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軒一臉不屑:“既是萬歲賜婚,這些我自然也不講究。”


    陸嘉臉色一僵,隨即又笑容可掬的說道:“好好,既然楚山長沒有意見,那我們也斷不會讓楚姑娘吃虧的。”


    大姑奶奶忍不住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就見楚文軒一臉怒意的瞪著她,遂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之後的席麵氣氛甚是沉悶,最後竟弄了個不歡而散。


    迴到家之後,傅老太太坐在前廳的椅子上,順手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然後重重的蓋上了蓋子,憤憤的罵道:


    “之前聽阿楓說那楚山長不怎麽疼愛這個女兒,我原是不信的。本想著,這天下哪有不疼愛自己骨肉的父母。


    可如今看來倒是我見識短了,這世上還真就有對自己親生的不聞不問的父母,今兒我倒也算漲了見識了!看來阿楓和文遠說的所言非虛。”


    傅老爺子子也是滿臉怒色:“是啊,人道虎毒尚且知道不食子,可這楚山長,你看看,今日這般態度,他就不為他女兒想想,也不擔心他女兒因為他今日的態度而在婆家受氣?當真是糊塗至極,枉他也是個飽學之士!”


    傅老太太歎了口氣:“就是。文遠說自小那丫頭沒少受她後娘的冤枉,這楚山長不但不懂的維護自己的女兒,而且還處處替他那填房責罰那丫頭。


    聽說那丫頭小時候可沒少挨楚山長的打。唉……聽著就心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後爹呢。我原也是不信的,如今我現在倒是有些心疼起那丫頭了。”


    傅老爺子知道她是個心軟的,見她果真有幾分傷心之色,連忙站起來,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不必傷懷,過不了幾日那丫頭便進門了。等到那時我們當她是女兒這般疼她就是了。”


    老太太大為感動:“老爺,你真好!”


    老爺子子剛一捋胡子小小的嘚瑟了一下,又聽傅老夫人說道:“好的就快趕上我的旺財了。”


    傅老爺子臉一黑,夫人,咱能不提旺財嗎?


    結湘苑裏,周媽媽從連楓那處聽說了昨日宴請傅老爺子和傅老夫人宴請楚文軒,最後弄得不歡而散之事,氣的破口大罵,直罵楚文軒糊塗。


    徐勇連連安慰她。


    楚青若聽著麵上雖無事,心中仍是免不了傷心一場。雖說心中早已想明白了,天下也總是有那不疼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可真落在自己身上,總是還是免不了難受一場。


    傅淩雲為了安慰她,故意和連楓一唱一和的提議,今日裏不如大家一起去新建好的震遠將軍府去轉轉,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得到了大家積極的響應。


    金陽郡青浥縣。


    三匹快馬穿過寬闊的街道,穩穩地停在金陽王府的門前。


    百裏晟三人下了馬,王府的管事,一位三十上下,無論從衣著,舉止,還是長相都中規中矩的中年人,迎了出來:“晟師爺迴來了?一路上辛苦了,趕快隨小的進府,王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百裏晟風塵仆仆的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隨手把韁繩遞給一名府兵,對著管事一拱手:“好,有勞鄭管事。”


    鄭管事恭恭敬敬的迴禮:“晟師爺客氣,您為我們王爺千裏奔波,一路辛勞,小的著實敬佩,來來,晟師爺這邊請。”說著便引著路一路把他領到了金陽王爺陸景爍的書房門口。


    “篤篤篤”


    “王爺,晟師爺迴來了。”鄭管事微微彎著腰在書房外小心翼翼的稟報道。


    “哦?那快請他進來吧!”屋內人驚喜的說道。


    鄭管事為他推開書房的門,微笑著點點頭,百裏晟對他一拱手,抬腿走了進去。


    管事為他們關上門以後離去,走到院門口對門口的府兵吩咐道:“王爺與晟師爺有要事相談,你們好生看守,不要讓人隨意入內打擾。”


    府兵稱是,鄭管事迴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書房,轉頭離去。


    書房內,長著一副菩薩般白皙慈祥麵容的金陽王爺,陸景爍見到他進來,連忙從黃花梨的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對著百裏晟一拱手:“晟師爺千裏籌款,著實勞苦功高,一路辛苦了。老夫在這裏謝過師爺。”


    百裏晟謙虛的還了一個禮,笑道:“王爺這是哪裏話,在下敬佩王爺乃是不世之材,自願追隨王爺。能為王爺分憂,著實是在下之幸,何來辛苦一說,王爺太客氣了。”


    陸景爍大笑:“好好,那老夫就不與你客套了。”


    百裏晟笑道:“王爺早該如此。”


    二人寒暄過之後,陸景爍正色問道:“晟師爺,你此次進京除了籌備到那一百二十萬兩軍餉之外,可還有別的斬獲?”


    百裏晟故作神情雀躍:“在下要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了!”陸景爍訝異:“哦?喜從何來?”


    百裏晟神秘的一笑:“那柳國舅讓在下給王爺帶一句話來。”


    陸景爍:“何話?”


    “柳國舅讓在下告訴王爺,他願意壓上身家性命追隨了王爺,助王爺早日隆登大寶!”


    陸景爍聞言大喜:“好!好!此次晟師爺你當真是勞苦功高,本王定要好好犒勞與你!晟師爺,你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對於全心全意效忠自己的人,陸景爍向來大方。


    百裏晟故意靦腆的擺手:“王爺說的哪裏話,不過綿薄之力而已,哪裏談得上勞苦功高。在下可不敢當向王爺居功邀賞。”


    陸景爍微笑額首:“居功而不自傲,好,晟師爺,你實在是難得。這樣吧,明晚我為你設一個接風宴,請茱萸同你共飲幾杯,你看如何啊?”


    百裏晟眼神閃了一閃,狀似羞澀中又帶著幾分欣喜:“那,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些王爺抬愛!”


    陸景爍心甚悅:“好,好!”


    是夜,一襲黑衣的百裏晟,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在青浥縣的浣紗巷中的秘密宅子裏。


    甲方乙方見到主子的來到,齊齊跪下迎接:“小的參見殿下。”


    “都起來吧,我讓你們送來的人現在安排的怎麽樣了?”百裏晟冰冷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


    甲方道:“迴王爺的話,人已經送到宋神醫那兒了,大概還有半個月光景便可以啟用了。”


    百裏晟一皺眉頭:“還要半個月?你問問宋修竹可能在快點?”


    甲方陪著笑:“爺,這已是最快的速度了。一個人的身材樣貌靠著外力來改變,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普天之下也就隻有宋修竹,宋神醫做得到。他都說了最快還要半個月的時間恢複,隻怕是再無可能更快的了。”


    百裏晟無奈:“也罷,你叫他小心著點,此人對我可是由大用處,萬不可出一絲紕漏。”


    甲方:“小的省得。”


    金陽王府凝香閣中,年過二十有餘,生的一副豔若桃李,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卻又被滿臉的煞氣破壞了這份美感的陸琇瑩正在大發雷霆。


    一把擼過了案幾上的珠寶首飾,一腳又踢翻了一個杌子。她還是覺得不解氣,又氣衝衝的四周尋找著可以扔的物件,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另一個櫃子前,拿起一個青花瓷瓶,舉了起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屋裏的一眾麵首、相公跪了一地,齊齊顫著聲喚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啊!”


    陸琇瑩喘著粗氣,遷怒的指著地上的麵首罵道:“滾,你們這群狗才,都給本郡主滾出去!你們去告訴我爹,叫本郡主去陪那個什麽勞子的晟師爺,除非本郡主死!”


    既不敢真的滾出去,也不敢替她傳這個話,這些麵首、相公們大氣也不敢出隻能繼續的低著頭在這裏跪著。


    陸琇瑩越想越來氣,她爹真是老糊塗了,居然叫她一個郡主去陪一個籍籍無名的師爺喝酒作樂,當她是什麽人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一看到那個師爺,心裏就說不出的討厭。倒不是說他長得醜,這個晟師爺長得也算是英俊不凡,看著也有幾分霽月清風的清貴之姿。


    可若細心地觀察,你就會發現,他的眼中總是閃爍著算計和微不可查鄙夷的光芒,使她對他心生抵觸!


    可自己那老糊塗的爹卻偏偏要將她和他拉做一堆,而那個狡猾如狐狸的男人,分明不喜歡她,卻終日有意無意的在爹的麵前與自己曖昧不明,使得她爹在誤會的路上越走越遠!


    爹剛才叫人來傳話,讓她今晚打扮的漂亮一點,去參加那個晟師爺的接風宴,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個師爺迴來就迴來了,還擺什麽接風宴,竟然還要她這個郡主去作陪,簡直荒唐至極!


    娘怎麽也不管管爹!由得他胡亂的把她拉去陪那個身份低下的師爺!


    得了下人稟報的陸景爍,來到了陸琇瑩的凝香閣。他這個女兒生生是被他寵壞了,這麽大了還這麽任性。


    這晟師爺有什麽不好,且不說他足智多謀,又對自己忠心耿耿,光是這長相也是數一數二的的人中龍鳳。若不是為了輔佐自己,他便是進京隨便參加一科科考,以他的才學,那絕對是驚才絕豔的狀元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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