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低頭緘默,衛中生喝口茶繼續說:現在的生活年輕人的確不易。別看錢開的不少,那是十個手指頭,自以為繃緊了捧水,手指縫裏,哪處不是在流水。


    有幾個人,不是負債過日子,今天在花明天的錢過日子。整個人,隻要一睜眼,就會被各種貸款,抽打的如同滴溜溜亂轉的脫落。


    是的這也怪我們沒有本事,沒有給下一代掙夠坐享其成的錢。我們都是產業工人出身,當一個好工人已經不容易,哪裏還有心思日弄錢?


    我原先的單位,一個縣團級的領導,僅僅貪汙十萬元,就被判刑十年。當年討論這個人問題時,有人說:實在不敢貪,十萬元蹲十年,實在後悔。可如果,男老師大權旁落,門庭冷落,給用錢時沒有錢,又該後悔當時為什麽不大大膽整幾個錢,被抓的貪官汙吏百不選一!


    看看,現在的貪汙數額,千萬都是小數字,上千個億的竊國大盜,也已經不是稀奇!


    在數那些福布斯排行榜的巨富,又有幾個不是違法鑽營發的家?


    我們需要認識到,資本家對工人階級的剝削並非一蹴而就,而是長期累積的結果。在追求利潤的過程中,一些資本家往往忽視了工人的權益和尊嚴,將工人視為實現利潤的工具。他們通過降低工資、延長工時、減少福利等手段,不斷壓縮工人的生存空間,使得工人階級的生活陷入困境。


    現在的不少孩子們脾氣大。也有他們的道理,他們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的確生活的不易。下邊有小孩子,上邊一對夫妻有四個老人需要護理。這裏的難處,清苑!你最有體會:上班麵對競爭,下班油煎火燎!


    買房子的貸款月供,孩子的教育成本,老年人踏進醫院的門檻,活像束縛身軀的蟒蛇,每一次唿吸,都感到纏繞的壓力。


    衛中生說到這裏,見大家都耷拉下頭想心思。他呷了口水,若有所思: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日子難過還得天天過,關鍵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如何為孩子們減負。


    老夥計們,我們還不是廢物,在一定程度上還能自理。


    以後,我們將如何生活?


    我們也會利用人生的最後時光,享受生活,享受愛情、自由,迴到而是童話般的生活。


    於是,有人給我們這群老家夥提出一個,浪漫而不失現實的建議:結夥而居,互助養老,建立我們老年人的巴黎公社!


    英特納雄耐爾,那是多少先烈先知的夢想,也是我們奮鬥一生的動力。誰說社會主義是個漫長的過程?在局部,在一些特殊人群中完全可以實踐!比如南街村……


    見到大家情緒激動起來,衛中生有指揮家一樣,十指合攏往下壓:今天,我們應該感謝秋曉薇!她不僅拿出一套可行的合夥養老的方案,而且已經做過深入調查,把她的不菲資金用在了前期合同簽訂,並繼續投入到集體養老的資金周轉。


    說到這裏,衛中生看看柯清苑:我今天說的話,是我們幾個老夥計反複議論的結果。今天到你們家裏來,就是想進行我們這個老年巴黎公社的第一步實踐,請你的父母加入我們的集體。對了,自從我們進門,你就有不安之色,頻頻偷看秋曉薇!


    在這裏,我代表這一班老夥計,向你承諾:不會虧待你的母親,你的父親更不成問題。


    錢鍾書的圍城裏,形容婚姻:沒進城的人唧唧鬧鬧想進來;城裏的人心煩意亂,想出來。城市生活,那種年輕時想像的“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我們已經過膩了,現在該是我們抖落城市的灰塵,迴到大自然中的時候了!


    衛中生說話的煽動性很強,老夥計們屁股不安的在椅凳上磨蹭著,兩眼迷離的看著窗外,好像一群即將飛出樊籠的家雀。


    衛中生話說到這裏,柯清苑還能說什麽?瞟眼看去,秋曉薇神態自若,臉帶微笑。父親臉色晴朗,母親在熱烈的氛圍中,也難得傻笑。


    繼續下去的議程,柯清苑知道了這活結伴養老人的選址,就是父親文稿裏反複提起,深山窩裏的黃泥套!


    對那個地方,柯清苑沒有去過,在過去發過的稿子裏,很多的山野景色就是采於黃泥套。對那裏的大山深處景致,柯清苑一直心尚往之。如今父母親和一班老友,去那裏結伴互助養老,心裏的確很高興。


    父母親可以過起久違的田園生活,而自己不僅從時間上,就是心理道德上也得到了解脫。


    磚頭不落到誰的腳麵,誰不知道腳疼。想到秋曉薇也是其中的一員,心裏難免惴惴不安。父親和她的情緣,本來就沒切割。要不然秋曉薇為什麽,自己一再羞辱為難,她雖然憤怒,卻都能笑著下咽。


    如今去了深山窩裏,結伴去養老。天高皇帝遠,誰能不保證他們舊情複燃?


    用腳指頭去想,柯清苑也能猜到,再聚山村的父親和秋曉薇必定會一了夙願,曾經被強行分隔開的情侶,再也肆無忌憚。


    放虎歸山,必然有虎嘯山林。父親和秋曉薇再續鴛鴦譜,可憐的母親怎麽辦!


    心事重重的柯清苑,在同意了這夥老人結伴養老。忍不住,還是不住偷覷秋曉薇的臉。


    她那張白淨的蓮子臉,滿是細密的皺紋,柳眉枯槁,眼瞼水腫,已經沒有早期杏核眼的神韻。隻是在大家同意,結伴去山村養老,那張接近六十歲的美婦人臉,依然散發出興奮的光場。


    見到柯清苑頻頻偷看自己,兩個眉頭緊鎖。秋曉薇心裏有什麽不明白,微微笑著對柯清苑說:到黃泥套養老,我們是奔著幸福去的。你母親就是我的姐姐,我不會委屈她的。


    衛中生和言悟煦,看到兩人的神色,心裏敞亮,先後對柯清苑拍著胸膛:路不平有人踩,法外之地,不一定沒有執法之人。還有我們呢!


    都是老家夥了,吃的鹽比一般的人吃的米多,過的橋比年輕人走的路多。


    現在市場、官場、情場機遇,弄得年輕人不少得了迷信症,占卜算命,燒香許願,幹事都要選取吉時良辰。


    這些老人倒是豁達的很,選日子不如撞日子。三天後,這夥老年人,就搬進了黃泥套村。


    房子是秋曉薇早已看好的,事先又征求過意見,貨拉拉東西一送到,很快就各就各位。


    大家嘻嘻哈哈,小孩子過年一樣新鮮的收拾起自己的小家。


    柯曉宇和梅凝霜兩口子,住進了柳紅杏家的老屋。


    一溜三間堂屋,東西各有廂房,按原先的布置,東廂房作為鍋屋,西廂房稱為大家的文化室。


    柳紅杏去世以後,柳紅桃迴家創業,集約化式的現代農場辦的風生水起。


    隻是柳紅桃不忍居住在在這裏。這座老房子太容易引起迴憶,到處都能咂摸到柳紅杏最後傷心的記憶。


    柳紅桃借口這座房子陰氣太重,便住在了農場的辦公樓裏。


    柳紅杏很會選址,在活著的時候,已經構劃好辦公樓建在南山坡。那裏業務便於輻射交通發達的漣泉區,也便於農場重點區域土地的管理。


    公司的辦公樓,雖然站在黃泥套的村口能模糊看到。看山跑死馬,距離柳家的老房子,也有十來裏。


    再說,村子太原始。原始的老山村,難以暢意年輕人紛飛的雙翅。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深山裏的生活太無奈。即使柳紅桃的農場,吸引了不少年輕人,大家大多在漣泉區安家。那裏的教育資源,醫療資源,生活方便,遠不是山村能比的。


    也是住夠的吧,柳紅杏姐妹沒能興旺起小山村,反而有些老人投奔城裏的兒女,村子愈發的顯露出時代的無奈,越發的寂寥。


    房子閑著也是浪費,當秋曉薇聯係租房,柳紅桃第一個和她簽了約。


    看到大家歡歡喜喜住進新居,秋曉薇巡視了一遍,自己也感到滿意。


    今天的午飯、晚飯,都是秋曉薇預先從漣泉區預定好的,集體就餐的餐廳,選在距離柳紅杏故居西邊不遠的大榆樹下。


    一聲哨子,這些在城市水泥籠子裏禁錮太久的老人,嘻嘻哈哈,孩子樣的快樂。提著自己家配置的簡易桌椅。在大榆樹下,拚接在一起,氣勢很像是過去農村的大席,讓飽嚐城市孤獨生活的老人,麵上都有喜色。


    衣食住行,秋曉薇早已有考慮。衣嘛,大家自己處理。民以食為天,食是大問題。辦食堂,理論上可以,不缺做飯的人手,柳紅杏家鍋屋可以作為食品加工間。隻是刮風下雨怎麽辦,再說百人百口味,眾口難調。偶爾大家在一起搓一頓,飯菜味道會被新鮮洗滌。要是天天頓頓聚餐,就是山珍海味,也會成為豬狗食。


    對食的設計,秋曉薇打算的是各家自做自吃。大家有興趣時就聚在一起,采取從外邊訂餐的形式。


    至於誰家有了不便,假如有了病人,主人家可以到秋曉薇處來吃。秋曉薇最初的打算,不是住在柳紅杏的故居。原因是,自己和柯曉宇的事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大家都明鏡似的。自從小說木屋別墅發表以來,秋曉薇和柯曉宇的婚外情已經成為公開的。大家都知道秋水盈和溫文的原型是誰,就是沒有小說,老夥計們也隱約知道,他們兩婚外出軌。


    因為千掖萬藏,有情人掩蓋不住看向心上人的含情脈脈。更何況,眾裏尋他千百度,一旦情欲放開的汪洋恣肆。哪裏瞞得住過來的耳目。


    但是,當著大家的麵和柯曉宇住在一起,秋曉薇臉皮還是薄了些。有些可以意會,不能言說,更不能百無禁忌。


    再說,想到柯清苑看向自己的又有眼神,秋曉薇心裏就會有寒意。


    秋曉薇自己的住處,她雖然沒有設計自己也住到柳紅杏家。因為想照顧柯曉宇兩口子,再說梅凝霜倆人也沒有自理的能力,秋曉薇從開始打算,三人由她做飯吃。


    出行嘛,秋曉薇買了輛皮卡,能坐人,也能去漣泉區集中采購大家需要物品。


    近二十個人,熱熱鬧鬧的吃過飯,秋曉薇發覺自己百算還是留有一失。


    這一失來自華明晨。


    孫燕從聽說這幫煤礦退休的老夥計,打算結伴到山村養老,比他自己的結婚,還要大喜。


    他安排,在廠裏相對來說是閑人的華明晨,開著越野車來幫忙,遷居新地方的第一天,事情總是比較多,缺東少西的,總要有人解決。秋曉薇雖然看去相貌不老,也是近六十五歲的人了。


    這時的華明晨,當初進礦不到十五歲的老工人,已經也是六十歲的年紀,才辦完退休。在這幫老人裏,他算是小夥子,還能出點力氣。


    大家吃完午飯,各自午休去。


    秋曉薇攙扶梅凝霜上了床,又推起柯曉宇的座椅,把他送到梅凝霜的床上去。


    迴到大榆樹下,秋曉薇就犯起難。


    都怪自己百密一疏,沒有設計來訪人的住室,雖然給自己在柳紅杏家不遠處安排了住處。當時是考慮柯曉宇兩口子行動不便,上床睡覺別出問題,選擇了可以聽到動靜,隨時可以幫助他們的距離。


    現在,華明晨來了,他是來幫忙的,大中午怎麽安排休息。安排他到自己住處休息,這個大中午自己到哪裏去。


    看到,秋曉薇頓頓出出,坐在大榆樹下發愁。正在和煌彤煒在一起咬耳朵說悄悄話的華明晨,嘴角泛起了笑意,對煌彤煒又嘀咕幾句。


    這兩人早年就是好朋友,一個做狼,一個為狽,嘴尖皮厚,刁鑽古怪的事沒少幹。


    隻見煌彤煒笑眯眯的站起身:曉薇姐姐,你安排有破綻啊,煌彤煒怎麽午睡?人家大老遠的來給咱們幫忙,總不能讓他坐在大榆樹下磕頭打盹吧?


    煌彤煒說到這裏,撓撓自己蚱蜢樣的頭,眯細著眉毛挑向額頭的細眼,似笑非笑:活人不能讓尿逼死!


    這時,華明晨搶過話把子:這有什麽難的,柯曉宇兩口子睡在東間屋,西屋的床空著,秋曉薇嫂子不能睡午覺?


    說到這裏,華明晨朝著煌彤煒擠擠眼:走!今天我先借嫂子床午睡。


    秋曉薇幹笑笑,沒有說什麽。


    也是個好借口,就坡下驢,我就到西屋去睡。想到這裏,秋曉薇臉頰泛紅,心裏興奮起來。


    自從,殘次木屋別墅分手,就是在病房看護時,伴著柯曉宇近距離的睡過。想到以前的恩恩愛愛,秋曉薇心裏熱血開始沸騰。


    秋曉薇畢竟是個重情重義,感情深厚的人,要不是為了能和柯曉宇在一起,相守相偎著走過人生的末段。她完全不必自討苦吃,來這個荒僻的山村!


    就像和柯曉宇曾經的第一次,秋曉薇既是心裏甜蜜,又懷揣著小兔子,躡手躡腳的走進柯曉宇居住的西屋。


    秋曉薇獨自躺在床上,看著屋頂跑動的蜘蛛,久久沒能睡去。千辛萬苦,熬幹心血,竟又和心上人睡在同一個屋簷下……


    就在秋曉薇思思想想,想想思思,心裏有悲有喜,朦朦朧朧要睡著,就聽東屋裏,梅凝霜驚恐的喊叫……


    秋曉薇渾身一哆嗦,霎時冷汗泉湧。惟恐出事,慌得秋曉薇一骨碌爬起身,撒拉著鞋,三兩步跑進東屋。


    東屋的雙人床上,滿臉疑惑的柯曉宇,正在床的一端掙紮著做起。嘴裏發出嘵嘵的粗氣,看著梅凝霜發愣。


    床的另一端,靠裏邊的西北角,梅凝霜受驚的小狗一樣,蜷縮著坐在那裏瑟瑟發抖。聲嘶力竭的喊過以後,喉嚨深處依然在發出沉默的唿嘯:不要……走開……我不要……


    見到來人,梅凝霜的語言清晰了些:趕走他,我不要……這個流氓……為什麽睡在我的床上?


    沒待秋曉薇說話,聽到動靜,在秋曉薇租住的小屋裏嘮嗑的華明晨和煌彤煒趕了過來。


    看到滿眼淚水的秋曉薇,皺著眉思索的柯曉宇,驚嚇過度的梅凝霜,兩個本來快嘴遼舌的人,也發起呆,竟然不知該說什麽。


    這時,返過神的柯曉宇尷尬的看著地上站著的三個人:為什麽也沒幹……她西我東的正常睡覺。我也是剛迷糊著,她醒來翻了個身。手碰到我的身子,立即大聲喊叫,就像是夢魘一樣的縮在那裏哆嗦!


    秋曉薇心裏明白了點什麽,沒有說什麽,緊咬著自己的下唇,眼淚順著依然清秀的臉頰,滴滴答答流下來。


    到底是煌彤煒腦子靈活,見多見廣,他湊到梅凝霜近前,親切的喊到:嫂子,我是煌彤煒,你認識嗎?


    梅凝霜身子依然在抖瑟,眼睛凝重費力的掃描著煌彤煒,眼圈的皮膚先是皺了皺,然後看著屋頂好一會,才正眼看著煌彤煒:你……我認識……我床上的人是誰?


    華明晨這時也湊上前去:嫂子,我是華明晨!才進礦經常到你們家打牙祭的老工人!華明晨!


    他使勁的喊出自己的名字。


    梅凝霜身子抖顫了下,眼睛凝重呆滯的轉到華明晨臉上好一會,好久才點點頭: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大小孩老工人……


    說到這裏,她手指著柯曉宇:那個人是誰?他怎麽上我的床……


    煌彤煒、華明晨幾乎同時喊起來:他是柯曉宇……


    梅凝霜眼睛迷惘了,太多的迷惑不解:柯曉宇是誰……


    他是你男人!煌彤煒說。


    他是跟你睡一張床多年的人!華明晨補充著說。


    這時,梅凝霜不再抖瑟,開始鎮靜下來。她用手指,小姑娘一樣的撩了下前額垂落的亂發,眼睛在看這樣臉上盤桓了很久,羞羞澀澀的說: 是我男人,柯曉宇……隻是,你上我的床幹什麽……


    梅凝霜的潛台詞是:你從哪裏來,我的朋友,好像一隻蝴蝶飛進我的窗口……我們已經分開的太久、太久……


    聽到這裏,口齒雖然不利索,柯曉宇還是悶吼了聲:我是你男人,睡在這裏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天經地義……


    梅凝霜嘴裏叨咕著,眼睛開始蒙起層薄霧:咱們分床睡太久……我不習慣了……


    說到這裏,梅凝霜的眼睛已經霧氣重重,表情呆滯的如同噎奶,剛被拍轉過來的孩子,傻傻愣愣的兩眼無目標的散發著。


    突然,梅凝霜像想起了什麽,格爾格爾的笑起來。緩慢的轉動眼神,盯著柯曉宇:我已經不習慣……咱們還分開睡好嗎……


    柯曉宇重重的點點頭,費力的挪下床沿,踉蹌著扶著圍欄式助行器,慢慢的向屋外走去,兩個仄歪的肩像壓上了千斤擔子。


    看到柯曉宇的身影沒在門外,梅凝霜沒有了精神,很快眯眼打盹,晃蕩著睡下。


    看到梅凝霜平靜的入睡,煌彤煒兩個人才迴過神來。相互對望著,煌彤煒:我的個娘哎,老年癡呆症這樣嚇人?


    華明晨:她忘記了以前,沒有了記性。這種病,世界上還沒有法治,再發展下去……


    華明晨自己打了個寒顫:美國的裏根,英國的撒切爾都是死於這種痛苦的病……柯曉宇大嫂的病現在到了八成,而且不可逆……


    見到梅凝霜安靜的睡倒,輕輕的發出鼾聲,兩個人互相拉了一下趕快退出東屋。


    這時,他們才發現柯曉宇已經在西屋的大床上躺下。不知何時溜出來的秋曉薇,正在坐在大榆樹下的凳子上,仰臉呆呆的看著青天,地上次次啦啦湮滅著,她掉下來的大顆大顆淚水。


    唉,人一旦有過婚姻,生下過孩子,就很難再是自由人。幹什麽都要前思思後想想,唯恐一點失誤,雖然砸著了老鼠,可也打碎了家裏的壇壇罐罐。


    他們倆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躡手躡腳,沒有驚動秋曉薇,悄悄的溜走了。


    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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