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程鐸給他講曾經自己在球場上的那些故事,有贏球時的興奮,有輸球後的落寞,有球迷喜歡他為他瘋狂,也有球迷不友好的沖他發出噓聲。沈宥星聽著,好像把自己也帶入進了那些比賽中,他甚至都能感受到程鐸的每一種感受。


    原因是程鐸給他講的多麽生動嗎?


    沈宥星驀然想起曾經在書上看到的一段話:假如對方跟你講起他的往事,你慢慢聽著,然後能與他感同身受,那麽多半你是愛上這個人了。


    「啪嗒」一聲,沈宥星手中的叉子掉落到了餐盤上。


    「怎麽了?」程鐸問,「你在走神。」後一句語氣肯定。


    「沒、沒想什麽。」沈宥星抓起叉子,想自己剛剛要吃哪個來著?


    「我沒有問你在想什麽。」程鐸嘴角的笑容很有深意,沈宥星忽然對他眼神躲閃起來,有意思。


    他給沈宥星麵前推過去一盤雞丁沙拉,讓沈宥星一下就想起來,自己剛剛想吃的還就是這個,當即有種被程鐸看穿內心的感覺,這下沈宥星更加不好意了。


    吃完了飯,程鐸提出去海邊走走,其實今晚選擇來這裏,他還有另外一個用意。對沈宥星他是時候收網了,本來他有八成的把握,但又憑剛才再聊天時,沈宥星與他對視就會臉紅,程鐸心中發笑,有了十足的把握。


    「沈醫生。」叫住走在前麵的沈宥星,程鐸故意挑對方怕聽到的問:「你怎麽又躲著我了?」


    沈宥星腳下頓住,說「沒有」連他自己都覺得太假,很快程鐸走到他的身邊,很自然的拉住他的手問:「你是怕我這樣做嗎?」


    兩個人的掌心相貼,一個溫熱,另一個微涼。


    剛在海邊走著時,他們並著肩,沈宥星感覺程鐸的手幾次蹭到他的指尖,他心跳有點兒快,然後他腳下就走得也有點兒快。


    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微涼的手掌,程鐸又問:「還是你不喜歡我這樣做?」


    沈宥星垂著眸子,微微搖頭,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害怕。


    離婚後,沈宥星覺得自己會當一個雪人,他的身心都要被封凍好久,可事實上卻是陽光一直都在陪伴著他,而他怕的無非也是有天陽光會消失。


    感受著程鐸掌心裏偏熱的溫度,沈宥星又預見到,有一個雪人就快要融化了。


    「你這裏……」程鐸用食指在沈宥星的心口處劃了劃,「是不是該把我放進去了?」


    並不是玩笑的語氣,讓沈宥星忽然掀起眼瞼望住他,沒有猶豫的問:「要放多久呢?」清澈的眸子裏布滿了讓程鐸感到煩躁的認真。


    沈宥星想要的一定是「永遠」兩個字,可程鐸此刻最不想給的也是這個最不切實際的承諾。


    嗬,有什麽用?難道陸柯沒有對你說過「永遠」嗎?你怎麽還這麽不長記性?


    「那你是想把我放多久呢?」程鐸輕柔地捧住沈宥星的臉頰,英俊的臉上露出了堪稱寵溺的表情,輕輕鬆鬆的把問題又拋了迴去。


    沈宥星的眼睫微微一顫,感覺自己瞬間就融化在了程鐸溫柔的情意中,他發自真心的說:「一直,一直都會把你放在我的心裏。」


    程鐸聽到砰的一聲,好像有煙花在頭頂的天空上炸開,不然怎麽沈宥星眼裏的光彩就像是盛了絢爛的煙花呢?


    他對著沈宥星的嘴唇貼了上去,這次很快就得到了沈宥星的迴應,果然和本人的性格一樣,連唇舌的動作都是輕輕柔柔、慢慢吞吞的。程鐸收起前幾次接吻時的霸道,跟著沈宥星的節湊,他覺得自己的心底真的湧上了一股柔情。


    深色的海浪衝上岸邊再退去,一吻結束,程鐸和沈宥星額頭相抵,問他:「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來這裏嗎?」


    沈宥星的聲音很輕,「知道。」


    我曾經在這裏為陸柯哭過,你見證了我那時的感情失敗和狼狽。


    「所以從此刻開始,你要徹底放下過去了。」程鐸未再說下去的話是:我不希望跟我,你的心裏還有別人。


    「嗯。」沈宥星主動兩手環上程鐸的腰,頭靠著程鐸的肩膀,望向遠處無盡頭的海平麵。


    他想時間對了,遇上的人也對了,所以喜歡就是喜歡了,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


    第51章


    「你在開玩笑吧?我的沈醫生。」


    兩個人上了車,程鐸的意思是要帶沈宥星迴家,可沈宥星卻告訴他得迴學校值班。


    「是真的,我沒有開玩笑。」


    「……那好吧。」程鐸心裏不太痛快,從海邊走到停車場這幾分鍾的時間裏,他已經想好了幾十種迴去後把沈宥星吃掉的方式,想得他心火噌噌往上冒,結果沈宥星又是這麽不上道!


    車裏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微妙,沈宥星看看正在開車的程鐸,不確定的問:「你生氣了?」


    程鐸的臉色稍微舒緩,「沒有啊,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怎麽可能生氣呢?」


    沈宥星輕輕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就跟聽到了一句情話似的。


    「我就是這兩天忙的有些累了。」本來還打算晚上痛痛快快的「嗨」一場,想他程鐸什麽時候這麽憋屈過?


    「那迴去後你就早點休息吧。」


    程鐸沒好氣的「嗯」了一聲,沈宥星真隻當他是累的才會這樣。


    車開到學校門口,程鐸解開安全帶,朝沈宥星那邊探過身子,柔聲問:「那明天下班我再來接你?」潛台詞是:那咱們明晚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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