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煞海,不得分心,所以需要一個沒有外人幹擾的地方。這樣一來,這棵除了吳漠和蘇純外已經沒有別的殘魂的枯樹,就成了最合適的地方。凝聚煞海需要三個步驟,第一步:在丹田內開辟出一片新的領地用於容納煞氣,因此,這新的領地也可以看作是一個容器,一個隻容納煞氣的容器。第二步:把丹田氣海內和靈氣摻雜在一起的煞氣引導至容器中。第三步,打磨容器,直至新的氣海形成。


    “這就是凝聚煞海的三個步驟。聽上去很簡單,操作起來也不難,但基於不難的前提是古往今來,所有在開辟煞海前的修士都隻有一片氣海。而你不同,你已經擁有了兩片氣海。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當前要做的應該是去嚐試著凝聚煞海,並不是一定要一氣嗬成。在你凝聚煞海的過程中,我會時刻守護在你身邊。如果我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我會出手製止你。明白了嗎?”蘇純還是蠻擔心吳漠的,雖然他也明白現在是凝聚煞海的好時候。


    “那就勞煩前輩了。”吳漠服下幾枚丹藥,把狀態調整至最佳後,盤膝坐地,閉上了眼睛,開始凝聚煞海。


    在吳漠凝聚煞海的同時,有數位修士到達了陰死之地,當然還有修士在趕來的路上。他們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參加牧魂人考核。鬼裘把牧魂人考核的消息傳至了整個第三世界。不管是對這考核有興趣的還是沒興趣的,都來了。這些到來的修士全是兩兩組隊,之所以兩兩組隊,是因為鬼裘傳出的考核要求就是這樣。修士需以兩兩組隊的形式進入枯樹參與考核,考核第一的隊伍中的一個修士可以成為新的牧魂人,另外一名修士將獲得一卷術法和一件坤階寶物。其他隊伍,沒有任何獎勵。


    絕大部分修士是為了能成為新的牧魂人而來的,新的牧魂人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能得到鬼裘的親傳,意味著將來自己就是鬼裘的親傳弟子。就憑這個身份,在第三世界橫著走都不是問題。別人要動你,得先考慮考慮能不能承受鬼裘的怒火!還有小部分修士呢,是來看熱鬧的,是做好了重在參與的心理準備的。


    就比如此刻走在一條狹窄的小路上的兩名修士。走在前頭的修士臉色蒼白,每走五六步就會劇烈咳嗽一陣,仿佛病入膏肓一樣。其身後的女孩卻一點也不急,不停地說著:“哥哥,慢點。我們肯定比於聯、於合兩兄弟先到。”女孩聲音甜美,長相可愛,一副嬌柔的樣子讓別的修士不僅不願欺負,還想盡全力保護她。然而,這女孩隻喜歡跟在哥哥身後,別人和她搭訕,她一概不理。


    這條小路兩旁是萬丈深淵,宣羅拉著宣怡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往前。宣羅一邊走,一邊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株靈藥,服下靈藥後,咳嗽有所好轉,麵色也不像之前那樣蒼白。“我才不在乎那兩個家夥,在我眼中,他們連一般貨色都算不上。我隻是急著去看看被師尊他老人家寄予厚望的吳漠到底有多強。”


    宣羅口中的於聯和於合兩兄弟現在則是身處一片泥沼中。黑暗籠罩著二人,好像一口就能把他們吞噬。兩人用鬼氣保護著自身,勉強前行。凡是進入陰死之地的修士,都會遭遇各種各樣的麻煩,這些環境帶來的麻煩已經算是最好解決的了。就這樣,半個月內陸陸續續有修士到達。再反觀吳漠,仍舊在凝聚煞海。


    經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基本完成了凝聚煞海的第一步。這也全靠他有開辟氣海的經驗。如今他的丹田氣海一分為三,第一片氣海為金色靈氣,第二片氣海為黑色魔氣,第三片氣海內還空蕩蕩的,像是個擺地攤的商販,等著顧客的光臨,這顧客就是吳漠接下來要引導的煞氣。每個修士的煞氣是不同的,比如蘇純的煞氣是黑色的,而吳漠的煞氣卻是白色。白色的煞氣在金色氣海和黑色氣海內就好比是外來物種,極好分辨。


    如何來引導煞氣,成了一個新問題。吳漠大可睜開雙眼,向蘇純請教。不過,吳漠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蘇純的用意。吳漠想:前輩這是在考我,要引導煞氣,能夠借助的隻有兩樣東西——靈氣和神識。如果使用靈氣來引導,第三片氣海內就不光隻有煞氣了,這一舉會使得前功盡棄。那就用神識吧。吳漠想通後,小心地操控著自己的神識進入金色氣海。在吳漠身邊守護的蘇純見此狀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神識和靈氣對於修士來說都很重要,可是神識和靈氣兼修的修士極少。有的修士在神識方麵有天賦,例如齊音沁,有的修士就在靈氣方麵有天賦,例如吳漠和林奕如。神識進入氣海後,會被靈氣慢慢銷蝕,這也是吳漠決定用神識來引導煞氣的一個原因。想法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用神識來引導煞氣確實是個好方法,蘇純當年也是這麽做的,可放在吳漠身上,這就成了一個不太可行的方法。因為吳漠的神識實在太弱了。弱到哪種程度呢?神識剛進入金色氣海,還沒引導煞氣就被靈氣侵蝕完了。吳漠嚐試了五次,才把金色氣海內煞氣的百分之一引導至第三氣海。嚐試五次後,吳漠的神識已消耗大半。一個不太可行的方法,卻又是唯一的方法,吳漠很鬱悶。


    他睜開雙眼,苦笑著問:“前輩,沒別的方法了嗎?就憑我這弱小的神識,凝聚煞海得到猴年馬月啊。”


    蘇純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也沒別的辦法。無奈,吳漠又隻好閉上眼睛,操控著神識進入金色氣海。隻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他沒有在將神識一點一點的送進金色氣海,成為金色氣海可口的食物。他將自身全部神識送入金色氣海中,這樣能讓神識被侵蝕的速度減緩,能引導的煞氣也就更多。


    這樣做的結果是,吳漠得不停地用丹藥補充自己的神識,也就虧吳漠在坊市購買的丹藥夠多。這類丹藥本來是給齊音沁準備的,現在反倒為自己所用。吃丹藥,引導煞氣,吃丹藥,引導煞氣,吳漠不停地重複這兩個動作,直到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兩個月內,來到陰死之地的修士愈來愈多,其中不乏有來到後不久就死亡的。可這並不影響有更多的修士到來。這些修士沒見到鬼裘,他們齊聚在一家破舊卻很大的客棧裏。沒有店家,沒有小二,他們就隨便住下了。進入客棧後,他們遇到的麻煩確實少了很多,隻不過晚上總會聽到女人淒慘的叫聲,令人不寒而栗。


    “師妹,你把牧魂人考核提前了?”鬼王感應到越來越多的修士出現在陰死之地,問到。


    “師兄,保不準他們是結伴來陰死之地遊玩的。”


    鬼王冷笑一聲,說:“來這兒玩?來玩命的吧。你就是把牧魂人考核提前了。”


    “師兄,你真聰明,恭喜你,答對了!沒有獎勵。”


    鬼王和鬼裘相識多年,鬼裘拜入宗門的第一天,鬼王就和她認識了。以至於鬼裘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你還是不舍得你那些殘魂。你擔心七百萬殘魂不夠吳漠凝聚煞炎,我會讓你在送吳漠幾百萬殘魂?所以你把牧魂人考核提起。”


    鬼裘喚來一隻烏鴉,用烏鴉羽毛在一張紙條上寫下幾句話後,把紙條綁在烏鴉腳上。烏鴉飛向那家住滿了修士的客棧。做完這些後,鬼裘才迴答:“師兄,有些事情說出來難免會讓人尷尬。假如吳漠凝聚不出煞炎,我看我這陰死之地就不存在了。師尊有他的計劃,我也有我的計劃。我不能因為師尊而放棄我的計劃。”鬼裘迴答完後,轉而問林奕如,“你願意參加牧魂人考核嗎?”


    “這個……可能……恐怕……”


    鬼裘不耐煩地說:“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別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


    林奕如一咬牙,點了點頭。鬼裘雙手一拍,一扇黑色的門拔地而起,她將林奕如和祁妊送進黑門中。林奕如和祁妊再出現時,已經是在客棧前了。


    “看來是要我們一起組隊參加考核了。”林奕如對祁妊說。


    祁妊走進客棧,走的同時問:“假如你在考核中拿到第一,你真的會當牧魂人?”


    “有什麽不好呢。以前我是為家族而活,因為我是淩家的長女。可我已經和淩家一刀兩斷,我現在是為自己而活,是為吳漠而活。如果成為牧魂人,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又有何不可呢?”


    “你成為牧魂人,你將來就是鬼修了。”祁妊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這麽一句。


    “在我眼裏,鬼修和仙修沒有區別,都是修士。即便將來我成了鬼修,而你是仙修,我們依舊是朋友。嘻嘻,說這些為時過早,還有許多對手在等候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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