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反手一掌,將那個“謊報軍情”的下屬打死在當場,她身後其他的屬下各個大驚失色,卻又不敢吱聲,隻好一起低下頭道:“鬼母大人息怒。”


    鬼母甩了甩手,冷哼了一聲:“如今少主正是關鍵時刻,你們一個兩個都給我仔細著點,若是再有謊報劇情或者延誤軍情的,下場就是他這樣!”


    下屬們連連道:“是是。”


    “走!”


    鬼母沒見到這裏有人,便冷著聲音喊了聲走。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不知是那個倒黴催的,竟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傅淩雲暗叫不好。


    鬼母停下腳步,迴頭看向身後的下屬,下屬們紛紛搖頭,表示不是他們。


    “……,走!”鬼母默了默,但還是揮手招唿著手下一起離開。


    鬼母帶著人走了,可是草叢裏的傅淩雲和尉遲靖卻依舊不敢出來。


    他們在賭,賭鬼母一定還會在迴來。


    果不其然,過了半柱香都不到的時間,鬼母果然帶著人又折返了迴來。


    站在草叢的空曠地上,鬼母打量著周圍,轉了一圈之後,似乎確定了確實沒人,她才再一次帶著人離開。


    看樣子,這一她走了,應該是不會再迴來了。


    傅淩雲和尉遲靖,這才領著人從草叢裏出來。


    “他娘的,這娘們的疑心還挺重啊!”


    徐勇一邊被鐵衣和徐燦拍著身上的草屑,一邊調侃道。


    傅淩雲則與尉遲靖繼續著之前的對話。


    “尉遲將軍,不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究竟來這裏做什麽?再這樣藏著掖著,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


    尉遲靖反問:“那麽閣下呢?你一個大炎的將軍,又是哪裏來的人馬和火油?你打算做什麽?火燒玉劍山莊嗎?”


    傅淩雲有些意外,他竟然猜到了他們的行動。


    “恕我冒昧問一句,尉遲將軍到底效忠的是哪一邊?”


    “嗬嗬,閣下這話說的真是好笑。桑雲隻有一個國君,我尉遲靖還能效忠哪一邊?聽閣下的意思,莫非桑雲還有兩個主君不成?”


    尉遲靖皮笑肉不笑的迴答道。


    傅淩雲正要說話,忽然一陣猖狂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哈哈哈,我就知道這裏有問題,原來你們真的躲在這裏!”


    又是鬼母!


    原來,那聲噴嚏聲早就引起了她的懷疑,她隻是故意裝作兩次都沒有發現他們,然後才躲到暗處,靜靜的埋伏下來,等他們以為安全了,自己出來而已。


    其實她一直都沒有離開。


    糟糕!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傅淩雲和尉遲靖立刻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揮手向各自的下屬喊道:“準備迎敵,這幾個人今天一個都不能讓他們逃迴去。”


    尉遲靖比傅淩雲看上去還要著急,他還額外加了一句:“放走一個,全部軍法處置!”


    聽到這句話,傅淩雲若有所思的朝他看了一眼。


    來不及思考,鬼母淩厲的刀風已經狠狠地砍向傅淩雲的麵門。


    傅淩雲一個側身,手腕一番,手中的長劍破開她的刀勢,刺向她的咽喉。


    鬼母忙翻身躲過,卻又迎上了身後的尉遲靖。


    尉遲靖掄著戒刀,大喝一聲往她的頭頂就是一刀,鬼母被傅淩雲和尉遲靖這麽前後一夾擊,顯得有些被動,狼狽的舉起她手中那把造型古怪的刀抬手一擋,架住了尉遲靖的刀。


    可是,她不曾料到,尉遲靖的力氣非常的大,一把尋常的鋼刀在他的手裏,竟像千斤重鐵一般壓向她。


    傅淩雲見狀趁著她的注意力都在尉遲靖的到上麵的時候,上前篤篤幾下便點了她的穴道。


    鬼母頓時定在了那裏,一動也不能動了。


    傅淩雲和尉遲靖同時收起了家夥,轉身看身後的戰況。


    隻見雙方原本就是人數懸差巨大,尉遲靖那些訓練有素的手下,再加上鐵衣等這群小將第一次真刀實槍的與人戰鬥,一個個都亢奮無比,還有徐勇為他們助陣,很快,鬼母的那些手下,便被殺的個落花流水,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沒一個走脫,全部被拿下。


    “爹!你看,我們把他們全抓住了!”


    興奮的鐵衣帶著一臉的血跡,興匆匆的跑到傅淩雲麵前邀功。


    傅淩雲淡淡的笑了。


    不愧是他的兒子,第一次殺敵,竟沒有怯場!


    徐勇也讚許的揉著徐燦的腦袋:“哎呦,我的好兒子,你可給爹長臉了!下迴打仗,爹一定帶上你,給爹做先鋒!”


    徐燦則冷冷的迴他一句:“這話,你迴去和娘說去。”


    徐勇頓時覺得自己背上皮一緊,訕訕閉嘴不語了。


    尉遲靖一邊指揮著手下,將那鬼母的手下捆綁了個結實,押到一邊,一邊羨慕的看著對麵那兩對父子的互動。


    “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看了半天,他忍不住開口說道。“定親了嗎?”


    這話把傅淩雲問的一愣。


    反倒是鐵衣接口接的快:“幹什麽?想我給你做女婿?哼!你忘恩負義,我才不要給你做女婿呢!”


    尉遲靖也不惱,隻是哈哈大笑:“小子,那可不一定,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輪不到你說不做就不做。”


    其實他這話多少也帶著逗弄他的意思,另一方麵也在向傅淩雲示好。


    從剛才那一仗上,他看出,傅淩雲是真的鐵了心的要滅了玉劍山莊。


    “這……這事還要問一問他娘親。”


    傅淩雲一時不知道他葫蘆裏買的什麽藥,可是鐵衣也卻是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所以他也沒把話說死。


    鐵衣大驚:“爹!”


    尉遲靖哈哈大笑:“沒事,他不成,不是哪兒還有一個嗎?”又指了指徐燦。


    徐勇急忙將兒子藏到身後:“這個也不成,也要迴去問問他娘!”


    “哈哈哈,沒關係,反正你們以後總歸妖給我一個女婿的。”


    尉遲靖胸有成竹的說道。說完,他又向傅淩雲和徐勇兩人彎腰拱手。


    這樣突然的轉變,讓傅淩雲和徐勇都有些猝不及防,急忙拉起他,徐勇道:“哎?你這是幹啥做啥行那麽大禮?”


    “之前,誤會幾位是串通了玉劍山莊的大炎細作,聽信了皇後的讒言,對幾位有所不敬。今日一見,我尉遲靖深感慚愧。”


    傅淩雲也扶住他:“將軍一心為國,何罪之有,快起來。”


    尉遲靖站直身體,慚愧道:“那日,皇後派人通知我,說你們是大炎派來的細作,很有可能是準備去聯絡玉劍山莊,內外聯合,攻打我桑雲的。我聽了,便腦子一熱的信了她的話。不過今日一見,還是國君英明,會看人,我險些釀下大錯。”


    傅淩雲淺笑:“不知者不為罪,將軍也是做了分內之事。不過,聽將軍口氣,似乎對玉劍山莊要謀反一事早有耳聞?”


    尉遲靖這才將他早先潛入玉劍山莊,發現玉劍山莊的種種不對勁,後來行蹤暴露,被玉劍山莊的人關在水牢中一事,與傅淩雲掐頭去尾,撿了些要緊的說了一說。


    說完之後,徐勇忍不住問道:“既然你早知道玉劍山莊有了謀反之心,為何你不早點稟報你們的國君。”


    尉遲靖狠狠地一錘樹幹:“我報了,如何沒報?可是我知道前幾日才知道,我上奏的折子都叫皇後這個妖婦給攔了下來。”


    “那你今日又是……”


    傅淩雲又問。


    “我已悄悄避開皇後的耳目麵過聖了,所以國君請我帶兵埋伏在玉劍山莊周圍,等候命令,一舉殲滅玉劍山莊逆黨。不過,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們竟然……”


    說到這裏,三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徐勇:“那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三人又是一陣笑。


    等他們說過話,他們的隊伍也已經整裝待發了。


    “將軍,可以走了!”


    遠處,他的手下遠遠的向他喊道。


    “好,來了!”


    朝手下招了招手之後,他迴過身向傅淩雲和徐勇拱了拱手:“那……我先告辭了,等鏟除了玉劍山莊之後,你我在痛飲幾杯,給你們賠罪!”


    傅淩雲拱手:“保重!”


    徐勇也拱手:“好,將軍保重!”


    …………


    玉劍山莊中,薛誌成已經穿著完畢,在楊管事的陪同下,慢慢走向山頂的大廳。


    忽然,他的心頭一陣沒來由的心慌,仿佛有什麽大事就要發生一般,一股不詳的預感升起。


    “楊管事,鬼母去巡山,可有發現?”


    楊管事陪著他,邊走邊笑道:“少主,可是擔心事情有差池?”


    “我心中不知何故,很是不安。”


    “少主請放心,鬼母做事一向認真,而且……嗬嗬,她對少主的一片忠心,莊子裏的人都看得出來。若是朕又什麽意外,我想……她哪怕是不要性命,也會迴來通知少主的。如今沒有什麽消息,老奴以為就是最好的消息,少主且放寬心。”


    “嗯,是這樣,那便再好不過了。”


    薛誌成覺得楊管事說的十分有道理,於是便定了定神,走向大廳。


    大廳裏,絲竹聲響,鍾鼓悅耳,一群歌舞伎正香衣飄飄的盡顯婀娜。


    薛誌成一走進去,楊管事便朝那些歌舞伎輕喝了一聲:“少主到!你們都先退下!”


    宴席的上首,坐著的正是微服的百裏善祿。


    見到薛誌成進來,百裏善祿滿臉笑容的站了起來:“別來無恙啊!宇文少主,哦不,如今該叫你薛莊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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