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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京城的酒樓為招徠客人,通常用竹竿在店門口搭建門樓,圍以彩帛,這叫作“彩樓歡門”。


    在京正店七十二戶,此外不能遍數,其餘皆謂之腳店!最繁華的樊樓裏,客人推杯換碗,店小二舉著菜盤客人減遊走端茶送水,好一派熱鬧。這樊樓可以接待一千多名客人。樊樓也是東京城最高的地標建築,登上頂樓,便可以“下視禁中”,看到皇宮之內。


    “韓東家,我一定要開一座酒樓和那樊樓相媲美!”彭元喃喃自語的暗下決心。


    晚上迴到封亭驛館,眾位兄弟們也都迴來了,一個個都在神秘兮兮的交流著什麽。看到韓清進來,一個個都閉口不再言語。臉上的紅印子曆曆在目。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逛京城,吃吃喝喝的等候官家召見。住在這封亭驛館,每日都是早早的起來,在東京城,“每日交五更,諸寺院行者打鐵牌子或木魚,循門報曉,亦各分地方,日間求化(化緣)。諸趨朝入市之人,聞此而起。”


    這些報曉的僧人,在報曉的同時還兼報天氣:若晴則曰‘天色晴明’,或報‘大參’,或報‘四參’,或報‘常朝’,或言‘後殿坐’;陰則曰‘天色陰’,晦雨則言‘雨’。


    被外麵的報曉弄得實在是睡不成懶覺,幹脆起來走走看看得了。


    大概正因為“天氣預報”對於市民生活的重要性,所以報曉者雖風雨霜雪,不敢缺此。在這報曉聲中,整個城市也從沉睡中醒來,宋朝都城的早市開始喧嘩起來。


    東京開封“諸門橋市井已開”;生肉作坊已宰殺好豬羊,“每人擔豬羊及車子上市,動即百數”;入城賣麥麵的農民,“用太平車或驢馬馱之,從城外守門入城貨賣,至天明不絕”;飯店“多點燈燭沽賣,每分不過二十文,並粥飯點心。亦間或有賣洗麵水,煎點湯茶藥者,直至天明”。


    陳冰和張原等人陪著韓清專門出城西南門去看了赫赫有名的金明池。晨曦初露,湖麵浮光躍金,白帆點點;夕陽西下,落日銜水,山島鑲金。韓清總是有事沒事兒的繞到這裏來看湖。初春,湖水澄碧,點點漁帆似在銀絹素帛上滑動;桃花樹依湖而立,湖光山色相映。登臨高處,駐足高出,遠山近水盡收眼底。


    李克則是指著遠處的紅色宮牆對著韓清說道:“看到那黃色的琉璃瓦的宮牆沒?裏麵瓊花如雪,真正是人間勝景,韓醫證若是考中進士,官家賜宴瓊林,才有機會一睹裏麵的無上美景啊。”


    “那咱們進瓊林苑裏看看唄”馬三說道。


    “看看?你以為這是普通園林呢?這是皇家四大禁苑之一,根本不會對等閑人開放的”李克不屑的說道。


    馬三以為這瓊林苑在這初春季節和其他園林一樣對普通人開放呢,因為在東京的這些城市園林,不管是私人園林、寺觀園林還是皇家園林,這個季節都是對市民開放的,任士庶遊賞。


    在宋代,開放私家園林是一種社會習俗,定期開放皇家林苑則是一項國家製度,明代《汴京遺跡誌》記載:“梁園,芳林園,玉津園、下鬆園,藥朵園,養種園,一丈佛園,馬季良園,景初園,奉靈園,靈禧園,同樂園,以上諸園,皆宋時都人遊賞之所。”上述所列園林,多數為北宋開封的皇家林苑。


    斥候們在一馬平川的草原上陣搏殺,突然來到了這美景如畫的東京,去了勾欄瓦舍找些粉頭樂嗬之後,剩下的時間就是逛街和遊覽園林。玉津園、學方池亭榭、一丈佛園子、王太尉園、孟景初園、快活林、麥家園、王家園、東禦苑、李駙馬園、金明池、宴賓樓、集賢樓、蓮花樓,等等(注1)。


    韓清笑了笑說道:“中了進士又能怎樣,然後一路仕途高進?那又能怎樣?與人鬥,與這世間萬物鬥,最後都是身不由己,然後化作塵土而已。”他是感慨自己不明不白的來到了這千年之前的宋朝。


    韓清按照約定時間去曲三郎那裏取了迴旋鏢,付了兩百文錢。曲三郎一個勁的問韓清這個到底是做什麽用的,韓清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他。先留一點神秘吧。


    把這迴旋鏢掂了掂,感覺兩個角做得十分均勻,手感非常好,木頭的紋理可以請清楚的看到,曲三郎為了讓這個不明不白的物件更好看,特意刷了一層桐油。


    中午隨便找個小店吃了點,就迴到了驛館,看見有傳訊侍衛等候,問明了身份才知道官家要見他。迴到驛館裏麵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坐著馬車隨著傳訊侍衛奔向皇宮而去。


    陳冰駕著馬車隨著前麵騎馬的侍衛通過宣德門進入皇城,每個初次近觀宣德門大宋子民,都會深深震撼於其高大雄偉。但是對於韓清這種本就住在北京城的人來說,見慣了北京的故宮,這宣德門比起故宮的午門小了一些。


    中國曆朝曆代的皇宮,據說這北宋汴京趙家的皇宮最為小家子氣,因為這汴京皇宮前身是唐宣武軍節度使衙署,後梁改此衙署為建昌宮。所以單從建築麵積來說,就沒有剛開始的那種宏偉的設計參與。


    後來又經曆了後晉、後周,之後才是老趙家的人坐穩了這皇宮。建隆三年,穩定了政權的趙匡胤,征發工匠,命人按照唐代洛陽的宮殿來建造。


    但是建造的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是當下國內最火爆的話題,如果處在這個問題的漩渦中心的,要麽是短短時間內身價百倍,要麽就是血淚控訴。這個問題就是“拆遷”!


    在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北宋汴京城周圍的居民絕對是可以大書特書的一群人。因為這幫居民拒絕搬遷,也就是所謂的“釘子戶”!


    平日裏都是圖文配套的說某某“釘子戶”是“最牛釘子戶”,但是最牛的“釘子戶”牛不過北宋汴京城周圍的這群居民,當今皇帝覺得自己的家太小,想擴一擴地兒,這群居民明明白白的表示“不行!愛往哪擴往哪擴,要拆我們家?絕對不行!!!”


    於是官家也沒轍,最後隻能把皇城和宮城合二為一,把部分中央官署設在皇宮內前部,皇帝居住的寢宮和後妃宮及一些宮廷設施放在皇宮後部,中間攔下一道大街,這條大街從東到西硬生生的阻隔開來。


    別的朝代的皇宮,都有嚴格的中軸線,都是講究風水的,錯落有致。但是宋朝的皇宮如果空中俯視的看下去,雖然每一部分都挺有講究,但是總給人感覺不協調,猶如人在三九天穿著棉襖,下麵穿著裙子的感覺,極為不搭調。


    下了馬車之後進了宣德門,就看見一座高高的宏偉宮殿聳立著,陽光下的琉璃瓦極為的漂亮。看來這就是大慶殿了。這一進了宮門就是正殿,隻有殿前的三層平台作為緩衝的建築,倒是有種開門見山的感覺。


    自從沿著北廊向東走的時候,便是由一個小太監引路了,進左長慶門,再往北行走了一裏左右,過左銀台門,上了分隔內外宮的那條東西大街。在這條禦廊上,又行了一裏左右,到了垂拱殿門前,小太監說了一聲:“你且現在這裏歇息,我進去通報。”


    待小太監進去通報的時候,韓清仔細想著剛才的來時的路,這要是來個刺客,甭說能不能找到皇帝,能在這裏不迷路就算你本事大!


    內侍來傳,韓清這時候突然不爭氣的心跳個不停,本以為自己的心理素質挺好,但是現在說是被皇帝召見了,怎麽心神突然不穩了?


    內侍出來帶著他穿過層層帷幔,到了禦堂門口,便見一位穿淡青色紗袍、眉目和氣的中年人,坐在胡凳上看著他。旁邊站立的是那位劉承珪。


    韓清趕緊深深作揖,其實心裏咱忐忑要不要跪,嘴上說道:“微臣韓清拜見官家”


    “平身吧”趙恆溫和的說道。


    “是,謝官家。”


    官家微笑的打量著韓清,見他身材比較高大,渾身透露著一股書卷氣,但是穿一身軍中醫官的青衫皂帶,眼神清亮,眉宇間透露著一股靈氣。他不禁微笑一聲說道:“這就是契丹國朝堂上嬉笑怒罵成文章的韓清啊。”


    “微臣惶恐!”韓清趕緊再次作揖,偷偷地打量著這位目前地球上最高貴最富有的君主。


    “惶恐?嗬嗬,在契丹國的朝堂之上,當著眾國使臣做出那等詩的人居然會惶恐?能讓那黨項使臣當堂失了體麵的人現在居然惶恐了?”官家笑著問道。


    不待韓清說話,又接著說道:“能用那奇怪的相比方法讓黨項使臣幾乎發瘋的人,見了朕會惶恐嗎?”


    “哼哼...還有那嚼芝麻的梅花鹿.....”官家突然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你說說你是怎麽想的啊?”


    “臣氣憤於那黨項總是出言不遜,亦聽聞黨項總對我有二心,既然在契丹朝堂相見,不趁機給個響亮耳光實在是對不起這辛苦的一趟使遼。”


    官家聽了這話又是笑了起來。“你那煉鋼之法真是解決了我大宋缺少精鋼的苦楚,朕聞聽邊關延郎來報,現在兵士所用兵器郡都換成精鋼所製。”


    “能為大宋盡一份微薄之力,是微臣的榮幸!”


    “本來再出使契丹之前,你貢獻了煉鋼之法還有那行軍所用口袋等,朕聞之甚是欣喜,賞你承事郎一職,此次出使契丹不辱使命,韓清你想要什麽賞賜?”


    1參照《東京夢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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