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亮,孝清一行人拜別了南宮燕淑。臨別之際燕淑身體不由得向前踱了一步,眼中似有不舍,羅裳下素手欲要輕抬又緩緩放下。眺望著他奔往的方向,良久方才失落的轉過身迴了屋內。


    這一去也不知要多少時日,近幾月來那番軍憑三元虎將率軍領戰勇猛之極,已經接連斬殺唐軍數位將領,一路攻打過來不知占了方圓十幾裏大唐國土地。連連被擊退,唐軍已是士氣衰敗,敵軍趁勢而攻,李誌大將軍的副將候向天隻得領兵邊迎戰還擊邊退至頑山以東腹地,借助地形易守難攻之優勢率殘部苦苦堅守。


    狼煙直入蒼天,戰事已經到了緊要的時候,孝清、陳峰、殷飛三人一路向西北方向疾馳十幾裏路不敢停歇,終於趕在日落之時遠遠眺望見那處兵營駐紮之地。


    這片大漠荒蕪之中數千將士飲血沙場,更有數不盡的男兒馬革裹屍,任寒衣鐵冷,憑秋思落斷,錚錚鐵骨保家衛山河,陣陣雄歌擂鼓動蒼穹。


    殘陽似血遍染西天,野魂如風悲嘯大地。


    孝清馭馬馳騁,陳峰負劍挎弓,殷飛按刀緊隨,三人三騎直入兵營。


    寨前巡邏兵士見陌生人朝營寨策馬而來,領隊的那兵士目光如狼,殺氣衝天,兩衛兵緊握長槍,跨步上前攔住幾人去路,一聲雄渾的嗓音怒吼道:“來者何人?這裏乃兵營重地,閑雜人等速速離去。”眼中滿是戒備,這段時間敵軍頻頻來犯,他們有這般反應也是情理之中。


    “這是天子陛下特派的欽差大人李孝清李大人和其貼身護衛,你們快去稟報你們的頭兒。”殷飛見主子的路被攔,知道他此次來查案心切,便待他上前朗聲喊道。


    那兵衛半信半疑的相互交流過眼神,不確定來人真假,語氣稍稍放緩了些,但並未直接放行,領頭那人上前抱了拳恭聲試探道:“不知大人可有證明身份的信物?”握槍的左手悄悄加緊力道,似乎稍有不對就要將眼前這三人斬下馬。


    孝清見這二人如此謹慎,心中不惱反露喜色,滿意的笑了笑,隨即從懷中取出天子禦賜的欽差金令遞予那人。那兵衛小心翼翼的接過令牌,翻看了幾下沒有頭緒,畢竟他們這等小兵從未見過欽差金令,若要驗明正身,還需交予副將審度。


    左手邊的兵衛捧著令牌,朝營中幾位兵士喊道:“你們五人一同到此處把住關口,我先去稟報副將。”隨即朝著營中央快步跑去,一連串的行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個個都是一副訓練有素的的好戰士。


    在營寨中央位置一處不起眼的小帳篷內,候向天正同幾名親部在地圖前共商抵禦敵軍之法。突然外麵急聲來報:“報,外麵來了三名麵生之人,其中一人自稱是天子陛下點派的欽差大人。”


    候向天聞聲,趕忙喊他進來。那兵衛進了賬內,手捧金令單膝拜下奉於他麵前,又稟:“這是那人口中所說的欽差金令,還請將軍查驗真假。”候向天也算是見過世麵的,隻是一眼便看出了那金牌真是欽差令。趕忙叫他起身前麵帶路,候向天率眾部整了衣冠也匆匆迎了出去,此次朝中特派欽差前來,定是陛下對李將軍還有信任,這正是他所期盼的,盼了近一月,終於盼到了希望。


    不一會兒功夫,孝清便看到一名年邁的老將快步朝他這邊匆匆趕來,前去報信的那兵衛跑到孝清馬前趕忙低下頭單膝跪拜下去,抱拳請罪:“方才小人不知是欽差大人駕臨,多有冒犯還望欽差大人贖罪。”


    孝清看向他歡喜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他,躍身下了馬,陳峰與殷飛也緊隨著跳下馬匹緊跟其後。孝清上前拉起他,朗聲大笑:“兄弟言重了,你方才的謹慎正是一名將士所需要的,我打從心裏敬佩,何談怪罪一說呢。”說罷,那穿戴盔甲的老將也躬身朝他施禮,蒼老的聲音依舊蒼勁雄渾,恭聲道:“老朽見過欽差大人,下官有失遠迎啦!”說罷托起布滿老繭的雙手將金牌奉還予孝清,孝清緩緩拿起金牌,微微大量他滄桑的黑紅色的臉孔,手中老繭已經在一次次戰場的廝殺中層層疊厚,厚的發黑,看到此處,孝清趕忙快步上前還禮扶正他蒼老的身軀,鼻頭酸澀悠悠的說了一句:“老將軍辛苦了。”


    候向天自少年時便苦讀兵書,拜師學藝,卻因朝中沒有門路而做了一名小小的兵卒,隨著逐年戰功累計,到這般頭發花白的年紀才得一副將職位。


    候副將在前,眾部兩邊把孝清人迎進帳內,殷飛守在賬外,陳峰護在孝清身後,陳峰並不全然相信這軍中將士沒有奸細,不然憑借李誌的身手怎麽會落得被活捉的下場。


    進了賬內,寒暄片刻,孝清瞥了一眼兩邊跟進來的候將軍親部。候向天留神他的舉動和眼神,見他這般便知接下來所講的事情關係重大。揮手將眾人遣散了去,並派重兵在賬外把守,不得任何人靠近此營帳十步之內。


    “欽差大人,您此次奉聖命前來可是查案李誌將軍之事?”候向天待其餘人等出了賬後,試探著問道。候向天尚且不知眼前這位年輕後生的出身來曆,一雙老眼細細觀察對方的言行神態。


    孝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正了神色雙眸盯著他,肅然問道:“老將軍可是對李誌將軍被俘通敵賣國之事知道些什麽實情?”


    候向天聽他口氣心裏頭不由咯噔一響,又想了想還是先探明此人的來曆是哪路朝臣規下再講為好。故意撇開話題拍了下額頭幹笑道:“老朽候向天方才一路進來都未曾請教欽差大人的尊姓大名,是我糊塗了,失禮失禮。”


    “晚輩李孝清,承蒙候將軍敬意。我們還是談正事吧!”孝清心中不悅,催促他迴到正題。卻不想自己剛報了姓名,那老將軍突然麵露狂喜之色,趕忙壓低了聲音驚道:“你就是李誌將軍的五公子李孝清?”


    見他實得自己的身份,孝清心頭一緊,他最怕眼下之人不可靠,如今被他得知此事,也不知是給自己多了危險還是平了難關,眉頭微蹙又試探的問他:“老將軍認得我?”


    候向天見他麵色戒備,老臉皺紋堆起笑著講道:“老朽怎會不知,你父親與我飲酒閑聊經常時經常提起你哩。說你一點都不像他老李家的脾性,諸般形態更隨你的母親。他還說期盼你有朝一日能脫去離家世代武將的命運,你是他的驕傲和希望呐。”


    “哦?老將軍竟與我父親這般交好!不知您這邊可有我父親被俘後叛國的確切消息?”孝清見他言語中不參雜絲毫拖遝,眼中更無奸險之意,更是知道父親口中的這等隱晦私事,想來這人是父親信任之人,便也放下心來。


    候向天怒不可解的一掌拍在案桌上,憤恨道:“荒唐至極,老朽絕對不會相信那等讒言。簡直就是敵軍亂我軍心的謠言,卑鄙無恥。”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緩了緩心緒,放低了聲音,又說:“敵軍自從生擒了李將軍後第二天便攻打我軍營地,我方也是屢戰屢敗,對方將首更是譏諷傳謠說我唐軍將士沒有骨氣,才幾下酷刑就將軍中機密情報全招供了。”


    孝清聽到此處,眉頭緊緊皺起,這番話竟然與朝中所述一模一樣。難道真的是父親出賣了我軍機密?不對,這其中漏洞太多了,如果真的是父親透露了軍中情報,敵軍應該會避而不宣,怎麽可能將這等消息傳入我軍,難道就不怕我軍將士更改作戰方案,讓他們沒了對策嗎?想到這兒,抬頭望向候向天,說道:“老將軍覺得這其中是否有別的可能?”


    候向天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湊到孝清耳邊,低聲講:“這件事我也覺得蹊蹺,在敵軍放了謠言之後,我便率了親部調整了作戰方案,更是行軍圖做了修改。可是第二天番軍仍舊攻破了我軍所設下的防線,接連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現在我們被逼退至此地才勉強守住關口。如果真的是李將軍透露了軍情,應該在我們更改作戰方案之後至少能夠抵擋得住一陣敵方的攻勢。”說罷,他眼中浮現出一抹狠厲,壓低嗓音說道:“除非這軍中秘辛根本不是李將軍招供的,而是……。”說著他的眼睛眯起來,望向賬門外。


    孝清恍然看向他,驚訝道:“你是說軍中有內……”


    “噓……,這件事你我心中有數就好,現在還不是說破的時候,如今我絲毫都沒有抓住那東西的尾巴,不可打草驚蛇。”候向天打斷了他的話,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二人在帳中談了許久,孝清了解了些軍中的情況。不覺已至夜半,候將軍命兩名親信狗娃和廣勝送他到賬內歇息,並命二人候在賬外庇護他安全。


    這一夜天又冷了些,若不是先前五福村的村民贈了些衣物,今夜隻怕是要挨凍了。夜色深邃,雲煙從月下飄過,伴著風沙的唿嘯聲,四周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意。


    大約到了醜時,睡意正濃,孝清側身躺在地鋪,輾轉中忽然聽到賬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隱隱約約傳入耳中。想到白日裏候將軍說的那事,心頭一緊,睡意頓時一掃而空,身子貼著地麵迅速滾到一邊,離開了方才躺的被褥。在明月的照耀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在賬幕上緩緩放大,孝清摸過驚鴻劍緊緊地盯著那道影子。


    突然一道喝聲傳來:“誰?”是殷飛的聲音,那影子聞聲微微一頓,掉頭就跑。孝清見狀,立馬起身出了營帳,隻看到殷飛已經遠遠追了出去,夜色中哪裏還有方才那人的影子。想到這裏處處都是危機,生怕殷飛追的太遠出事,趕忙喊他迴來:“殷飛,別追了,快迴來。”


    陳峰因為前日迴神,體內神魂還不穩固,早早便睡下了,剛才的動靜也愣是沒有吵醒他。孝清路過他的營帳,見他熟睡無恙微微鬆了口氣,命殷飛到陳峰帳前守著,眼下陳峰要比他的情況更加危險。


    夜裏有無法安然入眠,這大漠塞外,時時刻刻都充滿著危機。既然猜到軍中有內奸,孝清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整夜朦朧著眼直至天亮,精神並不是太好。


    一早醒來便去見了候將軍,他正在與部下探究應對方案,看孝清來了,笑臉迎了上來邀他一同來談談這破敵之法。周邊一群候將軍的部下卻一臉譏笑,似乎對這楞頭小子並不看好,隻道是他來這邊關之地走走過場罷了。


    候向天冷眼朝他們掃去,嚇得那群部下趕忙閉了嘴,盡管心中再如何對後生欽差不服,但是他們對這位老副將還是從心底裏敬佩的。


    孝清與候將軍互施禮數,而後與眾人請教了些兵法之道。因孝清謙和有禮,沒什麽官架子,也叫那幾人對他有了些好感。就在幾人談論之際,外麵忽然急報:“報……,稟報將軍,那番軍突然從頑山西北部和西南部繞過山脊攻到我軍陣前啦。”


    此時細聽去,營外不遠處已經傳來陣陣鐵蹄聲。候向天驚怒交加,冷哼一聲:“蠻番小兒猖獗,各部速速整兵與我一同出門迎戰。”喊罷,看向孝清,喚過昨晚護衛孝清的兩名親信,下令:“你們二人留在營中保護欽差大人,若教欽差大人有任何閃失,我拿你們軍法處置。”


    孝清急忙上前勸阻:“老將軍不可,此次晚輩一定要與老將軍一同前去迎戰,定不能在此地做縮頭烏龜啊。不然豈不叫人笑我李家後輩窩囊?”麵色堅定的看向他,卻讓候向天明白此次他的決心。


    “不可,你若再有什麽閃失,老朽怎麽跟李將軍交代啊。”候將軍見他這般熱血激昂,心中大急,連連擺手不允。


    那廣勝卻諂媚走上前一步,附和道:“欽差大人這次可一定要聽從候將軍的安排,他也是為你好啊。”


    孝清不悅的狠狠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緊盯著候向天,語氣剛硬道:“候將軍,此次晚輩是一定要去的,我心意已決,你莫要再勸阻。”他此次為了查探父親被俘賣國透露秘辛的實情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軍中也無法再探知別的消息,若要再往深處探查,必須與敵軍打過照麵才好做下一步計劃。


    見他心意已決,候向天知道攔他不住,隻得深深歎了口氣。轉頭麵色凝重的給狗娃和廣勝下了軍令,此次出戰誓死都要護得孝清周全,否則提頭來見。


    孝清到馬廄騎了陛下禦賜的白馬,與候將軍一同並駕軍前,望著對麵浩浩蕩蕩的數萬敵軍,麵色微驚。沒想到敵軍居然一次出動了如此規模的大軍,看來此役勢在踏平唐軍最後的壁壘。


    候向天軍中今生兩三萬兵士,陣容的差距過大,可是看他眼中除去謹慎卻並沒有絲毫畏懼。他很清楚,這處地勢對於己方是有利的,即便地方軍隊數量龐大,想要在此地吃下他們,隻怕也要折損大半兵銳,番軍絕對不會這麽做。


    兩軍對峙,互相間並未急於交鋒。片刻後,敵軍前方一名黑胡子上翹頭戴鐵盔鼻翼寬大的男人,騎著一匹棕色的高大駿馬走上前,那人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深陷的眼窩不屑的瞟過候向天身邊的李孝清,朗聲笑道:“候向天,你們被我軍打的抱頭鼠竄,沒想到你們大唐國居然派了這麽一位黃發小兒做欽差前來為你助陣,看來你們的天子陛下真是駕下無能人啦。啊?啊哈哈哈哈!”眼裏滿是猖狂與譏諷之色,在他背後的番軍也大笑出聲紛紛附和著。


    “哼哼,真是無知小輩口出狂言,我大唐豈是你們這等蠻番之徒能夠鄙夷的!還是刀下見真本事吧!”候向天怎能容他這般損毀大唐威名,咬牙冷冷的嗤笑道。


    “候向天,看來今天不叫你常常我噶爾金刀的厲害,你是無法認識到我土番國的強大。”那土番將領也不示弱,霸刀遙遙指向他挑釁道,隨即一揮刀下令,吼聲如獅虎長嘯:“給我殺……。”


    候向天此時已是如那獵兔的蒼鷹,雙目冷色暴漲,一股無聲的威嚴散發開來,拔劍怒吼道:“殺……。”


    兩軍眨眼間衝撞在一起混做一片,到處都是刀劍的砍擊聲。風沙在馬蹄下飛揚,殘肢斷體、鮮紅的熱血拋灑在空中,孝清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莫名的哀傷。悲慟之餘瞥見那噶爾金刀禦馬而過,候向天撲身而起,在馬背上腳尖一點躲過那一橫掃千軍的刀勢,執劍猛然刺向他的後心。


    噶爾金刀似乎早料到他這一招,就在劍光刺來之時,從馬背翻身而下繞過馬腹從左側飛身一躍,朝著候向天脖頸斬去,這一刀又快又狠。候向天一劍不中,身體又是騰空之姿無處接力,此時定然是避不開這一刀的。趕忙劍身一橫欲要擋下那一刀,卻不想那刀路突然改變轉向他的胸口劈去。


    候向天瞳孔驟然放大,難道自己戎馬一生真的要在今天折在此處了嗎?忽然下方傳來“叮”的一聲脆響,一道劍光硬生生將噶爾金刀的劈勢擋下,候向天也趁機穩穩的落迴了馬背上。


    定睛一看,孝清正手執一柄雲紋長劍和那噶爾金刀廝殺在了一起,一時間竟然打的難分難舍。心中驚讚:真是虎父無犬子啊,即便是狀元文才,也有這等不俗的身手。


    隻是李孝清終究不是沙場老手,幾番廝殺下來漸漸落了下風。候向天見他不敵,趕忙調轉馬頭迎戰相助,不曾想那噶爾金刀實在狡猾,見二人合力,竟然掉頭躲入了亂軍之中,憑借亂勢將二人衝散分開來。


    噶爾金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指揮番軍將孝清團團圍住,並派遣一眾兵馬攔住了候向天的去路。


    候向天見狀瞬間腦袋清醒,心裏大罵上當,趕緊大唿調兵:“都給我全力救出欽差大人。”他此時才明白,敵方怕是早就知曉了朝中派了欽差前來兵營,這次如此舉兵來犯就是衝著李孝清來的。


    任候向天不顧一切的衝殺,一茬茬敵兵被他砍倒擋在馬前,奈何敵軍數量實在太多,不論他如何衝擊都無法突破那道防線。


    噶爾金刀馭馬走到孝清麵前,黝黑的臉上溢滿是得意,笑道:“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抓到你了,哈哈,這下那老東西可真是不得不幫助我們實施計劃啦,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主!”


    “你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孝清聽得出他所講的那人必定身份不簡單,而且他口中所說的計劃也一定不是陷害父親李誌這麽簡單,也許父子二人一直都是某處勢力與番軍之間的棋子而已。


    說話過程中,目光悄悄微轉朝四周瞟去,心知眼下絕對不能被他抓到,否則李家將真的永無翻身之日。


    這邊圍過來的番兵呈現左右合圍的調兵方式,不等噶爾丹說話,孝清瞅準南部一處薄弱之處,揮劍衝了過去。隻是敵軍數量實在,狂暴之下雖然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可渾身上下也是傷痕累累,背上添了多處深淺不一的刀口。


    候向天見孝清還在拚力殺出一條血路,趕忙率兵朝番軍東北角與東南角攻去,以此來吸引敵方兵力,便於給李孝清減緩壓力。


    噶爾金刀躲喝斥趕開礙事的兵士,一路緊追其後,到嘴的鴨子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飛走。


    白馬馱著重傷的孝清一路朝著西南方向狂奔,也不知奔走了多遠,直到孝清昏迷趴在馬背上,卻不知何時白馬馱著他徑直闖入一石界之中,朝著山穀深處逃去。那噶爾金刀追到石界前,趕忙拉了馬韁了下來,眼中閃過一抹忌憚,憤恨的望著深穀白馬逃去的方向,思量一二,一狠心便要再次馭馬去追。不想他馬蹄剛踏入石界一部,幾道身影忽然飛出擋住了他的去路,那二人一身紅衣甲胄,手持金槍嬌喝道:“你們土番膽敢犯我國界,難道想要撕毀舊約與我國開戰不成?”


    噶爾金刀胯下駿馬一時受驚連連向後方退去,不論任他怎麽驅趕都不肯再往前踏進石界內一步。噶爾金刀自是知道兩國之間有約,眼下他隻是一名將領,千萬不能貿然惹惱了對方,否則上頭降罪下來,自己隻會吃不了兜著走。暗罵一聲晦氣,在石界前徘徊了一陣無果之後便隻好先行退走。


    在他走後,那兩名金甲紅衣衛迅速朝著山穀內飛掠而去,她們二人奉命鎮守邊關,隻因主力提防那土番之人,對那身受重傷闖入國界內的男子反而放在了其次,眼下需盡快將那人尋到趕出國內才好。


    自新帝登基時便下令不允許有男子再入國境,若是這男子被他人撞了去,怕是要被傳入陛下二中怪她二人失職之罪,如今的女王陛下可不似先帝那般柔腸,相比多了幾分果敢,不過也正正是如此也才使得女兒國比之從前要強盛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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