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喂我。|”鸞顏嘟著嘴撒嬌道,心裏卻是滿滿的感動。


    他很是聽話,拿著糖油糕往她嘴裏送去。


    “不是這麽喂!”鸞顏一歪頭,躲開他的愛心喂食。


    “那怎麽喂?”這下換他暈了。


    “我要你用嘴喂。”


    齊戎呆了,怔怔的看著她。用嘴喂,豈不是討吻……


    這個小女人真是被教壞了,撩撥他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


    齊戎摩拳擦掌,不就是用嘴喂個糖油糕嗎,這有什麽難的,等下定叫她徹底感受一番,撩撥他可不是一個吻就能打發的了的。


    又是一夜纏綿,不知外麵風刮得烈,竟吹下今年頭一場雪來。


    天暗沉沉的,床榻上的兩人相擁而眠,賴在不肯起床。


    齊戎看著懷中貪睡的人兒,唇角勾起弧度,心中也滑過真真暖流。


    “鸞兒冷不冷?”他輕聲問道,略帶沙啞的聲音透著幾分慵懶。


    “嗯……”她小貓般在他懷中偎了偎,小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這場雪來的真早,我叫人端了幾個火盆放在屋角,等會兒午膳咱們直接在床上吃,免得出去受涼。”


    噗嗤!鸞顏睜開雙眼,忍不住看著他笑了。


    “笑什麽?”他有些不解,伸手替她掖好被子,極為貼心。


    “笑你我跟熊瞎子一樣,到了冬天就躲起來,連床都下不去了。”鸞顏又是一陣笑,蜷縮在他懷中不想離開。


    “熊瞎子就熊瞎子,趕明兒個你給我下個小熊崽子,咱們一家想怎樣就怎樣。”他擺出一副蠻橫樣,小眼神傲嬌的很。


    “還想怎樣就怎樣?你又不是皇帝老子。”鸞顏打趣道。


    孰料他竟然認真了!


    “若你想當皇後,去奪個皇位又如何?”


    鸞顏趕緊捂住他的嘴,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連想都不能想,更何況是說出來呢。


    “我什麽都不想要,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經曆過這些事後才明白,沒有什麽比他更重要,好不容易找了個與世無爭的涼州城住下,希望什麽都不要變,一直這樣下去就好。


    齊戎拉下她的手,貼在胸口處。他懂她的顧慮,也懂她的情意。


    “鸞兒在的地方就是家,不管京都皇城還是涼州,對於我來說沒了鸞兒什麽都不是。”


    他緊緊將她擁在懷中,似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將她融進骨血中,合二為一。


    鸞顏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始終都沒能說出口。隻有更用力的迴抱住他,才能將心中的恐慌暫且消除。


    這場雪連下了好幾天,地上的雪已經沒到大腿處了吧?


    “哎呦喂,誰打掃的雪啊,還挺麻利。”齊戎裹著白絨鑲邊的黑色披風站在王府大門口,看長街上的雪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隻能從房頂的積雪和遠山樹木上找到下雪的痕跡。


    “迴王爺的話,涼州城百姓十分愛惜這條長街,也感恩王爺為大家做的一切,雪剛停沒多久,全涼州城的百姓,也不管男女老少都出來掃雪了。雪雖下的大,但眾人齊心,其利斷金,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把長街打掃的幹幹淨淨。”老管家站在一旁畢恭畢敬說道。


    “不錯。”齊戎很是欣慰,花在涼州城的銀子是遠比不上在京都皇城揮霍的多,但好像花在這裏更加值得。


    “自打來了涼州城,王爺有沒有發現自己變了不少?”管家笑嗬嗬說道,眉眼間全是長輩對小輩的疼愛之情。


    齊戎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番,不解的看著管家。


    “請王爺恕老夫無禮,王爺這是長大了。”管家說完,鄭重其事的行了個禮。


    “本王早就是大人了,還用的著你說。”齊戎死鴨子嘴硬,雖然心中歡喜的差點跳起來,卻依舊不饒人。


    管家從他十二歲被放逐出宮時就陪伴左右,不管他撒潑打諢,結交酒肉朋友,還是整天無所事事揮金如土糟蹋光陰度日,他都不離不棄的打點好府裏大小事宜。


    在他心中,管家就是親人,很自覺的坐上父親那個位置的人。


    長大了,這句話不僅僅是讚賞,還有親人對他的期待和盼望。


    “王爺,老夫多嘴了,今天是外地商人進入涼州城的第一天,老夫奉了王妃的命令,要去州官那裏,請他派人協理治安。”管家自是知道他的脾性,笑著迴過話後就離開了。


    “能想的如此周到,果然不愧是我媳婦兒!”齊戎自豪的挺起小胸脯,趾高氣昂的出了賢王府。


    他要看看他的涼州城,果然走在自己的地界兒上,心裏就是硬氣啊!


    三晃兩晃在長街上逛了半天,去年還是死城般蕭條的涼州城,現在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一點也不必京都皇城差。


    去了顧天成和月娘的店,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夥計說兩位老板躲在家裏養胎,已經好久沒來過店裏。


    齊戎驚訝的很,向來視財如命的顧天成真是變了,這等發財的好機會都不把握,標準的妻奴一個。


    剛走到顧天成家門口,竟然看到了阿黃趴在火盆旁邊。


    阿黃一直跟著李大頭,而此時他已經去了京都皇城,阿黃自己迴來定是出了什麽大事,迴來通風報信的。


    也沒多想,他一撩衣角,大步流星進了顧天成家。


    阿黃警覺的很,一見是齊戎來了,撒丫子開跑,直接進了內室。


    緊接著就聽到裏麵炸了毛,傳來顧天成的咆哮聲。


    “黃爺,您不去睡覺去,跑來吵我家月兒做什麽,別看你有本事,若是驚了月兒肚子裏的孩兒,我照樣把你宰了下酒。”


    齊戎在外麵聽到差點笑出聲,顧天成果然是個妻奴啊,連狗都容不下。


    阿黃是條有脾氣的狗,聽這麽一說也來氣了,扭頭跑了出來。看見齊戎還站在那裏,硬著頭皮貼著牆角夾著尾巴慢慢溜了出去。


    這時,顧天成披上外衫追了出來。


    “哎哎哎,你這什麽狗脾氣,還不能說了是吧?你去哪兒啊,晚上還迴來吃飯嗎……”


    顧天成猛地看到忍笑差點憋出內傷的齊戎,尷尬的要死。


    “王爺您來了啊,怎麽也不叫人吩咐一聲,程文程武呢,沒跟著嗎?”顧天成裝模作樣替齊戎解下披風,引去了客廳。


    “他倆原本是跟著的,後來叫我派去給管家幫忙了。對了,阿黃不是跟著李大頭嗎,怎麽迴來了?”齊戎問道。


    顧天成吩咐旁邊的小丫頭去端茶水,警覺的看了看四周後,方才開口。


    “阿黃今早上才迴來,累壞了倒頭就睡。李大頭叫他迴來報信。”


    “什麽事?”一定是大事,否則不可能叫阿黃千裏迢迢自己迴來。


    “太子齊恆迴宮。”


    齊戎頭上瞬間炸開三個響雷!


    有兄長死而複生的喜悅。


    有誤認為冷陌是宰相手下的懊惱。


    還有被蒙在鼓裏任人戲耍的憤怒。


    “早該想到知冷閣沒有那麽簡單,冷陌也沒有那麽簡單。”齊戎攥緊拳頭,心中澎湃翻滾,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王爺的意思是……”知冷閣解散,太子迴宮,這兩件事接著發生實在蹊蹺,顧天成也猜到了,隻是不敢說出來。


    齊戎對他點頭一笑,默許他心中的猜想。


    “冷陌就是太子齊恆,他沒有死,隻是換了一個身份,從明處躲到了暗處。”齊戎冷笑道。


    這樣一來就全解釋通了,為何那隻泥老虎會在冷陌的寢室裏,為何他那日如此慌張,這就全對上了。


    冷陌就是齊恆,齊恆就是冷陌。


    而他,自始至終都是個傻瓜,被他騙的團團轉。


    “那這樣說來,皇上將太子放在宮外,是想護他周全,總有一日會將他重新迎入宮中,自始至終都沒有靖王什麽事,他這一通算是白忙活了。”顧天成笑著說道,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不管怎樣宮中總算有了太子,沒人會記起我這個貶到涼州的賢王。鸞兒還在擔心若是被皇上召迴宮去,又要陷入泥潭不得清閑,這下好了,該是沒事了。”


    齊戎將事情想了一遍,有得必有失,再三衡量發現,對他而言還是好事多一些。


    “恕在下失言,若王爺扳倒齊華和宰相後留在宮中,說不定如今坐上太子之位的是王爺您也說不定。”顧天成是個精明的商人,看官場裏的人眼睛也很毒,他這個想法跟許多人一樣,隻是不便說出來。


    齊戎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伸手拍了下他的肩頭。“若是現在發現站錯了隊,迴去也來的及。”


    “不不不,在下願以王爺馬首是瞻,不管是京都皇城還是涼州,在下都要跟著王爺發財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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