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舒陽劍眉一挑,對於她的話不置可否,也看不出是喜悅還是發愁,往酒杯裏倒了一點紅酒,又探直了身子給對方也倒了一口,沖人舉了舉杯子說道:「那就預祝合作順利,收視長虹?」


    「合作愉快。」裴曼華與他碰了個杯,紅酒浸潤過她的唇,將她的唇染出不同尋常的紅,她輕笑著,低頭時纖長的鴉羽遮蓋住漆黑眼眸,誰也不知她暗藏著何種情緒。


    祁舒陽也不著急套話,兩個人沉默地切著自己盤中的牛排,吃完了盤中的牛排以後,他用餐巾紙擦試著嘴角的醬汁,這才把目光重新轉迴到裴曼華身上,笑著問道:


    「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裴老師方不方便解答呢?」


    裴曼華不知道他要問些什麽,先是一挑眉,隨後也放下了餐具,抬頭看著他道:「您請說。」


    「關於保養。」祁舒陽笑了一下,表情裏稍顯侷促,裝出一副不太好意思但又迫不及待想要了解的模樣,抬頭看向裴曼華:「您也知道,我最近通稿太多,實在是累的要命,今天早上上妝的時候,化妝師都說我最近細紋有點多。他說昨天剛好跟您的化妝師一起吃飯,說到藝人的皮膚狀態,都說您保養得非常得宜,所以我想取取經。」


    裴曼華一聽,立刻收斂了麵上的笑意,仔細端詳著祁舒陽,仿佛在認真辨認這人到底是在說謊還是在說真話。


    那雙被媒體高度讚譽的鳳眼緊盯著祁舒陽,仿佛要將他透過皮囊給看穿了。屋內的空氣一瞬間就冷了下來,隻有房間角落裏的音響還在靜靜播放著鋼琴音樂,場麵顯得十分詭異。


    祁舒陽也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盯著對方,任由對方打量,眼神裏的笑容不曾有半分衰減,真誠得仿佛求知學子。


    片刻後,裴曼華輕笑了一聲,慢慢說道:「男人都是騙子。」


    在影視城內的酒店駐紮的二組成員也變點沒閑著,就裴曼華身邊的人展開了徹底調查,最終讓他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這個周勇,好像是裴曼華的經紀人,但是呢裴曼華是完全不受他管控的,就像是個擺設。」何曉一邊扒拉盒飯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按理說,經紀人對於藝人的約束力還是很大的,但是周勇呢不一樣,人前裴曼華還給他一點麵子,人後簡直是她的跟班,連跟她提鞋都......哦不,有小報記者說,周勇還真的給裴曼華提過鞋。」


    「所以呢,這說明了什麽?」姚沛舟問他,很明顯在努力忍耐,盡量忽略對方邊幹活邊吃飯這件事情。


    「所以就引出這個人了。」何曉把另一張照片扔出來,點了點上麵那個西裝革履的青年。


    姚沛舟低頭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讓許瀾清查了幾天的那位隱形富豪——薛廣平。


    照片上,薛廣平看上去很年輕,眉眼輪廓俊逸幹淨,整個人氣質非比尋常。薛廣平為人低調,很少在人前出現,這麽多年被拍到的照片屈指可數。


    這一張更是從未見過——


    這張照片上不僅有薛廣平,還有裴曼華,他們兩個人相互背對著,往不同的方向走著,樹蔭遮擋住二人的表情,輪廓都顯得十分模糊,但唯一可以看清的便是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那棟別墅。


    正是發現那位狗仔記者屍體的地方。


    「大膽推測,裴曼華和薛廣平之間有某種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所以這個周勇對於裴曼華來說就是個工具人,她完全不用聽從對方的指揮,什麽事情都可以隨性而為。」何曉一本正經地發表了自己的觀點,終於把吃完的飯盒扔進了垃圾桶。


    「不僅是這樣,他們之間最大的共同點恐怕是駐顏有術吧。」時煊突然插嘴道,他指著薛廣平的出生年月,又點了點公安係統裏登記的裴曼華的出生年份:「天地良心,某度百科裏裴曼華是92年生的,但誰能知道她實際登記在案的出生日期是1978年呢?薛廣平比她還要大。」


    但這兩個人看上去分明都才二十歲出頭,完全不像年逾半百。


    霍知眠,還是霍知眠。


    姚沛舟在心裏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對於這個人他的確有愧,但這絕對不是他縱容後者在現世胡作非為的理由。


    「我們好像被盯上了。」


    市區視野絕佳的大平層裏,薛廣平著整齊幹淨的襯衣西褲,看上去年輕而儒雅。他迴頭看著坐在沙發裏的霍知眠,表情裏完全看不出被發現的焦急,反而顯得從容不迫。


    霍知眠冷哼了一聲,盯著窗外的夜色,說道:「那也是你們自找的,裴曼華自己作死,不肯低調,非要跑到人前這麽引人注目,被發現不是很正常麽?」


    「她是她,我是我,我跟她不一樣。」薛廣平藏在西褲口袋裏的手緊握成拳,語氣隱隱透出些焦急,可表情始終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說:「這女人再壞事,就直接把她除掉算了。」


    「那可不行。」霍知眠慢慢從沙發站起來,不緊不慢地晃到了他的麵前,高跟鞋踩著木質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顯得客廳格外空曠,他說:「她是我最成功的試驗品,可比你成功多了。」


    薛廣平心頭一緊,眼神裏流露出幾分晦澀難懂的情緒,他靜靜地注視著霍知眠,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看看......」霍知眠抬頭看著他,纖長的手指從他的眉心滑過,一點點臨摹他的輪廓,表情似笑非笑:「我說什麽你都是這副表情,永遠不會生氣,也不會憤怒,更不會著急,就像戴了一層麵具,硬邦邦的,一點兒也不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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