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曦冷笑,眼神中發出冰冷的光,笙湘第一次看見諶曦如此,想必是傷了諶曦最親的人才會這樣,諶曦道「你還想走?現在我就把你送官府。」


    話音剛落,笙湘扶著的諶晴便道「放了他,別再打了,混蛋,有多遠你就走多遠,別再讓我看見你,我諶晴愛錯了人,怨不得別人。」


    江白年一見諶晴如此講,趕緊道「還不放了我,諶晴都不追究了。」笙湘越來越覺得江白年真是個衣冠禽獸,越看越惡心,但也不得不勸道「夫君,從長計議,若是送了官府,那豈不是毀了四妹一生?她還怎麽嫁人?」


    諶曦點了點頭,看了看二老爺,二老爺道「我帶這個孽徒迴去,交給我收拾吧,我不會放過他!」二老爺一向敢愛敢恨,辦事妥當,除了看人有些錯,笙湘和諶曦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便答應下來。


    「四妹,咱們迴家吧。」笙湘道,諶晴點了點頭,一步步沉重的走出了客棧。


    二老爺告辭的那天滿臉愧疚,老太君不高興,兄長不高興,嫂子更是不給好臉色,就在全家人的責怪中離開了京都。


    江白年跟著離開,仕途不再有,但懲罰還沒來。


    諶太太的情緒在諶晴的一句話下突然好了起來,這句話是「我願意嫁。」


    諶晴願意嫁給陵王世子是天大的好事,諶太太病也立刻沒了,趕緊籌備,可是陵王不知是從哪聽來的江白年的事,直接退婚,諶太太正個人都懵了,把氣全撒在了下人身上。


    滿屋子跪著的下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氣,「你們這些下人,要沒有你們碎嘴,這事怎會傳出去?除了諶府內的人根本沒有知道這件事的!主子不好你們開心了?那就從這個月開始,罰兩個月月供。」


    向來聰明的諶太太卻做了個愚蠢的決定,這可堵不住下人的嘴,反而會讓下人更理直氣壯的說出去。


    笙湘覺得不妥,便道「母親,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保不住火,興許不是他們所說,況且就這麽罰了他們,也不能服眾,想著他們都是母親挑選的人,母親還信不過麽?」


    諶太太想了想也明白了笙湘的言外之意,便道「算了,你們都下去吧。」


    蘇二躲在門後,吸了口氣,趕緊迴了自己房,若是被發現自己嘴快跟娘家人說了這些,以後的生活算是完了,自己會越發在家裏沒有地位。


    諶太太幾天都忙著幫諶晴找婆家,而諶晴卻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不說話,也沒有表情,笙湘也無能為力。老太君更是心疼的滿麵愁容。


    「這孩子可怎麽辦。」天君歎道,笙湘勸慰「太君別擔心,四妹妹這一時肯定緩不過來,會慢慢好的。」


    「你要多勸解她開導她。」


    笙湘點頭「這是我當嫂子應該做的,夫君就這麽一個親生妹妹,我做嫂子的迴盡力。」


    太君握著笙湘的受了拍了拍,隻能交給笙湘了。


    正房內,諶太太道「老爺,這晴兒的事。」


    易北侯皺起眉頭,「晴兒都是被你喝母親寵壞了,如今可怎麽辦?」


    諶太太道「我找到一家還不錯的,晴兒嫁過去也並不會受委屈。」易北侯看了諶太太一眼,點了點頭,「那你說說吧。」


    諶太太道「是千輕侯的嫡子,季二爺。」


    易北侯斥道「婦人之仁,還要嫁?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你才甘心麽?陵王府為何退婚你以為會神不知鬼不覺麽?我再能平息謠言也未必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諶太太擺出一向高傲的姿態道「季二爺一個鰥夫,我們晴兒配不上他?」


    「今時不同往日你不明白麽?要麽把晴兒遠嫁,要麽就在府裏養一輩子!」諶太太不肯,繼續爭取「那晴兒還不成老姑娘了,以後諶家的女兒還怎麽嫁?」


    易北侯道「現在諶家的女兒就好嫁了麽?」說完拂袖而去。


    隻剩諶太太一人站在原地,想不到自己最疼的女兒如今卻落到如此田地。


    笙湘每天都會去看看諶晴,隻是看看而已,不說一個字,因為你跟她說什麽她也不會迴答,但笙湘覺得有些事應該讓諶晴知道,這是她該有的權利。


    「四妹,父親決定遠嫁,或者你可以選擇不嫁,一直在侯府。」笙湘有些難以表達,畢竟這個決定很殘忍,但是作為一個侯爺,家族的掌管人,不得不先為家族著想,最後再去做好一個父親,兩者往往不可兼得。諶晴的事情的確讓家族蒙羞,若是連累到其他人,後果不堪設想。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諶晴做錯了事,她就必須要做這次事件的犧牲品。


    說完笙湘等了半天諶晴仍然沒有反應,笙湘無奈隻好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諶晴道「兩個都不選。」笙湘迴頭望了一眼,諶晴依舊一動不動,眺望著窗外,可再也不是從前那種向往自由的目光。


    笙湘搖了搖頭,隻怪自己無能為力,幫不上什麽忙。


    幾天以來笙湘都沒有去諶晴的住所,笙湘隻是想著她需要安靜,需要更多自己的空間,畢竟現在的她誰也不想見。


    在諶晴單純的思想中,根本接受不了江白年是個混蛋,第一個傾心的人便叫諶晴如此傷心,想必以後諶晴會對整個人生都失去信心。


    諶曦迴到三房,笙湘幫諶曦更衣,換上便衣諶曦坐在椅子上長籲了一口氣。


    「四妹怎麽樣了?」諶曦問道,笙湘邊把衣服交給婆子邊答「還是老樣子,不言不語,不吵不鬧,倒是安靜,隻是安靜的不尋常,夫君為何歎氣?」


    諶曦道「這不是歎氣,是鬆了口氣,」諶曦繼續道「早就猜到,江白年那等花言巧語之人,三言兩語就能讓二叔放過他,二叔雖生氣,但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心軟是肯定的,到底是讓人打了一頓趕出府就算了。」


    笙湘道「那夫君為何還鬆了口氣?那等無恥之徒怎能讓他就此逍遙法外,再去坑害別人家的姑娘?」


    諶曦冷笑道「我怎麽會輕易放過他?他們迴去的路上我一直派人跟著,直到二叔把江白年趕出府才動手。」


    「夫君怎麽處理了江白年?」


    「不會讓他輕易的死去,四妹在受折磨他同樣要受折磨,這種無恥小人不能輕饒,不過是廢了他的雙手,叫他寫不出文章,打斷他條腿,讓他當個殘廢,毒啞了他的喉嚨叫他說不出花言巧語,最後裝進袋子扔在了荒山中,折磨他幾天,這幾天不被野獸吃了也會被活活餓死。」諶曦一一說道,笙湘先是一愣,想不到諶曦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自己還真是不太了解諶曦,複爾想想這是睚眥必報,傷了他的親人他又怎會輕易放過。溫文爾雅不生氣的人生氣起來才是最可怕的那個。


    笙湘道「三姐在宮中可好?」發生了這樣的事處境最危險的就是諶蓉,雖說生了子,但家裏妹妹出了問題,難免不會連累到諶蓉,尤其是在皇家,要是皇家顧及顏麵,很容易就把諶蓉從四皇子妃的位子上拉下來,或者發生更糟糕的事情。


    諶曦道「三姐的品行在皇室裏是有口皆碑,況且這件事還未傳進宮中,四妹的事父親早已平息,在這京都之中,謠言總是傳幾天就忘了,更何況是沒幾個人知道的事。陵王是要給父親些麵子的,做不成親家,也要給彼此留些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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