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精冷笑一聲,心頭忽然一緊,趕忙望洞內去望,正見得得一名婢女急匆匆的跑來,跪在她麵前,顫抖著嘴唇,講道:“啟稟大王,那李公子不見了。我們尋遍了整個洞府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什麽?他不見了?”琵琶精頓時秀眉皺起,伸手將那女子抓在手心,眼中寒光四射,語氣冰冷的喝問:“我不是叫你們看著他嗎?他是怎麽跑掉的?快說。”


    那前來稟報的小妖女見她動了真火,頓時嚇得小臉慘白一片,生怕被大王一把擰斷了嬌嫩的脖頸。苦苦哀求道:“王上,奴婢不知那李公子是如何逃掉的,我們一直候在臥房裏。卻是在去查看的時候,那床帳的被褥下頭隻剩一團枕頭和衣物撐著,並沒看到李公子的影子。”


    琵琶精雙目中深色陰沉的厲害,扭頭惡狠狠的望向昭華,厲聲嗤笑道:“小女王,我今日不為難你,你速速離去,若是真把我惹急了,就算拚勁修為,我也定要破了那件法寶,取你性命。”


    女王反笑一聲,眼眸帶起一絲輕蔑之色,冷笑道:“你若真的能破開我的這件法寶,我的母後早在三十年前就該遭了你的毒手,哪裏還用等到現在。莫要說大話閃了舌頭。”


    西梁女國的曆代君王都佩戴一隻相傳不斷的蓮花荷包模樣的法寶,這隻法寶據說是神人所贈,可佑曆代君王的性命不受妖魔的侵擾。而西梁女國的先帝也正是再得了這件蓮花荷包之後,才在琵琶精的爪下留了性命。


    那蓮花荷包四周有七彩霞光盈盈相襯,更有一股四季不散的悠悠清香繞在其周。這件寶物通靈,能自主護佑其主的安危,即便是琵琶精這等厲害的妖物也會被它所驚攝。


    琵琶精眼中怒意更勝,卻不予她爭辯太多,手中琵琶忽然一揚,纖指輕撥琵琶弦,頓時射出十數道銀白色的音波,朝著四周的兵士襲卷過去。這音波打出的時候並未有任何先兆,帶到那音波斬道三十六天罡麵前時,才紛紛慌忙迎了冰刃去擋。


    女王見她驟然發難,那三十六重將傷了兩個,麵色驟然一變,手中長劍遙遙指向那琵琶精,劍身舞動,帶起一道道寸許長短的七彩劍鋒,猶如驟雨一般朝著那琵琶精紮了過去。


    琵琶精麵色眉眼微凝,望向那西梁女國的女王,神采中多了幾分驚訝之色。與此同時,手中琵琶聲聲急促,秀手指尖撥弄出道道幻影,頓時化作十數道音波交疊在一起,朝著那劍光撞了上去。


    那些個音波弧斬在與劍光交織了片刻後,便生生將那些劍光絞碎成粉塵,女王見狀,麵色微沉,鳳目含冰。此時,那三十六重將也緩了過來,紛紛雙手結印,化作一道道白色的靈力光束朝著陣心匯聚了過去,三是六道靈力交織在一起,頓時在琵琶精所處的百步範圍內現出一顆半球形的靈力光罩,生生將她罩在其中,而那些個留有餘威的音波斬也紛紛斬在光幕內,激蕩不休,轉眼兩個唿吸的時間,便紛紛撞的碎裂開去。


    “哼,莫要覺得本王不能耐你何。”女王陛下嘴角掀起一絲弧度,冰冷的笑望著她,接著說:“紫玉真人早已算到將你還活著的事,本想你念過些佛經,終有一絲善念,本想放你一馬,哪裏想得到你賊心不死,還要出來禍害我的朝臣,今日,我定不饒你。”


    琵琶精眼眸輕輕的眯了眯,聽到她講道紫玉真人的時候,麵色終於變了變,不過卻並未因此而屈服,反而麵色更加陰冷,當即將琵琶斜靠在懷中,玉指撚著弦絲,輕笑一聲:“哼,若是她在我還會懼幾分,就憑你們幾個,也想讓我俯首稱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話音落罷,琵琶精指尖壓彎的絲線頓時一鬆,隨即“當……”的一聲弦身爆射而出,那音波來的快而急,四周三十六重將苦苦撐著陣中的球形壁壘,卻還是有餘波破出了壁壘,緩緩推向三十六重將。這三道音波接連擊出,琵琶精額上也分泌出了細膩的汗珠,似乎這三道巨大的音波對她的消耗巨大,竟然要她的貝齒緊緊的咬住,強忍著肺腑的氣血翻湧。


    而那三道巨大的音波相繼撞在那晶質壁壘內側,餘波推出晶壁外,緩緩湧入三十六重將的胸口,那些個音波並沒有將那些個將士的身子切成兩半,連偏許衣裳都未能破損絲毫,可是抬頭去看那些人的麵色,卻看到各個麵色潮紅,仿佛被血水浸泡過一般。


    女王見狀,心驚之餘,趕忙下令到:“七十二兵部結陣,速速予三十六將相助。”緊隨著她的喝令,那七十二兵部幾乎在同一時間取出一枚青色的原石,淩空托舉,隨著靈力運轉,透過那些個青色的石頭,激射出七十二道七彩靈光,再度攝入那道球形的晶壁當中。而那道球形的晶壁也仿佛吃了補藥一般,登時加厚了一倍,原本緩緩向外滲透的音波也戛然而止,全部被阻隔在晶壁之中。


    琵琶精幾次嚐試無果,眼底的神色終於正了正,凝望著陣外的女王,手中琵琶弦聲戛然而止。隻見她手中的琵琶變換,化成了一道紫金色的液體,緩緩蠕動,光芒一斂,居然凝成了一支三股鋼叉,而中間那一指呈現菱形刀狀,寒芒滑過其邊,在它的杖尾處又能見得一隻圓頭尖刺,像極了蠍子尾巴上的鉤刺。


    隻見她譏諷的笑了笑,渾身氣勢驟然爆發,一股淩厲的刃氣裹挾著三股鋼叉朝著那穹頂之上的晶壁暴刺而去。待那三股鋼叉與晶壁相撞,頓時炸開數道赤色光霞,僅僅三個唿吸的時間,那晶壁以鋼叉所指之處出現了一道道細碎的裂紋,緊隨著轉眼之間,那細紋迅速擴散,那一尺厚的晶壁竟然被鑿穿一個水缸大小的口子。


    琵琶精持著鋼叉衝破晶壁,緩緩懸在半空,周身的氣息早已不是剛才的模樣。再看她的形貌,眼簾之上現出兩道紫色的光紋,眉峰細長而卷尾,睫毛袖長而半彎,若說是美,那是足以媲美九天仙女。若是論毒,分毫之間便能取人性命。


    “花毒娘,你當真要為了那男子,不惜與我開戰?”女王看著懸在半空的琵琶精,秀美輕輕皺起,她並不是不知道這琵琶精的手段,若是真的將她逼急了,即便自己不能被她怎麽樣,可是僅憑三十六天罡重將與七十二地煞兵部也很難將她俘獲,甚至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琵琶精此時顯露了元神法身,便有與女王撕破臉皮的打算,當即笑稱:“小女娃娃,我已經與你好生勸諫,你不聽,非要逼我大開殺戒。”說著,臉上浮現出嘲諷之色,俾倪的望向那一百零八眾,接著森然笑道:“雖說你有蓮花荷包護身,我不能耐你何,但是這些個你的臣子的性命,想必你不會不在乎吧。”


    女王猜測她會拿這些兵部做賭注,卻沒想到居然預圖大開殺戒,這可讓她盛怒不已,可是暫看如今的形式,卻有沒有別的辦法,她畢竟是一國之君,豈有乞人求和之理,若是被傳入朝堂之上,自己的威嚴也將掃盡,到時候也就別想再管束這些個桀驁不馴的臣子。


    “卑鄙無恥,居然想要以我的將士來威脅我。可惜,你似乎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女王餘光瞥過洞口,微微閃過一絲詫異,嘴角笑意咧開,抬眉望向空中的女子。接著講:“且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半空中,琵琶精淩空而立,見她居然講出這等狂妄之極的話,當即揚首大笑幾聲,望向她,譏諷道:“你莫要以為借著蓮花荷包護身,就能掌握天下,在我眼裏,你不過是戴著一副龜殼的螻蟻罷了。沒有資格來威脅我。”


    隻是,琵琶精並未顧及到的事情,在她正下方的洞口處,忽然跳出一道身影,迅速藏在了石壁後,他正遙遙望著淩立在半空中的琵琶精,眼中也多了幾分驚詫。沒想到這琵琶精居然有這麽可怕且令她狂妄的實力,更令他想不到的事,女王居然會帥兵前來搭救。


    依照他對女王的猜測,這些事情本就不應該發生的,可卻是如此真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眼前。感激之餘,心中也是掙紮了許久,但看那琵琶精的實力,能夠禦空而行,絕對不是一般的妖物,憑借自己築基初期的實力,怎能與之為敵。


    可是那一百零八眾將士若是因此而遭了劫難,自己更是無法釋懷。眼下之事,必然要以身犯險,至少,不能因為自己,而讓那蠍子精傷及無辜,這一點,是李孝清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想到此處,李孝清牙冠緊緊咬著,跳出了石頭外。心中念頭一動,背後的驚鴻劍隨即離鞘,化作流光落入他的手中。驚鴻劍感受著主人的心緒,頓時嗡鳴一聲,劍身激蕩不休,竟有一股脫離掌控大戰雄威之勢。


    不過,卻在眾人所沒有顧及到的地方,李孝清背後黑色裹布微微放了一絲毫光,在驚鴻劍震蕩之時又隱沒了下去。


    李孝清手執驚鴻劍,腳踏流清風,指尖金色青色的光華流轉在他手心凝聚,隨之朝著劍心狂湧而入,七步踏空,登雲而起,劍鋒撕裂長空所向之處,直指那妖女的胸口。


    倘若真的叫這驚鴻一劍貫穿了胸口,絕對是九死一生,可是那琵琶精是何等妖物,乃是在佛陀坐下停經禪悟過的奇女子,那驚鴻劍勢成型之際,她便感應到腳下飛來的靈劍。旋即腳尖輕點,偏移開半步,手中三股鋼叉化作一道殘影與那驚鴻劍迎了上去。


    那三股鋼叉乃是琵琶精的本命法寶,是由她尾部的倒馬刺修煉而來,與她性命相關,其威能更是不可小覷,那鋼叉與琵琶精心意相通,她隻需一個念頭便能夠調動鋼叉的淩厲威勢,帶著一股罡風,與那自下而下破空而至的驚鴻劍撞在了一起。


    就在兩兵器交手一瞬,那三股鋼叉的股柄之上被生生斬出一道纖細的白痕。這鋼叉與琵琶精性命想通,隻是這一道纖細的白痕,便足矣讓她吃痛,旋即收了鋼叉,驚疑的望著那李孝清。驚詫之餘,厲喝道:“你那究竟是什麽兵器?”


    李孝清隻知道驚鴻劍被她手中的鋼叉擋了迴來,心道那妖女的寶物不簡單,卻不想那妖女竟是吃了憋。心頭疑惑之際,頓時又有了希望,再也不敢又絲毫保留,青色靈力忽然繞上一股土黃色的元力,兩股力量交織融合,迅速生成一股紫色的靈力,纏繞在驚鴻劍之上,形成一道紫金色的精芒。


    在紫色靈力成型之際,那琵琶精終於動容了,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望向李孝清,喃喃道:“靈力和元力相融,你究竟是什麽人?”


    不過,迴答她的,卻是六道紫金色的金色劍痕。李孝清在那紫金色的靈力成型之後,暗暗念動法決,按照大夢經中所記載的功法,將靈力按照其記載的方式運轉,頓時周天的靈力因之而震顫,化作萬千洪流朝著李孝清洶湧而去。


    眾人並未察覺到其中的厲害之處,周天靈力隻有足夠修行的修士方才能感應得到,若是給一般的人來看,也不過是感覺到風力大了些。隻是那風並非尋常的風,若是刮到人,會叫他轉瞬間灰飛煙滅,隻不過一般人看不到罷了。


    再看周天之上,琵琶精意識到了那股劍氣的厲害之處,當即調動渾身解數,將妖力聚集在掌心,擰成一股螺旋狀的紫色氣旋,威能之大,遠超方才那式威能兩倍有餘。


    不過與方才不同的是,那鋼叉居然變得柔軟,與驚鴻劍的剛勁之氣完全不相符,驚鴻劍斬出的劍氣被它極為柔軟的躲避開去,並未在鋼叉之上留下半點痕跡。


    此時若是再看,那鋼叉仿佛變成了一隻可以肆意彎曲的蠍子的尾巴,可以彎曲折疊,那鋼劍之危仿佛砍在了一朵上,任憑他怎麽發力都不能取得絲毫進展。


    不過,這一招式,似乎對那琵琶精的消耗非常大,緊緊幾個唿吸下來,她的額間汗珠便已密布。心裏暗暗念道: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盡快破除眼前的桎梏。


    在她心頭念動之時,琵琶精手中的鋼叉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那驚鴻劍纏繞了上去,與此同時,琵琶精左手突然凝現一青紅色的錐刺,朝著李孝清的心口捅了過去。


    琵琶精雖然妄圖與他結為夫婦,可是這男人卻是一心想要取她性命,讓她心中的寒意越發濃鬱,既然不能為自己所得,倒不如親手將它毀滅掉。


    李孝清權力應付那三股鋼叉,不曾又餘力迎戰那毒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毒錐在瞳孔中迅速放大。


    女王望著這一幕,麵色煞白一片,原本不屑的眼神終於為之動容,唇齒張了張,往前邁出半步,伸手欲要探出。忽然狂風唿嘯而至,迷了她的鳳眼,看不清眼前是和景象。


    在琵琶精踏立的高空中,隱約能看到一陣白色的十字靈光忽明忽暗。


    琵琶精在最後關頭,發起了隱天蔽日之功,灰塵漫天飛舞,她躲在塵霧當中,拎著鋼叉尋找著機會。卻再也不敢貿然攻入,就在方才,她手中的毒刺即將插入李孝清胸口的時候,突然見到一道黑色的個夜光咻地一下閃過,她手中的毒刺頓時斷作兩段,她手中的毒刺雖然比不上神兵,卻也不是普通的法寶,居然被生生斬斷,如何讓她心中不驚訝。


    麵色緊張的望著李孝清所淩空站立的方向,終於心裏泛起了嘀咕。眼下,這人的本領似乎遠超自己所預料的,琵琶精心裏十分疑惑,這男子究竟是什麽人,若說是他的轉世靈童,可是也不見與他相關的佛誌印記,若與他無關,可眼下展現的靈力威能,早已超乎了普通的凡夫俗子,絕非一般的人所能夠做到的。


    琵琶精雖然有相當的道行,可是普天之下,能夠與她為克的事物並不在少數,這也是琵琶精為何久久不敢冒犯女王的緣故。而當初自己在佛祖坐下聽經,後來偷逃下凡界為妖,便已派人前來收服她,隻是奈何她的本領獨特,即便一般的元嬰修士也難以偵測到她的氣息。


    如來曾派來尋她的僧眾裏,便由如來的二弟子金蟬子率領天龍八部中之一的小白龍前去捉拿,隻因他念起心存善念而放了她一馬,哪裏想得到她居然數次為禍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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