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漠孤身前來,使得周如都佩服吳漠的膽量。麵對上萬軍隊,吳漠談笑從容,在一位士兵的引領下,吳漠坦然走進周如的軍營。


    “好一個少年英雄啊!昨夜,焚城的事,定是你所為吧。要不我說隻有你做的出來,別人就沒那種魄力,也沒你那樣殘忍的手段!吳漠,你當真以為能在我軍隊裏來去自如嗎?”周如一掌拍碎擺放地圖的桌子,怒不可遏地說。議詛城城民的品行,周如早有耳聞,可他們畢竟是單國的人啊。


    吳漠淡定地找了根椅子坐下:“周如將軍,你不用上來就給我個下馬威。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就你手下那些士兵,如果能攔住我,我也就不會不識好歹地來拜訪你了。再者說,你手下的士兵要真的能征善戰,也不至於戰爭進行到現在,還沒通過定軍山脈吧。


    “周如將軍,我也不和你打馬虎眼。今日前來,我唯有一事和將軍你商量。將軍,你是要戰,要降?戰也不得,降也不得,非要二者選其一,我倒覺得,還是降吧。將軍,你看如何?我願以陽國大將軍的身份擔保,將軍你若是投降陽國,國君定不會因你是降將而輕待你。甚至,我這大將軍之位,也可讓於你。將軍意下如何?”


    吳漠說得很誠懇,周如也素聞陽國國君有愛才之心,禮賢下士。周如試探道:“誰說周某隻有戰和降兩條路可走?周某大可退兵。”


    吳漠大笑一聲後,收起笑容,麵若冰霜,說:“我以為將軍你是個愛兵如子的人。我也一直聽別人說,將軍是被迫進攻陽國的。可今日一見,果真是人言不可盡信。將軍,你可知道,你身係數萬人的『性』命!你難道想看見自己的兵士們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成劊子手刀下的亡魂嗎?有單雄之令在,你如何退兵!莫非,為了不當降將,你就可以對這數萬條『性』命不管不顧嗎?如果將軍你是這樣的人,我算是瞎了眼了。如果將軍已經決定退兵,已經決定將這上萬人送上黃泉之路,那我現在就離去。我保證,你一定會受天下人唾罵!”


    周如聽到這話,大為所動。“周某何嚐不想保住他們。我和兵士們可以投降,但我們的家眷呢?我們都是有妻兒老小的人,我們的家眷怎麽辦?”一想到家眷,周如又麵『露』難『色』。


    “周如將軍,你要是信得過我,你隻管投降。你們的家眷,我一定把她們送到陽國!”


    周如思緒良久,走出軍營,看見列在兩旁的上萬士兵,豪聲道:“身為臣子,當為主效力,為國家謀事。我周如征戰一生,為國君出生入死,為單國開疆拓土,立下汗馬功勞。我不愧對國君,我更不愧對先主對我的知遇之恩!可是,你們要記住,我們不僅是臣子,是士兵,我們更是人!人要知善惡,辨是非!我決定,投降陽國!你們不想投降的,我可以給你們盤纏,讓你們去別的國家。”


    周如沒料到自己最後說的一句話純屬是廢話,他聽到的是上萬士兵的呐喊聲:“願和將軍去陽國!”


    吳漠拿出玉簡,給齊音沁傳了一條信息:師妹,我這裏已經完成了。你和林奕如把家眷們送來祁陽城吧,我們在祁陽城匯合。


    吳漠和周如騎在馬上,帶著上萬士兵,浩浩『蕩』『蕩』地通過定軍山脈,到達了關隘前。說來也好笑,戰爭結束前,單國軍隊終於站在了祁陽城外的關隘前,隻不過是用投降的方式。迎接吳漠的是祁安。祁安和吳漠寒暄幾句後,拽著周如的手,走進關隘,親切得好像他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


    “吳漠將軍,我有一個提議,你可願一聽?”王進偷偷地來到吳漠身邊,輕聲道。


    “王進先生,盡管道來。”


    王進環顧四周,確保沒有偷聽的人後說:“祁城主表麵上對周如將軍的投降很欣喜,可我看實則不然。周如將軍說到底是降將,還是單國的降將,祁城主難道就不怕周如將軍是詐降嗎?他一定怕!這是人心。所以說,祁城主一定不會讓周如將軍駐紮在這處關隘。為什麽?因為這關隘就相當於祁陽城的命門!那周如將軍又能去哪呢?鎮守陽國國都。不免大材小用了。將軍要的是上陣殺敵,守衛國家,立不世之功!古人道:立德立功立言。將軍是個粗人,不懂立德立言。在陽國國都虛度一生,更非他願。吳漠將軍,你且看……”王進再次環顧四周,接著拿出一幅單國地圖,“議詛城旁有一座城叫做離頗城,兩城互成掎角之勢,一城有難,另一城可迅速出兵救援。兩城城主不合,今議詛城城主逃去國都,離頗城城主樂意落井下石,也去了國都。如今城內無主,速奪此城,豈非上天之意?吳漠將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要當機立斷啊。我願領五萬士兵,奪下此城!”


    “王進先生,如果你一去不返呢?”吳漠起疑心也情有可原。


    王進收起地圖,點了點頭,表示對吳漠懷疑的理解。“將軍,我拿此城,並非為你,也並非為陽國。我隻是想給周如將軍一個立身之地!周如將軍深知單國軍隊作戰方式,讓他守住離頗城,輕而易舉。憑借此城,退可保陽國平安,進可謀單國之土。等陽國強盛,從此城出兵,吞並單國,絕非無稽之談。吳漠將軍,你若真的不放心,大可和我一同前去。”


    “不必了,你和周如將軍一同去吧。”


    “定不辱使命!”


    接下來的兩月內,單雄於皇宮中連連接到噩耗。先是周如將軍投降之事。主帥投降,這是單國曆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這件事,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單雄的臉上。單雄半邊臉的炙熱感還沒褪去,另一個耳光不偏不倚地打在單雄另外半邊臉上。離頗城在一周內就被攻破!而帶兵將領正是周如!


    這下子單國人開始心疼單雄了,周如投降陽國然後反手攻下單國一座城。這讓單雄哪承受得住啊,這好比是自己的愛妃跟人跑了,愛妃還迴頭捅自己一刀。單雄下令:把周如家眷抓來砍頭!讓周如的家眷為周如抵命!也當是殺雞儆猴了。


    然後單雄就收到了讓他更為奔潰的消息:周如和其手下士兵的家眷都已去了離頗城!一個又一個噩耗接踵而至,單雄想到單國打敗,想到自己再無一統人界的可能,噴出一口鮮血,病倒了。在一個夜晚,單雄離世,單國新君單披上位!


    離頗城的一家酒樓裏,吳漠、周如和王進坐於一桌,林奕如和齊音沁不會喝酒,她們兩人結伴逛街去了。離頗城也很熱鬧,但它的熱鬧不像議詛城那樣空洞、惹人厭。離頗城的熱鬧來自於它的繁榮!


    街道上有專門負責管理的士兵,哪裏有紛爭,士兵就會出現在哪裏。街道上井然有序,城民安居樂業。周如的軍隊就駐紮在城裏,士兵時常幫助城民,周如的威望也越來越高。


    “周如將軍,這一切都是王進先生的功勞,你就不要在給我敬酒了。”


    “吳漠將軍是怕自己的師妹怪罪吧。哈哈哈哈!單國新君上任,與離頗城相隔不遠的城池——索池城的士兵們全部解甲歸田。單國的意思,不能在明顯了。單國不願和陽國繼續為敵。我猜,不過多久,單國的和使就會去陽國國都了。”


    吳漠看著酒樓外繁榮的景象,說:“單國願意求和,這倒是我未曾料到的。隻是就怕求和是假,養兵蓄銳,準備在攻打陽國為真。王進先生,你的看法呢?”


    “那就要看其他國家的舉動了。單國一國無法攻下陽國,這已是事實。要我說,想要攻下陽國,唯有簡國和單國一同出兵。所以,吳漠將軍,你現在提防的應該是簡國。據我所知,簡國的野心可不比單國小。更何況有了單國戰敗的經驗,齊陽城外的天險對簡國軍隊作用就不大了。並且,吳漠將軍,你的修為也不能一直停滯在結丹,一旦你突破到元嬰,人界的戰爭你就不能出手了。吳漠將軍,還是早做準備吧。這不是杞人憂天,這是未雨綢繆。”


    吳漠三人討論正酣,齊音沁和林奕如抱著一大堆東西走進酒樓。林奕如懷裏的東西堆得比她人還高。


    “花我的錢,她就是不心疼!還把我師妹帶壞了,找時間我得治治她!”吳漠敢想卻不敢言。


    “師兄,師娘有令,戰爭結束就盡快迴宗。宗門考核的事,還需要詳細商議。”


    其實周如決定投降的那一刻就標誌著戰爭結束了。但是為了陽國,吳漠還想盡自己所能把一些別的事安排好。比如陽國和各鄰國之間的關係。


    這場戰爭持續了五個月,離宗門考核的時間也越來越近。吳漠估算著得再去簡國一趟,他起身和周如與王進告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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