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管。


    這四字一說出,眾人都是怔了片刻,旋即多道目光都聚集到李昊身上,特別是雲渺閣那邊的人,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不能不管,這什麽意思?這小子難道沒有聽出來少閣主有意化解此事嗎?還是他吃到了甜頭,就真以為能得寸進尺了嗎?


    就連李萍眉都是柳眉微蹙,很是不解李昊這番舉動。


    “昊兄,你這是什麽意思?”雲炎天聲音中多了一絲怒氣,他雖然愛慕李萍眉,但也是個驕傲之人,自以為一再忍讓,卻沒想到對方步步相逼。


    “沒什麽意思。”李昊笑得很輕,仿佛完全沒看不到對方臉上的怒意,隻是盯著羅迪,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當麵向我徒兒道歉,要麽你我二人立下生死狀,誰對誰錯,全憑拳頭說話!”


    李昊這話剛說出來,原本一臉怒氣的雲渺閣眾人卻都是一臉錯愕,個個像看著白癡一樣盯著他。


    這小子發的哪門子神經?要知道,羅迪雖然天賦不怎麽樣,但好歹是九星靈士,李昊就算再厲害也應該沒有這實力,哪來的勇氣與智商提出這生死武鬥的?


    李萍眉有些擔憂地看向李昊,幾次接觸,她了解到後者並非意氣用事之人,怎麽此刻就如此意氣用事?


    二蛋一臉愧疚,在背後拉了拉李昊一角,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其他人情緒各異,羅迪卻笑得很燦爛,他原以為這次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卻沒想到這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他將目光轉向雲炎天。


    雲炎天本就極為不爽,看見李萍眉臉上的擔憂,心裏又是沒由的一陣忌恨,他眼睛微眯,寒光閃動,點下了頭。


    “嗬嗬,既然昊公子這麽有信心,那我羅迪便奉陪到底。”


    羅迪得到了默許,笑嗬嗬地站了出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而雲渺閣的人,也紛紛讓開幾步,默契地給兩人足夠的武鬥空間。


    見到形勢無法再挽迴,李萍眉無奈歎了一聲,清聲說道:“既然這樣,那羅迪執事便與昊堂兄比試一下,這一次武鬥隻是切磋,希望兩位點到……”


    “此次武鬥,生死由天,不必留手!”她話說一半,卻被一道冷冰冰的聲音所打斷。


    李萍眉有些生氣了,柳眉一豎看向李昊,後者卻完全沒理她,向前一步,沉聲道:“羅迪,出手吧。”


    “嗬嗬,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在下手下不留情!”幾乎就在“留情”二字剛落下時候,羅迪體內靈氣便是霍然翻湧而出,隨後腳掌猛地一踏地麵,把踩得裂成一道道蜘蛛網,整個人如惡狼撲食般朝李昊衝了過來。


    雲渺閣那邊一片驚唿,雲炎天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笑容。


    二蛋站在不遠處,雖然他對自己的師父信心很強,但這時卻被嚇得小臉慘白,拳頭緊緊握著,恨不得自己上場。


    羅迪的速度如此之快,李昊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那拳頭已然貼近了他麵門,若真是這一拳下去,他腦袋非得像西瓜一般碎得稀巴爛。


    “這家夥,就不考慮一下大娘嗎?”李萍眉無奈揉了揉眉間,體內靈氣已經悄然運轉起來,而雲炎天側眼看著她,見其眉宇間有些擔憂,又看向李昊,笑容變得陰冷起來。


    “小混蛋,這一拳,是替我弟弟還你的!”兩人快速靠近,羅迪臉色閃動一抹猙獰,隨後速度陡然加快,一拳揮下。


    此刻李萍眉衣角已經飄飛,可就在她打算出手時候,一股強悍的靈氣卻陡然從李昊體內爆發而出。


    她體內運轉的靈氣戛然而止,雲炎天臉上笑容凝固了。


    這股靈氣如此兇悍,簡直就如同翻滾巨浪一般洶湧襲來,毫不留情,霸道無比,雲達的拳頭裏李昊麵門隻有一寸,但卻再無法逼近哪怕一毫!


    他臉上的猙獰之色被驚懼所取代,他的身形仿佛凝固在半空,時間仿佛凍結在了這一秒。


    下一秒,巨浪兇猛。


    “對不起,誰叫你嘴賤來著。”


    隻聽得一聲冷笑,頓時狂風怒浪,原本氣勢兇猛的羅迪就如同大海孤舟一般被掀翻,狠狠砸落在地。


    “靈師!”


    身後,李萍眉看著眼前青衣少年的背影,玉手掩著紅唇,素來淡然的臉,此刻滿是震驚。


    ……


    與此同時,就在李昊大出風頭時候,某人的處境就悲慘多了。


    “啊……啊!娘,你輕點啊!”奢華的房間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李修趴在床上,原本白花花的屁股此時已被打得五彩繽紛。


    為他敷藥的正是李修的娘親紀氏,她看起來不到四十歲,頭發插著一根銀色玉釵,略薄的嘴唇點得很紅,風韻猶存的同時顯得胭脂味濃了些。


    “唉,你這小子,你爹都為你安排好了一切,還非得去服用那暴氣散。”紀氏話裏有些責怪,但語氣卻滿是疼惜。


    “娘,怎麽連你都不肯信我啊?我真的不知道那玉瓶中裝的是暴氣散啊!”李修一臉冤枉,隨後似乎響起了什麽,咬牙切齒道:“都是李昊那小雜種,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得到那玉瓶。”


    他罵這一句本來隻是發泄一些心裏的怨氣,可說者無心聽著有意,紀氏神色一動,問道:“修兒,你這話什麽意思,這事和那小賤種有什麽關係?”


    李修見娘親問得鄭重,連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出來。紀氏臉色越聽越陰沉,到最後完全就是要下大暴雨的節奏了。


    “娘,怎麽了,難道這事真和那小雜種有關係?”李修也不是傻子,一見娘親這神色,連忙問道。


    “元方,你怎麽看?”紀氏沒有迴答他,而是向一旁問道。


    紀氏問的是一個青衣中年,這中年瘦高身材,尖嘴猴腮,但雙眼中不是閃現的光芒,表明這絕對是一個精明狡猾之人。


    說也奇怪,李修光著屁股讓母親為他擦藥,元方雖然身份尊貴,但本應該迴避的,可此刻他就這樣大喇喇站在那裏,而紀氏不僅不避嫌,反而是有事就征求他意見。


    那李修也是看向李元方,臉上卻閃過一絲不喜之色,這元方是宗族執法堂堂主,身份最貴,對他也一直很照顧,隻要他一惹事基本由其擺平,可就算如此李修卻一直不喜歡他,因為不知道怎麽地,他感覺對方看著自己母親的神色有些不懷好意。


    李元方也沒察覺到李修的神色,他沉思片刻,說道:“夫人,雖然這事有些蹊蹺,不過按元方看,那李昊沒有那樣的心機,應該還是一場意外。”


    “那倒未必,上次達管事之事,他就表現得有些不同尋常了。”紀氏卻搖了搖頭,聲音變冷:“娘親是個勾引人的賤種,生出來的兒子,就未必不是個陰險的小雜種。”


    “夫人說得是。”李元方沒有反駁:“那夫人的意思是?”


    紀氏眼中掠過森然殺意,不過她卻沒有繼續往下說,轉頭對李修道:“修兒,你剛敷了藥,好好休息,這幾天安分點,別再惹是生非。”


    “哦……”李修這次吃了大苦頭,隻能無精打采應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娘親先走了。”說著她起了身,直接就向外走去。


    李修雖然有些疑惑紀氏這麽匆忙離開,不過他剛受了家法,心底正淒慘著,也懶得去理這種小事了。


    “花柔,你真覺得這事是那李昊設計的?”一出房門,李元方便是低聲向紀氏問道。


    “是不是他已經不重要了……這些年老爺雖然口裏不說,但心底還是念著舊情,我也不想太過違逆了他心意,不過現在看來,未免心慈手軟了些。”紀氏嘴唇微擰,顯得有些刻薄。


    “那你打算怎麽下手?要不要我……”李元方明白她的話,問道。


    “你不適合動手。”紀氏搖搖頭,低頭沉思,神色一片閃爍,再抬起頭來已是帶著必殺之意:“走,帶我去宗族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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