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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營中本來是有營妓的,營妓,是指在軍營中為將士提供性服務的女子,即古代版的慰安婦,利用國家力量脅迫女子犒勞兵士。


    營妓曆六朝、唐宋而不衰,是名副其實的軍妓。但是這幫家夥說去的久了也沒什麽新鮮感,總是喜歡去外麵的嚐嚐鮮。


    但是出去耍的時候,都要換上便裝。因為按照宋朝的立法,官員是不允許召妓賣醉的。


    宋朝青樓對所有的市民開放,隻要您掏得出錢,但官員不可以涉足,官員自己也明白“身為見任,難以至妓館”,他們若眠花宿柳,一旦被人揭發、彈劾,便可能受刑責或者丟了官職。士兵由於被長官所限,亦是偷偷摸摸才行。


    北宋西軍戰鬥力雖然強,但是軍紀普遍很差,在這邊境之地,大家更是睜一隻眼兒閉一隻眼兒。但是不能太過了,所以去這些地方都是換上便裝。


    待快走到那一片大紅燈籠高掛的地方,李克指著一片昏暗磚窯的地方,打著酒嗝告訴韓清,現在經過的地方是窯子,便宜得很,兄弟們一般去的多。


    這李克便是那次與陳冰一起負傷的那位,陳冰失血過多需要輸血,李克則是骨折,看這樣子還沒好利落就和大家一起逛妓院了。


    張原湊過來告訴韓清,窯子是專為貧窮人設立的。路邊荒廢的破窯被利用起來,搞成廉價妓院。都是一些女性乞丐被組織起來接客,在房屋牆上鑿幾個洞,展露著胸脯屁股,外邊的人要有意願就可以進來,投錢七八文就能上床。走卒乞丐,沒錢逛高級妓院,也娶不起老婆,就積攢銅錢,熬上多日後逛窯子。


    走到一處掛著燈籠的地方,兄弟們都說此處來過,也沒幾個新鮮的,換一家。韓清則是好奇的探頭探腦往裏麵看,惹得眾人哈哈大笑,“韓醫證,身子骨還沒齊全,就先看看得了。”


    走到了另一家,看見牌匾上寫著“虎酥園”,韓清奇怪這名字怎麽怪異,陳冰告訴他,這名字意思是老虎來了都要折騰酥了的意思。


    他哈哈的笑著與眾人一起進去,就看見老鴇子手裏揚著絲巾趕緊迎上:“孟大官爺好久不來,這是發了大財了?怎麽忘了奴家了呢?”


    孟憲奎哈哈大笑,摟著老鴇子邊數邊笑的往裏走著,眾位兄弟都是極為熟絡的跟著往裏走,李克拉著韓清則是在進門處右手邊的桌子坐下。


    韓清看著妓院裏的裝扮,是一座兩層的木質結構小樓,隻是一側有樓梯,過道上站著穿紅戴綠的姑娘,樓中央當空懸掛著兩個巨大的燈籠。


    旁邊幾桌有的在吃酒,有的在低聲交談著。樓上都有各自單獨的房間,在裏麵可以吃酒聽曲兒。韓清和李克打聽了一下這裏的行情,因為是邊境之地,價格一般都在三百文錢以上。


    韓清聽了直乍舌,這北宋軍餉現在普遍還算可以,但是比起斥候還是差一些。斥候一個月的的軍餉是一貫多一點。找個妓女樂一下這就一個月的餉錢就要三分之一?


    李克笑了一下告訴韓清,這幫家夥一般都是去窯子,這是過年了,發了一些賞錢,加上獵殺契丹斥候掙的錢,這才敢來這裏舒坦一下的。


    正說話時候,老鴇子招唿完了其他客人,看見韓清和李克在樓下坐著,就晃動著豐臀走到跟前說道:“二位官人怎麽不去裏麵樂嗬一下,莫不是看不上我這裏的姐妹?”


    “不是不是,我們就是隨著一起過來而已,一會兒哥幾個匯合就走。”李克笑了笑說道。


    “我這裏有沒上頭的女子,這位小哥麵如冠玉,玉樹臨風,要不要今晚點個大蠟燭啊?讓小哥兒梳弄先?”老鴇子看韓清氣質不凡,而且李克有點像是隨從的樣子,便認定這是個新來的初哥小肥羊,準備宰一番。


    “眉上頭?點個...大蠟燭?.....”韓清有點口吃了,這都什麽詞兒啊?


    “不用不用,我們僅僅是等候夥伴而已,不勞老鴇子費心了。”李克連忙拒絕。


    老鴇子看著韓清沒啥表示,便笑嘻嘻的點點頭說道:“那好吧,二位官人先坐著,若是有了主意隨時招唿好您。”說罷就離開了,並叫龜公安排倒茶伺候好。


    韓清好奇的問李克這“眉上頭”是指的什麽?大蠟燭又是什麽?聽李克講了以後才明白。


    上頭是娼妓初夜的專用名詞。中國古代女性以發型表示身份,在少女時代可以紮辮子、披長發,一旦許了婆家、有了丈夫,就要把頭發全部盤到頭上,梳發結了,這就是“上頭”。


    但妓女初夜並不是獻給丈夫的,因此她的上頭並不表示許嫁或有了婆家,隻用來說明她從此夜之後不再是處女了。


    “洞房花燭夜”是人生四大樂事之一,對女性來說,那一對花燭尤其重要,因為感覺上“花燭夫妻”要比“露水夫妻”慎重而長久得多了。


    相比之下,妓女初夜前既無花轎可坐,又無人陪她拜天地,點一對花燭是她們破身時唯一紀念和見證了。於是“點大蠟燭”便成了妓女開苞的另一代名詞。


    “梳弄”也稱作“梳籠”或“梳攏”,它和上頭的意思很相近,也是把頭發梳攏在一起,在頭頂結上人結,表示少女時代的結束。通常“梳弄”或“梳攏”也隻用來形容青樓女子的初夜。


    “你大爺!”韓清心裏笑罵一聲,嫖個妓還要懂這些黑話才行,要不然都聽不懂人家說的是啥!


    看韓清聽得專注,李克也是喝多了話就多,給韓清娓娓道來:


    “這還是北地的勾欄瓦舍,要是再往南,各種講究層出不窮啊。這妓館的大門並不好進,要想好好地耍弄一番,必須遵循一定規矩,絕不會在片刻內匆匆完事的。”


    “從‘前門’‘升階’‘登堂’到‘進軒’‘落座’‘定情’,次序分明,有什麽身份、花什麽錢,享受什麽待遇,都有規矩。”


    “生客經熟人介紹選中某個女子時,女子會從自己房間拿出精致的茶碗,泡好茶親自捧給客人,所謂‘加蓋’,表示這女子與你訂交。這時你就要拿出錢來,放在盤子裏,為‘盤子錢’。想見那些名氣大的,就要出更多血。”


    “女子當日被你選中並留你在自己房間過夜被稱為‘走馬上任’;你在女子房中連宿兩月以上者,稱‘專迂台’。”


    “在南麵的上等妓館兒中,你如果住宿但不做雲雨之事,被稱為‘借幹鋪’,反之則為‘借濕鋪’。若與女子白日宣淫,稱為‘打炮’;夜間做被稱為‘做局’。”


    韓清聽了這稀奇古怪的詞兒,覺得十分的搞笑,心裏又笑罵一句:“真你大爺的。術業有專攻啊!”


    “在這北地,皆是操皮肉生涯,在東京,那些行首廳首,可都是賣藝不賣身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嘖嘖!”李克搖頭晃腦道“國色天香啊!尋常人等見都見不到啊!”


    “你見過?”韓清好奇的問他。


    “沒有,隻是聽說而已”李克一臉的向往。


    多喝了幾壺茶,韓清要去找個廁所方便一下,按照龜公指的地方去了後院方便。迴來之後問李克,這裏可有什麽黑店或者擄來的女子?


    李克被問的一頭霧水,問韓清為何這麽問。韓清迴答剛才在後院方便,聞聽有人在打女子,女子嗷嗷叫喚。


    李克笑了一下,告訴他這妓館根本不敢強行擄來女子坐那皮肉生意,一般都是買來的。


    “挨打的女子一般也就兩種,第一種肯定是不願接客的,不但她要挨打,其餘的女子也跟著挨打,讓眾妓都銜恨於未接客的妓女,迫使她去拉客,這是為了給這些女子之間製造是非。”


    “另一種挨打的女子是生意太好。”李克接著說道。


    “生意好客人多也挨打?這什麽道理啊?”韓清驚訝的叫了起來,引得旁邊低聲說話的幾桌都不滿的瞧過來。


    李克衝周圍拱拱手算是道歉,低聲告訴韓清:“生意興隆是因為妓子們對嫖客過分的殷勤,天生的賤骨頭,不打不成材!!”


    韓清無奈的籲了一口氣,自己前世也看過不少報道,國外一些地方的妓女悲慘的命運。古往今來,這一行最是血淚多!


    看韓清不落忍的模樣,李克見怪不怪的樣子。“妓子初次接客之後,老鴇為防止妓子產生從良嫁人的念頭,斷絕其恩愛情感,迫令妓女破身後,在廁所內燒紙錢作上墳哭夫狀,以象征夫死,打消思念之情。”


    韓清很好奇的看著李克:“你骨折之後,我給你接好,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沒好利落呢,這就隨著大夥兒來這,怎麽不進去玩啊?”


    李克聽了這話笑嘻嘻的說:“多謝韓醫證給正骨,現在確實沒好利落呢,這次跟大家來我沒進去是因為.....我喜歡這裏的架勢!”


    “我就靠!你丫就是喜歡這環境唄!”


    “對,對!就是環境!喜歡這環境”李克也知道這位小爺經常冒出點新詞兒怪詞兒,和自己表達意思差不多,跟著附和就是了。


    正說話間,吳老四從屋裏滿臉通紅的出來,走到二人桌子坐下,看他倆看著自己,就罵罵咧咧說道:“娘個七孫嘞,關鍵時候褲腰帶係了個死疙瘩,半天解不開,等後來急猴猴的解開了,也沒有了興致了!”


    二人聽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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