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模作樣了,你心裏根本就不是這麽想的。」岑錦霖冷冷地說道,語調與昔日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大不相同,透著森然的寒意,他說:「我的命,永遠都不及你珍貴,這是從出生起就註定的事實。」


    「不是的!」岑澤霖打斷了他,解釋道:「你是我弟弟,我們是這世上最親的人。」


    「弟弟?岑澤霖,你真的以為我們是兄弟嗎?」岑錦霖冷笑著,他的聲音盤旋在岑澤霖的頭頂上空,慢條斯理地揭露了真相的一角:「我不過是工具罷了,隨時隨地都準備好要替你去死的那種。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我們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是從小到大的待遇大不相同呢?」


    「你在說什麽!......」岑澤霖臉色慘白,他仰頭看向頭頂的一片漆黑,極大聲地辯駁道:「錦霖!你別被騶吾騙了,他如果對你說了什麽那都不是真的,是他,是他害死了我們的族人和父母!你難道還要聽他指揮嗎?」


    「可是真正讓事情到這個地步的人其實是你!」岑錦霖的音調也提高了不少,這句話一出就徹底打亂了岑澤霖的思路,後者完全愣在了原地,隨後聽見岑錦霖說道:「你以為騶吾怎麽找到那裏的,類獸一族遠走西域安家落戶幾百年都相安無事。是你,是你那天非要我帶你去市集!」


    「不是,不是!」岑澤霖拚了命否認。


    「就是你!在我跟你迴來後不久,騶吾就找上門了,因為......」


    「不是!你胡說!不是的!」


    「因為盤古斧在你的體內!你一旦離開父親和長老設下的結界,騶吾就能夠追蹤到你!如果不是你,根本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不是!不是!你胡說!你不是錦霖,你不是!你不是——!!!!」


    岑澤霖頭疼欲裂,他拚了命地掙紮著,試圖掙脫此刻的困境。直到在黑暗中抓住了什麽,他拚了命地一扯,終於順著那股力量從那漆黑的場景中鑽了出來。


    天光大亮,他躺在酒店的床上,死死攥著一個人的手腕,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滿臉擔憂的小孔雀元止。


    後者清冷俊美的眉眼間隱隱透著擔憂,見人醒來,問道:「你沒事吧?」


    「我睡了多久了?」岑澤霖問道,他想要坐起來,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自你被姚沛舟接迴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了。」元止迴答道。


    岑澤霖喃喃自語:「三天麽?」在這三天裏他做了這樣一個漫長的夢,將前塵往事又重新迴顧了一遍,恍惚間又想起了一些當年被忽略的細節。


    比如,騶吾究竟是如何找到他們的藏身之所的。


    「這案子他們已經查得差不多了,估摸著這幾天就能收網......你去哪兒?別動。」元止一邊說著一邊按住了要下床的岑澤霖,沖他搖頭:「你們組長交代過,不讓你出這扇門一步,所以,你哪兒都不能去。」


    「他說話不算數!」岑澤霖後知後覺,咬牙切齒道:「他答應過我,會讓我參與到這個案子裏,然後親手抓住兇手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隻是有人這麽交代我,我就得這麽做。」元止完全沒打算跟他糾纏這些問題,但也沒打算讓步。


    「......你現在跟誰關係好?!」岑澤霖氣急敗壞地開始翻舊帳。


    「跟黎雲頊。」元止毫不猶豫地迴答。


    「你!你這個重色輕友的人!」岑澤霖憤憤地說道:「也不想想當初我對你多好!現在翻臉不認帳!」


    「當初?」元止眼皮一掀,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是說你生怕我纏上淩庭柯,每天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時候?」


    岑澤霖:「............」這些傻白甜怎麽總在一夜之間變成機靈鬼!


    第70章


    特案處處長辦公室要比平時稍微熱鬧那麽一點點,眾人趴在窗口爭先恐後地往裏看,目光集中在辦公室裏坐著的人身上。後勤處幾個常年嗑瓜子追劇的小姑娘兩眼放光,一臉激動地拽著棠遇霜的衣角,語無倫次道:「霜...霜哥!真的是祁舒陽,真的是祁舒陽!天哪,我太激動了!!!」


    棠遇霜一臉無語地看著她:「這位同誌,幾個月前你還罵祁舒陽是個吸血鬼,吸了你們家趙遠希的血,一天到晚倒貼碰瓷炒作,吃棗藥丸。」


    「呸呸呸!別亂說!」小姑娘皺著鼻子沖他嚷嚷:「趙遠希算什麽玩意兒,房子早就塌了,你不知道前兩天又爆出他早年為了上位跟一幫子富婆有不正當關係嗎,名單都出來了。那個做蛋糕發家的...什麽什麽來著,就跟他有一腿,難怪要找他代言呢!」


    所謂牆倒眾人推,不過如此。


    自從趙遠希這號人物從娛樂圈消失以後,他的許多「光輝事跡」都被陸陸續續曝光了。耍大牌、陰陽合同、睡粉約炮以及陪著一幫富婆談笑風生的黑通稿一抓一大把,從萬眾矚目眾星拱月到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過短短幾個月而已。


    他主演的多部電視劇都被壓在箱底,沒有平台願意購買播放,片方苦不堪言。《蜀仙緣》得益於另一位男主祁舒陽的走紅,被平台買走了,但剪得一塌糊塗,幾乎把趙遠希這個男主之一刪成了鑲邊,通常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棠遇霜望著辦公室裏意氣風發的祁舒陽,砸了砸嘴感嘆道。


    他當時其實是可以替趙遠希完美善後的,例如清除所有人對於這件事情的記憶,讓趙遠希恢復如常;然而隻要他迴憶起白繡臨死前的雙眼、想到小姑娘所經歷過的一切,他就不願意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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