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立儲之爭因隸王的缺席,一時間演變為請立四皇子為太子的一邊倒局麵。


    皇帝本已答應越貴妃立四皇子為儲君,可不知為何,每次寫立太子詔書,他便頭疼欲裂。


    其他詔書,可以由待詔房代寫,可這立太子的詔書卻必須皇帝親書。


    芙蓉苑中,越貴妃聽著一呆愣的宮女來報,皇帝又寫廢了一張詔書。


    宮女雖未說皇帝寫廢的是什麽詔書,但越貴妃卻知曉,那詔書就是立太子詔書。


    宮女稟完,木訥行禮退下。


    越貴妃來靠在貴妃榻上,絕美的麵龐上,此時有著三分薄怒。她皺著眉,搖頭歎息。


    “這攝心蠱未大成,到底差了些效力。不曾想立太子一事,那老皇帝心智如此之堅。看來,還得費些功夫了。”


    她正想著,外間宮女來報“啟稟貴妃,皇後娘娘正往芙蓉苑來,奴婢特前來通稟。”


    越貴妃聞言,臉上怒色憂思部消弭。她從貴妃榻上起身,喚了春妮,一同疾步出了大殿。


    越貴妃行至小花園外,便見皇後已進了芙蓉苑大門。


    越貴妃一臉愧色,腳步又快了些。


    皇後也見了越貴妃,她腳步也不由快了兩分。


    越貴妃率先迎了上去,屈膝半跪下行大禮“臣妾不知皇後娘娘親臨,有失遠迎,請娘娘恕罪。”


    皇後見貴妃本來一臉喜色,可見貴妃行大禮,她臉變拉了下來。


    皇後上前,親自扶了貴妃起身,道“與你說了多少次了,就本宮與妹妹時,妹妹莫要行大禮。咱們姐妹,倒顯得生分了。”


    越貴妃起身,看著皇後一臉嗔怪之色,苦笑道“妹妹知道姐姐大度,可姐姐貴為皇後,受天下人敬仰,西寧又是禮儀之邦,這禮數可不能壞了。


    “以後若傳出去,妹妹可當不起這不敬皇後的罪名,也怕旁人效仿有礙姐姐皇後的威儀。


    “況且,咱們姐妹斷不會因著行個禮便真生分了。”


    皇後聽著越貴妃之言,無奈笑道“妹妹總是說什麽都是有理的,姐姐說不過你,走,姐姐跟妹妹討杯茶喝。”


    皇後說著,拉著越貴妃的手往主殿走去。


    兩個國色天香的女人,在大殿中坐下,宮女送來香茗和糕點。越貴妃和皇後便說起話來。


    “妹妹,這隸王好不容易自己迴了封地,這朝中大半臣子都請陛下立祺兒為儲君,可陛下就一直拖著,你說,陛下是不是不想立祺兒作太子,而是想立隸王那匹野狼?”


    越貴妃聽著,也皺起眉頭,道“此事我與陛下提過,可不知怎的,陛下就是下不了決心……”


    皇後聽著這話,心中憂慮不已。


    越貴妃見狀,無奈勸道“姐姐莫要心急,這立儲之事,事關國本,陛下定是要思慮周的。”


    皇後聽著這話,卻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越貴妃拉著皇後的手,長長一聲歎息,道“四皇子乃是嫡子,這太子之位,必是他的。陛下如此猶豫不決,我想是因為陛下放心不下。”


    皇後聞言,一頭霧水,問道“放心不下?放心不下什麽?”


    越貴妃道“自然是怕四皇子助力太少,不是隸王的對手。”


    越貴妃說的直白,皇後聽得明了。可隨即她無奈道“朝中那些武夫,大都偏向了隸王,祺兒在朝雖支持他的人不少,可都是些文官。


    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陛下的憂慮也正是我的憂慮,我真怕哪日陛下不在了,祺兒會淪為隸王刀下之魚肉。”


    說完,她一臉期待看向越貴妃,道“妹妹聰慧,快教教姐姐破解之法吧!”


    越貴妃卻是搖頭,道“此事妹妹真是有心無力,我自入了皇宮,便日日躲在這芙蓉苑中,連宮門也未踏出去過一步。這啟臨權貴我可都不認識。”


    說完,越貴妃又沉吟半晌,道“不過四皇子若能找到一個不管在文官中還是武將中,說話都能作數之人輔佐,我想,陛下這決心也好下些。”


    皇後聽罷這話,陷入沉思。


    越貴妃也不打擾她,隻在一旁坐著,悄無聲息的喝著茶。


    又過了半晌,皇後迴過神來,她似自言自語般喃喃道“要文武皆服的人,這西寧上下還真沒幾個……


    “禦史大夫殷大人,在文官之中名望倒是極高,可武將卻不一定買他的賬……”


    說著。皇後又陷入了沉思。


    越貴妃手中的茶已續了兩盞,皇後突然雙眼放光,道“還真有那麽一個!若能得他的支持,陛下定會當機立斷,立祺兒為太子!”


    越貴妃似乎來了興趣,放下手中茶盞,問道“哦?還真有如此神人?是誰,姐姐快說與我來聽聽。”


    皇後臉上神色變換,一時間又滿臉愁容,道“關家,關老太傅。也就是溶則的嶽父老泰山。


    “若能說動他,得到他的支持,此事定能成。隻是十多年前,關昕月嫁入溶家以後,關老太傅入宮請辭。


    “陛下本不同意,可老太傅執意要走,陛下無奈,隻得留了他太傅之銜,準其歸鄉。


    “自那之後,關老太傅帶著家中老幼部去了右河,一次也未迴來過,就連溶家遭遇如此大的變故,關家之人也是一個都沒迴來。”


    說完,他便更是愁眉不展。


    越貴妃喃喃著道“關老太傅,真好個極好的人選。”


    說罷,越貴妃直視著皇後雙目,道“姐姐,這路再難走,也總比無路可走要好得多。這關老太傅這年紀,他若有孫女,也該到議親的年紀了吧?”


    皇後聞言,瞬間恍然,笑道“是呀,妹妹所言正合我心。隻是……祺兒已取了正妃了,若是關老太傅的孫女真能娶進來,必是要做正妃的……”


    越貴妃皺眉問道“如今四皇子正妃,是哪家的姑娘?”


    皇後開口道“是禦史大夫田肖的孫女,她這身份也是尊貴,定不能無緣無故休妻,或者降為側妃的。


    “這田肖在啟臨朝中,在文官中聲望也是極高,隻有他可與殷石均相提並論。”


    越貴妃聽著皇後之言,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狠毒,淡淡道“身份如此貴重,休妻是萬萬不可的,若休妻,便是白白給四皇子製造出一個敵人了。


    “降位也是不可,無緣無故的,這也說不過去。倒是……若這田大小姐身染惡疾,藥石無醫……”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繼續說,都是聰明人,一點既透。


    兩個女人心中都有了計較,也不繼續往下說這話題。隻又說了一大堆相互恭維之話。


    在皇帝快下朝迴來之時,皇後才抽身離去。


    四皇子府中,一個臉生的新廚娘到了後廚報道。


    這廚娘被指派專門負責皇子妃的飲食。


    四皇子府沒過幾日,便傳出四皇子妃身體有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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