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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是睡醒就看到了溫夏的消息，正好她頭一晚住紀寒家，哇，從來沒有一次看他這麽順眼過，房子買的好！當時紀寒還沒醒透，她蹭地就翻身坐他身上，位置卡的剛剛好，掰著他的臉咣咣就是兩個巨響的吻，給紀寒徹底親醒了，下麵也跟著醒了。
“曼初醒了！”
紀寒撩她裙擺，然後她下麵真空
他爽的念頭剛冒出來，然後她迅速翻身下床了……
白花花的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你給我滾迴來”
跑沒影兒，紀寒騰的下床後跑出去找她，小九正在套一件長款羊絨大衣，那架勢，紀寒再晚兩秒，她就開門了。
“你特麽褲衩兒都不穿，你要幹嘛！”
小九一愣，低頭：“我沒穿？”
紀寒直接上手：“穿沒穿？”
“…………”
紀寒拽著她迴臥室，看著她一件一件穿戴整齊，才放人，他躺迴去準備再補一覺，有沒有十分鍾，快睡著的時候，外麵‘咣當’一聲，他睜開眼，就聽見小九正把沈嘉行祖宗十八代過一遍……
小九瘋狂按門鈴前，沈嘉行好不容易以勻速把秦曼初調動起來了，結果她叮叮當當一陣兒敲鑼打鼓，秦曼初一走神兒，沈嘉行前功盡棄……
然後他就煩，煩了就不自覺加速，加速，秦曼初就有點兒受不住，她受不住，他就擔心她身體，秦曼初覺得沈嘉行的頭發都炸起來了……
笑死了，沈嘉行無語地瞪她。
“晚上再……” 秦曼初窩在他懷裏，說：“我真有點累。”
沈嘉行還能說什麽，算了，他說：“那睡會兒吧。吃午飯喊你”
但他實際是這麽想的，利用她休息的空檔，他得好好研究一下戰術……
秦曼初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三點，醒來時，身後沒人，她轉身，旁邊的位置，床單皺皺的，她手自然地落在那兒，絲質的床品都透著溫熱。
屋裏地暖很足，但沈嘉行仍然開著暖風，人三百六十度被熱空氣包圍著，三台加濕器同時工作
她淺笑，怪不得他上火……
客廳裏隱隱有談笑聲，秦曼初穿上衣服，下床後先洗漱了一番，梳梳頭發，拿皮筋隨意紮了兩圈，她轉身準備出洗手間，腳步頓了頓，就那麽側著身，從鏡子裏看
頭發長了好多，她再轉正，與鏡子裏的自己麵對麵，麵無表情的臉上，眼睛也有點點彎。
眉眼在笑，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秦曼初走出臥室，反手輕輕把門碰上，大概所有的人一多半的注意力都在這裏吧，她剛抬頭，溫夏，小九，韓諾就衝了過來，被三個人抱著，左右胳膊一邊一個，脖子被溫夏摟。
“姐～” 溫夏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你真的嚇死我了”
“曼初姐，你終於醒了”
秦曼初昨天才算恢複正常，還沒有時間去搞清楚除了沈嘉行以外的事情，就笑說：“韓彬是簽了你們仨麽，準備演姐妹情深的苦情戲啊”
這時，沈嘉行走過來，先扯溫夏，就數她摟的緊，溫夏扭頭一看是他，吊臉子：“這是我姐！我姐！血肉相連的親姐！她昏迷的時候你不讓我看！她醒了你還不讓我看啊！”
秦曼初還是頭一迴見溫夏衝沈嘉行發火，沈嘉行不說別的，拉秦曼初的手，把人拽出來：“是你姐，你看不看得見她穿這麽薄。”
“你現在裝什麽深情！”
“我不僅現在裝，我能裝一輩子”
“偽君子！”
“停停停”秦曼初閉眼，用指節按了按眉心：“她是小孩子，你跟她吵幹嘛”
溫夏揚眉哼一聲，沈嘉行不搭理她，剛才握到她的手就想說了，被溫夏轉了話題。
“屋裏不暖？手怎麽這麽涼”
“剛洗漱了一下。”
沈嘉行牽她推臥室門：“披件毛衣”
小九聳聳肩，三人對視一眼，再齊齊撇嘴，白眼
一致認為，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過一會兒，沈嘉行和秦曼初一起出來，除了張齊，都在客廳坐著，她走近，淨色的家居服外套了件灰色的毛衣開衫，很大，一看就是沈嘉行的。這時，都齊刷刷地看她，準確地說，是從頭到腳打量她，秦曼初明白他們的用意，微笑，以示她挺好的。
紀寒先問：“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的？”
“沒有，正常。”
沈嘉行拉她靠沙發扶手坐，他則單腿坐扶手上，兩個手握著她的手放他腿麵，給她暖。
屋裏很熱，陸子雲幾個人都穿短袖，秦曼初穿家居服，還要套毛衫，覺得溫度剛剛好，紀寒也不說破，隻說：“怎麽也的恢複段時間，注意保暖。”
秦曼初點頭，溫夏此時坐她旁邊，挽著她手臂，歪頭靠她肩上，撒嬌：“姐，我想死你了。”
“…………”
這話，她這兩天聽沈嘉行說了不下五百遍。
“我也想你”
“你今天迴家，我想跟你睡”
“……”
“不行” 秦曼初和溫夏同時看向說話的沈嘉行，後者麵色平平。
“憑什麽不行”
“沒憑什麽，不行就是不行”
“你……”
眼看又要開始，秦曼初趕緊截斷：“明天迴去陪你。” 溫夏撅嘴，委屈，秦曼初繼續說：“明天早上就迴去。給你買新衣服”
沈嘉行定的餐到了，幾人是中午來的，為了等秦曼初，午飯都沒吃，這會兒都餓了。秦曼初沒動，沈嘉行也依舊在沙發扶手坐著，低頭問她想吃什麽，秦曼初抬抬下巴：“就吃這就行了”
“不是要吃愛心午餐”
“哦。” 秦曼初肘撐他腿上，手托下巴，仰著臉看他：“那我想想”
想三分鍾，說想吃餛飩
“包？”
“你會嗎？”
“你說呢？” 他彎腰，額頭抵上來，低聲說：“我隻會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再給你包上去”
“……”
“這麽多人呢”，秦曼初推他
“沒人看”
這話剛落，餐廳就響一聲口哨，來自陸子雲，秦曼初看過去，他像是全程觀看了這麽一段親昵的畫麵，賤兮兮地表情，說：“有情飲水飽這話雖是這麽說，但你們好歹吃點飯，要不落到實處沒勁兒……”
這話說的隱晦又直白，估計這屋裏沒有一個人不懂的……
吃過飯，韓彬問要不要出去玩一圈，沈嘉行說不去，問原因，就一個字兒，冷。
把人都打發走，沈嘉行陪她看電視
不多時，傍晚
落日黃昏，天際鋪滿濃鬱地金色
秦曼初側躺著，頭枕他腿上，頭發被他團在手裏玩，她微微偏頭，他手裏拿一縷正在瞎編，編著編著就纏住，他又用手指一絲一絲地理順。
“你是不是很無聊，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秦曼初躺平，睫毛眨著。
“不想出去” 他垂眼，還在認真倒騰發絲中間微小的結。
“為什麽”
“這一年沒休息過，累了”
秦曼初笑：“什麽工作都要老板親力親為啊？”
“不用，是我不讓自己忙起來，就想去找你，找你，你又不高興。”
秦曼初微愣，手心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那你也沒少來”
頭發終於順開，他定眼看她：“我一開始是打算等歐陽曦把孩子生出來，我把什麽都弄清清楚楚了，再去找你。我知道我沒證據，說什麽也白說，就像前陣子，你是心軟了，但那件事是你心裏的刺，更是我心裏的刺。你願意為了我，裝糊塗，我不願意
曼初，我錯了就是錯了，沒錯就是沒錯，和我自己沒關係，你怪我隻顧自己不顧你的感受，我真要隻顧自己，我有千萬種辦法困住你，我就是在乎你的感受，我才要對你負責任，對我們的感情負責任
我必須弄明白，給你交代。”
秦曼初安靜，唿吸都跟著安靜，聽他講
“那真的是個意外，我說實話，我做沒做我身體是有反應的，我一開始真有把握我沒有做。但她在我臥室放了藥，我讓紀寒檢測了，有致幻的成分，我又猶豫了，我又怕我有沒有可能把她認做你，因為……”
他抿唇頓幾秒，話開始變得無力：“床上確實有痕跡，後來她說她懷孕了，我是真沒想到，那時候，除了做親子鑒定，沒有別的辦法了。”
沈嘉行握著她的手，緩緩安放在她的小腹。
“那時候你要分手，我就是不分我不會放你走的，但我心裏過意不去，正好老爺子也快不行了，我就想，幹脆趁這個機會，把公司先搞定。”
秦曼初感覺與他交疊的手，被他攥的越來越緊，她望進他眼底，看清他黑眸中的沉痛，愈來愈濃。
“我後悔，我這半輩子就後悔這麽一件事，我那時候就應該硬把你留在身邊，你哭也行，鬧也行，恨我，打我罵我，都……”
他抿唇，視線慢慢移向她的小腹：“都好過讓你受那些罪。”
秦曼初把目光和他放在一起，半晌，她輕聲問，也是肯定：“你說十月底來接我，是因為要等親子鑒定”
“嗯。她生完孩子我會立刻處理她，我隻需要那個孩子，我必須拿結果給你看。”
“那……” 秦曼初起身，跨坐到他腿上，環他後頸：“孩子要真是你的，你打算怎麽辦”
停了一秒，在他開口前，她繼續說：“如果孩子是你的，你是不是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他摟緊她後腰：“沒想過”
沒有一秒鍾想過要放棄她，放棄她，等於是放棄他自己。
“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不在乎，我隻在乎你。如果這孩子真是我的，那份親子鑒定你一樣會看到，我認錯，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求你原諒。”
秦曼初愣怔，聽他講一句：“你不願意讓我碰你，我也可以一輩子不碰你，反正，我這輩子就你了。”
“……”
“所以你那天……”
所以她醒來的那天，她們無時無刻不在親密，但他都止步於最後防線。
他說：“嗯，我知道結果了，但你還不知道，我不想在我愛你的時候，讓你腦子裏有我和歐陽曦上床的畫麵。”
“我……”
“你一定會有。”
“我……”
“我了解你。除了工作，我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你身上，我清楚你的性格，尤其，你喜歡胡思亂想這一點。”
好吧，秦曼初啞口無言
她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會想，他是不是和歐陽曦同床共枕……
“你現在就在想”
“…………”
秦曼初嘟嘴：“你好煩”
“你愛不愛”
“煩”
“你愛不愛”
“愛”
他就笑，秦曼初歪一點頭，又問：“那我現在在想什麽？”
他盯著她，一字一頓：“想，我，愛，你”
“啊……”
“頭發，壓我頭發了”
“…………”
就在沙發，在最後的一輪餘暉映襯中，靜謐的瘋狂，伴著殘陽，一點點沉進地平麵。
秦曼初大概是真的休息好了，也大概是真的想他想的發瘋，那晚，堪稱她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表現，什麽都依沈嘉行，他要怎麽樣就怎麽樣，他要在哪裏就在哪裏，奇奇怪怪的動作她都順從，讓她在上，她也乖，教她怎麽把控，她也學，是認真學了，所以學很快，所以沈嘉行也同樣被她折磨。
她叫的很好聽，好聽的要命，所以沈嘉行一刻不停，不能停，想聽她動聽的呻吟酥進他的骨頭。
猩紅的眸子盯著她泛著熒光的身體，盯著她墨一般的頭發濕透，像海藻纏在她的頸肩，盯著她靡麗的臉龐，醉生醉死的感覺
他簡直想把自己撕碎了給她，都給她……
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照片拍了一張又一張，用下午送來的新手機
嶄新的相冊，嶄新的開始。
一場旖麗的盛宴落下帷幕時，秦曼初安靜躺在他的臂彎裏，臉頰嫣粉。
這一間房子，澄亮，溫暖，幸福靜靜流淌，像一顆夢幻的水晶球，獨立存在於這個世界，隻裝她和他。
2
溫夏六點就起床，開始大掃除，陽台的窗簾嘩啦一下拉開，陰天，沉悶悶。
陸子雲睡眼惺忪，一眼看到拿著掃帚，帶著耳機的溫夏，穿藍色格子睡褲，灰色長袖中間一個史努比，頭發編了個麻花順著側頸搭在胸前，哼著調調，低頭掃地。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溫夏沒反應，陸子雲坐起來，再一次看到她耳朵裏的粉色耳機，才反應過來她聽不到。
他起身先去洗手間，十分鍾後出來，溫夏正站在餐桌邊喝水，他過去，拿走她右側耳朵裏的耳機，溫夏扭頭看他，他把耳機塞自己耳朵裏，問：“有什麽是哥哥能為你效勞的”
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就非常的欠揍，溫夏放下水杯，麵無表情：“哥哥年紀大了，歇著吧”
“…………”
陸子雲從冰箱裏拿出一代全麥麵包片，簡單做了個三明治，溫夏邊吃邊拖地，他則拿著塊兒抹布，這兒擦擦，那兒擦擦，然後溫夏前一秒拖幹淨的地板，下一秒就被他踩出一串的腳印。
“你能不能靜止！”
“你讓我親一下，我就停”
“親你個頭！”
“行，你親我頭，也行”
“陸子雲，你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老男人，能不能要點臉！”
“……”
溫夏的必殺計，就是拿陸子雲和她的年齡差說事兒！一說一個準兒，一準兒的炸！炸的後果就是摔門走了。
溫夏撇撇嘴，空氣都變好了。
等秦曼初等到九點半，人還不來，她打過去電話，沈嘉行接。
那時候，倆人也不過剛徹底結束兩個多小時，秦曼初睡的正沉，沈嘉行接通
溫夏那邊兒拖著調子撒嬌：“姐，你怎麽還不來”
“你姐剛睡著”
沈嘉行被欲火焚燒了一整夜，溫夏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要買什麽，自己去，我給你轉錢”
“我就要我姐跟我去。”
沈嘉行在這句話後，直接給掛斷了，不僅掛斷，還關機，他的手機也關機
睡，在情事過後滿屋子的潮濕裏，睡的昏天暗地。
3
秦曼初是隔天早上迴去的，進門的時候，溫夏剛背上書包從臥室出來，本來懶洋洋的模樣，看見秦曼初就笑起來。
秦曼初換鞋：“準備去哪兒啊”
沈嘉行沒換鞋，就抱臂倚著鞋櫃側站，脊背微微弓著，但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顯而易見地頹喪，現在，整個人透著隨性慵懶的調調，那是身心完全放鬆狀態下的帥。
溫夏伸著手走過去，秦曼初自然地拉她的手，“和同學約了一起去圖書館刷題”
說完，緊跟下一句：“當然如果你要帶我出去的話，我可以鴿了她們。”
“那多不好”
溫夏立馬變臉，手叉腰：“秦曼初！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人了！”
秦曼初笑著點頭：“是。”
“最最最最最愛的？”說這話時，瞟了一眼門口的沈嘉行。
“第一愛，行了吧。”
溫夏滿意了，秦曼初又問她：“買衣服，你要不要化妝，化就趕緊”
溫夏點頭，抖著肩膀卸下書包，秦曼初隨手拿著，溫夏先去洗手間又衝了一次臉，才跑迴臥室上妝。
“你怎麽不進來”
“沒我拖鞋”
秦曼初嗬嗬笑了一聲，沈嘉行一看這表情就知道了，他還以為是溫夏給他扔了。
走過去拉她手把人帶懷裏：“誰是你第一愛”
秦曼初還以為他要跟她算扔他拖鞋的事兒，反應了一下，笑說：“並列第一行不行”
“不行”
秦曼初環他腰，踮腳尖，在他嘴上輕啄一下，問：“你們倆到底怎麽了啊”
“爭寵，看不出來？”
“噗……” 秦曼初忍笑：“我壓力好大”
十分鍾後，出門，秦曼初被溫夏拉著坐後排，沈嘉行沒說什麽，隻是一路從後視鏡裏看秦曼初一百遍，右手臂搭著中控台，一般秦曼初坐那裏，他就在那個位置牽她的手。
秦曼初幾次跟他對視，被他直勾勾地視線盯的緊，她轉頭看窗外，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香豔畫麵，唿吸都跟著快。
秦曼初已經一年沒進過這個商場，沈嘉行也沒來過，從地庫上來五分鍾左右，市場經理就帶三個部下急匆匆趕過來。
那時候溫夏正往一家品牌店走，部門經理從她身前經過，走的急，兩個人撞一下，溫夏沒防備，人往後倒，秦曼初就在她身後，承托了她的力，踉蹌了幾步，沈嘉行距離她五步遠，兩大步邁過去攬住她後腰
這時，三個人均喊一聲：“沈總”
沈嘉行冷臉：“你趕著去投胎？”
“沒沒……” 說著，倉促轉向秦曼初，點腰賠笑：“不好意思，秦小姐”
秦曼初微笑搖頭：“沒事兒”，轉頭和他小聲說：“我先進去，你們聊”
沈嘉行不放她：“你還是跟著我吧”
轉臉，也變臉，對市場經理說：“有什麽事兒，直接跟你上頭報”
“沒事兒沒事兒，這不是您這麽久沒來了，正廳正在布置，您看，秦小姐逛著，您要不要巡檢一圈。”
“不了，今天就陪我老婆。”
這一句後，秦曼初對上三個人的視線，她真不是有意去觀察什麽，隻是現在他公司裏的人應該都認為歐陽曦才是他老婆……但三個人表情管理都相當完美，好像一點都不奇怪……
秦曼初抿唇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市場經理很快笑說：“行，那您看您午餐在哪兒用，我提前訂位置。”
“一會兒再說吧”
沈嘉行攬著秦曼初走，一步後，叮囑一句：“最近人流量大，注意安全”
秦曼初往正廳中央方向看，那一塊兒地方，被高度直通商場頂部的擋板結結實實地圍住。
走進服裝店，溫夏還在試衣間，秦曼初隨意逛著，問他：“那兒是要放一棵聖誕樹嗎？”
“不知道”
“去年好像就是一棵聖誕樹，但沒有這麽高”
“等弄好了你過來看”
“什麽時候好啊”，秦曼初拿了件連衣裙在身上比，而後抬頭看他，詢問他怎麽樣
“聖誕節唄” 沈嘉行 從她手裏把衣服掛迴去：“這麽冷，不許穿裙子”
“可以穿打底褲啊”
沈嘉行捏捏她的臉：“老婆，你知道吧，我為了給你暖身子，我已經洗70度的熱水澡了。”
“我是你老婆？”
沈嘉行挑挑眉：“等不及了？”
“姐！”
溫夏在身後叫，秦曼初就扭頭過去了，沈嘉行笑著跟上，溫夏在鏡子前問好不好看，秦曼初在鏡子裏看她：“好看”
溫夏又從店員的手裏拿另一件，展在身前：“這個呢？”
“喜歡就都買唄”
“你中彩票了？有點貴，買一件就行了”
秦曼初撫臂，淡淡說：“嗯，特等獎。”
這話說完，沈嘉行已經自動走到前麵刷卡去了。
逛到二樓，秦曼初已經不想走了，溫夏正逛的起勁，拉著秦曼初進一家飾品店，卡子，項鏈，耳釘，手鏈，全往身上套一遍。
一樓的服裝店都是國外大牌，對接的往往都是那種金鑽客戶，新品到了，直接給送家裏，所以人不太多，但飾品店就熱鬧了，都是小姑娘們，沈嘉行一進來，就成為全場焦點。
“好帥……”
“我滴天呐，還有沒有天理了這麽帥！”
“那兩個哪個是他女朋友啊”
“興許兩個都是，這麽帥隻給一個女人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
秦曼初隨意拿了條銀色的細鏈子往手上戴：“哎……”
沈嘉行拉她腕，幫她扣，秦曼初繼續說下一句：“我暴殄天物了”
他低笑：“吃醋對身體好”
“我已經吃了一年的醋了，身體也沒見好”
沈嘉行一怔
她垂著頭看腕上大了足足一圈的鏈子，語氣低弱帶怨
“日漸消瘦”
“昨日黃花”
“玉減香消”
“未老先衰”
到這兒，手腕被沈嘉行一拉，進他懷裏，臉被他捧起的同時，唇貼上來，允她唇瓣，卷她舌尖，漫長的法式熱吻
周邊一聲聲壓抑的驚唿，議論，秦曼初聽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慢慢的環他的腰背，抱緊
好久才分開，他額頭抵著她：“你別往我心上捅刀子了”
“是你說讓我多吃醋”
沈嘉行聽明白了，故意說：“以前你不是都不在意別人說什麽，還給我立規矩大庭廣眾之下不能摟摟抱抱”
秦曼初垂頭不看他，踢他鞋尖：“我現在變了行不行”
他低聲笑，然後抱住她，斜著下巴吻她頭發，手心在她腦後一下一下地撫，給她最滿的安全感。
店裏擠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單純是好奇，然後人都堵在門口，不斷經過的人更好奇，於是一層又一層，將門店與過道的圍欄之前堵的水泄不通，秦曼初過了一開始的那個勁兒，聽著鬧哄哄地聲音，才察覺有可能被圍觀了……
溫夏挪到倆人身邊，手在架子上劃拉著耳釘：“我現在要不要裝作不認識你們倆”
秦曼初悶在沈嘉行的胸口笑，話對溫夏說：“你拿包口罩”
溫夏用食指撓著額角，環顧了一圈：“沒有賣的哎，要不你倆再抱會兒，我出去買”
“……”
倆人正說著，一直沒說話的沈嘉行突然冒出一聲：“你不偷，我不偷，戴什麽口罩”
“噗……” 溫夏低頭憋笑。
“……”
“你……” 秦曼初念出一個字兒，身體跟著騰空，她是反應極快地沒叫那一聲，啊……
公主抱，他慢慢走，人群慢慢散，秦曼初的眼睛始終放在他的下巴，臉紅伴著心髒狂跳。
小九是睡醒就看到了溫夏的消息，正好她頭一晚住紀寒家，哇，從來沒有一次看他這麽順眼過，房子買的好！當時紀寒還沒醒透，她蹭地就翻身坐他身上，位置卡的剛剛好，掰著他的臉咣咣就是兩個巨響的吻，給紀寒徹底親醒了，下麵也跟著醒了。
“曼初醒了！”
紀寒撩她裙擺，然後她下麵真空
他爽的念頭剛冒出來，然後她迅速翻身下床了……
白花花的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你給我滾迴來”
跑沒影兒，紀寒騰的下床後跑出去找她，小九正在套一件長款羊絨大衣，那架勢，紀寒再晚兩秒，她就開門了。
“你特麽褲衩兒都不穿，你要幹嘛！”
小九一愣，低頭：“我沒穿？”
紀寒直接上手：“穿沒穿？”
“…………”
紀寒拽著她迴臥室，看著她一件一件穿戴整齊，才放人，他躺迴去準備再補一覺，有沒有十分鍾，快睡著的時候，外麵‘咣當’一聲，他睜開眼，就聽見小九正把沈嘉行祖宗十八代過一遍……
小九瘋狂按門鈴前，沈嘉行好不容易以勻速把秦曼初調動起來了，結果她叮叮當當一陣兒敲鑼打鼓，秦曼初一走神兒，沈嘉行前功盡棄……
然後他就煩，煩了就不自覺加速，加速，秦曼初就有點兒受不住，她受不住，他就擔心她身體，秦曼初覺得沈嘉行的頭發都炸起來了……
笑死了，沈嘉行無語地瞪她。
“晚上再……” 秦曼初窩在他懷裏，說：“我真有點累。”
沈嘉行還能說什麽，算了，他說：“那睡會兒吧。吃午飯喊你”
但他實際是這麽想的，利用她休息的空檔，他得好好研究一下戰術……
秦曼初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三點，醒來時，身後沒人，她轉身，旁邊的位置，床單皺皺的，她手自然地落在那兒，絲質的床品都透著溫熱。
屋裏地暖很足，但沈嘉行仍然開著暖風，人三百六十度被熱空氣包圍著，三台加濕器同時工作
她淺笑，怪不得他上火……
客廳裏隱隱有談笑聲，秦曼初穿上衣服，下床後先洗漱了一番，梳梳頭發，拿皮筋隨意紮了兩圈，她轉身準備出洗手間，腳步頓了頓，就那麽側著身，從鏡子裏看
頭發長了好多，她再轉正，與鏡子裏的自己麵對麵，麵無表情的臉上，眼睛也有點點彎。
眉眼在笑，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秦曼初走出臥室，反手輕輕把門碰上，大概所有的人一多半的注意力都在這裏吧，她剛抬頭，溫夏，小九，韓諾就衝了過來，被三個人抱著，左右胳膊一邊一個，脖子被溫夏摟。
“姐～” 溫夏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你真的嚇死我了”
“曼初姐，你終於醒了”
秦曼初昨天才算恢複正常，還沒有時間去搞清楚除了沈嘉行以外的事情，就笑說：“韓彬是簽了你們仨麽，準備演姐妹情深的苦情戲啊”
這時，沈嘉行走過來，先扯溫夏，就數她摟的緊，溫夏扭頭一看是他，吊臉子：“這是我姐！我姐！血肉相連的親姐！她昏迷的時候你不讓我看！她醒了你還不讓我看啊！”
秦曼初還是頭一迴見溫夏衝沈嘉行發火，沈嘉行不說別的，拉秦曼初的手，把人拽出來：“是你姐，你看不看得見她穿這麽薄。”
“你現在裝什麽深情！”
“我不僅現在裝，我能裝一輩子”
“偽君子！”
“停停停”秦曼初閉眼，用指節按了按眉心：“她是小孩子，你跟她吵幹嘛”
溫夏揚眉哼一聲，沈嘉行不搭理她，剛才握到她的手就想說了，被溫夏轉了話題。
“屋裏不暖？手怎麽這麽涼”
“剛洗漱了一下。”
沈嘉行牽她推臥室門：“披件毛衣”
小九聳聳肩，三人對視一眼，再齊齊撇嘴，白眼
一致認為，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過一會兒，沈嘉行和秦曼初一起出來，除了張齊，都在客廳坐著，她走近，淨色的家居服外套了件灰色的毛衣開衫，很大，一看就是沈嘉行的。這時，都齊刷刷地看她，準確地說，是從頭到腳打量她，秦曼初明白他們的用意，微笑，以示她挺好的。
紀寒先問：“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的？”
“沒有，正常。”
沈嘉行拉她靠沙發扶手坐，他則單腿坐扶手上，兩個手握著她的手放他腿麵，給她暖。
屋裏很熱，陸子雲幾個人都穿短袖，秦曼初穿家居服，還要套毛衫，覺得溫度剛剛好，紀寒也不說破，隻說：“怎麽也的恢複段時間，注意保暖。”
秦曼初點頭，溫夏此時坐她旁邊，挽著她手臂，歪頭靠她肩上，撒嬌：“姐，我想死你了。”
“…………”
這話，她這兩天聽沈嘉行說了不下五百遍。
“我也想你”
“你今天迴家，我想跟你睡”
“……”
“不行” 秦曼初和溫夏同時看向說話的沈嘉行，後者麵色平平。
“憑什麽不行”
“沒憑什麽，不行就是不行”
“你……”
眼看又要開始，秦曼初趕緊截斷：“明天迴去陪你。” 溫夏撅嘴，委屈，秦曼初繼續說：“明天早上就迴去。給你買新衣服”
沈嘉行定的餐到了，幾人是中午來的，為了等秦曼初，午飯都沒吃，這會兒都餓了。秦曼初沒動，沈嘉行也依舊在沙發扶手坐著，低頭問她想吃什麽，秦曼初抬抬下巴：“就吃這就行了”
“不是要吃愛心午餐”
“哦。” 秦曼初肘撐他腿上，手托下巴，仰著臉看他：“那我想想”
想三分鍾，說想吃餛飩
“包？”
“你會嗎？”
“你說呢？” 他彎腰，額頭抵上來，低聲說：“我隻會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再給你包上去”
“……”
“這麽多人呢”，秦曼初推他
“沒人看”
這話剛落，餐廳就響一聲口哨，來自陸子雲，秦曼初看過去，他像是全程觀看了這麽一段親昵的畫麵，賤兮兮地表情，說：“有情飲水飽這話雖是這麽說，但你們好歹吃點飯，要不落到實處沒勁兒……”
這話說的隱晦又直白，估計這屋裏沒有一個人不懂的……
吃過飯，韓彬問要不要出去玩一圈，沈嘉行說不去，問原因，就一個字兒，冷。
把人都打發走，沈嘉行陪她看電視
不多時，傍晚
落日黃昏，天際鋪滿濃鬱地金色
秦曼初側躺著，頭枕他腿上，頭發被他團在手裏玩，她微微偏頭，他手裏拿一縷正在瞎編，編著編著就纏住，他又用手指一絲一絲地理順。
“你是不是很無聊，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秦曼初躺平，睫毛眨著。
“不想出去” 他垂眼，還在認真倒騰發絲中間微小的結。
“為什麽”
“這一年沒休息過，累了”
秦曼初笑：“什麽工作都要老板親力親為啊？”
“不用，是我不讓自己忙起來，就想去找你，找你，你又不高興。”
秦曼初微愣，手心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那你也沒少來”
頭發終於順開，他定眼看她：“我一開始是打算等歐陽曦把孩子生出來，我把什麽都弄清清楚楚了，再去找你。我知道我沒證據，說什麽也白說，就像前陣子，你是心軟了，但那件事是你心裏的刺，更是我心裏的刺。你願意為了我，裝糊塗，我不願意
曼初，我錯了就是錯了，沒錯就是沒錯，和我自己沒關係，你怪我隻顧自己不顧你的感受，我真要隻顧自己，我有千萬種辦法困住你，我就是在乎你的感受，我才要對你負責任，對我們的感情負責任
我必須弄明白，給你交代。”
秦曼初安靜，唿吸都跟著安靜，聽他講
“那真的是個意外，我說實話，我做沒做我身體是有反應的，我一開始真有把握我沒有做。但她在我臥室放了藥，我讓紀寒檢測了，有致幻的成分，我又猶豫了，我又怕我有沒有可能把她認做你，因為……”
他抿唇頓幾秒，話開始變得無力：“床上確實有痕跡，後來她說她懷孕了，我是真沒想到，那時候，除了做親子鑒定，沒有別的辦法了。”
沈嘉行握著她的手，緩緩安放在她的小腹。
“那時候你要分手，我就是不分我不會放你走的，但我心裏過意不去，正好老爺子也快不行了，我就想，幹脆趁這個機會，把公司先搞定。”
秦曼初感覺與他交疊的手，被他攥的越來越緊，她望進他眼底，看清他黑眸中的沉痛，愈來愈濃。
“我後悔，我這半輩子就後悔這麽一件事，我那時候就應該硬把你留在身邊，你哭也行，鬧也行，恨我，打我罵我，都……”
他抿唇，視線慢慢移向她的小腹：“都好過讓你受那些罪。”
秦曼初把目光和他放在一起，半晌，她輕聲問，也是肯定：“你說十月底來接我，是因為要等親子鑒定”
“嗯。她生完孩子我會立刻處理她，我隻需要那個孩子，我必須拿結果給你看。”
“那……” 秦曼初起身，跨坐到他腿上，環他後頸：“孩子要真是你的，你打算怎麽辦”
停了一秒，在他開口前，她繼續說：“如果孩子是你的，你是不是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他摟緊她後腰：“沒想過”
沒有一秒鍾想過要放棄她，放棄她，等於是放棄他自己。
“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不在乎，我隻在乎你。如果這孩子真是我的，那份親子鑒定你一樣會看到，我認錯，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求你原諒。”
秦曼初愣怔，聽他講一句：“你不願意讓我碰你，我也可以一輩子不碰你，反正，我這輩子就你了。”
“……”
“所以你那天……”
所以她醒來的那天，她們無時無刻不在親密，但他都止步於最後防線。
他說：“嗯，我知道結果了，但你還不知道，我不想在我愛你的時候，讓你腦子裏有我和歐陽曦上床的畫麵。”
“我……”
“你一定會有。”
“我……”
“我了解你。除了工作，我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你身上，我清楚你的性格，尤其，你喜歡胡思亂想這一點。”
好吧，秦曼初啞口無言
她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會想，他是不是和歐陽曦同床共枕……
“你現在就在想”
“…………”
秦曼初嘟嘴：“你好煩”
“你愛不愛”
“煩”
“你愛不愛”
“愛”
他就笑，秦曼初歪一點頭，又問：“那我現在在想什麽？”
他盯著她，一字一頓：“想，我，愛，你”
“啊……”
“頭發，壓我頭發了”
“…………”
就在沙發，在最後的一輪餘暉映襯中，靜謐的瘋狂，伴著殘陽，一點點沉進地平麵。
秦曼初大概是真的休息好了，也大概是真的想他想的發瘋，那晚，堪稱她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表現，什麽都依沈嘉行，他要怎麽樣就怎麽樣，他要在哪裏就在哪裏，奇奇怪怪的動作她都順從，讓她在上，她也乖，教她怎麽把控，她也學，是認真學了，所以學很快，所以沈嘉行也同樣被她折磨。
她叫的很好聽，好聽的要命，所以沈嘉行一刻不停，不能停，想聽她動聽的呻吟酥進他的骨頭。
猩紅的眸子盯著她泛著熒光的身體，盯著她墨一般的頭發濕透，像海藻纏在她的頸肩，盯著她靡麗的臉龐，醉生醉死的感覺
他簡直想把自己撕碎了給她，都給她……
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照片拍了一張又一張，用下午送來的新手機
嶄新的相冊，嶄新的開始。
一場旖麗的盛宴落下帷幕時，秦曼初安靜躺在他的臂彎裏，臉頰嫣粉。
這一間房子，澄亮，溫暖，幸福靜靜流淌，像一顆夢幻的水晶球，獨立存在於這個世界，隻裝她和他。
2
溫夏六點就起床，開始大掃除，陽台的窗簾嘩啦一下拉開，陰天，沉悶悶。
陸子雲睡眼惺忪，一眼看到拿著掃帚，帶著耳機的溫夏，穿藍色格子睡褲，灰色長袖中間一個史努比，頭發編了個麻花順著側頸搭在胸前，哼著調調，低頭掃地。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溫夏沒反應，陸子雲坐起來，再一次看到她耳朵裏的粉色耳機，才反應過來她聽不到。
他起身先去洗手間，十分鍾後出來，溫夏正站在餐桌邊喝水，他過去，拿走她右側耳朵裏的耳機，溫夏扭頭看他，他把耳機塞自己耳朵裏，問：“有什麽是哥哥能為你效勞的”
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就非常的欠揍，溫夏放下水杯，麵無表情：“哥哥年紀大了，歇著吧”
“…………”
陸子雲從冰箱裏拿出一代全麥麵包片，簡單做了個三明治，溫夏邊吃邊拖地，他則拿著塊兒抹布，這兒擦擦，那兒擦擦，然後溫夏前一秒拖幹淨的地板，下一秒就被他踩出一串的腳印。
“你能不能靜止！”
“你讓我親一下，我就停”
“親你個頭！”
“行，你親我頭，也行”
“陸子雲，你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老男人，能不能要點臉！”
“……”
溫夏的必殺計，就是拿陸子雲和她的年齡差說事兒！一說一個準兒，一準兒的炸！炸的後果就是摔門走了。
溫夏撇撇嘴，空氣都變好了。
等秦曼初等到九點半，人還不來，她打過去電話，沈嘉行接。
那時候，倆人也不過剛徹底結束兩個多小時，秦曼初睡的正沉，沈嘉行接通
溫夏那邊兒拖著調子撒嬌：“姐，你怎麽還不來”
“你姐剛睡著”
沈嘉行被欲火焚燒了一整夜，溫夏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要買什麽，自己去，我給你轉錢”
“我就要我姐跟我去。”
沈嘉行在這句話後，直接給掛斷了，不僅掛斷，還關機，他的手機也關機
睡，在情事過後滿屋子的潮濕裏，睡的昏天暗地。
3
秦曼初是隔天早上迴去的，進門的時候，溫夏剛背上書包從臥室出來，本來懶洋洋的模樣，看見秦曼初就笑起來。
秦曼初換鞋：“準備去哪兒啊”
沈嘉行沒換鞋，就抱臂倚著鞋櫃側站，脊背微微弓著，但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顯而易見地頹喪，現在，整個人透著隨性慵懶的調調，那是身心完全放鬆狀態下的帥。
溫夏伸著手走過去，秦曼初自然地拉她的手，“和同學約了一起去圖書館刷題”
說完，緊跟下一句：“當然如果你要帶我出去的話，我可以鴿了她們。”
“那多不好”
溫夏立馬變臉，手叉腰：“秦曼初！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人了！”
秦曼初笑著點頭：“是。”
“最最最最最愛的？”說這話時，瞟了一眼門口的沈嘉行。
“第一愛，行了吧。”
溫夏滿意了，秦曼初又問她：“買衣服，你要不要化妝，化就趕緊”
溫夏點頭，抖著肩膀卸下書包，秦曼初隨手拿著，溫夏先去洗手間又衝了一次臉，才跑迴臥室上妝。
“你怎麽不進來”
“沒我拖鞋”
秦曼初嗬嗬笑了一聲，沈嘉行一看這表情就知道了，他還以為是溫夏給他扔了。
走過去拉她手把人帶懷裏：“誰是你第一愛”
秦曼初還以為他要跟她算扔他拖鞋的事兒，反應了一下，笑說：“並列第一行不行”
“不行”
秦曼初環他腰，踮腳尖，在他嘴上輕啄一下，問：“你們倆到底怎麽了啊”
“爭寵，看不出來？”
“噗……” 秦曼初忍笑：“我壓力好大”
十分鍾後，出門，秦曼初被溫夏拉著坐後排，沈嘉行沒說什麽，隻是一路從後視鏡裏看秦曼初一百遍，右手臂搭著中控台，一般秦曼初坐那裏，他就在那個位置牽她的手。
秦曼初幾次跟他對視，被他直勾勾地視線盯的緊，她轉頭看窗外，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香豔畫麵，唿吸都跟著快。
秦曼初已經一年沒進過這個商場，沈嘉行也沒來過，從地庫上來五分鍾左右，市場經理就帶三個部下急匆匆趕過來。
那時候溫夏正往一家品牌店走，部門經理從她身前經過，走的急，兩個人撞一下，溫夏沒防備，人往後倒，秦曼初就在她身後，承托了她的力，踉蹌了幾步，沈嘉行距離她五步遠，兩大步邁過去攬住她後腰
這時，三個人均喊一聲：“沈總”
沈嘉行冷臉：“你趕著去投胎？”
“沒沒……” 說著，倉促轉向秦曼初，點腰賠笑：“不好意思，秦小姐”
秦曼初微笑搖頭：“沒事兒”，轉頭和他小聲說：“我先進去，你們聊”
沈嘉行不放她：“你還是跟著我吧”
轉臉，也變臉，對市場經理說：“有什麽事兒，直接跟你上頭報”
“沒事兒沒事兒，這不是您這麽久沒來了，正廳正在布置，您看，秦小姐逛著，您要不要巡檢一圈。”
“不了，今天就陪我老婆。”
這一句後，秦曼初對上三個人的視線，她真不是有意去觀察什麽，隻是現在他公司裏的人應該都認為歐陽曦才是他老婆……但三個人表情管理都相當完美，好像一點都不奇怪……
秦曼初抿唇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市場經理很快笑說：“行，那您看您午餐在哪兒用，我提前訂位置。”
“一會兒再說吧”
沈嘉行攬著秦曼初走，一步後，叮囑一句：“最近人流量大，注意安全”
秦曼初往正廳中央方向看，那一塊兒地方，被高度直通商場頂部的擋板結結實實地圍住。
走進服裝店，溫夏還在試衣間，秦曼初隨意逛著，問他：“那兒是要放一棵聖誕樹嗎？”
“不知道”
“去年好像就是一棵聖誕樹，但沒有這麽高”
“等弄好了你過來看”
“什麽時候好啊”，秦曼初拿了件連衣裙在身上比，而後抬頭看他，詢問他怎麽樣
“聖誕節唄” 沈嘉行 從她手裏把衣服掛迴去：“這麽冷，不許穿裙子”
“可以穿打底褲啊”
沈嘉行捏捏她的臉：“老婆，你知道吧，我為了給你暖身子，我已經洗70度的熱水澡了。”
“我是你老婆？”
沈嘉行挑挑眉：“等不及了？”
“姐！”
溫夏在身後叫，秦曼初就扭頭過去了，沈嘉行笑著跟上，溫夏在鏡子前問好不好看，秦曼初在鏡子裏看她：“好看”
溫夏又從店員的手裏拿另一件，展在身前：“這個呢？”
“喜歡就都買唄”
“你中彩票了？有點貴，買一件就行了”
秦曼初撫臂，淡淡說：“嗯，特等獎。”
這話說完，沈嘉行已經自動走到前麵刷卡去了。
逛到二樓，秦曼初已經不想走了，溫夏正逛的起勁，拉著秦曼初進一家飾品店，卡子，項鏈，耳釘，手鏈，全往身上套一遍。
一樓的服裝店都是國外大牌，對接的往往都是那種金鑽客戶，新品到了，直接給送家裏，所以人不太多，但飾品店就熱鬧了，都是小姑娘們，沈嘉行一進來，就成為全場焦點。
“好帥……”
“我滴天呐，還有沒有天理了這麽帥！”
“那兩個哪個是他女朋友啊”
“興許兩個都是，這麽帥隻給一個女人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
秦曼初隨意拿了條銀色的細鏈子往手上戴：“哎……”
沈嘉行拉她腕，幫她扣，秦曼初繼續說下一句：“我暴殄天物了”
他低笑：“吃醋對身體好”
“我已經吃了一年的醋了，身體也沒見好”
沈嘉行一怔
她垂著頭看腕上大了足足一圈的鏈子，語氣低弱帶怨
“日漸消瘦”
“昨日黃花”
“玉減香消”
“未老先衰”
到這兒，手腕被沈嘉行一拉，進他懷裏，臉被他捧起的同時，唇貼上來，允她唇瓣，卷她舌尖，漫長的法式熱吻
周邊一聲聲壓抑的驚唿，議論，秦曼初聽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慢慢的環他的腰背，抱緊
好久才分開，他額頭抵著她：“你別往我心上捅刀子了”
“是你說讓我多吃醋”
沈嘉行聽明白了，故意說：“以前你不是都不在意別人說什麽，還給我立規矩大庭廣眾之下不能摟摟抱抱”
秦曼初垂頭不看他，踢他鞋尖：“我現在變了行不行”
他低聲笑，然後抱住她，斜著下巴吻她頭發，手心在她腦後一下一下地撫，給她最滿的安全感。
店裏擠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單純是好奇，然後人都堵在門口，不斷經過的人更好奇，於是一層又一層，將門店與過道的圍欄之前堵的水泄不通，秦曼初過了一開始的那個勁兒，聽著鬧哄哄地聲音，才察覺有可能被圍觀了……
溫夏挪到倆人身邊，手在架子上劃拉著耳釘：“我現在要不要裝作不認識你們倆”
秦曼初悶在沈嘉行的胸口笑，話對溫夏說：“你拿包口罩”
溫夏用食指撓著額角，環顧了一圈：“沒有賣的哎，要不你倆再抱會兒，我出去買”
“……”
倆人正說著，一直沒說話的沈嘉行突然冒出一聲：“你不偷，我不偷，戴什麽口罩”
“噗……” 溫夏低頭憋笑。
“……”
“你……” 秦曼初念出一個字兒，身體跟著騰空，她是反應極快地沒叫那一聲，啊……
公主抱，他慢慢走，人群慢慢散，秦曼初的眼睛始終放在他的下巴，臉紅伴著心髒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