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段葛兮便出臥房,梅朵見段葛兮出門,急忙殷勤道:“二小姐。”


    段葛兮從梅朵過分的殷勤裏麵看到一股別有深意的味道。這味道讓人十分的不舒服。


    段葛兮態度十分淡然道:“姨娘叫你深夜過來所為何事?”


    梅朵站在段葛兮麵前,就像被扒光了一樣,有點別扭道:“姨娘要送給二小姐一樣東西。”很快,梅朵把懷裏包了一層又一層的焦尾琴取出來,獻寶似的呈現在段葛兮麵前,道:“姨娘知道二小姐琴技超群,所以送來傳家之寶,焦尾琴,還望二小姐笑納。”


    這便是示好了?


    段葛兮看著麵前的琴,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寶物,甚至可以說是稀罕之物。


    餘蓉蓉竟然舍得送這樣的東西?還是說送這件東西是為了什麽?


    雖然段葛兮現在不知道餘蓉蓉具體想做什麽,但是她知道餘蓉蓉這是起了討好她的心思,若是不被她討好,便很有可能會被餘蓉蓉陷害,因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段葛兮懂得很。


    很快,段葛兮把情緒自然而然的掩飾的很好,她聲無波瀾道:“你迴去吧,你們家姨娘的東西我受之有愧,再說我現在已經得罪了我的親生母親,若是這個時候你們跟我走的太近,母親必定會對你們芬芳苑下手,你們主子難道不怕嗎?”


    不怕嗎?


    為何不怕?就是因為怕呂月姝,所以姨娘在院子裏麵發怒都是小聲壓抑的,就是因為怕,所以老爺被夫人喚走後才敢怒不敢言,就是因為怕呂月姝所以才敢在大半夜的來送琴,和二小姐拉攏關係,日後也可以狠狠的利用。


    所以被段葛兮戳破後,梅朵有點無地自容的閃躲,等情緒緩和了很久,梅朵才囁嚅道:“小姐,姨娘隻是希望和你拉攏關係,夫人實在是太厲害。”


    拉攏關係,說真的段葛兮一直都希望和餘姨娘拉攏關係,從餘姨娘著手,逐漸的了解段鵠一些政治手腕,和當今聖上的某些決裁。


    可是,若是現在收了這琴,難保就不是餘蓉蓉手中的一個把柄,到時候餘蓉蓉肯定會利用這琴拿捏自己的七寸,這買賣著實不劃算,餘蓉蓉是一個狡猾的女人,是一個狡猾的讓人心生忌憚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非得被逼上絕路之後,才能利用一二,這個時候段葛兮斷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段葛兮揮揮手道:“你且迴去把,東西我不能要。”頓了頓,段葛兮繼續道:“迴去告姨娘,姨娘對我的心思最好單純一些,若是有太多的目的,我段葛兮絕對不會入甕。”


    好聰明的二小姐。


    梅朵驚訝的張了張嘴巴,麵對這個溫和瘦弱的女子,居然還沒有麵對姨娘那般從容自如,在段葛兮麵前,即便她想鎮定都不能,段葛兮的語言和微笑總會讓人自亂心神。


    梅朵急忙告辭,抱著焦尾琴便走了。


    這邊,梅朵剛走,阿露便抱著一個暖和的湯婆子給段葛兮抱在懷裏,有點不忍道:“小姐,你這日子是是前有狼後有虎,累啊。”


    段葛兮把湯婆子緊緊的掖在懷裏起身往臥房裏麵走進去,看著一絲冷寂的月光撫摸著窗戶爬上床上的帷帳,段葛兮微微一笑,目光如此時的月光還要冷清,她道:“不怕的,隻是狼和虎而已,又不是魑魅魍魎。”


    阿露搖搖頭道:“芬芳苑那個現在也不安分了。”


    段葛兮坐在床上,撫摸著細滑的被子,道:“她本來就不安分,她還未到雙十年華,野心勃勃也是自然,隻是她低估了很多人的本事,那樣的人應該多吃點苦頭,不過接下來我要給她施加壓力,我要讓她真心投誠,而不是想利用我的能力。”


    阿露目光濯濯,頓時來了幾分興趣,道:“小姐,你先休息吧,我倒是很期待小姐接下來會不會讓我們眼界大開呢。”


    段葛兮躺在床上,阿露給她蓋好被子,段葛兮看著阿露忙碌的身影,嗔怪道:“你是在說本小姐心狠手辣?”


    阿露撲哧一聲,一邊取下燈罩一邊吹滅蠟燭,聲音頓時在黑色的環境裏麵顯得格外的突兀,她道:“我就是喜歡小姐這樣的手段,我也看清楚了,在這樣的環境中小姐必然要奮力反擊,不能做人案板上的魚肉,可悲的很。”


    次日一早,芬芳苑的一個瓷碗終於從餘姨娘的手中滑落了下來。


    她直勾勾的看著梅朵,問道:“你的意思是二小姐什麽都知道?”


    梅朵急忙點點頭道:“是的,二小姐什麽都知道,她的意思是姨娘子在利用她。”


    餘蓉蓉水嫩的臉上有稚嫩之感,就是這種稚嫩之感才會讓人覺得跟一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一樣,她的膚色是潔白的,宛如浸泡在溫水裏麵的嬌花,讓人自然生出一份心潮,這便是年輕女子該有的特質。


    但是現在,她水嫩的臉上帶著一絲寒氣,連聲音都冷了幾分道:“好,我倒是不知道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居然有如此洞察能力,我不拉攏也就罷了,我餘蓉蓉有老爺的寵愛我怕誰?”


    梅朵靜默與語。


    芬芳苑,這是餘蓉蓉第一次摔碎了一個瓷碗。


    而正好這一次,不知怎麽的被芙蓉院聽到了消息。


    芙蓉院,呂月姝坐在椅子上勃然大怒道:“你從哪裏聽說的,昨天晚上餘賤人送焦尾琴去青雨院,結果被段葛兮那賤人掃地出門了?”


    丫鬟跪在地上道:“奴婢沒有聽錯,餘姨娘想要拉攏二小姐一起對付夫人呢。”


    呂月姝昨晚上在青雨院受挫不少,這一大早就聽到芬芳苑居然背著自己去巴結青雨院,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麵嗎?


    暫時治不了段葛兮那個狡猾的賤人,難道還治不了這個狐媚子餘蓉蓉。


    這個時候,若是不找一個人開刀,若是不殺雞儆猴看,那也實在是太失敗了。


    呂月姝一巴掌拍在桌上,道:“芬芳苑那個賤人,我定讓她生不如死。”


    至於芙蓉院的事,餘蓉蓉暫時不知道,她這裏消息十分閉塞,院子裏麵除了梅朵是自己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呂月姝安排的耳目,既然是呂月姝的耳目,那斷然不會告訴她呂月姝已經對她起了雷霆之怒。


    反而段葛兮聽聞後,不以為然的繼續待在自己的院子,也許對於段葛兮來說,給餘姨娘添點堵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夠看的。


    段葛兮在青雨院喝著翠濃熬製的養生湯,這時候韓敏敏來了。


    韓敏敏不請自來,甚至連一個帖子都沒有給段葛兮下,便獨自一人來了,而且韓敏敏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焦急之色。


    自來熟的和段葛兮坐在一起,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潤潤嗓子,才道:“葛兮,告訴你一件事。”


    段葛兮見韓敏敏嚴肅的樣子,心裏陡然擔憂道:“是不是你家裏出了事?”難道是芸連。


    韓敏敏嗤了一聲道:“父親最近很是奇怪,總是做一些出追查下人的事,罷了。”韓敏敏麵露不忍之色,對段葛兮道:“我要說的是夏家的事,夏雲被人抓了不知去向,夏家現在到處在找人,原來戰神將軍夏鬆病重了,夏家現在正在遭遇一場災難,一場沒有人願意幫助的災難,一言難盡,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隻是可惜了夏雲,那麽好。”


    關於夏家的事,也是上一刻韓敏敏無意間從韓斌的口中聽到的。


    下一刻便反風風火火的往段家跑過來,或許給段葛兮說一聲是合適的。


    但是這話聽在段葛兮的耳朵裏麵,就像被雷聲輾壓了一樣,她的頭腦一片空白,好久才緩過勁,或許是身子裏麵有一半是夏季的血脈,所以夏家之事對於她來說尤為戳心。


    再說上一世本來關注夏家的事極少,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夏羽的女兒,所以才對夏家之事冷眼旁觀。


    但是這一世,好像變化了,就像水庫的水蓄了一生一世,在上一世還是能關進閘門的狀態,這一世那閘門頃刻間全部被洪水衝刷了一遍,瞬間洶湧而出。


    段葛兮的心頓時被揪住了,若是閉上眼睛,宛如就能聽見夏羽在白鷺庵裏麵對自己哀鳴。


    原本,段葛兮知道夏家是她的外祖家,她不能不管不顧,但是她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可實現在看來,不能等待機會了,要立刻馬上創造一個機會,創造一個能幹涉夏家之事的機會,另外還有她要去夏家。


    夏家於她而言,並不是之前她想的那般幫幫就是了,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夏家的事就是她自己的事。


    看來從此之後,她的任務不僅是報仇,還有匡扶夏家,任重道遠啊。


    韓敏敏看著段葛兮忽明忽滅的眼神,頓時用手在段葛兮的麵前揮揮,道:“葛兮,你在想什麽?”


    段葛兮嚴肅道:“我在想夏家之事。”


    韓敏敏喟歎道:“你想有什麽用,我好想救救夏雲,可是我心有餘兒力不足。”韓敏敏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問道:“夏家之事和你有什麽關係?為夏雲難受就可以了,難道你還能找到她?難道你還能幫助夏家?”


    段葛兮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我想要找到夏雲,我還要匡扶夏家。”


    韓敏敏頓時驚訝的站立起來道:“葛兮,你瘋了嗎?我就是心理難受過來把夏家的事情跟你說了,皇上流放了他們一家人,所以夏雲失蹤了並不敢報官,你一個人,沒有那些侍衛衙役的幫助,而且你是段夫人的女兒,擔心夏家的應該是你大姐不是你吧?你和夏家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韓敏敏說的對,事實就是這個情況,宏興帝重文輕武,原來總是忌憚夏家的勢力,再加上有心人的陷害,夏家很容易便傾塌了,至於夏家和夏羽有何誤會,至於夏家為何和段家斷絕來往。


    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沒有整理清楚,上次在校檢的時候,夏雲最開始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夏家和段家絕對有戲。


    夏家不僅和皇家有戲,和段家有戲,現在看起來,夏家這一路絕對不會是那麽簡單。


    段葛兮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手逐漸的伸入夏家,然後整理清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讓夏家人的日子好過一點,以告慰夏羽的在天之靈。


    段葛兮知道事情要一步一步籌劃的,她心裏雖然著急,也知道著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索性坦然了很多,仿佛少了剛才的激動,段葛兮又恢複平日的疏淡和溫和道:“我剛才是激動了,一時來了胡話,想必你第一次聽聞這個消息也是這樣激動吧,要不然也不會帖子都不給我下就跑過來了。”


    韓敏敏點點頭,道:“是啊,剛才是我也激動的很,夏雲一個弱女子被抓了,生死未卜,我實在是著急,不過我很喜歡你剛才那樣。”


    段葛兮驚訝道:“喜歡我剛才發瘋的樣子?”


    韓敏敏點點頭道:“是啊,你平日太冷淡,隻有剛才像一個熱血方鋼少女。”


    段葛兮微微一笑道:“熱血方鋼,虧你說的出來,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韓敏敏的手在紅木桌子上摩擦了兩下,最終頗為無奈道:“夏雲可惜了,皇上不喜歡武將便不會喜歡夏家人,夏雲之事還真的不能報官,若是被人知道了,一個女子失蹤了,那絕對不會有好名聲,葛兮,我沒有江湖朋友,我的父親不肯涉足夏家之事,可若不找到夏雲,又感覺心裏難安,這該如何是好?”


    韓敏敏和夏雲的私交關係不錯,夏雲失蹤不見了,韓敏敏關心自然在情理之中。


    段葛兮目光柔和,眸子裏麵凝結著一層迷糊的東西,很自然,她在進行思考。


    看著段葛兮思索的樣子,韓敏敏有點歉疚道:“又給你添麻煩了,已經知道你的麻煩夠多的了,你說我們三個也算是在宣德堂關係不錯的人,為何都會遇到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呢?說真的,我倒是希望那些事情離我們遠一點,希望我們都能都快樂多一點,環境單純一點,最重要的是有錢一點………。”


    這還真的是一個話癆,段葛兮神思迴來的時候,韓敏敏還在描述著那些讓人啼笑皆非的未來宏圖,而且還說到生兒育女的問題上麵去。


    段葛兮喚道:“你莫要胡思亂想了,盡說些昏話。”


    韓敏敏麵帶希冀之色道:“你想了什麽辦法?”


    段葛兮道:“第一步,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打聽到夏雲的消息,第二步是怎麽去夏家,第三步是了解夏家。”


    韓敏敏直接給段葛兮豎了一個大拇指道:“果然厲害,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韓敏敏自己也不知道,按照道理說段葛兮和夏雲真的沒有多大的關係,隻是在宣德堂相處了三個月的時間。


    但是通過校檢,通過幫助夏雲,韓敏敏就知道段葛兮是一個熱心的女子。


    這次她更是鬼迷心竅的找到段葛兮,就是希望聽聽段葛兮的意見,可是段葛兮不僅一本正經的對待夏家的事,還在頃刻之間想清楚了如何對待夏家的事,這很好,她忍不住的相信段葛兮,打心裏認為段葛兮肯定能做成這件事。


    再觀麵前的女子,瘦弱的弱不禁風,削弱的肩膀,和精致細小的臉頰,她坐在麵前就就像一個我見猶憐孤苦無依的女子,可是和她近距離的坐在一起,又能感受到他骨子裏麵有一股磅礴的力量。


    那力量就是勇敢,聰慧還有百折不撓。


    韓敏敏感歎道:“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幸好我決定做的你朋友,不做你的敵人。”


    段葛兮苦笑道:死丫頭貧嘴,我有那麽厲害麽?


    韓敏敏正兒八經的點點頭道:“有。”


    段葛兮:“……”


    百裏一香的雅間裏麵。


    趙普穿著一身金黃色的直裾,上麵繡滿了各種鳥獸的圖案,他撩著衣服的一角對高超道:“如何,這衣服的做工和手藝不愧是如意坊的,真的沒話說。”


    高超一身白色蠶絲的長袍罩在身上,那袍子的邊邊角角如水般垂在椅子的周圍,他滿臉鄙夷之色道:“原來你是暴發戶,經常穿金戴銀的隻能證明你品位低,但是有錢,可是你看看你現在,上次連銀子都輸了一大半給瀟王,現在還裝扮著暴發戶的行頭,這看起來衣服倒像是金玉,而你倒是敗絮。”


    趙普登時吹胡子氣急敗壞道:“高超,你說話會得罪人的,話說我們還做不做兄弟?”


    高超淡然的拎著桌上的茶杯,輕快的啜吸了一口,對趙普道:“隨你。”


    趙普在高超這裏自討沒趣,於是笑嘻嘻的跑到秦寂然麵前,秦寂然一身玫紅色的袍子上麵是多多海棠,他慵懶的坐在那裏,手中始終拿著一朵鮮紅的花,有時候是梅花,有時候是牡丹花,有時候是沙絹花,這個時候他拿著一朵帶刺的玫瑰花,他正小心翼翼的端詳著花瓣,花杆上麵的刺卻讓他不敢捏的隨意。


    看著人比花更加美豔的秦寂然,趙普用命打趣道:“瀟王,這帶刺的玫瑰花很紮人的,一不小心就把手給紮破了,你可要小心點。”


    趙普頓了頓,驚訝道:“瀟王,你何時喜歡玫瑰花的呢,我記得之前瀟王府邸有一片玫瑰花林,有一次子在你練劍的時候被紮了一點皮,連血都沒有流出來,結果你便找人把那花林給燒毀了,從那個時候你就厭惡玫瑰花,可是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你居然拿著玫瑰花?”


    秦寂然冷淡道:“多嘴。”


    他看著玫瑰花,,好像有一道光通過陽光折射到花瓣上麵,頓時給花朵增添了不少的光彩,秦寂然看著光源,隻見一個黑色曼妙是身影從巷子裏麵經過。


    段葛兮?


    在他麵前,遠景是那天地之間唯一的黑色,近景便是手中的玫瑰花,但是現在近景好像和遠景重疊起來,他嘴角抿著一個極為誘人的弧度,若是仔細一聽,便會聽見他道:“帶刺的玫瑰花。”


    秦寂然嘀咕這句話的時候,趙普也跳腳的老高道:“你們看,是段二小姐。”


    若是原本說到段二小姐的時候,大家還會猜測她到哪裏?要來幹什麽?


    但是經過校檢之後,她再度出現眾人麵前的時候,眾人是不由自己的屏住唿吸,看著那女子究竟有何奇特之處,明明是瘦弱的,明明是弱不禁風的,可為何給人一種沉澱如山的感覺。


    連向來不喜歡這些繁瑣之事繁瑣之人的高超都屏氣凝神了起來。


    直到段葛兮身閃進了明月當鋪,趙普才驚愕道:“她這次是來買東西還是賣東西?第一次用一個方子坑了我不少錢,第二次是買劉一刀的消息,這一次她買誰或者是賣誰的消息?”


    高超思索了片刻,道:“我倒是很想買段二小姐自身的消息,可惜買不到。”


    秦寂然掛著一絲笑意,對高超道:“你買她的消息作何?她的消息是秘密,你買不到的。”


    高超若無其事的一笑道:“她的消息自然是秘密。”


    趙普抽抽嘴角道:“你們別說了,我就是想知道她這次是為了何事?”


    秦寂然掰了一片花瓣在鼻子上嗅了一番,輕聲帶著莫名的深寒,道:“夏家之事。”


    趙普陡然一驚,道:“瀟王,可別讓她壞了你的事,這夏家的傾塌背後的水很深,其中的牽扯未必和瀟王沒有關係,所以這個生意我們不做。”


    高超葉點點頭道:“不錯,這個生意千萬不能接。”


    秦寂然一抹戲謔的微笑掛在唇邊,在他的臉上蕩漾的越來越盛,最終他收斂了笑容,換上諱莫如深的口吻道:“這個生意做了。”


    趙普和高超同時驚愕道:“為何?”


    秦寂然道:“有好戲看。”


    趙普高超:“……”


    明月當鋪裏麵,還是那個氣巧笑嫣然的鴻雁,鴻雁見是段葛兮過來了,盛情道:“段二小姐來了?”似乎很自然也很尊敬,就像段葛兮是老客人了,一點都不生疏。


    段葛兮十分有禮道:“請姑娘幫我叫你們東家下來,我這裏有生意要做。”


    鴻雁把段葛兮安排好,便準備起身就走。


    這個時候,趙普忽然過來道:“原來是段葛兮段小姐過來了,我在樓上就聽見了段二小姐的聲音。”


    段葛兮的眼眸飛速的流轉一絲光芒,頃刻間眼神便掃向百裏一香的二樓,隻是那窗戶有厚厚的簾子,好像並沒有打開,但是她看到一朵玫瑰花的殘影在窗戶之間顫顫不下。


    趙普心裏一驚,這段二小姐好生厲害,居然能查詢到目光的來源。


    不一會,段葛兮坐下來,對趙普語氣有點不善道:“我剛剛進來和這位鴻雁姑娘說了一句話,不到須臾你便下來,並且說聽到了我的聲音才趕下來的,想不到趙東家不僅耳朵靈敏連下樓的速度都這麽快,不過我很好奇,趙東家是走下來的還是滾下來的。”


    原本段葛兮隻想好好做這一樁生意,可是趙普的速度已經明顯的告訴了她,她在剛才來的路上就被人盯著的,就被有心之人監視了,而且她能確定這有心之人中便有一個是趙普。


    被人在暗中偷窺的感覺讓她很不爽,而且她還要和這這種人打交道。


    趙普的手觸碰的一下額頭,有鬼迷心竅的心虛之感,難怪剛才秦寂然說讓他速度慢點,他還不以為然,可是這個段二小姐偏偏心細如發,還真的抓住他這一點不鬆口。


    趙普裂開嘴巴一笑,道:“我是剛才看到的,不小心看到你來了,便起身下來了,段二小姐是有何生意?”


    知道明月當鋪的生意做的不錯,信譽也很好,段葛兮不想在這無聊的問題上耗時太多,於是道:“我想買一個消息,三天的時間我要知道夏雲在哪裏。”


    果然是夏家的消息,瀟王猜測的還真不錯。


    趙普道:“這銀子嘛?”


    他故意在為難段葛兮,之前的藥方固然是好方子,可是那源源不絕的分成隻有在夏天才有,因為藥物隻有在夏天才有銷路,而現在已經是冬季了,冬季沒有人有那個熱病,那藥自然便滯銷了。


    但是段葛兮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呈到趙普的麵前,道:“這是我買消息的價格。”


    趙普驚訝的看著瓶子,有點已獲道:“這是?“


    段葛兮道:“玉露丹。”


    趙普倒吸一口涼氣,道:“你知道玉露丹是什麽東西嗎?”


    段葛兮微微一笑道:“救命的良藥,尤其是對重傷之人有奇效。”


    趙普點點頭,神色複雜的看了段葛兮一眼,他在想若不是段葛兮的橫空出世,說不定那翠濃就是瀟王的了,何苦花錢買這些東西啊,但是剛才瀟王已經交代了,這個生意是應下了。


    也不知道瀟王是怎麽的想的,為了看戲這付出的代價也很大吧。


    段葛兮見趙普無語,又道:“這個交易應該可以吧?”


    趙普狠狠的糾結一番,心裏想這明月當鋪是秦寂然的產業,既然秦寂然財大氣粗那就財大氣粗吧。


    很快趙普點點頭,道:“好,我收了你的玉露丸,三天後你過來,我告訴你結果。”


    段葛兮點頭。


    很快,和明月當鋪的交易達成了,現在是坐等消息的時候。


    剛剛迴到段家,翠濃便對段葛兮道:“小姐,聽一些丫鬟說,芙蓉院找芬芳苑的麻煩了。”


    段葛兮笑道:“這麽快?夫人要收拾餘姨娘了。”


    翠濃最近在青雨院適應了很多,一邊配置一些藥丸,一邊照顧好段葛兮的身身體,最開始翠濃隻想鑽研在醫書的世界裏麵,把自己的醫學天賦完全的挖掘出來。


    可是和段葛兮相處的時間多了,她也會時不時的被段葛兮的沉靜所吸引,段葛兮是一個極為有魅力的人。


    她很和善,對青雨院的每一個人都很好,從來不擺架子,主仆之間的稱唿和禮儀都很隨意,甚至是舒服為止。


    而且段葛兮從來不要求她做什麽事,青雨院就像一個溫和安靜的學習之地,段葛兮在用自己的能力給她們做奴婢的一片安穩的天空。


    但是翠濃知道,段葛兮頭頂的天空並不是那麽湛藍,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在盡力的保護她們所有,尤其是這次針對於漠北的事,段葛兮處理的是非幹淨用心。


    所以,她除了醫學還有段葛兮,她要完完全全做一個稱職的丫鬟,所以翠濃在默默的變化。


    她繼續對段葛兮道:“是的,芙蓉院說芬芳苑給大小姐下毒了,差點害死了大小姐,看來芬芳苑要慘了。”


    段葛兮凝眸思索了片刻,便坐下來對翠濃道:“我知道,芬芳苑這是咎由自取,罷了,先不管,給餘蓉蓉一點苦頭嚐嚐吧。”


    餘蓉蓉的性子實在是太狡猾,總是不想入局,還想看著有人為她前赴後繼的去幫她,這個女人心思狡猾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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