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諾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抱著她,片刻後,他再次眷戀的吻了吻她的唇,將她帶到客廳,“我來做菜,你在這裏休息一下。”


    被按在沙發上坐下,她抬起酡紅的臉看著他,“可是說好了我來做飯請你吃,當作是謝禮。”


    “你下次再做,這次先嚐嚐我的廚藝。”說完,他走迴廚房。


    看著他碩長的背影走進廚房,她心窩裏就像灌滿了蜜糖一樣,甜得化不開。


    怎麽辦?她好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喜歡得她都不想跟他分開了,想整日整夜都賴在他身邊。


    嘟——對講機突然響起來,轉移了穆紫琳癡迷注視著言以諾的眼神,見他在廚房忙,她走過去幫他接起來——


    “喂,這裏是管理室,有一個言先生的快遞包裹哦。”


    “好,謝謝,我待會兒下去拿。”掛上對講機,她走到廚房告訴他,“以諾,管理室說樓下有一個你的快遞,我幫你下去拿好不好?”


    “好,大門鑰匙和電梯的感應卡放在鞋櫃的抽屜裏,你帶下去。”


    “嗯。”她拿著鑰匙和感應卡搭電梯下樓,替他取迴了一個扁平的紙箱。


    不久,飯菜上桌了,言以諾坐在餐桌前,看著她吃下幾口菜,忍不住問:“還合胃口嗎?”


    “嗯……好好吃哦,比米其林三星級廚師煮的還好吃。”她綻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稱讚。


    他捏了下她的鼻子,“太誇張的稱讚就顯得虛偽了。”他的廚藝不差,但也沒好到那種地步。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覺得你做的菜比任何人做的都好吃。”穆紫琳一臉真誠,幾乎要舉手發誓表明真心了。


    “你喜歡就多吃一點。”言以諾嘴角牽起一抹笑,眼神透著寵愛。


    這一頓飯,穆紫琳足足吃了兩碗半,吃到肚子都鼓了起來。


    能吃到心愛戀人煮的菜,她半夜作夢都在笑。


    穆家母女三人坐在餐桌旁吃飯,穆紫文一邊吃,一邊打量著老姐臉上春風滿麵的笑容,她盛了碗湯,喝一口後問道:“啊,姐,你和言以諾現在進行到哪一壘了?上床了嗎?”


    穆紫琳還沒出聲,朱霞便先開口訓斥小女兒,“紫文,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人話呀,你們聽不懂嗎?”


    “哪有人像你這麽問的?”


    “那要怎樣問?哦,我知道了,我換種方式問。請問姐姐,你跟準媳夫現在可發生了肌膚之親?”


    “才沒有!”穆紫琳羞赧的瞪了妹妹一眼。


    這一個月來,他們幾乎天天見麵,隻要休假,她就會到他家吃飯,有時是她煮,有時是他,他也常會很熱情的吻她,但,就僅止於此。


    “沒有?靠,言以諾動作也太慢了吧?他會不會是有什麽問題?”話才說完,穆紫文的頭就被朱霞拍了一下。


    “紫文,雖然在家裏說話可以很輕鬆,但是也不能口沒遮攔。”


    “媽,很痛耶,我隻是擔心姐姐的性福,問一下也不行哦。”穆紫文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被打的頭,抱怨了聲後,接著轉頭看向老姐,“姐,你若真的喜歡言以諾的話,就要快點下手,要是遲了,我怕你後悔都來不及。”


    “這是什麽意思?”穆紫琳納悶的問,妹妹的話裏似乎有什麽暗示。


    “我聽說……”穆紫文懶得再搞委婉那一套,開門見山的說:“算了,我直接跟你說吧,言以諾的前未婚妻再過兩天就要迴來了。”這個消息是湯品光透露給她的,應該不會錯。


    穆紫琳愣了下,“可是你不是說他們已經解除婚約了嗎?”


    “話是那樣說,可難保他們不會舊情複燃。他們兩人有七、八年的感情,當初解除婚約的要求,也是對方主動提起,說她在法國學服裝設計,要待上幾年,不想耽誤言以諾,兩人才和平分手。這次她學成返國,很可能會迴頭找他。”穆紫文一口氣說完她從湯品光那裏聽來的消息。


    穆紫琳突然想起,那天第一次到言以諾家時,她替正在做飯的他下樓收了一份從國外寄來的快遞包裹。


    吃完飯,言以諾打開那個紙箱,裏麵隻擺了兩套休閑男裝,他拿起附在上麵的卡片看了下,什麽都沒解釋就把衣服拿迴房間了。


    那兩套衣服……該不會就是陶依萱寄來的吧?穆紫琳不安的猜想。


    她雖然能預感到別人的事,卻預知不到自己的,對未來的不確定感讓她突然有些慌。言以諾和陶依萱之間有那麽多年的感情,而她和他才短短兩個多月而已。


    如果陶依萱要迴頭找他的話……穆紫琳打住思緒,不敢再想下去。


    見大女兒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明白她在擔心什麽,朱霞安撫道:“紫琳,既然他們都解除婚約,那就代表他們的事已經過去了,有些感情,不是想複合就能複合的,你別想太多,自己嚇自己。”


    怎知穆紫文接腔說:“媽這樣講是沒錯啦,可是總也要有所防範呀。兵法上不是有句話說:勿恃敵之不來,恃吾有以待之嗎?情場就像戰場,有防備的人總是多一分勝算嘛。”


    “你怎麽把感情說得像在打仗一樣?那也太累了吧。”朱霞不以為然的說。


    “啊,想保住自己的愛情總是要花些心機的。姐,你聽我的準沒錯啦,最好盡快把言以諾定下來,想辦法讓他跟你求婚。”


    穆紫文看過陶依萱的照片,不是說老姐比不上人家,而是對方很會打扮自己,知道怎樣呈現自己最美的一麵。加上湯品光說她是個性感又熱情的女人,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會很積極的爭取……她擔心的是,以老姐的個性,若要跟這樣的女人爭,恐怕會爭不過。


    看看母親再望向妹妹,穆紫琳心裏有些亂,他們才交往兩個多月,怎麽可能這麽快定下來?他和她都不是那種會閃電結婚的人,況且就算她願意,言以諾也不會這麽快就跟她求婚的。


    穆紫琳怔怔的掛上電話,他取消了他們今晚要去看電影的約會。


    這是言以諾第一次取消他們的約會。


    他的理由是他今晚有事,至於什麽事他沒有說。


    她記得那天紫文說過,陶依萱迴國的日期就是今天……


    她努力勸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們都已經分手,他不可能再去見她的……就算去見她,那又怎樣?畢竟交往了這麽多年,即使沒愛情,起碼也還有些情分在,去替她接風也不為過呀。


    穆紫琳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錯,就算這樣也沒什麽,那是很正常的。


    收拾好東西,穆紫琳迴到家,家裏一個人都沒有。母親要加班,紫文昨天就說過她今天跟朋友有約,會晚一點迴來。


    坐在空蕩蕩的家裏,她沒有心情煮飯,隨便泡個麵吃,同時打開電視拿著遙控器胡亂轉,突然,一則正在播報的新聞攫住了她的視線——


    新銳設計師陶依萱今天返國,她在巴黎與米蘭舉行過幾次服裝展,廣受好評,她本人表示,這次返國是打算成立自已的服裝設計公司。以下是記者的采訪……


    穆紫琳沒注意聽記者說了什麽,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電視裏那位神采飛揚、穿著一襲黑色緊身低胸洋裝的美豔女子,她的笑容裏充滿了自信,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迷人的嫵媚性感。


    這樣的陶依萱,連她都看得移不開眼了,更何況是男人。


    穆紫琳突然覺得胸口緊澀得難以唿吸,她關掉電視,深深吸了幾口氣,想紆解心裏那股沉重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怎麽辦?她比不過她!


    陶依萱若是想要搶迴言以諾,她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該怎麽做?


    取消約會後的兩個晚上,她都有打電話給他,但他的電話都在通話中。


    今晚再打,還是一樣忙線中。


    穆紫琳緊緊握著電話,無法不去猜測言以諾究竟是在跟誰通電話,一講便講上一個多小時還沒完。她從九點多打到現在都十一點了,他還沒有結束。


    他跟她講電話,最長也不會超過半小時,為何跟這個人有這麽多的話可以說?


    就在她心亂如麻的放下電話沒多久後,電話響了,她飛快的接起——


    “喂?”


    “紫琳,是我,你睡了嗎?”


    聽見話筒裏傳來言以諾的嗓音,穆紫琳緊鎖的眉心略略舒展開來,“還沒有,我剛剛打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在跟一個朋友討論事情。對了,紫琳,我最近會很忙,可能會比較沒時間陪你。


    “是要忙……公司的事嗎?”她試探的問。


    “不是,是一個朋友要籌備一家公司,找我幫忙,我白天要處理公司的事沒辦法幫忙,所以隻能利用晚上的時間和她討論。”


    “……這樣呀。”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我還有事要處理。”


    “嗯,你也不要忙太晚哦。”掛上電話,穆紫琳不知道自己是該放心還是擔心。


    前幾天新聞才報導過,陶依萱這次迴來是要成立一家服裝設計公司,而言以諾剛才也說他的一個朋友要籌備一家公司。


    她實在沒有辦法自欺欺人的認為言以諾要幫的人不是陶依萱,而他為了要幫陶依萱,沒有空再陪她,這是不是也表示陶依萱在他心裏仍有很大的分量……


    可換個角度想,至少他沒有瞞騙她……她努力這麽安慰自己,卻還是沒辦法止住胸口湧起的酸澀情緒,那種椎心的刺痛感受,仿佛鹽酸一樣蝕痛了她的心。


    下班後,穆紫琳繞到公司附近的水果攤買水果,昨天母親要她下班順路買些水果鮮花迴去,因為明天是父親的忌日。


    她對父親,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印象,父親過世那年,她才三歲,還不懂事,而紫文也隻有一歲。


    這些年來,是母親一個人獨自將她們姐妹倆帶大的,盡管她和紫文都不排斥母親能再有第二春,但母親始終不願再為自己找個伴,拒絕了不少追求者。


    她依稀記得在哪一年父親的忌日時,曾聽母親對著父親的靈位喃喃的說——你太好了,讓我到現在都沒辦法再接受別人……


    因為曾經有過最好的,所以其他的人再也看不進眼裏。媽媽當時是這個意思吧?


    穆紫琳提著挑好的水果,走向附近的一間花店,一邊低頭想著。


    言以諾也是她生命中到現在為止,所遇到最好的那一個,她不敢想象若是失去他,她會有多心痛。


    快到花店時,她抬起頭,眼前卻看見了令她意外的一幕,讓她的血液瞬間凍結,整個人冷得宛如掉入冰窖裏。


    她看見言以諾與陶依萱從花店裏走出來,陶依萱手裏拿著一大把鮮花,臉上明媚的笑容連那些花朵也為之失色。


    他替她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後才走迴駕駛座驅車離開,從到頭尾都沒有發現到距離幾步之遙的自己。


    交往到現在,言以諾還不曾買花送給她,從來都沒有。


    然而現在,陶依萱手上卻捧著那麽大一束花,各種顏色的玫瑰花,沒有上百朵,至少也有幾十朵。


    穆紫琳愣愣的站在人行道上,一直到言以諾的車消失在眼前,還無法收迴視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家的,直到紫文推她才驚訝地喚迴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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