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露看不敢看外麵的打鬥,但是她身子卻緊緊的護在段葛兮麵前,道:“不是人牙子就是時仇人,小姐,這些人危險的很。”


    段葛兮皺皺眉道:“仇人?”會是誰呢?


    段葛兮在思索間,隻見漠北和瀟遠逐漸處了下風,糟糕,漠北二人不知那批人對手,何況漠北二人一心護著馬車,集中不了精神,看那一批陌生男子不斷想挨近馬車的架勢,段葛兮就知道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


    既然是衝著她來的,而且漠北眼看不是對手,阿露和漠北三人何其的無辜,不如……。


    想到這裏,段葛兮倏爾鑽出車外,從噤若寒蟬的馬夫手中奪過馬韁,於是翻身上馬一騎絕塵。


    和漠北打鬥的那些人,突然大叫道:“段二小姐跑了,我們去追。”


    那些人動作很快,即便段葛兮駕馬前進,那些人也能如影隨形。


    但是段葛兮不害怕,她知道現在害怕是沒有用的,越是危險,越是身陷囹圄的時候,她越要冷靜沉著。


    隨著馬匹奔跑的距離越來越遠,寒風越來越刺骨,段葛兮依舊在馬背上仿佛和馬兒融為一體,根本不會倒下,也不會被馬兒拋棄。


    很快,段葛兮駕馬跑進了一處叢林裏麵,這叢林是三年前她偷偷練習馬匹的地方,所以她熟悉的很。


    這裏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棵樹她的記得清清楚楚,很快,看見那批陌生人快要追上來的時候,段葛兮猛地掉頭,就在段葛兮急速掉頭的時候,隻見幾個飛速的身影,撲通撲通,一個接著一個竟然掉入那冰冷的最沼澤地地。


    這沼澤之地極為隱蔽,若不是在三年前為了學習騎馬,她也不會發現這裏還有這麽一個地方。


    看著那些人在泥潭裏麵掙紮,若是夏天的話,泥潭沼澤肯定會讓他們沉的特別快,但是這天氣極為寒冷,甚至不少的湖泊都結著厚厚的冰。


    看著那一群沼澤裏麵特別狼狽的男子,段葛兮咳咳一笑,道:“這是你們作死的下場,好好在這裏受著吧。”


    泥沼裏麵一個麵瘦的男子叫道:“好歹毒的丫頭,我們又不想想害你的性命,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段葛兮譏誚的雙眸帶著深沉的嚴寒道:“不害我性命,卻想看我被戲耍,難道你們就是為了看戲好玩,才敢戲弄我,看我狼狽嗎?不過對不起,我不喜歡演戲,我又不是角。”


    男子心裏道好狡猾的丫頭,這麽快就猜出了他們要做的事情是什麽。


    實際上就是為了嚇唬段二小姐,就是為了讓她在大街上噤若寒蟬,跪地求饒的窩囊樣子,誰讓這是主人的愛好呢?


    可是現在看來,主子這愛好卻是要命的。


    沼澤裏麵的幾個陌生男子都不敢掙紮,掙紮多一點,就會沉的快一點,他們不敢。


    段葛兮雙手抱著胳膊,頗為諷刺道:“天寒,你們幾個沒事做就躲在沼澤裏麵呆一會,若是有幸能上來的話,肯定會感染風寒,嗬嗬,到時候頭疼發熱的話有的你們受,本小姐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罷,段葛兮翻身上馬。


    沼澤地裏有人大唿道:“段二小姐,難道你不驚訝是誰想看你犯慫?”


    段葛兮冷笑道:“自然是喜歡看戲之人。”於是策著馬兒遠去了。


    沼澤的幾個男子麵麵相覷,同時不由得害怕起來,這主子的下了命令究竟是什麽命令,莫不是主子看戲看瘋了,居然開始戲耍別人了。


    段葛兮很快的找到阿露和漠北他們,漠北他們見她毫發無損倒也放心了。


    但是段葛兮不是很想相信瀟遠,畢竟瀟遠是這兩天才到段家的,所以她先上馬車對漠北和瀟遠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們不要說出去,這隻是一個惡作劇而已,而且我毫發無損,切莫以為我被幾個人牙子追出去就會發生有損名聲的事,你們知道嗎?”


    段葛兮心裏對惡作劇者實在是有點無力吐槽,他高處不勝寒,萬物不入眼是不是?非得拿她做筏子看見她狼狽才算開心嗎?


    隻是段葛兮知道,秦寂然實在是太危險,她現在還不知道秦寂然是誰的人,是幽王的人,還是成王的人,又或者是皇上的人,恰好幽王、成王離王,她一個都不待見。


    剩下的宏興帝她在前世今生都接觸的比較少。


    若是秦寂然替其中某一個辦事,這不可謂不厲害。


    真是倒黴的很,重生一世怎麽會碰到這個對手,這個讓她琢磨不透的男人。


    段葛兮心裏很沒有底,但願走一步看一步,希望秦寂然不要壞了她的事。


    不一會,漠北低著頭上十分篤定道:“小姐,漠北知道。”


    瀟遠見漠北迴答的幹脆,於是也說:“瀟遠知道。”


    段葛兮立馬放下車簾讓馬夫繼續駕馬前行,她心裏想的事情很多,剛才意外的那一出,不用想也是秦寂然的手筆,而且若是不出意料的話,秦寂然正在暗處玩味的看著這一切。


    怎麽辦?上次在宣德堂和秦寂然短兵相接她每一句話都說的十分小心,可即便是再好的脾氣也被秦寂然氣得不輕。


    這是一個危險的人,對於段葛兮來說,更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在身邊,她打心眼裏是害怕的,但願今後不再有任何的交集,若是萬一有交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這樣想著想著,便很快的到了韓家。


    韓敏敏的院子是蒹葭苑,韓斌的院子是北苑,韓斌雖然是文臣,但是向來不喜歡咬文嚼字,人也頗為豪爽和耿直。


    韓敏敏帶段葛兮到了北苑,便對段葛兮道:“最近也不知道父親是咋迴事,總是大肆的調查府邸丫鬟和下人的事情,為此還眉頭不展。”


    段葛兮自然知道韓斌為什麽會大肆,因為隻有大肆才會讓芸連覺得不是針對她自己,這樣也能提防一番。


    段葛兮正想迴應韓敏敏的話,突然看見一個娉婷無比的身影從北苑的門前走過去,那個身影窈窕無比走起路來更是極有誘惑力,讓段葛兮的心為之一驚,僅僅一個背影就能把她弄的心境蕩漾,更不消說一個男子。


    韓敏敏看段葛兮驚訝的眼神,於是隨著段葛兮看過去,頓時鄙夷一聲道:“那個是新進來的丫鬟芸連,是韓家身段最妖嬈的一個,不過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段葛兮應聲道:“芸連?”


    韓敏敏嗤之以鼻道:“就是她,反正我不喜歡,但是我母親說她可憐,對她是關愛有加。”


    芸連的身份本來就比其他的丫鬟複雜,這麽複雜的女子還能進韓家,更能博得韓夫人的喜歡,可見芸連的手段真真是非常高明啊。


    段葛兮目光一直把芸連的背影送到不見才收迴來道:“她那麽可憐,你為何不喜歡?”


    韓敏敏耳撇撇鼻子,不齒道:“我不是不喜歡可憐人,我是不喜歡她而已,明明穿著丫鬟穿的衣服,她非得把衣服的腰身收的緊緊的顯示她的性感,這樣的女人要麽是自戀過度,要麽就是野心勃勃,我肯定不喜歡她那樣的,看起來極為不舒服。”


    段葛兮點點頭道:“你倒是有先見之明,我也不喜歡,不過我並不是不喜歡妖嬈的女子,我是不喜歡妖嬈的女子還帶著可怕的野心,那就能害人命。”


    韓敏敏一身銀鼠皮的大麾,穿在身上偏偏能給人一種颯爽活力的感覺,她伸出手拍拍段葛兮的肩膀,毫不拖泥帶水道:“我父親在裏麵的書房你進去就是。”


    段葛兮詫異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找你父親所為何事?”


    韓敏敏爽朗一笑道:“你上次不是說了找我父親有問題詢問嗎?”斷頓了頓繼續道:“再說,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相信你不會害我的。”


    段葛兮心裏一暖。


    上一世韓敏敏也是這樣子,毫無原因的在宣德堂對她十分照料,每次遇到陳絮馮雅她們欺負她的時候,韓敏敏都是出手相助。


    但是上一世段悠兮不喜歡韓敏敏,所以她也不喜歡韓敏敏,她覺得韓敏敏是一個十分隨意沒有風骨和堅持的人,這一世,韓敏敏還是那樣子,原來她們之間的友情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未曾變過。


    她清楚的記得,上一世韓斌被腰斬的時候,她心裏是十分悲涼的,雖然她聽呂月姝母女的話,但是對於罕見的同情,是頭骨子裏麵滲透出來的。


    所以這一世,她必然不會看著韓家重蹈覆轍。


    很快,段葛兮進了書房,可笑的是段鵠沒有在書房等待過她,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段鵠的書房事怎麽樣子她都不知道。


    但是這一世,她卻進了韓斌的書房,一個才見過兩次麵,而且年紀相差懸殊比較大的。


    隻是這一次麵對韓斌的時候,段葛兮看見韓斌眼瞼下麵的青影,還有一絲惶惑。


    看見段葛兮進門,立馬從黃花梨木的書桌前站出來道:“段二小姐到了。”顯然已經恭候多時。


    段葛兮頗內疚道:“路上耽擱了一會,所以來晚了,還請韓大人贖罪。”


    韓斌急虛扶段葛兮一把,招唿段葛兮上座位後更是親手斟了一壺茶,道:“我調查了。”


    段葛兮毫不意外道:“謝謝大人的信任。”


    韓斌目光濯濯盯著段葛兮的雙眸道:“她確實不簡單。”


    段葛兮道:“葛兮洗耳恭聽。”


    韓斌有點憤怒的冷意道:“芸連是害人精。”似乎是一個比較長的故事,韓斌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她是雲州人,剛過了及笄之年已經嫁人了,嫁給了當地的一個才子,婚後的生活也算是幸福美滿,十五歲的時候生了一個兒子,可是她的夫家破產了,於是她拋夫棄子。”


    段葛兮順著韓斌的話道:“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個葛兮理解。”


    韓斌繼續道:“剛剛拋夫棄子也就罷了,後來去了雲州郡守的府邸,成了那府邸的一個丫鬟,不知怎麽迴事,沒過多久就成了一個姨娘,當姨娘的那兩年,日子本來也過的十分愜意,可惜她也許是看不上區區一個姨娘的位置吧,後來她害死了郡守夫人,恰好郡守夫人是京城一個三品文官的女兒,那文官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還以為那個郡守寵妾滅妻,於是把郡守弄倒台了。”


    段葛兮並不詫異,她知道芸連的手段,既然上一世能和韓家的一個下人勾結在一起,又能把考試的試題貼在韓斌的身上不被韓斌發現,自然是很有手段的。


    這麽一個女子,怎麽可能不折騰一些動靜出來的呢?隻不過,韓斌調查的確實很清楚。


    韓斌繼續道:“後來芸連來了京城,而且還到了我們韓家,最重要的是她的賣身契上麵居然是出自於清白之家,而且年方二八。”


    段葛兮道:“年紀也不大,才十七八歲而已。”


    韓斌有點憤怒道:“才十七八歲就有這樣的心機,她是頭一份,可偏偏不走正路,幸好你給我說的早,要不然不知道她用什麽法子蠱惑賤內那就麻煩了。”韓斌現在想起來還十分的後怕,因為韓夫人對芸連那可是真的好,韓夫人昨晚上還在耳邊對韓斌說,芸連是一個可可憐而又機靈的丫鬟。


    段葛兮道:“韓大人比葛兮想象中的反應大,葛兮原本以為大人會不在意她的存在呢,她隻是一個丫鬟而已,可是現在看來,韓大人卻是對她有所戒備了。”


    韓斌點點頭道:“一個丫鬟我確實不在意,她在韓家也玩不起什麽大的風浪,可惜我一向為我的妻兒營造一個好的環境,別人家都是妻妾成群,可我偏偏就一妻一妾,而且我的妾必須要對我的夫人恭敬,這樣的人進來就是我們韓家的攪家精,幸好你跟我說的早,要不然我還真的不知道這小小的一個女子,竟然能夠翻天覆地。”


    韓斌這話說的掏心窩子,段葛兮是相信的,韓斌和段鵠不一樣,段鵠用溫文儒雅的外表保護自己的名聲和安全,但是韓斌更加的快意情仇。


    段葛兮突然想到更確切的詞語形容,那就是段鵠像偽君子,韓斌則更加耿直。


    段葛兮關切道:“韓大人想怎麽處理這件事?”段葛兮有點擔心韓斌會一怒之下把芸連賣了,或者是掃地出門。


    這個方法固然可以,可是畢竟對韓家的名聲不好,再說韓家幾個人都不是心狠手辣喜歡作踐人的主子,何況韓夫人對芸連十分滿意和憐憫,她絕對不會接受莫須有的罪名把芸連給弄走。


    一個世代簪纓的家族又如何,在這細小的事情上還不是一樣不能隨意。


    韓斌搖搖頭道:“所以請段二小姐來說一個對策。”


    不知怎麽的,和段葛兮有過一次交流之後,段葛兮表現出來的根本不像十六歲的女子,反而像一個成年人,而且還是一個謀者。


    所以他不知不覺就想聽取段葛兮的意思。


    段葛兮眸色光亮,宛如夜間最璀璨的明星,她出聲沉穩,宛如暗道裏麵的流水,帶著沉穩靈動之感,卻又讓人心情舒爽,她道:“既然有家室,不如接她的家室過來京城團聚,若是韓夫人知道這些日子芸連隻是巧言令色,斷然不會輕易饒了她,即便是饒了她也不會再次信任她,芸連這個人,隻要韓家和她斷了一切的來往她就沒有機會興風作浪。”


    韓斌立馬說是一個好計劃,他會這麽做的。


    韓家的禍事在這個時候能掐斷自然是極好的事,她很樂意。


    最後段葛兮和韓斌寒暄幾句,段葛兮準備告辭的時候,韓斌忽然道:“段二小姐,我還欠你一個人情,若是段二小姐今後有什麽事需要幫助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段葛兮雙眼帶著不變的笑容,但是心裏卻樂開了花,這就是她想幫助韓家的另外一個結果,而且這個結果很好。


    段葛兮微微的福了一下身子,道:“葛兮知道,謝謝大人。”


    段葛兮收迴目光,轉身而去,有了韓斌這句話勝過一切,那代表的是韓斌在未來的路上會樂意幫助她的。


    因為韓斌是內閣大學士,若是上一世不遭人陷害死去的話,說不定也會是首輔大人,這樣的人在宏興帝麵前,不會比段鵠的分量輕,這樣很好,真的很好,相較於段悠兮的籌碼,她好像又多了一分。


    因為韓斌之事的成功,段葛兮在迴家的路上心情不錯,便讓車夫趕車趕慢了一點,這初冬京城風景不錯,她要走馬觀花的看看這外麵的風景。


    馬車從官道上經過最繁華的京城,有不少人聚集在酒肆和茶樓激動的議論。


    段葛兮讓車夫停車,翻身下馬對阿露道:“我們找一家酒肆進去看看。”


    阿露擔憂道:“小姐,這不適合拋頭露麵吧?”


    段葛兮搖搖頭道:“走吧。”態度竟然是不可違拗的堅決,她去酒肆好像有什麽事?


    不過酒肆是人多嘴雜的地方,也是京城有什麽消息會第一個傳播的地方。


    漠北和瀟灑則作為護衛守在段葛兮的身後,展開保護的姿勢。


    酒肆的小二,看見一個精靈一樣的姑娘,氣質渾然天成,舉止高貴無比,頓時殷勤招待道:“這位小姐,您進來是喝酒還是?”


    一般貴族小姐並不會來這種地方,而且這地方還是喜歡喝酒和一些醉生夢死的男子才會來的地方。


    這樣幹幹淨淨小姐,確實和這個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能聽到最真實的東西。


    段葛兮道:“給我找一個位置,我要聽你們這裏的說書。”


    原來這小姐是來聽說書的,小二頓時殷勤的給段葛兮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漠北和瀟遠立馬在身邊護著,看見段葛兮的兩個護衛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主子,眾人自然不敢靠近段葛兮。


    很快,說書的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清秀的少女,清秀的少女心手中拿著一把琵琶,中年男子自來熟道:“我今天又來獻醜了。”


    少女立馬把琵琶撥弄兩聲,十分悅耳。


    眾人從最開始的嘈雜和忍不住對段葛兮的好奇,頓時都被說書的那父女成功的轉移。


    人群中有混著酒味的粗狂聲音道:“老鐵,你就被賣關子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今天又有啥消息。”


    有人附和道:“對啊,對啊,我們好久沒有聽見帶勁的消息,還是很久以前,段二小姐成為魁首,那確實讓我們驚訝了好久。”


    “對對對,老鐵說吧,我們可是天天捧你的場。”


    段葛兮的嘴邊掛著冷冷的笑意,在上一世她就是來這些地方太少了,總是覺得這都是一群上不了台麵的粗人,所以她的消息是閉塞的。


    而這這一世,這些人還是上不了台麵,他們渾身酒臭,張口黃牙還裹著不少沒有刷幹淨的菜葉子,隨著說好的力度,口水就像噴壺一樣讓人惡心至極。


    這是一群懶散暴力還仇富的人,他們喜歡聽見某家府邸發生了一切不好的事情,然後那那些不好的事情誇大誇張,從而在心裏上覺得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也不過如此,還不如他們的日子過的瀟灑,這是一群可憐的人,更是一群可悲的人,然而就是這撥人被呂月姝用的爐火純青。


    三年前,段葛兮是草包是白癡,是一個自命清高心中卻沒有幾兩貨色的貴女,這個消息就是這些人傳出來的。


    呂月姝時不時的賄賂他們,尤其是說書的老鐵不少的銀子,就是為了讓這些說書人,不斷的引爆段葛兮不行,段葛兮做了哪些讓人不齒的是事情。


    上一世段葛兮就在納悶,為何連吃飯沒有規矩都被這些人知道,這一世看來可不就是呂月姝的意思。


    說書的人開始說書的,隨著琵琶的音符一出來,他聲如洪鍾道:“段家有兩姝,第一姝名喚段悠兮,性格活絡,人美心善,是段太傅的掌上明珠,這第二姝,名喚段葛兮,性子沉靜溫和,相貌自然沒話說,且不說嫡長女如何,看看前些日子嫡次女,連番奪魁,樣樣第一,嘖嘖。”


    老鐵也是一個妙人兒,把毫不押韻的段子說的是情緒起伏感染力極強,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老鐵,生怕錯漏一句,而且說不定還會扯出高門嫡女的風流韻事,那是花再多的錢都是買不到的。


    老鐵接著道:“可惜了馮家小姐,現在被馮家送去莊子上努力做苦工,好好一閨女,隻是逞了性子,便如此結果。”


    有人忍不住打斷道:“馮家小姐原來去了莊子?”


    老鐵道:“不去莊子還能在京城嗎?為她押注的人都輸了,她若是留在京城豈不是被人辱罵?”


    眾人沉默了一會,頓時有人高興道:“好啊,好啊,出了那樣的事情就是該把她弄到莊子去,讓她一輩子都留在莊子裏。”


    有人反對道:“一個黃花閨女,在那種苦寒的地方,隻怕過的生不如死啊。”


    “誰讓她殺了人?誰讓她害人賭輸了?”


    “是啊,殺了人,害了人,就應該去死,去那種地方過得生不如死。”


    很自然,這些人都是喜歡看笑話的,而且看見馮雅被發放到莊子,心裏自然是爽的。


    可一會又有人道:“隻可惜,若是段二小姐一起去就好了,畢竟這是段二小姐和她的打賭。”


    “段二小姐是段家的人,人家不敢,再說,段二小姐沒有殺人,若是段二小姐殺的人,隻怕結果和馮雅現在的結果是一樣的。”


    “不一樣,若是段二小姐殺了人,便得不到射箭的魁首,而且隻會進白鷺庵。”


    “哈哈,又去白鷺庵,若是這次段二小姐去了白鷺庵,我一定尾隨,原本以為段二小姐沒有情趣可言,可是上次在校練場才看到,段二小姐很有靈氣,這種女子若是在胯下,不知道是何等滋味啊!!!!”


    “哈哈,你想得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那樣,你以為輪的到你嗎?這段二小姐不是沒有去白鷺庵嗎?”


    “………”


    段葛兮聽著這些汙言穢語,心裏逐漸的發緊,這些人口出狂言真的不敢恭維,可這就是這些好吃懶惰之人的心思,他們遊手好閑,又覬覦人家有權有勢的生活,自己得不到又千般詆毀,這些人實在是可惡。


    不過段葛兮並不生氣,因為她知道這些人很多都是呂月姝的人,他們現在這這裏說書評論,下一刻很有可能去另外一個地方繼續添油加醋。


    阿露倒是氣的麵紅耳燥,恨不得把這些人一個個拖出去砍死。


    連漠北二人都十分不能淡定。


    但是段葛兮的雙眸掃過幾個人的眼睛,帶著警告道:“莫要生事,好好聽著就是,我無妨。”


    老鐵見人議論的聲音小了一點,接著道:“原來的段二小姐是自命清高的草包,現在卻像改頭換麵的麗姝,你們覺得段二小姐是不是邪門了一點?”


    看見大家的好奇心被調動了,老鐵繼續道:“當年啊,段二小姐是天煞孤星,現在放出煞氣,段家要倒黴,段家要倒黴啊。”


    眾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陷入了一陣子瘋狂的猜想中。


    半晌後才有人粗聲大叫道:“你怎麽知道段二小姐是煞星?”


    阿露怒不可遏,若不是段葛兮剛才的眼神警告,她直接上去討迴公道了。


    有人踴躍的附和著:“對啊,你怎麽知道?”


    “你怎麽知道。”


    “……”


    段葛兮冷冷的看著老鐵,他怎麽會知道?自然是呂月姝的傑作,這次校檢她出盡了風頭,呂月姝便用層出不窮的花招把她在髒亂的人堆裏麵用思想徹底的把她輾壓。


    他怎麽知道?


    自然是呂月姝給他知道的。


    重生一世,呂月姝對自己的恨意比上一世更甚,更瘋狂,呂月姝現在已經在用自己的所有的資源和籌碼,來作弄她了。


    越是恨,便越會刁鑽經營,越會想盡一切手段來詆毀一個人,同樣,呂月姝也會想盡一切手段來抹平自己所做的痕跡,段葛兮這個時候恨不得給呂月姝一個鼓一下掌,她實在是太高明了。


    不管是呂月姝還是段悠兮,都喜歡借刀殺人,自己不會髒了手,又不會讓別人發現是她動了手,即保全了名聲,又能除去所恨之人。


    沒過多久,段葛兮便帶著阿露還有漠北二人從酒肆裏麵出來了。


    很快,段葛兮帶著一行人迴到青雨院,到了院子,阿露實在忍不住打量著段葛兮,隻見段葛兮一片平靜,表情沒有任何的漣漪,連一絲不高興也無。


    小姐難道不在乎那些男子是怎麽說話的嗎?


    阿露最終忍不住道:“小姐,小姐……”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因為剛才那些話她實在不想給段葛兮重複。


    段葛兮剛剛坐下來,翠濃便端來一盆梅花雪露水,道:“小姐來泡泡手,很滋潤的,尤其在這冬季更要把手護理好。”


    段葛兮點點頭,十分讚同的把手伸入溫熱的水裏,享受著水中的溫和。


    半晌後段葛兮淡淡道:“阿露,你想問我的為何不生氣是吧?可是我生氣有何用呢?”


    阿露義憤填膺道:“打死他們,奴婢幫你,漠北幫你。”


    段葛兮搖搖頭道:“我很他們,我也想打死他們,但是我更恨背後的人,若是真的要對付就一定要對付背後的人。”


    翠濃知道今天段葛兮麵對了什麽事情,驚訝道:“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收買那些說書的人故意誣陷小姐?”


    段葛兮點點頭道:“是這樣的道理,背後有人,且逼急了起來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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