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風早已消沒了蹤跡,萬籟俱寂的夜幕下,伸手不見五指,白馬臥在山崖下歇息。在一旁的山洞之中,灰衣少年閉目凝神,手掐玄印盤坐在枯草堆上,洞中靜的連他的唿吸聲也幾乎消失掉。


    推開門,門口的雪已經積了半尺,維那舉了燭燈望了望院中的黑衣人,低聲吩咐道:“進來吧。”說罷推開了門,轉過身進了屋內,在桌前取了一紙書信,低眉望了一眼。


    等他進了屋子,黑衣人身形一閃,腳踏雪麵,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虛影,眨眼便也站在了門內。門前的雪依然保持著原有的模樣,院子裏白皚皚的雪麵沒有留下任何踩踏的痕跡。


    黑衣人隨手把屋內關緊,走到維那大師身旁站了站,黑袍下露出一隻白暫的鼻子,全貌尚看不清楚,看著維那老和尚,語氣不悅:“你騙了我!?”


    “哦?這話從何說起呀?”維那白眉擠在一起,疑惑的扭頭望向他。


    “哼,你不說你看的準嗎?為何一劍便斬殺了我的暗月狼王?”黑衣人話音裏明顯帶了怒意,盯著他質問道。這隻狼王花廢了他十數年的精力好不容易才培養出的,結果聽信了這老和尚的讒言,人沒殺成,反而把自己的狼王給賠了進去,怎能不叫他心痛。


    維那猛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他,心中疑惑越來越大,顫聲道:“你說什麽?他隻是一劍便將你那覺醒了一絲嘯月天狼血脈的暗月狼王給斬殺啦?怎麽可能?”他昨日明明探查過那人的體內並沒有靈力,凡軀肉體元力修煉的也未到大的火候,怎麽可能隻用了一劍……,越往後想越想不明白。


    “若你說的屬實,那很有可能在他身上帶了什麽隱匿修為的寶物。”說道此處,維那老和尚的眼睛眯了眯,喃喃道:“居然連我的明靈法目都能隔絕,這究竟是一件什麽樣的寶物。”別到暗處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貪婪的笑意。


    黑衣人瞥見桌上的信件,一把抄在手中細細看過,驚訝的微微張了張嘴,笑道:“你居然舍得用玄火令拜托他去做這件事?還真是下了血本呐。”


    玄火令是九炎尊者為報答維那老和尚的救命之恩而贈與他的信物,那日九炎身負重傷懷中抱著一名垂死的女子逃到金城山下,恰巧被寒雲寺的維那枯絕大師救下,九炎為報答恩情將一枚玄火令贈予他,承諾今後若是需要他幫忙,隻需將此物送還與他便可幫那人做一件事。


    “沒想到這玄火令到了你手上,枯絕大師的死想必與你也脫不了幹係吧。”黑衣人冷笑兩聲,薄唇咧開來,笑意更濃了些:“枯海,不知道那九炎尊者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啊?哈哈哈!”


    寒雲寺的維那老和尚法名枯海,原來隻是個寺中執事,與前一任寺中維那枯絕是師兄弟。枯絕大師慈悲心腸好助他人為己樂,寒雲寺當年寺門也隻有一扇,金城山下入廟上香的信徒眾多,據說後來突發惡疾圓寂了,具體的事情沒人知道,再過了半月之久枯海便坐上了這維那的位置。


    又沒過多久,年過九旬高齡的寺主也聲稱要閉關修行,至今都沒再拋頭露麵。如今寺內全部事宜被枯海一人掌管,眾僧知道他的手段,個個不敢有半分不滿。


    枯海不等他把話說下去,眼中迸發出無比陰寒之色,袈裟下右掌運力驟然發難,轉身朝黑衣人劈了過去。那黑衣人也早有防備,不閃不避,右掌同時擊出,兩掌相撞,噔噔噔,各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


    雖然黑衣人接下了枯海的一掌,袖袍中右手卻不住的發抖,整隻手掌麻木不已。強忍著痛苦,故作無事,朝著枯海笑道:“嘖嘖嘖,怎麽動怒了?難不成被我說中了要處?”


    枯海與他對了一掌,右手也連忙遮在了袈裟後頭,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卻沒有再出手,怒視著他冷聲道:“話可不要亂猜,有時候猜對猜錯都不是什麽好事。”


    “劉大人可有什麽指示?”黑衣人沒有再激他,隨意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淡淡的問。


    聽他提到劉大人,枯海的臉上才微微緩和了一些,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交由他,說:“劉大人不知從何處得知在那人身上懷有鳳靈果的消息,眼下要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將靈果弄到手。”


    黑衣人猛然抬頭,驚聲唿道:“他身上居然有鳳靈果?”一把奪過他手裏的信仔細查看了一番,砰的站起身,望向枯海:“這鳳靈果乃是天地靈物,劉大人要它做什麽?還不如你我……。”


    “放肆,劉大人看上的東西你也敢亂打主意,是不是不想要腦袋啦?”枯海厲聲喝止了他的話頭,一把奪過信件握手中,掌心升起一把火焰將它燒成了灰燼。


    十方山山腹中的一處山洞內,灰衣年輕男子緩緩睜開了眸子,隻是在他睜開雙眼的時候,漆黑玄異的眸子深處浮現出點點星光,一閃而逝。往外看了看天色,此時外頭的天色已經蒙蒙亮,男子站起身舒展了幾下身體,抱起身旁的雪兔,背上行囊往洞外走去。


    太陽出了東山頭,山上的積雪緩緩消融,在石縫中淌下細流,林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白馬望著他走來,低低的叫了一聲打了個鼻腔。在它旁邊躺著一具體型碩大的無頭狼身,狼頭滾在不遠處。


    這灰衣男子正是李孝清,扭他了扭脖頸,昨晚後半夜沒怎麽休息卻也不覺得累,反倒覺得比往日要清爽了許多。瞥了一眼那碩大的狼王,牽了白馬往山下趕去。


    前路不知幾多艱險,孝清站在山腹青石台往下眺望著,消融的雪水匯聚成一條小溪融入山下的河中。循著河流往南走見一座大湖,孝清下了山,在溪水旁裝了幾葫水,手指輕點水麵,入手透心的冰涼也反而讓讓他覺得一陣冰爽。


    河水清澈見底,定睛看去有幾尾魚蝦從淺談遊過。山林中雖然是一片初冬景象,可一點都沒有遮掩那份絕美的境意,若是能在此山林之中蓋一座茅草屋隱居下來,那定然是人生一大美事。


    正在感慨時,南河灣悠悠渡來一隻小小的船兒,俊美的男子站在舟上負手而立,船身無漿自動循著河水逆流而來。孝清隔著山間薄霧定睛朝河南望去,見那隻船兒正徑直朝他駛來。船上的男子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清雅之氣,卻又與凡間孺子有本質之別。


    那船兒停在離岸邊不遠處,任憑船下水波南去,船身靜在水中紋絲不動。紅衣男子白暫的手指微微露出秀袍,鳳目淡淡的飄落在孝清臉上,劍眉微動,眉宇間掠上一絲疑惑,心頭暗念:怪了,那枯海說讓自己截殺的惡徒就是他嗎?目光又在孝清身上打量了一番,見他眉清目秀,俊逸不凡,身材單薄柔弱不禁風吹雨搖,十足的一名儒雅書生。心道:莫不是那和尚弄錯了。


    “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紅衣男子嘴角帶上一抹笑意,看著他問,駕馭足下的船兒望他所在之處靠了岸。


    孝清見他彬彬有禮氣度不凡,迎笑迴道:“在下公孫雨洛,閣下是?”現在一路上追兵不斷,人心險惡表麵更是看不穿,為避禍孝清將雪兒在私塾廝混時候用的名字報了上來。


    紅衣男子笑意濃了些,點點頭:“原來是公孫小友,我是這裏的一名山林居士,你喚我九炎就好。”說罷望身邊一招手,河水翻騰凝成了一座水舟,伸手相邀:“我在這山中隱居二十多年,從未見得生人,今日見小公子氣宇不凡,可否到舍下一坐?與我解解悶?”


    孝清自然不信他是特地來尋他閑聊解悶的,這人能夠翻手凝水成舟,法力絕對不凡,若是對方有意迫害自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麵露為難的拉了拉白馬的韁繩,說道:“我這一路全靠這匹白馬,我若同兄台乘舟去了,那我這白馬該如何?倒不如待小弟事情辦完後再來與君暢聊,你看如何?”


    “嗬嗬嗬,小公子多慮了,這隻水舟便是為你那白馬準備的,你大可將它趕上水舟與我一道移至舍下便可。”九炎輕笑三聲,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流水晶舟,說道,眼裏含著笑意觀察著孝清的神色變化。


    “小生謝過公子美意,可是我實在是有要事在身,有要事在身……。”孝清見他做了如此充足的準備,一定是有備而來,若是真的依了他,隻怕到時候自己就會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九炎眸子深處紅光隱去,臉上笑意斂了斂,手中法力一收,一旁的水舟頓時瓦解化作一汪水幕跌入河中。淡淡道:“既然公子有要事在身,那我便不多留了,你且辦正事要緊。”


    孝清微微一愣,對方這般就放他走了?心道此人某不是真的隻是尋他解悶,是自己多心了嗎?不過今日也確實不得再耽擱,必須盡快趕赴池風縣,眼下也顧不得與他閑談,趕忙歉意的拱了拱手,笑道:“多謝兄台體諒,來日小弟定當來此拜訪,陪兄台盡興的聊些時候。”


    “嗯,你快些去吧。”九炎催促了一聲,鳳眸微微瞥了一眼十方山,長袖一揮,小舟掉轉頭朝來時的方向駛去。


    十方山半山腰處血狼同枯海向下望了許久,見九炎不曾動手,居然調轉船頭迴去了。枯海與血狼麵麵相覷,顯然對九炎的收手很是不解,他當初不是承諾說隻要將玄火令作為信物,請他辦事就會答應嗎?


    孝清看小舟走遠,心裏緩緩舒了口氣,騎上馬沿著河堤往南加緊了步伐。若是一路順利,今日午時就該到進了池風縣城。小雪趴在他肩頭望著那船兒行去的方向,鼻子動了動,隨即又在孝清臉頰上蹭了蹭。軟軟的毛發蹭的他臉上發癢,孝清食指彎起敲了敲它的小腦袋,笑罵道:“你這般小模樣和雪兒那丫頭真是有幾分相像。”


    ……


    枯海與血狼下了山,望著孝清去的方向,枯海咬了咬牙望向血狼問道:“你覺得我們二人合力有幾分勝算?”


    哪知血狼諷刺的看著枯海笑道:“我擅長夜間行刺,眼下與此人為敵還是要多多仰仗大師才是。”


    枯海臉皮狠狠一抖,這個混蛋居然想袖手旁觀,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罵道:“此事若是辦不成,劉大人怪罪下來,你也逃不掉,哼……。”


    血狼見他又將劉大人搬了出來,看向枯海的眼中多了一抹鄙夷,譏笑道:“老東西,若不是劉大人吩咐,小爺今日才懶得跟你在這兒耗著。”


    繞過湖邊的時候,見湖心處被一片濃濃的霧氣籠罩,看不清裏麵是什麽。再往前走地勢逐漸變緩,日頭上了東半天,林子裏的鳥兒唱的更歡了。


    走了兩個時辰,自小路迎麵走來一位砍柴的中年樵夫,哼著山歌拎著斧頭往孝清這邊走來。


    待樵夫走近了,孝清趕忙駕馬上前詢問:“這位大哥,小弟想請問這裏是什麽地界?”


    “哦,這裏是金陵池風縣轄區,公子這是要去往何處呀?”柴夫老實,為人憨厚,見他不識前路,駐足好心相告於他。


    聽說此處已經到了池風縣地界,孝清麵色大喜,拱手迴了話:“小弟到縣城投奔遠房親戚。”緊接著又問:“從此處到池風縣縣城還要多遠的路程?”


    “不遠,在走個二十裏地就能看到了。”樵夫見他是要到縣城去,迴了話,又低聲囑咐道:“據說這幾日新任的縣令大人就要到縣裏赴任,縣城把關的官兵也比往日多了一番,凡是進出城的人都要查驗身份,想要進城難得很。”


    既然是查身份進城,查完進城就是了,為何還有進城難這一說?想到此處,孝清來了興致,又問:“要驗身分讓他驗明就好,為何會進城難呢?”


    樵夫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唉……,若隻是驗身分,那到還好說,大不了就是進城進的慢一些,可是即便言明了身份官差也會以各種理由說我們不合規矩,除非一些跟府衙有關係的親信才能進出城內做生意。我們又不識字,看不懂他們簿子上寫的什麽,更何況民不與官鬥,運氣不好進不去也隻能自認倒黴。”


    竟有這等事?孝清心頭疑惑,笑著又向老哥道了謝。樵夫憨厚的摸了摸後腦勺,說了句:“不妨事。”便到林子深處去了。


    就在那樵夫剛走不久,孝清在迴頭時忽見一名黑袍人與寒雲寺的維那老和尚攔在了路口。老和尚手持降魔杖,黑袍人手握奪魂鉤,二人交換了眼神,同時抄起兵器向他撲來。


    孝清方才就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如今看來這老和尚是終於要按捺不住了。見二人來勢洶洶,左手按了馬背,飛身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持劍引決,眼中星辰閃動,身輕似燕從二者的夾縫中閃過,所過之處顯出三道銀白色的劍痕,降魔杖戒刀處居然被斬掉一角。血狼的奪魂鉤也被崩出一個豁口。


    “怎麽可能!”枯海望著斷掉一角的戒刀,大驚失色,這柄戒刀乃是用寒鐵所鑄堅硬無比,即便是精鋼寶劍都不能在它上頭留下白痕,可是眼下居然直接被斬斷。


    血狼微不可察的往後退了一步,他昨夜已經吃過一次虧,自然知道對方的厲害,心裏盤算著若是形勢不對隨時做好逃脫的準備。


    枯海望著斷刀肉痛不已,但是方才交手也並未見得對方招式出眾,故而認定是這人手中的神劍幫了他的忙。手中降魔杖鬥轉,另一端降魔斧帶上一道淩厲的風勁破空射出,朝著孝清腰部鍘去,勢必這一斧頭要將他攔腰斬做兩節。


    孝清右手長劍一甩,執劍輕舞,看似緩慢輕飄的劍式在最後一招落成,隨即響起一聲劍鳴,驚鴻劍劍身裹上了一層青金色的光幕,驟然化作三道劍氣分成三路朝著苦海刺去。降魔杖眼看就要斬在腰上,孝清騰空躍起,腳背勾住杖杆斧背用力一鉤一甩,降魔杖被他踢倒飛了迴去。


    枯海見三道劍氣封了他的上中下三路,躲避不及,急忙摘下脖子上的佛珠。口中速念法決,佛珠亮起淡淡金光,化作三十八顆金珠,苦海伸手一打,三顆金珠應勢飛出朝著三道劍氣撞去,哪知那金珠與三道青金色的劍氣隻是僵持了片刻便爆碎開來,劍氣也隨之暗淡一些又朝著枯海逼近。


    望著飛近的三道劍氣,枯海額頭大汗淋漓,狠狠一咬牙,雙掌擊出九顆金珠再與那三道劍氣撞了上去。前六顆隻是攔了片刻也紛紛碎裂,直到最後三顆金珠開裂之際,那三道劍光才徹底黯淡消失掉。


    緊接著降魔杖也倒飛斬來,這降魔杖枯海用了幾十年,倒也從容應對。左腳尖點地向左微轉偏開些距離,右手探出抓住杖柄緊緊握在手中止住了降魔杖的去勢。


    經過這一番交手,他終於明白昨晚血狼為何會失利,誰能想到這麽一副書生皮囊下竟然還有這般高深的無疑。眼中神色驚疑不定,任務是劉大人親自交代下來的,這次如果不能將此子斬殺,劉大人許下的報酬一樣都撈不著,這些天的心血也都白費了。


    血狼自剛才就一直待在一邊冷眼相看,並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枯海心中又氣又惱,怒視著它暴吼一聲:“血狼,你還不出手!”


    “嗬嗬,你這老和尚逞什麽能,就是我幫你也贏不了他!”血狼譏笑的看著他,卻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


    孝清眉峰一動,疑惑的望了望二人,難道這兩人不合?方才兩式劍訣融入了素心經中所述的方法運力,雖說威力暴增,可是對身體的消耗也著實不小。凝望著那血狼,昨晚殺了他的狼王,如今有人願意合力幫他複仇,他怎麽可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難道,……。”想到此處,孝清麵色一冷,那血狼能夠禦獸,而且從他出現到現在就沒見他怎麽動手,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唯一能夠解釋的一點就是他在醞釀著什麽東西,或者說他在等什麽東西過來。


    突然,血狼掉轉頭往樹林深處逃了去,孝清心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枯海老和尚見同夥跑掉了,頓時也顧不得什麽形象,破口大罵:“你這小兔崽子,居然撇下老衲自己逃命,等我把他拿下再找你算賬。”說罷雙手合十將降魔杖橫放在臂彎處,身前的二十三顆金珠仿佛活了一般緩緩旋轉。


    那佛珠越轉越快,最後形成一道金色光環,老和尚的袖袍無風自動,白眉長須被一股無形的氣場逼的向後飄著。


    佛珠凝成的金環中隨著枯海口訣念動,突然射出一輪金色光柱朝著孝清照了過去。那光束奇快無比,孝清避無可避,急忙並指引動周身元力渡入驚鴻劍內,往前猛地刺出,驚鴻劍綻開一道巨大的劍影破開周邊氣流直指金色光柱。


    青金色的劍光與金色光柱抵在一起,僅僅僵持了一盞茶的時間。劍影被金色光柱壓得爆碎開來。


    與此同時枯海胸口一震,嘴角流出一道血跡,金光頓了頓,緊接著又朝著李孝清打了過去。


    方才那一劍幾乎耗盡了體內大半的元力,孝清冰冷的望著那道金光。眼中一絲金光微微閃過,忽然感覺一股奇特的力量湧入四肢百骸。李孝清來不及多想,立即將這股力量注入了劍內,再次怒劈了出去,隻見一道碩大的金色劍氣一斬而出,與金色光柱狠狠的撞在一起,四周掀起一道氣浪吹得周圍的樹木四下搖晃不定。


    枯海吃力的催動體內的法力注入佛珠內,心中默念:伏魔金剛咒·誅魔之禁,口中暴喝一聲:“去……。”他身前的那道金色光圈驟然縮小一圈,朝著劍光飛了過去,撞在了劍氣光影之上。


    “破……”枯海再喝一聲,金剛圈金光大盛猛地爆炸開去,周圍的樹木受到這股巨大的氣浪波及,一人合抱粗的大樹被生生吹斷數棵。


    金色劍光被這一炸,金光迅速暗淡了下去。待金剛圈炸開的金光散去,金色劍光又向前斬出數尺才慢慢消散在了天地間。孝清被方才的氣浪掀的倒飛出去撞在了一顆樹幹上才止住了身形,金光散去後,再往枯海站的地方望去,哪裏還有那老和尚的影子。


    枯海降魔杖受損,金剛伏魔珠全毀,當下已經沒有餘力再去捉拿孝清,趁著氣浪掀飛的時候趕忙逃到了遠處。


    孝清穩住唿吸爬起身,突然山林中傳來一陣野獸奔騰的聲音,孝清側耳聽了聽,驟然臉色大變,顧不得多想,跨上白馬,一路朝著林外狂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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