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院,一道穿著玄色衣袍的男子身體輕盈從屋頂落到地上。修竹居士正在端一盆幽蘭,兩目欣喜,嘴裏含著笑,從屋前走過。那人落在他身後處,不曾發出半點聲響,素手捏一枚銀針飛速攝入修竹的脖間。修竹居士身體一軟,手裏的花壇打碎在地,他也隨之暈在一旁。


    那玄衣蒙麵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手裏的花盆,“咣當”一聲脆響,驚擾了正趴在草叢裏太陽下打鼾的小雪,頓時睜開了兩隻眸子,閃過一抹猩紅之色。身子驟然一翻騰空躍起,後蹄一蹬往書房方向躥了過去。


    玄衣男子見沒驚著什麽人,身影微動閃身在書房門前,伸手朝書房門推去。就在貼近門骨時,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朝他臉上撲了過去。他如何都想不到會被一隻兔子抓傷,臉上十道纖細的血口灑出點點猩紅,映著小雪的眸子紅色更濃了。


    被抓傷的雙頰奇癢無比,玄衣男子又狠又急,伸手扯開袍子,雙手的指甲使勁的抓撓著臉,很快一張本來光潔的臉上抓的血淋淋一片,看著猙獰之極。雪兒臥坐在書房門前,耳朵高高的豎起,兩隻黑溜溜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過了半炷香時間,玄衣男子的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皮膚,就像被剝了皮一般讓人看著頭皮發麻。就在他要伸手去撕扯耳朵的時候,空氣中突然飄來一陣香風,一道紫色的倩影從天而降,彈指一枚光珠打入玄衣男子的後頸。


    玄衣男子撕扯著頭皮,哀嚎著,忽然身子一僵,雙眼翻白倒了下去。小雪漆黑的眸子轉而望向那女子,前蹄撐著上身,眸子驟然變紅,雪白的毛發無風自動,一股純厚的靈力從她體內散發出來。


    “別白費力氣了,那東西祛除幹淨前,你的法力都會被它侵蝕,想要強行化形,你一身血脈可就得全廢。”紫衣女子似乎認出了她的仙體,淡淡一笑,反而勸道:“你也不需要這麽緊張,我並無意與他為敵,隻是曹仁德我必須帶走。曹仁德在他手裏,遲早會害了他,你應該清楚。”


    小雪兔唇微動,竟然口吐人言:“即便我無法幻化人形,但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至於曹仁德,你若想要,就去找李孝清親自要人,否則,你想都不要想。”


    紫衣女子望著她輕笑兩聲,若是放在之前,或許你這話我信,但現在,你這話是不是有些托大了。說罷也不顧它的威脅,蓮步微挪化作一道風影往書房內衝去,。小雪見她如此對她無視,頓時目露兇光,雙眼赤紅著揮爪飛出三道勁風往紫衣女子麵上掃去,攻勢淩厲不帶絲毫滯慢。


    “哼哼,出手倒是狠辣。”紫衣女子身子輕飄飄的往邊處偏開它的攻勢,淡淡的笑道,小雪的攻勢對她似乎構不成什麽威脅,每一次攻過來,她總能剛好避開。


    接連躲過幾下,穩住身形,望向小雪,眼中多了些詫異:“他能有你這般厲害的靈寵,我倒是不必擔心他的安危了。”未等小雪迴音,纖手突然探出,一把拎住了兩隻兔耳朵,小雪被拎在空中死命撲騰著四蹄,可就是掙不脫,氣的她咬牙切齒。


    “你隱藏了靈力?”小雪被她用紫霞裹挾著丟在了草叢裏,語氣帶著驚異唿道。若此看來今天曹仁德當真要被她虜走,隻怕孝清會陷入危機。


    紫衣女子遮著麵紗,旁人自是見不到她的真容,身影如幻,入了書房私下翻找,卻並未將所有的書籍弄亂,反而比往常更為平整了些。書房不大,藏書暗格卻不少,若是要尋到打開地牢的機關,看來是要費些時候。


    這書房共有兩排書架,往上排下共有六層,有的格子裏擺了花瓶瓷器,都是名貴之物,這倒也不稀奇,畢竟是曹仁德原先的書房,諸多器物又怎會是上不了檔次的。


    來之前秘侍與她將機關就藏在書架的暗格深處,可尋了一番,也不曾尋見,眼見又過了半炷香的時候,女子不由的找了急,迴身的時候碰到了一旁的花架,花架並未挪動絲毫,她麵露疑色暗道:“莫非是這裏。”


    雙手擰動花架上的花盆,書架某處密封的格子隨即打開來。女子急忙望去,正見那暗格中有一物,似乎是一卷畫。心裏暗自奇怪:這畫怎會藏得這般隱秘?伸手將它取了出來,握著泛黃的畫軸徐徐展開,定睛望去,瞳孔驟然睜大,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喃喃著:“他念著我?居然還畫成了畫像?”


    畫卷拎在手裏沉甸甸的,兩軸是上好的材質製成,畫中的女子與自己九分相似,另一分在穿著與尊貴之氣。這畫中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若是,又怎會這般穿著?若不是,讓他念著的這人又為何與自己這般相像。


    望著畫中人,她心裏說不上的滋味,患得患失。


    “吱呀……。”書房被人狠狠的推開,李孝清麵色慍怒帶著殷飛衝入房內,書架前正立著一女子,暗格打開,其中的物件正被她握在手裏拉開。望著那婀娜的身姿總覺得有幾分熟悉,壓著劍柄緩緩靠近,冷聲道:“你是何人,為何私自闖我內宅書房?”


    “咯咯咯,才一月之隔,你便認不出我了?”紫衣女子舉著畫笑了兩聲,揮手望向他,兩隻眸子還是那麽迷人奪魄,精光之處藏著幾分欣喜。


    李孝清望著那雙眼睛,心底微微一顫,不知為何每次見到她都克製不住心底深處的衝動。冷峻的麵色緩了緩,換上柔和,輕聲念道:“是你!”放鬆些警惕,示意殷飛先行退下,關上房門走到桌前,伸手邀她入了坐,餘光飄過她絕美的麵龐,淡笑著問:“如今怎麽得興來這裏尋我?”


    女子正是在天鳳客棧月夜贈簫的南宮燕淑,那日許了她一枚鳳靈果,又借她的人情方才救下陳峰性命,幾番接觸下來,李孝清與她也稱得上是朋友。


    南宮燕淑輕輕的摘下麵紗,並未迴他,而是將手中的畫朝向孝清,溫和的笑道:“你看我與你所說的這畫中女子可是一般無二?”她入了玄門中,自然也信得懸疑事,更何況手中畫年代久遠,絕不是二人相見之後所作。


    “除了衣裳,確有個十分相似。”孝清望著畫中人,再望向她,饒是他也被驚了一瞬,他早便知道南宮燕淑與畫中人形似的很,如今一比較,果真是同一個人?


    南宮燕淑看他眼中的癡相,麵色微紅微微別過了臉,又兀自掃了幾眼畫中人兒。收入匣子裏,眸子猶疑片刻,望向孝清,輕聲說:“李公子,我今日來是有事托你相助?”孝清嘴角微微扯了扯,這世間的事情真是太讓人捉摸不透,想過任何人,卻唯獨沒能猜到會是她。


    “想勸我將曹仁德交予你?還是勸我不要與劉海城作對?”孝清自嘲的笑著望向她。“我是為了你……”南宮燕淑見他這般直白,反而麵色不大自然的暗了暗,想要解釋。


    李孝清為她續了茶水,輕抿一口,品著香味中的苦澀,打斷她的話:“若是你來隻為這件事,現在便可以迴去了。告訴劉海城,若是沒做虧心事,怕什麽半夜鬼敲門?”嘴角掛著柔和的笑意,雖然南宮燕淑在為奸臣做事,他還是無法狠下心將她趕出去。


    南宮燕淑早猜到會是這般結果,故而才想出調虎離山之計,可是還未尋到入口,他便迴來了。本想著憑一分薄麵,勸他放棄,現在再看他的性子固執,是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鬥不過他的!”


    “無非生死,又有何懼?”李孝清冷哼一聲,全然不顧她的勸說,身上一股渾然正氣驟然升騰。走到暗格前,摸出了卷畫像,餘光瞥了一眼細處。將它放好,重新關上了暗格。


    南宮燕淑望著他消瘦的背影,睫毛低了低,知道今日是沒有辦法帶曹仁德離開了。反帶柔和之色,說道:“我這次來也不全然是為了曹仁德之事。如今你當了這裏的縣令,可否帶我在你的地盤遊玩一番?”


    孝清望著她的眸子,想了想笑著衝她點了點頭。


    “明日我在望月樓,等你。”


    ……


    陳峰一路翻過十方山循著李孝清來時的路往池風縣趕去。經過兩日的調養,李玲兒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走了一路也漸漸適應了山路的顛簸。霜兒與玲兒相互攙著走在前頭,陳峰牽了馬殿後。


    很快便繞過河水下了山,再往西南走了兩個時辰,遠遠眺望,見得城鎮,想來那便是池風縣。


    李玲兒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不時的抓起小攤上的小物件把玩兒,霜兒與她伴著,兩女子間的話不是陳峰能夠聽得明白的,這一路多虧了霜兒才使得李玲兒不那麽嘮叨他。


    池風縣城內,街道繁多,牽著馬走了許久才見到縣衙門。


    門前的石獅子眼中的光彩似乎比往常更濃了,門前的衙役望著走來的一男兩女,微微打量了一番,喝問到:“你們是何人,到這裏做什麽?”


    既然是李孝清在的地方,陳峰也不好擺他的臭架子,旋即拱了拱手,笑道:“我是你們縣令大人的好友,麻煩你到裏頭通報一聲,就說陳峰前來尋他。”


    孝清正在後院與修竹居士賞談詩畫,今日的天氣不錯,心情也大好,取了筆墨紙硯,孝清畫一幅石竹,蒼勁有力堅韌不拔,修竹居士看得畫中妙處,氣節不失風骨猶存,連讚:妙妙妙。


    “居士來題一首好詩如何?”孝清笑著讓了手中的筆邀他賦詩於畫上,修竹居士謙虛的自貶一句:“大人這畫如此神妙,老朽的幾句爛詩掛在上頭豈不成了金盤裝狗屎?”


    “你過謙啦,有了居士的氣節做魂方才有了此畫,你的詩放在此畫中是再恰當不過。”孝清朗聲笑道,這修竹居士文采頗高,就是為人過於謙虛,就仿若這石竹,為人堅韌不拔,卻又能虛心謙和,這就是他的可貴之處。


    兩人談笑間,話到正興的時候。衙役突然尋到後院來報:“稟大人,外頭來了一男子說是大人的故友,前來拜見。”


    孝清迴頭望向他,眼中閃過一絲惑色,略微想了想:“來人可有報上姓名?”


    “那人自稱姓名陳峰,還帶了兩女子一同前來。”


    李孝清麵色驟然大喜,趕忙停了手中的墨,朝縣衙外匆匆趕去。就在縣衙門門外,一名玄衣男子牽著一匹黑馬在外候著。孝清趕忙快步招唿了過去,大聲笑道:“陳峰,你不在京城,怎麽到這兒來啦?”


    李玲兒見他二人關係這般好,小臉上也洋溢著笑,嗔笑道:“他是特地來給你做護衛的。”


    “什麽?我一個小小的縣令要什麽護衛?你們莫要與我說笑。”孝清自知自己微末的官職,哪裏能受得住這等待遇,這其中必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細處。


    邀三人進了內院,快到正午,吩咐廚房準備了酒菜為三人接風洗塵。


    “天子陛下封我做了個尚武校尉,特來池風縣助你。”陳峰與他說明了原由,敘舊之後,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給孝清。


    信封皺巴巴的,孝清眼裏微光輕閃,看來他們這一路也不盡太平。這是一封家書,由父親親筆所寫,信中所述都是些家中安好之事,旁的不好的隻字不提,若是深沉之處也就是母親一滴淚痕。


    遊子身在外,父母念在心,李誌在心中多番寫到:常與家中來些書信,你母親念得緊。


    霜兒與李玲兒到偏房定住處,小雪蹲在桌子上打量著兩人,特別在霜兒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李玲兒生在宮裏,不常與兔子之類的動物接觸,現在看到她雪白的毛發毛茸茸模樣,心裏喜歡的緊,一把將它抱在懷裏,撫著它輕柔的毛發。


    小雪被她抱在懷裏,兩隻前蹄搭在玲兒的小臂上,後腿狠狠踢在李玲兒的胸口,縱身躥出了她的懷裏。似乎並不喜歡被她抱著,蹲在桌上,三瓣嘴輕輕抿動,望了望李玲兒又轉頭看向霜兒,凝視了許久才自發的跳下桌子出了門。


    李玲兒正欲起身,忽然文件一股刺鼻的味道,小俏鼻皺著嗅了嗅,竟然發現裙袍濕了一片,那股異味便是從那裏傳來的,頓時氣的直哆嗦,尖叫道:“死兔子,你敢尿我身上,看我不把你逮住剝皮抽筋。”


    霜兒怔怔的望著她發飆的模樣,小手指了指她的臂彎,低聲道:“姐姐,你還是換身衣服吧。”


    李玲兒順著她指的地方又看,臉色驟然黑成了鍋底色,在她裙袖上正粘著五六顆圓溜溜的兔子屎。沒想到隻是抱了她一下,就被她這般惡整,再也忍不住胃裏的惡心,跑到門外扶著門框一陣嘔吐。


    書房內,小雪兒溜達著從門角跳進了屋內,轉而鑽進了書架旁的角落裏。孝清正在與陳峰講述這些日子縣衙發生的諸多事,特別是曹仁德貪腐之案,與劉海城緊密聯係再了一起。


    陳峰擰緊了眉頭,冷哼道:“這老東西真是夠歹毒的,若不是霜兒出手,李玲兒這條性命就要交代在上官府上了,這一招借刀殺人既鏟除了他的死對頭上官家,又給了陛下痛擊。”


    “眼下有了曹仁德在手,想要搬到劉海城也算是有了多了些可能。”李孝清淡淡的說,負手望著門外,輕歎一聲:“王權富貴,有多少人念著,今年的天當真是陰沉的很呐。”


    蘇州城金城山寒雲寺內,枯海暴跳如雷,望著報信之人,怒吼道:“上官家的大小姐走了這麽些天你們才來報與我,現在隻怕早已經到了池風縣。你們這幫飯桶,要是把劉大人得罪了,倒黴的可不光是我一個人,你們一個個都別想逃脫。”


    今日早晨望天色好,還在幻想著上官家如何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美夢。卻有山下弟子前來稟報這麽一則惡訊,不僅公主沒死,還把上官霜兒也弄丟了,這下把劉海城原來的計劃全破壞了,這一些列都是處於枯海的獻策,吃了劉海城不少的金銀財寶,如今事情辦不成,劉海城怎麽可能放過他。


    劉海城的為人枯海是再清楚不過的,這寒雲寺看來又要易主了。臉上掛著擔憂悲痛之色,焦急的在屋裏踱來踱去。


    正尋思著想辦法補救,忽然門外傳來一聲調笑:“枯海大師,你這是遇到了什麽難事?”那人邊笑邊入了禪房,揮袍往主坐上坐下,眼中的譏諷之色尤為濃重。


    枯海白色的長眉狠狠抖了抖,心裏暗道不好,卻又不敢有絲毫表露,恭敬的衝來人失了一禮,幹笑著問:“呂侍衛到老衲這邊可是有什麽要事?”


    “枯海,都說你智慧過人,如今看來,你裝傻這一點才是最過人的。怎麽?你這麽快忘了自己向劉大人承諾過的事情?”呂耿眯了眯眼,嗤笑一聲,話語中絲毫不帶客氣,冷笑道:“我告訴你,今天我便是奉劉大人之命來尋你問個結果的,當初你誘導劉大人動了修真之心,如今事情敗落,可不是簡單就能了了的。”


    “是是是,老衲自然記得當初的承諾,修真之事老衲自當是全力幫劉大人尋找破口。那爐鼎已經培養成熟,過些日子,我親自去將她收來奉與劉大人。”枯海額上冷汗淋漓,連忙點頭哈腰的恭聲笑道。


    呂耿眼底對他滿是鄙夷之色,故意在他麵前晃了晃手中的金佛子,這老和尚貪得無厭,居然也能入得了佛門聖地,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若不是大人吩咐下,呂耿是斷然不會來尋這等賊和尚的。


    “血狼重傷垂死,已經無大用,他那一部分應得的便許了你吧!”呂耿這話自然也不是他擅自決定的,如今說的每一句決定都是在轉達劉海城的意思。


    枯海聽得這般好處,急忙堆著滿臉的笑意,衝他拜了三拜,恭聲道:“老衲謝過劉大人,謝過呂侍衛,我一定將這件事辦好。”


    劉海城本也是一名武將,壯年的時候到西地領兵打仗,屢建戰功,到垂暮之年得了個刺史的職務駐守蘇州,也算是蒙了聖恩的。可是人對長生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誰都想擁有永恆的生命,誰都想返老還童,即便是他也不例外,甚至為了求道修仙達到了近乎癲狂的地步。


    這一切都源於一個人,一個讓他垂死不忘的女子,相識於大漠荒地,訣別時他許了來日,可到如今,都在沒有去那裏探望過她。最後一戰廢了近半身的武功,被敵人斷了祖物,實在無言再麵對她。後來一日在古籍中見有記載,求道問仙可重塑玉軀返老還童長生永存。這些年劉海城尋遍高人隱士求法學道,卻因他非靈根之體而被拒於門外,他自然不甘心就這樣熬盡這一生。


    直到他去寒雲寺上香的時候,被寺中一執事秘密拉到偏處說是能夠幫他獲取修行的靈根,這可讓劉海城在混沌中尋到了希望,對這最後的一根稻草,他僅僅抓在手裏,那執事便是早些時候的枯海。


    黃氏蒙枯海的救命大恩,在霜兒幼年的時候便邀枯海見過,枯海知她有天命之體,剛好可以通過陰陽遮天陣法將那道靈脈渡與劉海城體內。


    如今爐鼎已成,靈脈正是最純正的時候,隻要不出意外,一定能順利成功。


    上官家也是個五品朝臣,硬奪是段然不可行的,若是能給他們坐實一個罪名,到時候再想去將她從上官府中弄出來就要容易的多。故而有了護身錦囊一事。


    ……


    地牢內暗無天日,曹仁德兩隻眸子在黑暗中轉動,什麽都看不到,這裏本來是他關押一些見不得光的囚犯使用的,沒想到自己親手打造的地牢最終給自己排上了用場。曹仁德突然發笑,淩亂著花白的頭發,在黑暗中淒慘的笑著,像極了地獄中的惡鬼。


    曹仁德待在裏頭不知時日,隻記得自己吃了幾頓飯,也不知道這飯是一天送一次,還是兩天送一次。


    這天,曹仁德正在黑暗中摸著一隻死老鼠啃咬著,整個人雙目布滿了血絲。突然前上方梯口除射來一道光亮,刺得他連忙遮住了眼睛,久居黑暗中,突然來了亮光讓他眼睛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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