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淩雲心下一驚,想不到此人竟然會武功!


    看他的輕功竟已登峰造極,自己要爬上那棵樹也要借幾次力。他竟不費吹灰之力便上去了?不知他的武功如何,等我來試一試他的身手。


    於是扔下馬鞭,幾個借力攀上枝頭,與他打了起來。


    二十招之後,傅淩雲驚覺到此人武功深不可測,遂把他留在了身邊。


    傅淩言知道這件事以後,是喜不勝收啊!


    為什麽?


    因為他雖然為了公主洗手做羹,可知道他的人都記得,這位妻奴駙馬爺,可是當年響當當的武狀元!大炎境內一時無人能及,就連傅淩雲這一身武功也是他教授的呢!


    而且傅淩言和陸嘉兩人皆是愛武成癡之人,一聽說文遠得了個武功莫測高深之人,自是喜不勝收的把他請到了公主府居住。


    平時跟著傅淩雲,隻要在京城就住在公主府給他單獨建造的院子裏,不受任何規矩約束,想怎麽來就怎麽來!隻要得空就陪傅淩言和陸嘉練上幾手就行!


    就這麽把人給留下了,一留便是許多年。


    康子連忙收起刀子,把他扶了起來,連聲對大家道歉:“對不住各位,這是姑爺府裏的葉公子,他這是喝多了,我扶他到我屋裏休息,大家接著睡,沒事,沒事!”


    聽到是姑爺府裏的人,眾人這才放下心來迴屋接著睡覺,康子扶了他迴自己的屋裏,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睡下。


    誰知這位大爺人傳奇,酒品更傳奇!


    年歲也不算小了的青壯男子睡了一會兒便開始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一會兒又起身找杯子要再一醉方休,鬧騰的又把一院子的人給吵醒了。


    就當康子正在糾結要不要找根繩子把他捆上,在拿幾條被子把他給捂上的時候,這位大爺打開門,一下躥上了房頂,搖搖晃的不知去向何處,轉眼就沒人影了。


    康子的輕功不行,想去追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跺腳,隻能趕快出門去了傅府,請姑爺多派些人手搜索他,免得他酒後闖下禍事來。


    葉殤的酒量很好,除了每年的過年、清明的時候,他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總要撒一通酒瘋,總要闖下幾個禍事之外,沒人喝得過他,也沒見他真正喝醉過。


    他翻身上了屋頂,一通不分東南西北的亂走一氣,突然一個腳軟,又跌進了一個院子。掙紮著爬了起來,恍惚間看見一個屋子的門虛掩著,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


    一推門,葉殤醉眼蒙矓的看著床上伏著個麋鹿似的小人兒,小小的個子,卻曲線玲瓏,睜大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這個不速之客。


    看著她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葉殤忽然一陣心癢難耐。


    蹲在地上湊近了她的臉上看去,黑暗中看不見臉長什麽樣,隻看見一雙清澈純潔,亮得像星星一般的大眼睛裏,倒映出一個披頭散發,汙濁不堪的身影。


    麵對她那純良無暇的眼神裏,倒映出自己的自慚形穢,葉殤心裏竟生出幾分惱怒來。


    一抬手點了她的昏睡穴,順著小人兒倒下之勢,順手把她一把扛在肩上,走出房門。


    趁著月色一個蜻蜓點水,竟劫了她揚長而去。


    一路風馳疾奔,葉殤扛著小麋鹿來到了公主府另一側,傅淩言專門為他安排的院子裏。


    因為他經常行蹤不定,所以院子裏沒有下人看守。


    葉殤扔了小麋鹿在床上,轉身到桌前取了火折子點上了燈,趁著幾分清醒湊近了床上的小人兒,把她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隻見她靜靜地躺在那裏,小小的身子一動不動。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精致,竟是美貌絕倫。


    葉殤心中一動,上前解開她的穴道,略帶幾分粗魯和急切的解下她的衣衫扔在地上。轉頭又解下了自己的衣衫,正要伏上去的時候,小麋鹿醒了,睜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睛,眨個不停的看著他。


    葉殤看著她的眼睛半晌,沉著聲問道:“你不害怕嗎?”


    誰知小麋鹿眨眨眼睛,抖著身體說:“大哥哥,你是冷了嗎?沒關係,阿莒不怕冷,你把阿莒的衣服拿了去穿上吧,穿上阿莒的衣服,大哥哥你就不會冷了。”


    葉殤這才發現麵前的這名女子,竟是個傻兒!


    明明自己也冷得瑟瑟發抖,卻還要自己把她的衣服穿上取暖,不是個傻子是什麽!


    葉殤低頭看了看她,歎了口氣:這輩子最恨人同情自己,自己這是被人同情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傻子嗎?


    翻身從她身上起來,和她並排平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了兩人的身體。


    “你叫阿莒?你可記得你是哪家的姑娘?”


    阿莒:“我是我娘親的姑娘。”


    葉殤:“……”


    果然是個傻子!


    熄燈,睡覺。


    姑娘丟了明日她的家裏人自會到處尋找,到時便知是哪家的姑娘了!


    大手一揮,攬過阿莒,唿唿大睡。


    說來也奇怪,葉殤這一夜竟是睡得酣暢伶俐,夢裏還夢見了母親給他做了吃食,慶祝過年她的殤兒又大了一歲。夢裏母親像小時候一樣抱著他睡在床上,被褥裏又溫暖又舒服。


    就在這位不著調的大爺做著許久沒有做過的美夢時,楚家上下可是雞飛狗跳一團慌亂。


    表小姐不見了!


    管家和大姑奶奶各自領了一群仆役在府裏各院到處尋找。就連池子裏都叫了護院下去掏摸了幾遍,都沒有尋到人。


    楚青若素來對這個小表妹印象不錯,別人都說她是癡傻的,但她覺得她卻比任何人的感覺都銳利,輕易能感覺出別人心底深處的好與壞,脆弱和尖銳。比起世間那些自以為是,自做聰明的人來,不知強上多少倍。


    楚府在尋找著失蹤的表小姐,傅淩雲也在焦急尋找著葉殤。終於在晌午的時候,終於在公主府,葉殤的院子裏找到了他。


    當他剛一腳踹開他的房門的時候,葉殤一眨眼提著劍就竄上了房梁。等他的腳剛跨進門,一把鋒利的寶劍就貼著他的麵皮釘在他身旁的門板上,發出低沉的龍吟之聲。


    傅淩雲微微側頭閃過射來的寶劍,順著寶劍射來的方向看去,磨了磨牙: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真辣眼睛。


    葉殤也看清來人原來是傅淩雲,大大咧咧的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撿起地上的褻褲,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坐在床沿上慢條斯理的穿著。


    小麋鹿似乎被吵醒了,在被子裏伸了個懶腰,一掀被子:“娘親。”就要起來。


    葉殤看似漫不經心的伸了個懶腰,身體往後一靠,一伸手按住了被子,朝著傅淩雲嬉皮笑臉的笑問道:“爺,何故大清早擾人清夢啊?”


    傅淩雲看了一眼地上扔的到處都是淩亂的衣衫,發現那些女子的衣物竟是良家女子的穿戴。不由得一陣頭疼,難道這混蛋又去爬了人家的牆頭,勾引了哪家的良家女子**?


    明明皇都城有那麽多青樓,這小子為什麽每年過年、清明喝的胡天海地不算,還偏偏次次要去找那些良家女子來尋歡。雖然那些女子也不怎麽守婦道,可這混蛋當做是上香拜佛嗎?逢年過節的那麽有規律!


    真真被他氣死!


    不知道這次又是哪家的,自己還要看看這屁股要怎麽幫他擦才行。


    真頭疼!


    葉殤慢吞吞的穿上了褲子,迴頭看了一眼在被子裏不停掙紮,不停叫著“娘親,娘親”的小麋鹿,臉色沉了沉,迴過頭來又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對著他一齜牙:“爺,勞駕轉個身。”


    傅淩雲沒有耳聾,聽到了那一聲聲稚嫩的叫娘聲,不由得臉色大變。


    這麽些年他知道他心裏有著對他娘親的遺憾和悔恨,他的痛,他的內疚,他都能懂,所以一直放縱著他去風流,去荒唐,隻希望他能減輕些心裏的痛苦,早日打開心結。畢竟那是戰爭造成的遺憾,誰也不想的。


    平日裏與青樓女子耍樂一下,同為男子,傅淩雲可以理解。偶爾發發酒瘋偷香竊玉,與那些不守婦道的良家小妾、通房有個私情,他也忍了。


    大不了轉頭給人家多買些更有姿色的婢女送了去,再為他們疏通些關係,讓那些人家得些好處便是了。


    那些人本就是視女人為玩物,得了更好姿色的女子,又獲了許多的好處,自也不與他計較了。


    隻是今日卻不一樣,他,他竟帶迴一個良家稚女。褻玩稚女,那是禽獸才做的出來的事情。若葉殤真是荒唐成這樣,他傅淩雲是萬萬容不得他了。


    把臉一沉,他怒喝道:“哪家姑娘!”


    葉殤頭也不抬:“樓子裏的。”


    傅淩雲怒火衝天,身形一閃衝到了榻前,伸手就要掀開被子來看。葉殤的動作比他更快,剛才還坐在床沿邊一眨眼已經擋在了他的麵前。


    英俊的臉上竟再無嬉笑之形,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讓傅淩雲不禁以為是不是自己眼花。


    隻一個瞬間,那張臉又變成了吊兒郎當的樣子,無賴的說道:“爺,好歹也是我的女人,正新鮮著呢,舍不得給你看了去。你要有興趣,要不等我玩上一段時間,然後我們兄弟倆一起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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