生,她未曾到此之前,也想不到夏家居然敗落至此。


    一代戰神將軍居然落的如此下場,或者是血濃於水的關係,段葛兮的心驀然的有點痛,仿佛夏羽在唿喚,在啜泣一般。


    段葛兮押著胸口,暗暗道:“娘親,葛兮來了,葛兮愧對娘親,上一世和娘親失去相認的機會,這一世定會不會讓娘親遺憾的。”


    阿露有點害怕的對段葛兮道:“小姐,這便是夏雲小姐的家?”


    段葛兮點點頭,道:“這就是她的家。”


    翠濃有點難以置信道:“好好的一代戰神,做出了多少的貢獻,卻如此下場。”


    段葛兮壓製著憤怒道:“是啊,好端端的一代戰神,為何會如此凋敝,我們晚上再進去看看吧,現在先找一個客棧。”


    阿露都:“小姐現在不進去看看嗎?”


    段葛兮搖搖頭道:“不是不進去,是不能進去,這裏的鄉民對夏家都十分厭惡,若是我們現在貿然進去,隻怕會驚擾了當地的縣丞大人。”


    翠濃驚道:“驚擾?我們進夏家就會驚擾當地的縣丞大人嗎?”


    段葛兮點點頭道:“會的,你們沒有發現夏家是被幽禁在這個破爛的宅院裏麵嗎?”


    阿露和翠濃自然是不明白,但是漠北明白一些,因為他是來過的。


    所以漠北道:“小姐說的對,上次我送夏雲小姐迴家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夏家的人除了一個特定做生意的人,其他的人並不能跨出大門一步。”


    翠濃道:“那夏雲小姐為何能去宣德堂蒙學?”


    漠北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納悶的很。”


    久不說話的瀟遠道:“或許是有其他的隱情,我們還是找一個客棧住下吧,再給人銀子問問夏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很快,段葛兮便找了一個酒樓和客棧為一體的棲息之地。


    這地方叫白雲鄉,鄉裏鄉親的人大約就那麽兩千多個,這裏的集市和茶肆酒樓的比較樸素,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簡陋。


    段葛兮幾個人找了一個勉勉強強的酒樓便住下了,在這期間,阿露問段葛兮為何要找一個酒樓,段葛兮說,因為人多嘴雜,隻有人多嘴雜的時候才容易打聽一些消息。


    所以,在把住房安排好了之後,段葛兮便讓翠濃和阿露三人各自換上男裝,帶著漠北和瀟遠一起坐到了人最多的地方,點了一壺酒和幾碟小菜。


    剛剛坐下,便聽到幾個白雲鄉的男子門湊在一切喝酒聊天,幾個男子看看四周,低著聲音道:“剛才夏家的門前來了幾個外地人,那帶頭的是個小姑娘,看起來是千金閨秀,在我麽的鄉間,哪裏那樣靈氣的女子,那分明就是被教養出來的。”


    另外一個男子用手抹了抹嘴巴上的酒水,道:“那是被教養的出來的不錯,可是站下夏家門前做什麽?要知道當年的戰神夏鬆現在風燭殘年,還是一個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


    “噓,”一個男子吹了一口,道:“你小聲點,千萬不要讓人聽見了,夏家的事情我們還是少說一點,畢竟稍不留神就是禍事,難道你不記得張牛家,原來就是為夏鬆鳴不平,一夜之間直接被人滅門了?”


    幾個男子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段葛兮想再探聽一下卻也無望,夏家通敵叛國?夏家亂臣賊子?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若是招惹了夏家的人,誰會動手要了命?


    夏家本來就是一潭深水,可是沒有想到水這麽深。想到之前在宣德堂的夏雲,對於夏家之事諱莫如深。


    想起段悠兮更是在名義上斷絕和夏家的一切來往,夏羽在段家不被人提及,反而夏家在這個窮鄉僻壤裏麵也不能多說。


    這其中終究還是一個巨大的秘密,而且不是想挖掘就能挖掘出來的。


    再坐了一會,那些男子堅決不提夏家之事,而且很快就作鳥獸散。


    整個酒店,很快就隻剩下一個小廝和一個掌櫃的。


    段葛兮給漠北使使眼色,漠北頓時從懷中取下一錠銀子對過來收拾桌麵的小廝道:“給你一錠銀子,能不能告訴我們夏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是一錠十兩的銀子,對於這小廝來說恐怕是多年都不會見過的東西。


    不過最開始的時候,小廝看著那銀子確實吞咽了一下口水,聽聞漠北的話時候,連看著那銀子都像看著瘟疫,他急忙離開漠北好幾步遠,激動道:“你不要問夏家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或許是怕漠北一行人的苦苦相逼,那小廝居然把漠北之事告訴了掌櫃的,後來那掌櫃的直接要找人把段葛兮一行人的東西全部丟出去,這酒樓並不歡迎他們。


    段葛兮據理力爭,但是那掌櫃的堅定自己的想法,一個餘地都不給段葛兮等人,楊言要把他們這些鬧事的人趕走,最好是趕出白雲鄉。


    好在瀟遠和漠北的身手不凡,尤其是漠北,冷麵起來的時候就像一尊殺神一樣,讓人十分忌憚。


    難道僅僅因為漠北和瀟遠的武功不弱,掌櫃的他們就不敢把段葛兮一行人如何嗎?


    不一會,見掌櫃的召集人手,一眼看過去約莫將近二十個人,展櫃的仗著人多勢眾,對段葛兮等人說話也硬氣了好幾分,他道:“你們這群禍害,趕緊給老子滾蛋,你們有錢又如何,老子不給你們住就是不給你們住,你們能把老子怎麽樣。”


    若是光趕段葛兮幾人走興許沒事,但是這掌櫃的開口閉口就是老了,這話聽在段葛兮的耳朵裏麵十分的刺耳。


    段葛兮十分不悅。


    漠北和瀟遠也很不悅,因為他們會武功,而且還身手不凡,若是連這一群都解決不了,這心裏都會膈應的慌。


    漠北對段葛兮道:“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了,小姐?”


    段葛兮權衡一下,很快的搖搖頭道:“暫且不必。”


    阿露道:“小姐,他們都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了。”


    段葛兮雖然很想把掌櫃的教訓一番,但是她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不能有任何問題,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是外地人,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打探活夏家,若是這個時候把這群人給傷了,估計事情很快就鬧大了,一旦鬧大,更多的人肯定直到他們在白雲鄉的目的。


    若是隻能忍氣吞聲,隻能息事寧人。


    段葛兮雖然心裏不願意,但目前別無他法,隻能和掌櫃的商議一下。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而悠遠的聲音帶著震懾千軍萬馬的威懾力傳過來,他道:“你們在幹什麽?”


    人們循聲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火紅色袍子的男子,帶著傲岸不凡的容顏,和世間少有的氣質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他走的十分隨意和慵懶,他走過的地方宛如會開出錦繡的花朵,他的身後有幾個身後不凡,麵容清俊的隨從。


    段葛兮看見秦寂然走來,心裏一喜,同時一驚,秦寂然為何會來這裏,而且來就來吧,為何還總是綻放出自己騷包了一麵。


    他容顏絕頂,就差沒有在臉上刻幾個老子最俊的字了。


    阿露吃驚道:“是是……”


    段葛兮立即道:“原來是公子。”


    秦寂然對段葛兮挑挑眉,大概的意思是讚美她的聰慧,居然在最快的時間內截止阿露說出瀟王這兩個字。


    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雖然掌櫃的一行人不知道秦寂然是誰,但是秦寂然的出現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好幾步,宛如這個容貌絕美的男子帶著讓人膽顫的殺氣。


    掌櫃的忍不住問越來越近的秦寂然:“你是誰?你為何要多管閑事?”


    秦寂然的雙眼帶著淡淡反而諷刺,他微笑道:“我是誰?自然是能取你性命的人,我為何要多管閑事?”秦寂然抬了手指著段葛兮道:“她是我的朋友。”


    秦寂然並沒有說多餘的話,但是這句話,卻是最強有力的解釋,不,從秦寂然的嘴巴說出來就不是解釋的那個味道,那是在警告,他在告訴掌櫃的,他能隨時取了掌櫃的命,而且掌櫃的惹了他不能惹的人。


    秦寂然不知道的是,身後的玄魄直接在抽嘴,若不是秦寂然在自己的麵前,他的嘴巴肯定會抽風。


    玄魄身邊的朱雀低聲道:“玄魄,主子終於多管閑事了。


    玄魄同樣低聲道:“這是這些年來,主子第一次不再是隔岸觀火,主子終於多管閑事了。”


    朱雀激動啊,他強壓住心裏的震撼之感道:“這是為了段二小姐,之前主子還不是給段二小姐丟燙手山芋玩嗎?怎麽現在就要幫助人家了?”


    玄魄低聲道:“別想了,別說了,主子聽見了我們又得被打發了。”


    玄魄和朱雀這兩個嘀咕了一番,青龍看著直接翻白眼,幾乎是嗤之以鼻。


    這邊,掌櫃的對於秦寂然的話,早就心虛無比了,他是怕極了秦寂然,這邪魅的煞神,卻讓人無端生寒。


    掌櫃的最終忍受不住秦寂然,於是一下子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道:“這位爺,不是我們不講道理,實在是不敢對此時高談闊論,若是被知道,隻怕我這條命也保不住了。”


    秦寂然看著卑微的掌櫃,諷笑道:“我準允你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這個公子,若是你不告訴,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死。”


    秦寂然說的公子,自然是女扮男裝的段葛兮。


    嘎,什麽?若是不給段葛兮說,秦寂然現在就要了他的命,完了完了完了,今天遇到的都是什麽人。


    掌櫃的宛如大病一場,虛弱無力的被小廝扶起來,緩了半天的氣,才找了一個位置,心如死灰的坐下來。


    他的對麵正是段葛兮,段葛兮或許覺得掌櫃的被秦寂然恫嚇不輕,所以給掌櫃的福了身子,態度頗為客氣道:“有勞掌櫃的。”


    這公子的脾氣倒是好了很多,掌櫃的心終於鬆了一下,但是和段葛兮距離稍近了一點,他才發現,原來這小公子氣質不俗,而且頗有淩厲之感,隻是被掩藏的很好。


    掌櫃的舉著袖口往自己額頭貼了一下,才道:“這位公子想聽什麽?”


    段葛兮也不囉嗦,道:“夏鬆,還有夏家為何被幽禁在如此破落的院子。”


    掌櫃的直覺的冷汗涔涔,猶豫了半晌,才幹巴巴憋出幾個字:“不甚清楚。”這個關頭,掌櫃的知道這都是不好惹的人,寂然惹不起又躲不了,索性什麽都不說,這叫做話到臨頭的變卦!


    段葛兮一愣,立即冷道:“掌櫃的這是說話不算話?”


    掌櫃的突然大聲道:“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說的。”因為說了,很有可能全家都死,若是不說,很有可能死自己一個,活了這麽大的歲數,夠了。


    段葛兮心中惱意衝天,恨不能掰開掌櫃的嘴巴讓他和盤托出,不過,段葛兮知道之所以掌櫃的不說,肯定有所顧慮,但是白雲鄉這麽多人,難道掌櫃的不說,沒有其他人願意說嗎?她不相信。


    秦寂然當然沒有段葛兮那麽客氣,他動動嘴皮子就讓人心驚膽戰,他冷言道:“大膽。”他嗬斥的是掌櫃的。


    迫於秦寂然的威力,掌櫃的一下子跌跪在地上,他仍舊害怕,但不再那麽被人騷亂心智的害怕,掌櫃的害怕穩定了很多,他對秦寂然道:“公子,你還是殺可我吧,我也是不得已,不敢說,反正已經是賤命一條了。”


    害怕中居然有心死如灰的坦然。段葛兮頓時也了解這掌櫃的也算是一個人物。


    秦寂然當即就想玄魄揮刀下去殺了掌櫃的,但是段葛兮早先一步製止道:“且慢。”秦寂然看著段葛兮。


    段葛兮對秦寂然道:“你殺了他他也不會說,不如去找其他的出路。”


    掌櫃的身子一鬆,跪在地上都好似要倒了一般。


    秦寂然有點驚訝,他笑道:“從來都是心機深沉可怕的段二小姐,此時也有仁慈之心?”


    段葛兮噎了噎,那是對身邊那些自作自受的人好不好,對於這些手無寸鐵之人,又恩怨不深,她何必用喪盡天良的冷漠段葛兮淡淡一笑,道:“不敢承受。”


    既然掌櫃的不說,段葛兮斷然不會苦苦相逼,但是掌櫃能做出最大的妥協就是,卷著家當跑了,不大不小的一個酒樓,空寂的隻有段葛兮和秦寂然一行人。


    這個酒樓原本還是多人的,可是被段葛兮幾人一來影響,頓時人去樓空了。


    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們連這個酒館都要舍去,都不告訴她們夏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夜晚,月明星稀,鄉下的晚上特比的寂靜,尤其是在這乍暖還寒的季節,這夜空現在更加的孤寂和冷清。


    段葛兮帶著漠北二人來到了夏季的門前,漠北檢查了一下四周無人才對段葛兮道:“小姐,我們是不是要進去?”


    段葛兮點點頭,道:“進去吧。”於是邁著步子開始往夏家的大門走過去。


    段葛兮心裏是害怕的,甚至有點心慌,她不知道打開夏家的大門麵對的是什麽,或許是血液裏麵有一部分是夏家人的血液吧,所以她害怕看到破門掩映中的那一幅幅絕望的臉,這個時候段葛兮甚至在想,若自己和夏家人沒有關係該多好,她就不必如此負擔了。


    走進了夏季的大門,門從裏麵反鎖了,不,可以說是裏裏外外都鎖上。


    漠北又開鎖的天賦,很快便鎖打開了,段葛兮的手輕輕的推開那一扇破舊的木門。


    一股蕭條落敗的氣息直接撲鼻而來,這氣息十分的讓人感覺悲傷,宛如一個被遺棄的了老者,殘破不堪,讓人的心驀然的就悲了下來。


    似乎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房間裏麵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一點餘存的威嚴,道:“是誰?”


    緊接著,一個女子著急道:“爺爺,你莫要激動,當心身子,我出門去看看。”


    女子的聲音,段葛兮熟悉的很,不是夏雲又是誰。


    夏雲推開門廂房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段葛兮。


    段葛兮也在看夏雲,之前在宣德堂,夏雲身上的衣服和首飾都比較下乘,但也勉勉強強有些才刺繡和裝飾。


    但是現在的夏雲粗衣葛布,頭上更是沒有絲毫的裝飾,萬千青絲全部堆積起來,由一根木簪簪住,她的臉上沾滿了疲憊和滄桑。


    夏雲驚道:“葛兮?”


    段葛兮同樣驚訝道:“夏雲?”


    這時候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從另一間屋子出來,跟在男子身邊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男子和夏雲的料子差不多,隻是男子更加的清瘦,瘦中帶病,因此就顯得特別的蒼老,就像好幾十水的老者。


    男子看著段葛兮和漠北,打量了一下,才對夏雲道:“這是誰?”


    夏雲有點猶豫的對男子道:“爹爹,這是段家二小姐,段葛兮。”


    男子登時戒備起來,一隻手拉著好奇的少年,一隻手拉著夏雲,宛如段葛兮就是洪水猛獸。


    男子對夏雲警告道:“段家的人你也敢來往,還是呂月姝的女兒。”


    從男子的話語中,段葛兮明顯的感覺到男子對呂月姝和段家的抵觸之情,看來有些事不說清楚不行啊,畢竟要和夏家破冰,隻怕要抖出某些秘密,但是段葛兮知道此時此刻還不是說出秘密的時候。


    夏雲有點不自然的看看段葛兮,於是對身邊的男子道:“爹爹,她是段夫人的女兒,可是這次就是她救我出來的,若不是她,隻怕這次我也活不成了。”


    這個時候,一個清瘦的婦人從房間裏麵匆匆而出,那婦人也三十出頭,相貌和夏雲頗為相似,少年見婦出來了,急忙迎上去對婦人道:“娘親。”


    那婦人對夏雲之父親,夏青道:“她爹,這都是什麽人?”


    婦人最近這些年哪裏見過這樣陌生的人,自然十分戒備。


    段葛兮看著麵前的四個,記得很小的時候她便見過這幾個人,夏青是她的舅舅,也是夏羽的哥哥。少年叫做夏霄,也算是她的表弟,婦人原來是一個書香門第家的小姐,陳氏。


    這幾個都算是自己人。


    段葛兮沒由來的多打量了麵前的這幾個人,同時她也在想,夏家好像不止這一個舅舅,當初外祖父和外祖母那是生了很多兒子的人,這樣表明她是有很多舅舅的。


    段葛兮如此想著,便忽然聽見一怔咿咿呀呀的聲音,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年約四十來歲正好從一間暗門裏麵出來。


    男子好像剛剛如廁完畢,雙手還提著褲子,匆匆的跑出來對著段葛兮嗬嗬而笑,他的嘴角留著口水,他的嘴似乎合不攏一般。


    這便是段葛兮的大舅,夏爽。


    夏青見夏如此出來,這院子還有幾個姑娘,立馬前去把夏爽擋住,無奈道:“大哥,您這是作何,這裏還有女子呢。”


    夏爽癡癡的看著夏青,口水不斷。


    陳氏不停的唉聲歎氣,那唉聲歎氣都好似習以為常了。


    段葛兮默默的看著這一切,整個夏家,好像是老的老,小的小,殘的殘,這戰神將軍這些年都是怎麽過的,誰把這一家逼成這副田地。


    段葛兮忍不住的低聲問夏雲:“夏轅呢?”夏轅是段葛兮的三舅,也是現在沒有出現在麵前的親人。


    夏雲吸了一下鼻子,道:“死了,三叔死了,三嬸也死了,大伯瘋了,大伯母也死了,夏家的所有兄弟姐妹當中隻有我和霄哥兒。”


    段葛兮的心就像被雷轟鳴過一般的難受。


    夏家死了這麽多人,何時死的?為什麽會死?


    段葛兮還想多問問,但是陳氏幾分疏淡而又客氣道:“段二小姐若是想看笑話,也算看到了,所以還請段二小姐迴去吧,我們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段二小姐多留,當心被我們染上苦運。”


    段葛兮一身上等的絲綢站在此時的夏家,這樣看上去十分的礙眼,宛如一個冰清玉潔的仙女,站在泥沼裏麵一樣,可見陳氏說的也不算錯。


    更讓人不舒服的是,段葛兮是呂月姝的女兒,他們夏家人不喜歡呂月姝,自然不會喜歡呂月姝的女兒。


    段葛兮卻知道,夏家人現在是不會歡迎她的,因為夏家現在處於一個極其艱苦的環境,這環境讓他們心碎。


    當然,這環境的艱苦是認為很多人造成的,所夏家不會相信陌生人,更不會喜歡有曾經有恩怨的人。


    夏家現在竟然凋敝到如此的境地,段葛兮從未意料過。


    段葛兮並不生氣,她對陳氏微微的福了一下身子道:“我是段家的二小姐,按照道理說段家的先夫人便是夏家的人,所以我應該叫你一聲舅媽,我今天過來並不是嘲笑誰,而是想要看看我的外祖父。”


    看看外祖父?


    陳氏臉色登時冷了下來,夏雲也極為不自然,連夏青都停止了阻擋夏爽的動作。


    夏青微微一怔,頓時冷道:“那不是你的外祖父,你是呂月姝的女兒,你和夏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所以不要外祖外祖父的叫,也不要舅媽舅媽的叫,誰知道這次你們安的是什麽好心。”


    段葛兮仍舊不生氣,她能理解夏家走到這步田地的內心是多麽的難受。


    她仍舊彬彬有禮道:“我不叫就是了。”


    段葛兮好像嗅到夏青身上的什麽味道,和翠濃身上的味道有點相似之處,段葛兮道:“難道你在做草藥的生意?”


    夏青頓了頓,對段葛兮毫不客氣道:“段家二小姐,你究竟是怎麽迴事?趕緊走,你就是進來禍害我們的。”


    漠北看著這一屋子人如此對待段葛兮,心裏十分不爽,但是段葛兮從頭到尾並沒有讓他動手的意思,所以漠北不敢動手。


    很快,段葛兮便被“請”出來了。


    門外很冷清,段葛兮的心裏也很寒涼,出門後她一直怔怔的看著一處光禿禿的樹木黑影。


    漠北以為段葛兮不高興,所以有點同仇敵愾道:“小姐,夏家的事情還是不要管了,他們實在是太不客氣了。”


    段葛兮搖搖頭道:“呂月姝她們隻怕以為我現在死了,我既然破釜沉舟了為了夏家,那必然要管夏家的事。”


    漠北歎道:“那小姐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段葛兮道:“上次不是說夏家的生意出了問題嗎?若是想了解夏家就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我們看看能不能為夏家解決生意上的事。”


    漠北有點咋舌,夏家那麽貧寒,哪裏像是做生意的。


    段葛兮忽然道:“藥草的生意,看似能勉強度日,可若一著不慎,也會采集毒藥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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