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文洲看不下去了,趕忙過來扶住了她的肩膀,初夏依然止不住戰栗著,神情忽閃,久久不能平息。


    文洲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順著她,安慰道:“別急,你說得對!不一定是那女子,你別把自己繞進去了!也許……從一開始,這個瑣妖袋就是一個局,兜兜轉轉就是注定要被送到你手上的,那女子最多……不過是不經意間助力了一把而已!”


    初夏呆呆地望著師傅,眼眸都不自知地放大了一圈。聽到師傅的話,似乎得到了心裏迫切想要的理由,趕緊一個勁地點頭,說:“對,一定是這樣,婉兒不可能會害我的!不可能的……”


    “她一定是不知情的,她一定也蒙在鼓裏……”初夏強忍著自己起伏不定的唿吸,重重地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壓著胸腔裏積聚的惶恐,緩緩唿出來。


    婉兒那時候說過,她是在一個機緣巧合下,才得了這寶貝,還為此輾轉了許久手,肯定是那時候被心懷不軌的人動了手腳,肯定是的!


    一旁的微微哪裏明白這些,自顧自將整隻雞都吃完了,剩了幾個大的骨架還十分不忍地舔了又添,想把最後的一絲絲肉末都刮進肚子裏。


    此時也不急不慢地開口補了一句:“我進去的時候發現那追蹤粉放得很細致,幾乎每個角落都有,那架勢,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


    看著這眼前的境況有些尷尬,雲生衝了上來,給那不知深淺的微微使了幾個眼色,高聲岔開了話題:“哎呀,罷了罷了,起碼咱們現在知道也不算晚嘛!是吧師傅?快吃東西……快吃快吃!”


    一邊說著一邊將早已涼透的水煮牛肉夾了幾大塊,放進了初夏的碗裏,牛肉上的紅油都已經凝固了,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撕開的傷口,初夏心裏始終隱隱作痛。


    “雲生說得對,確實不晚……”文洲忽然冷笑了一聲,從鼻腔裏發出了幾聲不屑一顧的笑意:“這時候發現,正正好!如今,我們已經化被動為主動了!”


    初夏茫然地看著胸有成竹的師傅,將心中翻騰的情緒又往下壓了壓,努力讓自己穩住心神,告誡自己不能亂,千萬不能亂!


    師傅又悠悠地說了句:“我們何不將計就計?”


    說著也夾了些肉片進自己口中,大口地嚼著肉,來迴轉動的眼神似有深意:“他們定然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這追蹤粉。無妨,反正這一路也是走給他們看的,在這皇城周圍,就算沒有這些給他們帶路的玩意兒,也是躲不過他們的眼現。但出了這皇城,我們反而可以利用這追蹤粉脫身了!”


    嘴角淺淡的笑意逐漸變成咧嘴的大笑,似乎對自己的主意十分滿意。文洲擦了擦嘴,嫌棄著水煮牛肉的嗆鼻味道,又將那滿滿一袋的追蹤粉交給了初夏,說道:“你且好好收著這個,在我們離開皇城之前不要離身,之後是有大用途的!”


    初夏雖不知道後續的行程,但師傅講了這些道理,她心裏也明白了七八分,仔細地收過布袋子,貼身放進了兜裏。


    雖然把心裏那些複雜的情緒平複了些,但腦子裏疑問還是噌噌往上冒,紅著臉硬著頭皮,問了出來:“師傅,你可知道,到底是誰在一路跟著我們?他們想將我如何?”


    初夏這樣貿然一問,文洲倒是有些怔住了,略微思索了一下該如何迴答。索性將筷子放了下來,拿過旁邊的酒壺,慢慢斟滿一杯酒,濃鬱的氣息從那清澈的液體裏蔓延開來,文洲倒是十分喜歡這股子芳香。


    “嗯,確實也該告訴你!”文洲定了定,仔細揣摩著手中的細腳酒杯,那杯中之物尚殘留餘溫,緩緩冒著熱氣。


    文洲說道:“自我們出了邕城,身邊一直有兩路人馬跟著!”一杯溫酒下肚,文洲咽喉一辣,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他不太記得是何時喜歡上這辛辣之物的,許多年前還曾在住處,用泥土壘了個窯,想用來藏酒,那時候連雲生的父親都還沒有出生呢,誰曾想到後麵會發生這麽多事!


    看初夏跟雲生二人對身邊的暗線十分在意,便又接著展開來說:“一,是你父親的人,不過他們很隱蔽,應該隻有兩三個人手,我未曾打過照麵,都是暗暗跟著了解你的安全跟行蹤而已。”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初夏聽見了父親的名號,心裏的陰霾像是找到了出口,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此刻竟生出了一個念頭,她左右想著,說不定那追蹤粉就是父親放的呢!隻是借了婉兒的手,為了保護自己!


    想到這些,竟憑空多了些歡喜,嘴角也鬆弛了許多。


    “還有一路人,多得跟螞蟻一樣!”文洲連著喝了三杯,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潤:“看那路人的架勢,跟得十分緊,這追蹤粉八成是他們的,我們在西山故意繞了遠路,卻根本沒有甩開他們,當時我就懷疑了,不過一直找不到原因。”


    初夏又是眉頭一緊:“是誰的人?”帶著些失望又有些害怕,趕緊追問,身子都要探了出去!


    “應該是你們二皇子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現在那位尊上也是參與其中!他們應該是一丘之貉,不過還好,除了跟得緊,有些煩以外,他們似乎也暫時沒有殺意!”


    文洲將這些天自己查探到的細絲末節一一道來,其實心中一直也有疑惑,為何這群人隻是跟著,卻沒有動手來搶人呢?說句實話,若是真刀真槍地來搶,二皇子手下有幾個厲害角色還是很難對付的。


    如果他們共同聯起手來,文洲自認為也討不了幾個勝算。特別是那隻黑色豹貓,祖上本是隻修行幾百年的獵豹,卻因為壞了族裏不能私自與外族通婚的規矩,愛上了一隻狸貓。


    原以為生下來的孩子活不長久,卻不知為何精元至純,如今已經帶著全族歸順了二皇子,是個不可多得的高手,不過那隻黑貓在妖獸眼裏的名聲可不好。


    還有那人族的楚然,一身的筋骨練得好似銅牆鐵壁,雖不愛用兵器,特別是那身腱子肉,連蛇族的獠牙都傷不了他。


    這些高手的功法路數,文洲皆是心裏有數,隻是自從靈蛇被屠之後,人族的勢力又擴張了不少,還有那些新生的厲害角色,他便沒有過多留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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