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濃不僅在藥膳上麵的手段很高明,就連再發髻上的功夫也不弱,她看著段葛兮的一身,嘖嘖驚歎了兩聲,道:“小姐,今天裝扮的如此隆重,難道要去京城的那天涼台納涼?可是小姐才剛剛迴來。”


    天涼台是京城一個郊區很特別的存在,也是最近特備風靡的而一個去處,很多公子哥們和貴族小姐都會去那地方,彈彈樂器,飲酒作詩倒也雅興至極。


    段葛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道:“去湊湊熱鬧。”


    這場熱鬧不湊可不行啊,會在未來的路上損失很多,炫朗,劉一刀都是今天發生在清涼台上的重要角色,她要奪人。


    上一世的今天,也是在天涼台,炫朗成了秦秀逸要招納的人才之一,也就是今天,炫朗的生命發生了驚天逆轉。


    好久沒有見過炫朗,也很久沒有砍掉過秦秀逸的左膀右臂了,心裏確實很不痛快。


    而且今天若是不出手,三天以後就是去宣德堂的日子,耗不起。


    段葛兮帶著翠濃和阿露,漠北成了駕車的車夫,一行人倒是輕車簡從的到了天涼台。


    這個時候正處於下午,而且濃林茂盛,天涼台的風景確實美麗的驚心動魄,而且舒爽無比。


    遠遠望去,涼台周圍是一片水芙蓉,而且羊腸小徑的兩邊全部是桂花樹,花香,清爽的風,麵目秀氣的女子和才華橫溢的公子哥,各自為陣,談吐著自己認識的人生,更談吐著各自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在公子哥人最多的地方,有一個怒吼的聲音道:“炫朗,你別欺負人,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了他的東西,你要是再敢胡寬攀咬,小心我今天把你打死在這裏。”


    這怒吼聲實在是太突然,實在是太憤怒,嚇的不少的女子紛紛往一邊跑,不敢再接近這個可怖的氛圍。


    可是偏偏有一個紫色的身影往這個防線不疾不徐的走來,聽著怒吼聲就像是聽著天籟之聲一樣悅耳。


    人群中這個時候才看清楚,原來發怒的人是一個虯髯胡子的中年漢子,漢子的臉上布滿一道刀疤,上身裸露麵目可憎,一看就是當街惡霸。


    隻是惡霸怎麽會到這個雅致的地方來,而且惡霸為什麽會惹上炫朗,難道是炫朗又多管閑事了?


    炫朗並不畏懼虯髯胡子的中年男子,他冷嗤一聲:“劉一刀,你就是偷了這位公子的東西,我親眼所見,難道會被你可笑的怒氣而置之不理?”


    炫朗在氣勢上雖然不及劉一刀,但是那傲然嫡挺立的風骨卻讓人為之側目,他就是一句話,一個傲然的身姿就讓人覺得這是一個不一般的人。


    劉一刀看見炫朗如此不識好歹,頓時更加暴跳如雷道:“好你一個混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中還有一個老不死的娘和妹妹,若是你敢不知好歹,我定然讓他們不得好死。”


    這便是用他家人的性命要挾他不要多管閑事,連幫助的公子哥宋慶都有點想息事寧人道:“算了,算了,劉一刀可不是好惹的。”


    炫朗堅定的看了宋慶一眼,道:“不畏強權,我炫朗都不怕事,你被人偷了東西還想息事寧人?”


    宋慶一怔,可不是嗎,劉一刀偷的東西是一塊玉石,那玉石可是傳家之寶,若真的丟了,以後去祠堂都愧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於是宋慶不吭氣了,但是劉一刀實在是兇神惡煞的很,而且身上有無數條人命,他實在有點不甘心,但是又有點無可奈何。


    劉一刀見炫朗死纏著自己不放,更是威脅道:“小雜碎,我看你真的是找死,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是殺了你的妹妹和你的母親,再殺了你,我要讓你為你的多管閑事付出代價。”


    炫朗忽然一笑,笑的有點瘋狂魔怔一般,他笑著笑著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就像一把刀直接切割在劉一刀的臉上,他朗聲道:“何必用她們的命威脅我,我肯定是害怕的,而且不是我喜歡多管閑事,是你劉一刀,我原來還是京兆尹主簿的時候就想把你緝拿,可是我心軟給了你逃命的機會,就是為了讓你知錯能給,可是你看看,戕害生命信手拈來,偷搶拐騙更是做的如魚得水,我炫朗倒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我也讀過四書五經,讀過上下幾千年,明白追求是什麽,也能隨手寫出一些陳詞濫調,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威脅,若是你覺得威脅我,我就能放棄揭露你的偷竊行為?那就是大錯特錯。”


    炫朗說著話的時候簡直就是朗日入懷一般,說的康概陳詞。


    但是沒有人理解現在炫朗的心裏是多麽的慌張,她的母親和她的妹妹是他現在唯一的依靠,也是他的精神支柱,當初他不喜歡呂頌的為人,所以一路之下隻能辭了主簿這個差事,現在迴到鄉下以打鐵為生,生活過的窮困潦倒。


    而且炫朗說這話是故意想把重點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要劉一刀覺得自己才是一個威脅,千萬不要傷害他的家人。


    劉一刀也震驚了,這個時候麵前的這個英俊的男子居然還笑的出來,而且還笑的臨危不亂,這是一個人物,起碼他遇到無數個人,麵對他的恐嚇無一不害怕,無一不求饒。


    但是劉一刀身邊有很多兄弟,他向來喜歡在兄弟麵前趁麵子,若是現在不殺了炫朗隻怕不好立威。


    片刻之間,劉一刀殺氣騰騰。


    這時候不遠處有兩個男子,一個男子道:“趕緊去阻止,這氣勢好得很,可以給成王引薦一個人才。”


    另外一個男子點點頭,剛想出手的時候,男子急忙道:“且慢,有人去了。”


    隻見那濃紫色的身影頓時出現在炫朗和劉一刀的麵前,是一個清秀絕倫,靈氣無比,又端莊貴氣的女子。


    段葛兮迅速的給炫朗遞交了一個眼神,示意炫朗不要驚訝。


    炫朗果然不說話,但是劉一刀卻對半路殺出來的段葛兮十分鄙視道:“小丫頭,也是多管閑事的嗎?”


    段葛兮點點頭,道:“是的。”


    劉一刀嗬嗬了兩聲,道:“若是你乖乖的給爺我暖床,爺還能饒了你的命。”


    段葛兮冷冷道:“是嗎?你知道你這麽狂最後會怎麽死嗎?”


    段葛兮看著麵前惡心的男子,十分的嗤之以鼻,劉一刀為什麽可以橫行,為什麽戕害無數人的命可以活到現在,因為劉一刀背後有人,而且還是薛家的人,薛家是也是望門貴族,相較於呂家隻高不低,否在上一世薛善雪也不會壓過她當了皇後,盡管最開始不讓她當皇後也有呂月姝的意思。


    劉一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就是什麽市井小卒得罪過薛家的人,若是得罪的深都會讓劉一刀解決他們的命。


    這個看似偷竊的問題,殊不知是薛家特意指使劉一刀幹的呢?因為宋慶原來得罪過薛家的人,薛家早就想找人解決宋慶。


    可是出現了炫朗,簡直就是破壞計劃的一個人,而且段葛兮要做的是,在秦秀逸救人之前先救人。


    劉一刀目光一滯,道:“你什麽意思?”


    段葛兮目光如利劍,仿若能看透劉一刀心裏麵的那份疑惑,道:“我的意思就是仗勢欺人,不得好死。”


    她居然知道他實在仗勢欺人?


    劉一刀再也不敢把段葛兮當做一個找死的玩意看待了,他怔怔道:“你什麽意思?”


    段葛兮努努嘴,道:“把你偷得東西還給這個宋公子,再饒了他一條命,我保證我不說你的秘密。”


    對,為薛家辦這些殺人的事就是一樁樁天大的機密。


    劉一刀抽抽嘴角道:“若是我不按照你的想法做呢?”


    段葛兮湊近劉一刀的耳邊,輕聲道:“若是你這些年殺的人都是得罪過薛家的人,薛家會不會放過你?”


    劉一刀的眼中迅速的閃過一絲驚恐,再也不多說一句大聲道:“狗子,把玉佩還迴去。”


    叫做狗子的兄弟趕緊把玉佩還了迴去。


    劉一刀實在是不敢留在這個地方,他要迅速的撤離,他想徹底的在這裏消失一段時間,不,最好是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若是有機會,他會迴來殺死這個可怕的女人。


    段葛兮看著劉一刀的背影,道:“我是段二小姐,是段家的人,我的母親是呂家二小姐,我的姨母是香妃娘娘的生母,她們罩著我。”


    劉一刀滯留了一下,迴過頭看了一眼段葛兮,呂氏的女兒和姨侄女,他記下了。


    阿露和翠濃遠遠的站在一邊,阿露納悶道:“人家又沒有問小姐是什麽人,怎麽小姐還要要說,生怕不知道的。”


    翠濃道:“父債子還,母債女還,同樣也是女債母還,劉一刀知道小姐有後招不敢動,所以把仇恨記在呂氏姐妹的身上,小姐這是在禍水東引,隻是時間比較長,見效比較慢。”


    阿露驚歎一聲,道:“這是應該的,翠濃你還真的心思玲瓏的很。”


    成王的兩個下人,正在觀看著一場生死不休的鬧劇,哪裏知道半路殺出一個段葛兮,而且還三言兩語的把劉一刀驅趕走,這樣的手段和魄力不得不服。


    但是段葛兮是女子,注定不能成為成王的幕僚。


    而且,想用救人之恩讓炫朗效命之事看來隻能以後再找機會。


    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對另外一個男子道:“段二小姐有意思,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麽法子讓京城第一惡霸逃之夭夭。”


    另外一個男子歎了一口氣,道:“可惜是一個女子,如此狡黠不比炫朗差。”


    黑衣男子道:“是啊,壞了我們的好事。”


    另外一個男子道:“我們還是迴去給成王說說今天剛發生的事情吧,一個女子而已,成王不會放在心上的。”


    段葛兮幾乎是快刀斬亂麻的解決關於劉一刀的事,因為沒有人知道她為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提前做了多少的準備。


    她了解劉一刀是薛家的殺人兇手也不難理解。


    但是這看在別人的眼裏,段葛兮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存在,宋慶驚歎激動,幾乎把段葛兮說的是天上有地上無。


    一個女子三言兩語就就把一個惡霸刺激的落花流水,逃之夭夭,這隻怕實在夢中才會出現的事情吧,可是今天就偏偏驚現在大家的眼前,以前段葛兮若是路見不平,那麽這一次見識就是計謀絕倫。


    周圍的公子哥無一不讚歎,連不少的小姐女子都傾佩不已,不管用什麽辦法,也隻有段葛兮才做到這一點。


    炫朗和別人不一樣,他隨著段葛兮步行了幾步,實在想不出其中的原委,才道:“段二小姐,你是不是知道劉一刀什麽?”


    段葛兮這次要給炫朗指明一個方向,必定要坦誠相待,她道:“我是太傅的千金小姐,若是我想知道什麽消息,自然會知道很多,至於劉一刀的事情,也是剛剛買的消息。”她是今天上午才去明月當鋪花了五千兩買了炫朗的歸心和感激。


    當然她不會說是為了買炫朗的臣服。


    炫朗一個激靈,道:“今天的事情你知道?”


    段葛兮搖搖頭,道:“不知道,劉一刀在多年前殺過我的一個丫鬟,我花這個錢是為了買劉一刀如此作惡多端卻為何沒有死?”


    炫朗有點激動道:“他為何沒有死?”


    段葛兮湊近炫朗,一股子幽蘭之氣撲打在炫朗的耳垂道:“他是雲國公薛家的在江湖上培植起來的殺手。”


    炫朗抽抽嘴角,感覺很不可思議,今天實在是事發突然,現在想起來才覺得漏洞很多,為何劉一刀會偷宋慶的玉佩,原來根本就不是看上了那玉佩,那是想要宋慶的命,結果被自己攙了進來。


    炫朗整理好思緒,道:“宋慶身上沒有官位品級,薛家人為何會要了他的命。”


    段葛兮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宋慶肯定無意間得罪過薛家的什麽人。”


    炫朗有點冷笑道:“無意間得罪過薛家的人,難道就會被害命?”


    段葛兮不置可否,上一世她和薛家的人打過交道,知道薛家的人都是睚眥必報的人,甚至連被人鄙視了一眼都會懷恨在心,她清楚的記得在上一世,皇宮裏麵一個走路不小心的宮女把薛善雪的裙裾踩髒了,不出兩日那宮女就被人丟在深井之中再無活命的機會。


    薛家表麵看似大度,不拘小節,實際上是最小心眼的一家人。


    段葛兮卻搖搖頭,道:“不知道。”


    炫朗剛才感受到段葛兮的幽蘭之氣,現在卻有點麵紅耳赤,甚至有點麵熱,他舉目四望,倒是看到不少芙蓉花開的更茂盛,於是道:“天穹萬裏,人間億人,菡萏逐水,青碧成林,灼灼倩影,漠漠孤音。”


    段葛兮伸出柔嫩的手,挾在一根狗尾巴草上,那根獨立的草柔弱無比,那隻修長的手簡直能勝過人間的絕色,尤其是那種手在那狗尾巴草莖上,就像是能扼殺人的武器,尤其那隻手偏偏十分慵懶,而且那張精靈無比的臉,忽然釋放出一股攝人心魄的魅力,段葛兮居然看著他在笑,那一笑簡直能讓他的魂魄丟失。


    炫朗自認從來不被美色說迷惑,曾經盛傳海棠樓的驚鴻仙子海棠,在他麵前跳過一支舞蹈都沒有入他的眼,偏偏麵前這個笑意妍妍的女子,和她的那隻手就能讓他一再喪失自己的意識。


    炫朗有點不自在的別過段葛兮的臉和手,可是看著另外一處風景的時候,卻有點心猿意馬,甚至有點後悔沒有多看兩眼。


    段葛兮最終把那狗尾巴草拔起來,呈現在炫朗的麵前,笑道:“這草不錯,任由風吹雨打也不會倒下,就像你的品性,但是你真的願意做狗尾巴草嗎?”


    真的願意做狗尾巴草嗎?


    炫朗瞳孔遽然一縮,道:“段二小姐,你有什麽話請一次性說完。”


    段葛兮丟下狗尾巴草,輕輕的拍擊了一下雙手,道:“聰明,果然值得我出手相助。”


    原來段二小姐出手相助是有目的的?她不是心甘情願的?可是一想,她為何要心甘情願,她為何要沒有目的的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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