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晴知道他不在乎這點錢,也不說什麽,而是把那一萬和欠條又收了迴去,重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又重新寫了欠條給他。


    墨柯隻是掃了一眼,拿起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嚐了一口。


    “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他沒動欠條,而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時雨晴的眼睛眨了眨,微微笑著,“挺好的啊!”


    墨柯盯她一眼,幾秒後又問道:“我們畢業的那天夜裏,同學聚會你為什麽沒去?”


    同學聚會……


    時雨晴的手緊了緊,隻說,“時間太久,我忘記了。”


    忘記了……


    那天夜裏,他是打算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和她表白的。可是,他從開始等到了結束,都沒有她的身影。


    “……”


    話還沒說出口,時雨晴的手機就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時雨晴拿起手機出了咖啡廳。


    隔著一麵玻璃,墨柯望著她,雖然聽不到她說什麽,但是憑著嘴型他知道……


    “爸,你怎麽能去賭博,那是你該碰的嗎?別急,你別急,我過去,我馬上過去!”


    時雨晴又跑迴了咖啡廳,隻匆忙的對他說了句,“有急事先走了!”就急衝衝的衝了出去。


    她跑到路邊攔車,墨柯又快速的將車停到她麵前。“去哪?我送你。”


    “謝謝不用!”時雨晴冷淡的迴絕,上了一輛出租車。而墨柯跟了上去。


    車子停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時雨晴看到墨柯的車了,但她隻是看了一眼,就拿著包跑進了酒吧。墨柯的車也停在酒門口,看到名字,他動了下唇角,停在門口半刻,思考了什麽。


    時倡再次狼狽的蹲在地上,身邊又是一群兇神惡煞的男人。


    “你是他女兒吧!這老家夥在我們這裏消費了一百萬,你說吧!要怎麽還?”領頭的說。


    一百萬!


    時雨晴隻以為是小賭博,卻沒想到……


    她縮起眉頭瞪向時倡。時倡也是很內疚很委屈,“小晴,我也是怕你辛苦,想來這裏碰碰運氣,誰知道…運氣這麽不好!你別罵我,我知道錯了。”


    時雨晴冷笑著,眼神一瞬間變得兇悍和鑒意,“你們這是違法,我可以報警,這些錢根本不做數!”


    領頭人也絲毫不怕,“妹妹,我們是合法經營,錢都變成了點的單,單子都在,你報警也得買單還錢!”


    時雨晴知道,敢在這裏做私下賭博的,係統什麽的都是完好的,而且在局裏也是有人的,她知道報警沒用,可是,她現在又能怎麽樣呢?


    “我沒有錢。”她直接這樣說,“所以,如果沒錢的話會怎麽樣?”


    領頭人笑了,“簡單,男的拉去非洲打工賺錢,女的……自然是留在酒吧裏,慢慢的賺錢還錢了。”


    時雨晴笑了,拎著的包掉在了地上,望著時倡說,“爸,我這次真的救不了你了。”


    時倡心一涼,看懂了時雨晴那想要堅強卻無奈無力的眼神。他衝著那群人大喊,“她不是我女兒,你們有什麽衝我來,是我欠的賬,和她沒有關係!”說完又對著時雨晴吼,“快走!”


    時雨晴沒動,呆呆的站著,眼神頹喪,沒有神色,但硬是沒流一滴淚。


    領頭人又笑了,觀察著時雨晴說,“其實照你著姿色,完全可以找個富商包養,一百萬根本不是什麽事!”


    時雨晴諷刺的笑,“是……”


    “不就是一百萬,我給!”墨柯的話傳來,打斷也驚醒了時雨晴。


    她知道他跟在後麵,也知道她會進來。而她在他麵前,徹底的沒了驕傲和自尊。


    領頭人端詳著墨柯,嘴角翹了翹,“你給?”


    “我給。但是,要看她要不要我給。”墨柯將視線轉向時雨晴。而時雨晴也看向他。


    領頭人笑了,“妹妹,趕緊發話吧!”


    時雨晴眼神灼灼,帶著幾分堅挺,幾分警惕,幾分…了然。


    “你什麽意思?”


    “錢我可以給,但是,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墨柯的眼神深諳的讓人看不懂。


    “什麽條件?”


    “絕對是你能做到的。”


    時雨晴輕輕的咬了唇,撇過了眼。


    時倡像是明白了什麽,衝著時雨晴大喊,“不要答應,小晴你千萬不要答應!”


    領頭的覺得時倡煩躁,讓人按住了他。又對時雨晴說,“妹妹快答應吧,這小子夠帥,你也不吃虧啊!”


    時雨晴又看了眼被人按住掙紮的時倡,最後扭頭對著墨柯,一笑。那是多麽諷刺多麽失望又無力的一笑啊!墨柯覺得,他第心被狠狠刺痛了。然後便聽到她說,“好,我答應你。”


    墨柯心中一沉,但又隨之一喜。是悲和喜交雜在一起的感覺,很難受,讓他有點唿吸困難了。


    時雨晴出了酒吧,墨柯將支票簽給了那群人,之後出去找她。誰都沒管時倡。


    墨柯以為她會哭,可是並沒有,在裏麵她沒哭,出來後不僅沒哭,還在打電話。他看出來了,她是在向警察舉報這家酒吧。


    他彎了下唇,走到她身邊,而她也隨之將電話掛斷。


    “我一會兒還有會,今晚七點,時光酒店4112,我在那裏等你。”墨柯說完,便坐上自己的車離開了。


    時雨晴苦笑一聲,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著,包裏的手機在嗡嗡的震動個不停,她沒接,任著他響。


    剛才在酒吧裏,墨柯的話她怎麽聽不明白。這些年,她拚死拚活的在外麵奔波,多少富豪幾乎對她說過同樣的話,無非要的,就是男女之間的事。


    時雨晴啊時雨晴,堅強這麽多年,終究,你還是保不了自己。


    自以為可以和命運抗爭,可是人終究是太渺小,怎麽能抵的過命運?老天啊,你什麽時候才能醒醒,為什麽你總是看不見我,為什麽不肯施舍施舍我,哪怕是一點點,那就夠了。


    時雨晴走著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她一摸臉,不知何時流了滿臉的淚。而終於,她累了,堅持不住了,多久都沒哭的她了,就坐在街道邊,埋著頭痛哭,像個傻子一樣,把自己這麽多的壓抑壓力,痛苦無奈都一一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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