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佳和抬眸,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念夏,雖表麵哀求,卻是一副油鹽不進,吃定了她的模樣。


    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你幕後的主人,我隻需迴去讓王爺打探一番便可知曉!至於你的孩子,恕我無能為力了!”


    語畢,趙佳和便起身離開。


    剛一撩開內室的簾子,後頸突然傳來一陣巨痛,腦子霎時像是炸開了一般,除了痛,什麽都感知不到,整個人幾近暈眩。


    她的雙腿發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手裏一直握著的玉蘭花簪子從手中滑落。


    一聲清脆的聲響之後,那薄如紙片的玉蘭花瓣應聲而碎。


    她雙眼微眯,目光逐漸煥散,模糊的視線裏有一男一女正在爭論不休。


    “你為何要打暈她?她畢竟是夫人唯一的血脈啊!我們再求求她!再求求……”念夏抓著王掌櫃的手,於心不忍。


    “你求也求過了!仁至義盡了!她不會救我們的!”王掌櫃滿臉猙獰,卻還是安慰道,“你放心,她不會死的!”


    “可是女子的貞節何等重要!她還是裕王妃!如果將她交給他人,和殺了她有什麽分別?”


    “再不將她交出去,我們的孩子就沒了!大家都得死!”王掌櫃惡狠狠地說完,甩開了念夏,上前將趙佳和抓了起來,扛在肩上,走進了暗室。


    ……


    裕王府裏鴉雀無聲,滿府的丫鬟小廝跪了一地,噤若寒蟬。


    梁容瑾坐在榻上,望著空空蕩蕩的寢殿。


    神情滿是肅殺之意,眼底一片猩紅,仿佛一隻被激怒的獅子,遊走在暴怒的邊緣,卻選擇了隱忍。


    趙佳和又不見了!


    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她是不是又跑了?


    但根據秋月的供述,滿府的金銀珠寶都未丟失,她的衣著也全都在,隻是不見了一支柳應如送的牡丹花簪子。?趙佳和這個人出門若是沒帶銀子,是決計哪也不會去的!


    意識到這一點,梁容瑾心中的情緒突然複雜了起來,說不出的感受,握緊了微微僵硬的手指頭。


    玄影自門外大步而入,神情凝重,跪倒在地,言簡意賅的朗聲稟報。


    “稟王爺,珠光寶氣的老匠人說今早見過王妃拿著兩支玉簪子來尋他!後麵就見王妃進了珠圓玉潤的鋪子便再沒出來過!”


    梁容瑾似在一瞬間便想到了什麽,眉目一凜,命令道,“王妃失蹤一事不得泄露半句,否則提頭來見!清露即刻去請宋大夫就說王妃病重,請他前來醫治!玄影,馬上出去尋人,不得聲張!天黑之前我要知道她在哪裏!”


    語氣低沉又涼薄,那話語裏隱含著的雷霆怒意令秋月和清露嚇得渾身顫抖,伏到了地上,齊聲應是。


    自古以來女子一旦被人擄去便視作失貞,即便完好無損的迴來,族中的長輩也不會認同這樣身負汙點的女子!


    更勿論是規矩森嚴的皇室!


    如今若是讓人在外大肆宣揚一番,那趙佳和這個裕王妃的名聲就徹底完了,將來無論以什麽樣的方式迴來,裕王妃之位恐怕都難保!


    看來梁容瑾這是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將趙佳和迎迴來繼續當王妃的意思了。


    ……


    城郊一處廢棄的破廟裏,廟門已壞,微風輕輕吹動著滿地的塵土。窗台房梁之上盡是白色的蜘蛛網絲,互相纏繞。


    廟中供奉著土地公,石像做工粗糙,又年久失修,呈現出灰敗的暗青色,盡管土地公麵帶著微笑,看上去還算仁慈,但難免有些差強人意。


    石像之下,一個麵容姣好的女人手腳被綁著,蜷縮在地上,身上鵝黃色的綢緞錦服染滿了汙漬。


    “姑娘,你喝點水吧!”念夏捧著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對著倒在地上的女人詢問。


    其實,趙佳和已經醒了,知道自己被綁了之後,實在心累地不想睜開眼睛。聽到念夏說話,她下意識的舔了舔唇,掀了掀眼皮子,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破落衰敗,陰暗潮濕。


    地上不斷翻騰的土味腥氣十足,令她幾欲作嘔。


    她暗歎了一口氣,扭了扭身子,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嘟著嘴喝光了念夏手中的一杯水,潤了潤喉嚨,這才斜眼睨著念夏。


    目光兇狠,唇邊溢出一抹冷笑。


    念夏收了杯子,站起身,低頭垂淚,不言不語。


    坐在不遠處的王掌櫃背對著趙佳和,臉上也是一片怔然之色,眼底空洞,雙唇緊抿,悶頭喝酒。


    趙佳和看了一眼王掌櫃桌上,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壺酒,僅有一盤花生米,她肚子餓的咕咕叫,搖頭輕笑,“你們過得這麽慘嗎?我肚子餓了!去給我弄點吃的啊!”


    聲音囂張跋扈,一點也不像是被綁架的感覺。


    卻是無人理會。


    片刻,趙佳和餓著肚子,無奈地笑道,“你們將我擄來,到底想幹什麽啊?如果你們不傻,應當知道我現在是裕王妃!知道做這事的後果嗎?既然沒銀子請我吃飯,那就趁著天色尚早,趕快給我放了!我還可以當作什麽事都沒有!”


    “王妃放心!我們不會害你性命!隻要三天!三天過後就放你迴去了!”王掌櫃頭也不迴地說了一句。


    三天?


    這是何意?


    趙佳和想不通,撇嘴笑道,“別說三天,以裕王的本事,不出明日就能找到我,到時候恐怕你們要被生吞活剝的!”


    念夏一聽,哭到不能自抑,跪到了趙佳和的麵前,一手拉著趙佳和被綁住的手臂,淚流滿麵地說道,“姑娘,我們也是實在沒法子了!孩子被他們擄了去,是他們威脅我們這樣做的!我們絕非有意要害姑娘啊!姑娘答應幫我們救孩子,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趙佳和還沒說什麽,王掌櫃“轟”地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把將哭得十分虛弱的念夏拎了起來,怒道,“開弓沒有迴頭箭!你現在就是放了她也於事無補!我們一家三口都得死!我現在出門跟他們要孩子,你好好看著她!別讓她跑了!聽懂了沒?”


    “相公……”念夏完全失去了主心骨,哭個不停,卻還記得要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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