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聲音中,青衣身影沉默地掠過眾人,逆著靈力飛迴去,也不顧被刺出了多少傷口,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中年男修來不及阻攔,驚慌道:「少主!」


    罡風捲起的物件被盡數粉碎,環繞在高台之上,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待到一切平息,除卻滿地狼藉,再無活物的影子。


    那名中年男修問道:「白鈺道尊方才未曾說完的……究竟會怎麽樣?」


    白鈺抿唇。


    未盡之語是,會魂飛魄散。


    中年男修見狀,心中有了猜測,麵色很是不好看。


    但畢竟是少主自己跑過去的,怨不得別人。


    隻有先迴閣中看看少主的魂火如何,再另作打算。


    又嘆了口氣。


    那女修究竟招惹了多少人,怎麽連少主都成了這樣?


    混亂之際,堅今早已被人護送出問道宗。


    自己的靈力被封,下屬重傷,防禦法陣未破,此前掌握的消息全是假的……


    還打什麽?


    莫餘道子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各方勢力。


    這場萬眾矚目的道侶大典,終是草草收尾。


    而越禕與玄溯也像消失了一般。


    一連數載,大典上發生的事都為人津津樂道。


    「所以這越禕的傾慕者,有白鈺道尊,焚煞門的魔尊,還有丹恨宮的人?」


    「不止呢,她那師兄、問道宗的大弟子不也是?聽說隱空穀的那個陣符天才也為她尋死覓活的。」


    「別忘了穹古閣的少主,都陪她赴死了!」


    「這些大宗門還真沒個遺漏了,也就是雲雨宮的女修多,不然真不好說。」


    「美色禍人吶……」


    眾人以為逃過一劫的雲雨宮中。


    花含煙站在峰頂望著遠處,身後有弟子上前為她披上獸毛大氅。


    「宮主。」


    花含煙啟唇,也不知是在問旁人,還是在自言自語:「那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死呢?」


    即便過了這麽久,她還是不信。


    焚煞門老實了許多時日,沒有再去欺負周邊的小宗門。


    堅今將自己困在殿中借酒澆愁,終日渾渾噩噩的,有時寧願醉死過去。


    初時,是滿盤皆輸的挫敗,滔天的恨意,不甘的怨怒。


    隨著藥力失效,靈力恢復,他也沒有什麽殺人泄憤的衝動,隻有滿心的悲涼與疲憊。


    再到後來,就聽聞了越禕身殞的消息。


    他那日離開得匆忙,無暇顧及白鈺與那人的交鋒,也不知具體的情形。


    聽到下屬的匯報時,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他當然知道輪迴鏡的威力,卻仍舊抱著絲僥倖。


    直到內心撕扯般的痛意。


    這劇烈的情緒並非來源於自己,而是白鈺。


    多年以前,也是感受到這樣劇烈的情念,才會去探尋,最後找到了越禕。


    如今白鈺這麽痛苦,是不是因為,她救不迴來了?


    堅今將酒杯狠狠地擲出去,嚇得弟子跪下一片,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問道宗。


    白鈺絕望地坐在樹下,望著遠處的雲海怔愣出神。


    他查遍了所有古籍,無一不是魂飛魄散,支撐他的全部力量轟然倒塌。


    前世種種越來越清晰,無論做什麽事,都能看到她的影子。


    白鈺抬手,接住落下的花瓣。


    恍惚間,好像又迴到了那一天。


    午間宴會初散,他們尋了空隙坐在樹下對弈。


    落花沾染了天邊的暮色,簌簌落了滿襟,暗香盈袖。


    她笑著問他:「國師可想好了?」


    他手中捏著棋子,猶豫許久,才無奈放下。


    「臣又輸了。」


    越禕醒來時,隻有一個感覺。


    痛。


    渾身都在痛。


    掌心運起的靈力也很快消散,無法治癒傷口。


    越禕勉強站起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她身處一片虛空之中,天地間除卻無邊無際的白茫,再無其他。


    也就隻有腳底踩著的地麵,方能給她一點真實感。


    這是輪迴鏡中的空間?


    不,不對。


    輪迴鏡分明碎了。


    越禕試著唿喚蒼韶劍:「我昏過去之後,可有發生什麽?」


    劍靈將當時的畫麵投映在越禕的腦海。


    越禕閉眸迴看,良久才睜開雙眼。


    原本輪迴鏡碎裂的異動足以將她斬殺,但蒼韶劍與其相撞時,磅礴的力量破開了一方空間。


    她落入了空間裂隙,死裏逃生。


    玄溯居然陪她跳進來了。


    越禕皺眉,一時想不明白他為何要涉險。


    蒼韶劍從識海中飄出,飛了一圈,道:「此處有上古靈植的氣息,可能是一處上古秘境。」


    越禕一愣。


    有上古靈植的氣息倒是其次,蒼韶劍如何能識得?


    白鈺說輪迴鏡是神器,它卻能將神器斬碎了。


    等在原地終究不是辦法,越禕以劍做支撐,向前方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越禕停在一層半透明的光罩前。


    觸手冰涼,堅硬。


    前路受阻,越禕捂住滲著血的傷口,迴頭看了眼。


    她一路走來,竟將地麵都拖出蜿蜒的血痕。


    越禕側靠在光罩之上,平復著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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