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破鞋,連張請帖都不送來,還要讓我去送禮,我不去!”


    寧南順踢倒最後一個花盆,氣喘如牛:“告訴父親,我不去!我有這個銀子,砸給豬狗,都不給那個孽子!”


    來傳話的人低頭站在垂花門處,一動不動。


    寧二夫人站在廊下,見狀哭得越發上氣不接下氣:


    “雖說是娶了那樣一個兒媳婦,但原以為總會送張請帖,我和爺也好上門恭賀,可這般算什麽?”


    “滿府裏,不過是見我是個妾抬上來的繼室,欺我軟弱無能罷了!”


    寧二夫人正哭得傷心,耳邊突然炸響驚雷:


    “知道是妾室就好!”


    鎮國公龍行虎步,邁入院子。


    剛才還怒罵不止的寧南順,立馬乖順的塌腰問安,立在一旁戰戰兢兢,


    鎮國公不耐煩看他這般不堪模樣,隻環顧了下四周:


    “怎麽?是嫌你們掙的銀子多,沒處花銷,要將這院子修整一番?”


    寧二夫人如被人掐了脖子,哭聲暫停,挪著步子移到寧南順身旁,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父親知道我倆不善庶務……”


    “知道不善就閉嘴!”鎮國公一腳踢去,石凳應聲倒下,咕嚕嚕滾到寧南順腳下,


    寧南順嚇得腿軟,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從來隻有花銷出去的,從沒為府裏掙過一個大錢,如今讓你們自己挑樣值錢的,給舟兒送去,已經是府裏在全你們二房的臉!”


    “還在這裏囉囉嗦嗦,哭哭啼啼,再有下次,你們夫婦都給我滾出府去,自立門戶!”


    鎮國公說完,抬腳又踢翻一個石凳,這才背著手,滿臉怒容而去。


    寧家二房這邊不好受,大房那邊也沒好到哪裏去!


    “夫君,送這個好麽?白玉觀音,招財得子,是個好兆頭!”


    “不行,你忘了這白玉觀音的來處?”


    寧大夫人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這尊難得的白玉觀音,還是當年寧維舟母親的嫁妝!


    她光想著送個貴重的,卻忘記了這件東西的來處!


    府裏一直扣著寧維舟母親的嫁妝,明麵上說的是想讓寧維舟認祖歸宗,


    可實際上,若沒這些嫁妝的支撐,鎮國公府早就入不敷出!


    “那送個什麽好呢?”寧大夫人頭疼,除了寧維舟母親的嫁妝,府裏再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


    “唉,都怪我無用!”寧北安垂頭喪氣:“若是我能幹些,府裏也不至於這般窘迫!”


    “知道無用就好!”鎮國公邁進門,他今日氣不順:


    “那些花樣文章有什麽好弄的?銀子不是最好?他愛買什麽買什麽,需要你們操心?”


    大房夫妻也是誠惶誠恐的聽訓,鎮國公雖然看著也來氣,但到底不忍心,大兒子夫妻是平庸,但為了鎮國公府,也很是勤快,遂歎氣道:


    “舟兒對咱們有怨,有大怨,送什麽他都不會如意的,就送些銀子好了!”


    說罷,抬腳欲走,又反身問道:“能送多少銀子?”


    寧北安連忙迴道:“賬上還能有五千兩,隻是下個月府裏的開銷就要節省一些!”


    “去你母親處,讓她再添三千兩!”


    寧北安和夫人麵麵相覷,不敢動彈。


    “愣著幹什麽?快去,就說我說的,她若是不拿出來,就迴娘家去!”


    鎮國公說完這句,頭都沒迴的出門。


    寧北安見人走沒影了,愁容才敢爬上臉龐,


    “我去吧!”寧大夫人見丈夫為難,知曉婆母的性子,定是要鬧上一番,遂挺身而出。


    寧北安搖頭:“我同你一起!”


    夫妻最難能可貴的,就是這句話。


    “三千兩?”寧老夫人瞪大眼珠,她是有些體己銀子,可那是自己晚年的保障,


    寧南順時不時還來討些銀子花用,天長日久,望著漸漸少下去的私庫,寧老夫人心疼的睡不著覺!


    現在一下就要三千兩,這不是挖她的心嗎?


    “我沒有!你們自己想辦法!”寧老夫人一扭頭,就朝裏間走去。


    寧北安望著這副背影,他仿佛從小見的,多是母親扭身而去的背影,


    心下抽疼,一狠心:“父親說了,這三千兩銀子母親拿了就罷,若是不拿,請母親迴娘家暫住!”


    寧老夫人頓住,身影晃了晃,轉過身,一臉驚愣:


    “你說什麽?”


    寧北安又重複了一遍,見寧老夫人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些爽快!


    “他果然還是想休我!”寧老夫人癱倒在椅子上,若沒有陪嫁嬤嬤使勁扶著,就要滑倒在地上!


    “他還是恨我!可當年那事……誰知道舟兒母親會這麽想不開!”


    寧老夫人呢喃了一句,視線掃過寧安北夫婦,勃然大怒:


    “還不是你們不爭氣?連生了兩個沒用的庸才,若不是他們廢物,現在哪用得著討好那個孽畜!”


    寧北安臉頰肌肉抽動,半晌才低著頭迴道:


    “母親罵的是,都是兒子無用,但您的兩個孫兒再無用,也不會納賤籍女子為妾,更不會抬為繼室!”


    寧老夫人今日總被雷劈,她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大兒子,


    幾十年的母子,這一刻,這個兒子是如此的陌生!


    從小到大,這個大兒子從來沒讓她操過心,或者說,她從來沒將心放在這個兒子身上,


    他默默的長大,默默的娶妻,默默的生子,


    直到鎮國公從邊疆迴來,定了大兒子為世子,寧老夫人才驚覺,大兒子一聲不響,奪走了她小兒子的一切!


    這個大兒子平庸無能,嘴巴更是笨拙,永遠說不出讓她開心的話語,


    既然以後鎮國公府是大兒子的,那就別怪她再偏愛小兒子一點!


    何況大兒子唯唯諾諾,從小看她的眼神,滿是孺慕,哪怕她罵他打他,百般嫌棄他,


    寧北安隻有討好,從未有反抗半分!


    所以寧老夫人底氣十足,是世子又如何?


    她不信鎮國公走後,這個府裏不由她說了算!


    可是,現下她還沒走呢,寧北安就會頂嘴了!


    寧老夫人一步一步逼近兒子:“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寧北安心中有一瞬間慌張,可微微抬頭,就清楚的看見母親眼裏的厭惡,他遲來的叛逆占了上風:


    “兒子沒有說謊,再說很多遍,也是這麽個事!”


    目光銳利,甚至帶著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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