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月在肖府,一直都是被寵著慣著的大小姐,哪裏受過被一個小小丫鬟如此欺侮過?當即便雙眸微紅。


    可奈何自己說也說不過她,她的身邊更有狠厲的肖黎在,若是在說下去,以至於最後鬧起來,最後丟人的還是自己。


    丫鬟見她哭也哭不出來,反倒一副憤恨生氣的模樣,就覺心中大爽。


    這種人,在何處都不會遭到他人歡喜!


    “還不快走?”丫鬟嗤笑道。


    顧風月隻得一咬牙,一跺腳,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


    說罷,她轉身便離開,不理會那丫鬟再侮辱的話。


    她怒氣衝衝地一路迴到肖府,十指都陷入肉中。


    肖姨娘等了她許久,見她迴來了,連忙迎上前去,麵露擔憂,急忙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聽肖姨娘這麽問,顧風月立即便是鼻尖一紅,擺出委屈至極模樣,上前拉住她的手哭訴起來:“娘……你不知那肖晚吟多麽囂張,就連身邊的丫鬟也敢說我一二!”


    肖姨娘聞言,怒氣大盛,“豈有此理!這小賤人和狗奴才都是反了天了!”


    顧風月見她那麽生氣,心中卻是得意暗道:肖晚吟,我看你如今惹得娘那麽生氣,看你怎麽辦才好!


    但她麵上不表露分毫,還是拉著肖姨娘繼續哽咽說起來,這可把肖姨娘心疼的很。


    “我看啊,她要是再在李府中待下去,恐怕就真的不受您和父親管了!”顧風月怒不可遏地說道,似乎在給肖父和肖姨娘打抱不平,“現在就連身邊的小小丫鬟也敢罵我,日後,恐怕要將身邊的人都給罵個遍,如此狂妄,這不是給您們丟臉嗎!”


    肖姨娘本就有這個想法,此時越聽她說,心中越是覺得正確,再想起肖黎有仇必報的性子,心上擔憂。


    她思索之時,便是沒注意到身邊的顧風月露出了幾分轉瞬即逝的狡黠。


    夜晚之時,月上中天。


    肖姨娘躺在床上,心中越想越擔憂,手中更是出了不少的汗。


    肖父忙了一天,此時想要好好休息,但發覺肖姨娘不對勁,轉過頭去看向她,淡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聽他問自己,肖姨娘的眉心蹙得愈緊,“官人,這肖晚吟在李府,恐怕會興風作浪啊!你想想她的性子如此果斷狠厲,又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繼續下去,我們肖家日後被她想方設法報複,那該怎麽辦啊?!”


    她越說越焦慮,以至於後來語速十分地快。


    肖父聽了這一番話,隻是慢慢闔上眼,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淡淡地“嗐”了一聲。


    “你多慮這麽些小事做什麽?”他的語氣像是絲毫不將肖黎放在眼裏,“不論怎麽樣,她名義上還是我肖府的小姐,就論這一點,最後她也得迴來不可,到那時,難不成她還能翻天覆海?”


    “什麽叫多慮!”肖姨娘一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像是調情一般,又被他順勢握住了手,“我就怕這段時間肖晚吟上告李家,將一些事添油加醋誇大抹黑,若是如此,我們肖家上上下下都得被查!你又身居高位,不少人眼紅這位置,要是查出一丁點不對,你的官帽還戴的穩嗎?!”


    肖父聞言,濃黑的雙眉頓時也蹙緊,直接坐直了身來,心中焦躁。


    片刻後,他皺眉道:“你說的有理。”


    他摩挲著下巴,開始認真思索起來,想到那九五之尊。


    看來能壓過李府勢力的,也就隻有他了。


    翌日早晨,大殿內。


    肖父坐在大殿中的軟椅上,而中央鋪滿絲綢的高座上,則坐著正品著茶,一臉淡然,威嚴沉靜的皇上


    在一陣沉默中,肖父最先開口,他淡淡地歎了口氣,說道:“皇上,不是我不想讓晚吟留在丞相之府,隻是她幼年時便被我送出去曆練,原想著她能十分堅韌,誰知她迴來後,竟尤其叛逆。若是一直留在丞相府中,恐丟了丞相的麵子。”


    皇上聽此,輕輕地“嗯”了一聲,而後便放下茶盞。


    “朕明白了。”他挑起眼瞼看向肖父,看不出情緒如何,隻是答應下,“我會跟丞相說上一說。”


    而後,他便轉過頭,微微動了動衣袖,換了個坐姿,而後對著身邊的太監淡淡說道:“請丞相來此。”


    太監立即應下,然後緩緩退出殿外,讓人快去召丞相來。


    肖父不太願與李父正麵對上,畢竟對方能一路自地方小官做上朝廷丞相,又身居高位多年從未倒位,那就證明他的能力和手段十分非常。


    在官場中,最要避開的不是邪惡小人,而是像李父這種老狐狸。


    於是,他便站起身來走到中央,朝著皇上輕輕一禮,神情恭敬,“皇上,微臣家中還有一些要事,便先退下。”


    “嗯,下去吧。”皇上對他揮了揮手。


    肖父離開後不久,李父便到了殿中,在皇上麵前彎身跪下,腰背挺直,“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見到他,那平淡無波的眸子在此時微微變化,一抬手便笑道:“愛卿,免禮了——快賜座,再上茶!”


    “是。”李父站起身來,就順著太監的指引到一邊的軟椅上,而後問,“不知皇上您找我有何事?”


    “我聽聞,那肖家嫡女在你的府上?她的性子如何?”


    皇上這話一出,李父便想到了是誰告知的,甚至想到了接下來皇上會說的話。


    “是。”李父應道,“這孩子可乖了,不哭不鬧,小小年紀就能跟我等談天說地,像個小大人一般,聰明得很。”


    說這句話時,他的眼中流露幾分欣賞之色。


    皇上點了點頭,話音一轉:“愛卿啊,這畢竟是肖家嫡女,在你府上如此久了,還是得讓她迴去。”


    李父聽他這麽說,自己長長地歎了口氣,指著肖府的方向,開口時,明顯聽出語中怒氣:


    “皇上,你是不知。那肖侍郎的夫人對晚吟是又打又罵,弄的這小小的孩子全身是傷,而且十分消瘦,我跟內人看著便心疼不已!若不是有那還算好一些的衣服套住,我都覺她是逃難來,孤苦伶仃的孩子!”


    “不是我要罵他如何,隻是這件事那肖侍郎當真一點都不知?所以我和內人才不願將這麽可憐的孩子就這樣放迴去!”


    皇上聽此,眉心一蹙,眉目間也隱隱有些怒氣,“那肖晚吟可是嫡女,這……當真如此?”


    “是!”李父想起肖晚吟身上的傷,現在是再也控製不住心中怒氣,斬釘截鐵地應下,“現如今那孩子身上的傷到現在都還未養好!”


    他聽李父這麽說,更是生氣,但奈何這是他人家事,自古以來都有“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也難!


    又想及戶部侍郎還是肖黎的生父,便不能讓丞相一直將肖黎留在李府中,不然,他們兩家的名譽都會不好。


    他思來想去,許久之後,他還是對李父勸道:“如此這般下去,對你們兩家的名譽都不好,對那姑娘的名聲更是啊!”


    李父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一想到這就覺很無奈。


    “這樣吧。”皇上抬眸說道,“肖晚吟傷好後,你就將她送迴肖府,最多半月。再者,那邊我會親自下令,讓他們好好照顧肖家嫡女,不得出一點差錯。”


    “可……”


    他還要在說,但皇上已對他搖了搖頭。


    李父見他已經決意如此,隻能答應,而後便立即迴府,將這件事告知肖黎。


    肖黎得知,倒是很淡定。


    她早便知曉自己不能在李府待一輩子,因此心中並沒有多少波瀾。


    但她身邊的丫鬟已是慌張不已,害怕一迴去,肖黎就被再打的全身是傷,想起她還未好的傷,差點就要哭出來。


    肖黎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擔心自己,還焦慮地踱步不停,輕輕露出安撫一笑,抬起小小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丫鬟見她還有心情笑,更加急了,“小姐,你怎麽還笑?你迴去了再被打的那麽慘該怎麽辦嘛……”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微微哽咽。


    “我這個性子,他們欺負我又如何?日後我也會欺負迴去!”


    “小姐,你真是……”丫鬟看著她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有些無奈。


    “好了,沒關係。”肖黎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幫我個忙,可好?”


    “什麽忙?”丫鬟有些疑惑。


    肖黎露出狡黠一笑,從袖中拿出銀兩,“你幫我打點一下肖家掌管賬房的張嬤嬤,再讓她暗中保護好賬本,也讓人保護好她,順便幫我揪出自己院中的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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