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姨娘也不想和肖黎墨跡,開門見山道:“我來找你兌現你的諾言。不會不作數吧?”說著,她一雙美目警惕地盯著肖黎,還有些不太信任的樣子。


    肖黎倒是沒有想到彩姨娘這麽快便能找到自己,看著她手上挎著的包裹——應當是行李,看來是鐵定要離開了。


    這麽一看,肖黎倒是有些佩服她。她露出一個笑,說:“這自然是能夠兌現的。等我一下,我把你的賣身契拿給你。”


    彩姨娘在門外站了一會,肖黎便走了出來。她拿著一張紙,遞給了彩姨娘,道:“諾。”


    彩姨娘接過,一看,果真是自己的賣身契。知道肖黎沒有糊弄自己,她內心對這個女子倒也有些敬佩。


    “還有這個。”肖黎又拿出一個有些簡陋的布荷包,道:“裏麵裝著一些盤纏,這段時間夠你用的了。你去找昭娘,可以讓她幫你找一份工作,或者也可以讓她幫你尋下住的地方。”


    聽此,彩姨娘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將手中的賣身契兩三下撕毀,撕成一堆紙碎。


    她一揚手,紙碎隨著風飄散,落了一地。


    然後,她便雙腿直直跪了下去,肖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卻被其掙脫,硬生生受了彩姨娘一個磕頭拜謝。


    千恩萬謝後,她終於踏上了自己的路。


    與此同時,又這麽過了兩天。


    彩姨娘遲遲沒有迴來,肖父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想起她最後離開是要去找肖晚吟,肖父瞬間臉色青灰,怒氣衝衝。


    彩姨娘是他的小妾,這個不孝女想要幹什麽!?


    肖父找到了李府,直接找上了肖黎。


    肖黎聽聞是肖父來找自己,一點也不著急,慢吞吞地走了出來,一副懶散的樣子,還打了個哈欠,道:“怎麽?肖大人特意來此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看她如此目中無人,肖父更是怒發衝冠,他氣憤地道:“放肆!你個不孝女!見到你父親就是這副不敬態度嗎?”


    肖黎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拿出了現代渣男語錄,打發道:“如果您覺得不敬,那便是不敬吧,您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宛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肖父一口怒氣梗在了心頭,幹脆不計較她的態度,直接質問:“彩姨娘呢?我的姨娘被你藏在哪裏了?”


    肖黎早就料到了他會來找人,懶洋洋地道:“您說什麽呢?你的姨娘在哪我怎麽知道?不應該問你自己嗎?”


    不提還好,一提更生氣。肖父又提高了音量,說:“她失蹤前是為了來找你!”


    肖黎被這強盜一般的質問問得有些無語,雖然人確實是她放的,但是她當然不會說出來,隻是裝傻道:“人根本沒來過我這。如果肖大人來找我隻是為了潑髒水,那恕小女我概不奉陪。”落下這句話,她便轉身走了迴去,留下一個背影,理都不理肖父。


    肖父氣急敗壞地看著肖黎遠離的背影,朝著身旁的小廝道:“還愣著幹什麽!迴府!”


    迴到了府上,他召集了所有的家丁,勢必要將彩姨娘這個出逃的賤貨抓迴來,好好折磨一番。


    夜裏,肖父將趙熙壓著,狠狠地折騰了一番,將她弄得身上都是傷口,嘴裏還怒罵著:“賤人,你們都是賤人!那個賤人她逃了,但是你休想!”


    趙熙到底不敢掙紮,被肖父如此折磨,她也隻能默默忍受痛苦,一聲不吭,但是心底,卻早已狠狠記恨起了逃跑的彩姨娘和虐待自己的肖父,是他們,讓自己落得這番境地。


    之後的幾日裏,肖父總是會狠狠地折騰趙熙一番,每天都是如此,像是要把積攢在自己心中的火氣通通發泄掉。


    女兒的公然挑釁讓他失了麵子,他斷定是肖晚吟這個賤蹄子將彩姨娘放走,卻又沒有確切的證據,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往肚子裏吞,吃了這個啞巴虧。所以,肖父的脾氣也變得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一時之間,府上小妾、丫鬟、小廝等人人自危。


    再說顧風月,又過了幾日,她仍舊沒有等到肖父應承自己的太醫,內心十分著急,於是便又來找了他。


    肖父照例在書房裏辦事,趙熙在一旁伺候。


    她被肖父折騰了好幾日,身體消瘦了,人也變得憔悴了許多,蒼白的臉上眼底是一片青黑,讓人很難不注意到。


    所以,顧風月剛走進來,第一眼便注意到了。


    她麵上不顯,裝作乖巧地詢問肖父太醫的事宜。


    結果自然是沒有,肖父現在被彩姨娘和肖晚吟氣得一口氣仍舊憋著,自然不想再幫顧風月找太醫,畢竟要找太醫,就意味著他得去向那個不孝女低頭。


    肖父可做不到,他的自尊心不允許。


    再者,顧風月說到最後也不過是個養女,他雖然喜歡,卻也不會為她付出太多。


    於是,他道:“我最近很忙,騰不出時間,你自己想辦法吧。”


    聽到肖父這一番話,顧風月原本炯炯有光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她自然知道肖父不是忙,是沒有辦法又不願去求肖晚吟那個賤人,所以,她內心咒罵著肖父的無能,卻不曾想到自己的過錯。


    不過,麵上,顧風月還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她體貼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還關切了肖父要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勞累。


    臨走之前,她又打量了一眼趙熙,敏銳地察覺到她脖頸處有傷,看起來傷勢並不算輕。


    迴去後,顧風月找到了肖姨娘,將趙熙的異常全都說與了她聽。


    肖姨娘是個人精,一聽便明白了——肖父如今在貶官,彩姨娘逃走之後又受了搓,所以才將所有的情緒與怒火發泄在了趙熙身上,將她折磨至此。


    想到這裏,肖姨娘眼中一亮——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於是,她很快便找上了肖父,二話不說就跪在了他麵前,請求他的原諒。


    到底是曾經共枕過的女子,不得不說,肖姨娘確實給了肖父很大一番柔情。想起過往,又和彩姨娘那個逃跑的賤人比較,肖父才感念到肖姨娘對自己的忠貞。


    於是,他心一軟,便讓她迴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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