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蘇禦輕輕抱起它,小皮球的體重是很輕的,像一片羽毛,這讓他有種感覺,像是抓不住它,它就會這樣飄散在空中不見了。


    小皮球雙腳落了地,就這樣站著,沒有動。


    儲蘇禦有些疑惑,「你怎麽不進去?咪仔都進去吃飯了。你再不進去吃,可都被它這隻小饞貓給全吃完了。」


    儲蘇禦在小皮球的麵前蹲下了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跟對方一樣高。


    小皮球低著頭沒有說話。


    它喜歡的玩具還在一旁的角落裏,似乎在等著它再將它撿起來,撿起曾經的一切迴到過去。


    小孩一聲不吭,就算儲蘇禦是個直男都感覺到了不對,他皺起了眉頭,電光火石間終於明白了小孩在想什麽。


    「你是不是聽到我跟奶奶講話了?」


    小孩沒有反應,這一看就知道是聽到了。


    儲蘇禦看到小孩放在身體一旁的手不可覺察地動了動,心都軟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輕輕摟住了小孩,「不要害怕,我們並沒有想拋棄你。奶奶後來跟我說,我們一起養你。」


    「你不是負擔,你也不是不詳,你隻是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而已。我們世界上的每一個人,或者是動物都是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經歷過的那些苦難和開心、不開心的都會讓我們更加勇敢。我們不能決定外物,就隻能改變自己。」


    「你不可以放棄你自己,你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大家都會喜歡你的。千萬不要低估自己,上天給你關上了門,也會給你開一扇窗戶。」


    「我們願意做你的窗戶。」


    小孩直愣愣地看著儲蘇禦,眼裏隱隱有水汽。


    儲蘇禦麵容平靜,眼睛清澈,他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一看就知道。


    小孩身體旁邊的手指動了動,它抿起來的小嘴巴也動了動,最後動了兩下再也撐不住了,它無聲地張大了嘴巴哭泣。


    滴滴血淚從它的眼眶裏流出,在地上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


    不過這花是白色的,在柔和的路燈光之下顯得寧靜美好。


    它撲到青年的懷裏,哭得不能自己。


    小臉都皺了起來,眉頭也是,眼眶裏出了淚,鼻子裏也流出了水,儲蘇禦「喲喲」兩聲,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抽紙給對方輕輕擦幹淨小臉。


    小孩長得白,嫩生生的。


    之前像無力的蒲公英,一不留神會被吹跑。


    這迴哭得像是家裏長的小白菜,總算是落地生根了。


    最後小孩是哭睡著了。


    這是它第一次睡覺,儲蘇禦根本不敢打擾它,生怕打斷這一次後它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儲蘇禦將小孩抱起了屋子關上了門。


    那跟了小孩很久很久的小皮球就這樣落在無人關心的角落裏,無人問津。


    像決心放棄的過去,被一起故意忘記在那裏。


    儲蘇禦抱著小孩進了房間,把它放到了被窩裏,又給它蓋上了被子。坐在床邊看了它一會兒後,這才起身下樓去吃晚飯了。


    他下來的時候咪仔蹲在地上吃著貓碗裏的小黃魚。


    奶奶把貓碗又給洗了洗,咪仔這才願意去碰它的小碗。


    它吃得頭也不抬,小腦袋都跟要掉進碗裏去了一樣,啊啊嗚嗚的吃著,發出細碎的聲音。


    儲蘇禦在椅子上坐下,奶奶手裏捧著碗,拿著筷子夾菜。


    「奶奶,我想好了。」他說。


    奶奶已經料到了他會這樣子說。


    她這個孫子就是心腸軟,看不得別人可憐。


    「你想好了就行,既然做好了決定就要擔起責任來。」


    得到了奶奶的支持,儲蘇禦也是鬆了一口氣,臉上微微壓抑著的沉重都散去了不少。


    「謝謝奶奶。」


    「不用謝我,你照顧好它就行了。打算什麽時候帶它去公安局?」


    儲蘇禦想了想,「它的身份有些麻煩,現在應該算是黑戶,要先去辦個證明才行。」


    「你有想法就行。」


    奶奶嘆了口氣,「不過看這孩子的麵容,也是個好孩子啊。」


    咪仔吃完了它碗裏的小黃魚,小肚子已經有些撐了。


    但它不願意就這樣結束,它從地上跳到了椅子上,又用兩隻毛毛的前爪扒住了桌子的邊緣,探頭探腦地去看桌子上麵有什麽其他的好吃的沒有。


    它長得可愛極了,現在正是年幼,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麽引人注目。


    奶奶沒忍住,從自己的碗裏扒拉出一小塊魚肉放到了貓碗裏。


    因為她吃的肉裏放了些鹽,而給貓貓單獨吃的肉裏麵一點鹽都沒有放。


    咪仔得了好處開心極了,連忙從桌子上麵下來,跑到自己的碗邊又一次將自己的小腦袋埋了進去。


    這迴加了些肉給它,它也終於是吃飽了,小嘴巴動了動還打了個小嗝,儲蘇禦正好看到了還一直在旁邊笑話它。


    真的是太有損貓貓的威嚴了!


    咪仔沒忍住又打了一個,它看到了人類笑起來的眉眼,有點點生氣地用小爪爪拍了拍地,然後一溜煙地聞著小孩的氣味自覺地上樓去了。


    它是第一迴 來儲蘇禦的老家,一點都不熟悉。


    樓梯上沒有開燈它不是很害怕,還挺適應的。


    這才跟它以前生活的環境差不多嘛!


    咪仔跑到人類房間的時候小孩子還躺在床上睡,一張臉在窗外的月光下竟然有了一絲血色,生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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