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尖銳的哭喊聲,激怒了賬房先生的手下。


    “不許哭,你這晦氣的孩子!”


    他的手下使勁的夾著手裏的珠兒的腰。


    珠兒吃痛,哭得更大聲了。


    “住手!你們這樣對一個孩子,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楚青若怒罵道。


    “你著臭娘們是哪裏冒出來的?要你管閑事?”


    賬房先生在手下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扶著腰站了起來。


    徐勇毫不留情的又給了他一拳。


    這下,賬房先生和扶著他的手下一起,飛了出去。


    “喂,外鄉人,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他們是玉劍山莊的人,你們惹禍上身了,快走吧!”


    忽然,對麵屋子的門開了一條縫,之前果斷拒絕許飛的那位老婦人隔著門縫對他們喊道。


    賬房先生和她的手下越發的得意:“識相的就走遠點,不然,叫你們這些外鄉人吃不了兜著走!”


    珠兒一邊掙紮一邊尖叫著:“我不跟你們走,娘親說你們都是壞人,跟你們走了就在也迴不來了!”


    這是傅淩雲的臉已經沉的可以滴出水來,朝著許飛和徐勇他們使了個眼色。


    徐勇頓時咧嘴一笑,和許飛兩個會看了一眼,然後向身後一揮手:“兄弟們,揍他們!”


    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些玉劍山莊的仆役們,除了那個賬房先生不會武功之外,其餘人居然身手還不錯,竟然能在徐勇和喬裝了的炎虎軍士兵的手下過上數十招。


    他們絕對不是普通仆役那麽簡單,楚青若和傅淩雲心裏不約而同的想到。


    徐勇一腳踢開賬房先生也加入打鬥,並從對方的手裏搶迴了孩子,交給了楚青若。


    楚青若抱著孩子,擔心的看著他們,傅淩雲卻背著手,隔山觀虎鬥。


    “青若,讓他們試試玉劍山莊的功夫底子也是好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


    楚青若想想也是,於是便抱著孩子去了村子另一頭。


    孩子剛才哭得厲害,這會兒雖然不哭了,卻在不停的抽噎。


    她擦掉了眼淚,又重新那了張油餅給她。


    “我娘是死了嗎?死了到死是什麽意思?她是不是也像那些去莊子上的叔伯一樣,不會再迴來了?她是不是不要珠兒了?”


    孩子拿著油餅,並沒有往嘴裏送,而是一臉淚珠的看著她丟出一連串,叫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的問道。


    “你爹呢?我帶你去找你爹好嗎?”


    珠兒默了默:“我娘說,爹也去了莊子上,再沒迴來……珠兒從來沒見過他,我不要他,我要娘。”


    “……唉……”


    楚青若除了發出一聲歎息之外,無話可說。


    “走吧!”


    傅淩雲帶著洋洋得意的徐勇和許飛迴來了。


    他們打贏了,將玉劍山莊的人給打跑了。


    看著幾個大男人,打架打贏了以後像個孩子一樣得瑟,楚青若又覺得好笑。


    “嗯,把這孩子帶上吧。”


    徐勇皺眉:“少夫人,我們有要緊的事情要辦,路上帶著個奶娃子,怕是不妥吧!”


    “這孩子的爹怕是也在玉劍山莊。”


    楚青若話裏有話,傅淩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珠兒。


    “好,那就把她帶上吧。”


    到了半夜,歇在村子裏的楚青若一行人,正準備歇息,忽然聽見村外一陣馬蹄聲紛亂。


    村裏僅剩的幾名村民都驚恐的披著衣服,走出來看。


    “你看,都怪你們!你們不該招惹玉劍山莊的人,這下可好了,他們……他們來尋仇來了!這可怎麽辦!”


    白天叫她們別多管閑事,趕緊走的那位老婦人,望著村外由遠到近,飛快移動的火把,拍著大腿嚎哭道。


    “快,將這些人給我圍起來!”


    一匹棗紅大馬馱著一個白衣青年慢慢的走進村子。


    馬上的青年,相貌英俊,卻一臉冷漠的向著身後一揮手,一隊手持鋼刀的仆役將楚青若一行人圍在中間。


    火把,刺痛了珠兒的眼睛,她睡眼惺忪的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滿臉驚恐的摟緊了她的脖子。


    “夫人,我害怕。”


    “乖,別怕!”


    青年停住了馬。


    “你們就是白天和玉劍山莊作對的外鄉人?”


    “說什麽屁話,玉劍山莊有什麽了不得的,你們能光天化日之下動**孩子,怎地還不許人反抗?”


    徐勇的暴脾氣又發作了,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仰著頭,不屑的迴答道。


    “好,很好!”


    青年冷笑道:“聽說你們的身手都還不錯,本公子求賢若渴,這樣,不如你們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便饒你們一條狗命,如何?”


    青年馬下站著個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很普通,說起話來也是中規中矩的中年男人。


    “小公子,他們是些來路不明的人,公子這樣做怕是不妥!”


    “有什麽不妥的?許那個瞎子招兵買馬,不許我留幾個人在身邊?”


    青年頓時憤怒起來。


    “你別搞錯了,玉劍山莊以後正真的主人,是我!是我!不是那個瞎子!他不過是我的影子!”


    麵對他的憤怒,中年人始終麵無表情。


    “公子息怒,莫要叫外人看了笑話。”


    他冷冷的提醒道。


    青年想要再罵上幾句,卻又怕向他說的那樣在這些外鄉人麵前丟了臉麵,於是憋紅著臉,轉過頭看向楚青若一行人。


    徐勇和許飛卻不打算讓他們消停。


    “咦,原來他不是玉劍山莊當家的?”


    “是啊,看他架勢那麽大,我還以為是個能個做主的呢?搞了半天……嘿嘿……”


    “能做主的怎麽了?小子你心動了,想跟著他幹?”


    “可不是,我們大老遠來玉劍山莊,可不就是找活路的嗎?”


    許飛說著說著,便斜起眼睛看向馬上的青年:“不過現在看看,我們還是直接去玉劍山莊找能做主的收留咱們吧。”


    馬上的青年頓時眼睛一亮。


    楚青若見狀,悄悄向傅淩雲看了一眼,見他暗暗超自己點頭,便裝作生氣的樣子,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罵道:“好啊,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東西,我們夫妻倆雇你們保護咱們去大炎國,你們竟然想半路撂挑子?”


    傅淩雲也故作惱怒的,背過身,將兩隻手背在身後。


    青年見他們起了內訌,立刻眉開眼笑。


    “何必去大炎那麽遠,憑你們的身手,來玉劍山莊我保證你們個個都能出人頭地!”


    “真的?”


    許飛故作驚喜,徐勇卻裝作還在猶豫的樣子。


    “勇叔,那我就跟他走了,你怎麽樣?去不去?”轉頭許飛又問另外幾個人:“你們是要留下,還是跟我去玉劍山莊吃香的喝辣的,還是跟著他們兩夫妻去大炎喝西北風?”


    楚青若:“阿飛,你!”


    傅淩雲一把拉住她,沉著臉:“讓他們走!”


    許飛也不客氣,拿起了包裹往身上一背,就站到了青年的隊伍裏去了。


    徐勇假裝退縮:“我……我就不去了。”


    許飛:“哼!隨你!”


    然後轉頭對馬上的青年諂媚的笑道“公子爺,我們什麽時候迴玉劍山莊。”


    青年見狀,哈哈大笑,很是開心,這一趟總算沒白跑。


    得幾個身手了得的手下,總比抓一個奶娃子迴去還要從頭開始訓練來的好。


    “走,我們現在就迴去!”


    中年男人聞言,眼神暗暗劃過一絲鄙夷,轉瞬又恢複了清明。


    青年騎著馬,帶著自己的手下和許飛他們走了。


    一瞬間,楚青若一行人隻剩下他們夫妻二人和徐勇了。


    等那些人走遠之後,徐勇才笑道:“還是許飛這小子機靈。”


    傅淩雲這才鬆下麵皮:“嗯,從裏麵查起,總好過我們在外麵像沒頭的蒼蠅。”


    楚青若則有些擔心許飛他們的安危,徐勇安慰她,這小子機靈,不會有事的。


    玉劍山莊


    “少主,二少爺今天把一些陌生人帶進山莊了,以我看,那些人的身份很可疑。”


    中年男人此刻正在一間書房中,向著另一個白衣青年匯報著今晚的事情。


    兩個青年幾乎長的一模一樣,若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那個是哪個。


    不過玉劍山莊的人卻從來沒有將他們搞錯過。


    因為眼前的這個青年,性格溫和,卻是個瞎子。


    “你為什麽不阻止他?”


    中年男人沉默,沒有為自己辯解,隻是垂下頭:“請主子責罰。”


    “唉……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勸了,他不聽,是不是?”


    這個青年才是正真的薛誌成。


    而中年男人口中的二少爺,這是今晚將許飛帶迴來,玉劍山莊的二少主,薛誌成那個不成才的弟弟,薛誌斌。


    “算了,盯緊那幾個人,別讓他們發現我和阿斌調換身份的事情,改天我去會會他們。”


    薛誌成歎了口氣,揮揮手。


    “是,少主。”


    中年男人拱了拱手,默默的退了下去,留下薛誌成一個人在書房內。


    嗖!


    忽然一支飛鏢從書房的窗戶外射了進來。


    薛誌成神色一凜,飛快的側頭,雙指夾住飛鏢,然後側著頭聽了聽窗外的動靜。


    噠噠噠!


    腳步聲漸遠,人走了。


    薛誌成這才摸索著從飛鏢的尾上解下一塊小木牌,用大拇指輕輕的摩挲著上麵刻著的字。


    “炎將入桑,賞金一千。”


    他摸完了上麵的字,默默的摸索著將小木牌扔進一旁的火盆中燒掉,然後揚聲道:“鬼母,夜叉,進來!”


    一陣涼風刮過,火盆黎的火明滅了幾下後,兩個帶著鬼麵具,身材玲瓏的女子赫然站在了他的書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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