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羅書笑著說,“爸爸,你可是一名人民警察,難道你忍心看著這麽可愛一個孩子沒有爸爸媽媽,有病治不好,從此自閉起來嗎?”


    “當然不忍心了,可是絲絲,你和衍離都還年輕,以後肯定是還會有孩子的……”


    “可是這有什麽關係呢?等我的孩子出聲,有一個疼他的哥哥多好?”


    “可這也……”


    “爸爸,你這都是在擔心什麽。你的思想一直不是很有覺悟嗎,怎麽這個時候退步了?如果媽醒著的話,她一定會同意我的做法。”


    方中嶽頓了一下,突然一驚醒的笑了,“是啊,我看來是老了,思想都退步了!”說著,眼睛又往躺著羅敏的那個房間看去。“你媽醒的話,多了一個小外孫,肯定會高興壞的!”


    想到羅敏,方羅書鼻子一酸,坐過去一點,將手臂搭在方中嶽的肩上拍了拍。


    而在兩人都注意的那個房間裏,躺在床上的羅敏,眼睛依舊安詳的閉著,可是被子下的手,中指輕輕的動了一下。


    ……


    喬衍離讓喬司把該寄來的東西都寄來了,然後隔天就去辦了收養手續。而院長在看到喬衍離的職業後,不僅大吃一驚。


    手續很快辦好,小意成了喬衍離和方羅書的兒子了。而名嘛,方羅書想好了,就叫“喬鑒意”,諧音“堅毅”,希望這孩子是個堅毅的人。


    而領養手續辦好,意味著兩人就要離開梧桐鎮,迴到金城了。臨走前一天晚上,方羅書睡不著,裹了薄衣在搖椅上坐著看星星。突然旁邊微沉,一隻手也搭了過來,扭頭看,不正是喬衍離。


    “睡不著?”


    “嗯”她撒嬌式的點點頭,“想著明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


    喬衍離眼睛晶亮,心頭一動,“既然睡不著,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啊,都這麽晚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喬衍離故弄玄虛。


    此時夜色已深,微涼,鎮上街道的路燈雖然都還亮著,但是已經沒人了。喬衍離開了車,一路上暢通無阻。


    方羅書不僅好奇的問,“去哪啊,還要開車,很嗎?”


    “五分鍾車程,很快。”


    “哦”方羅書隨意看著外麵的路,結果扭頭看,卻發現他沒有開導航。問,“不開導航嗎?”


    “不用,這條路,我很熟。”


    想著他到鎮上也快一個月了,加之他記性又好,隻以為他是來過幾次,記的熟了。


    車子停到了鎮上的廣場,喬衍離在廣場中央的那一大顆梧桐樹前下了車。


    “怎麽來這了。”方羅書下車問。


    喬衍離牽上她的手,慢慢走向那顆梧桐,笑了笑說,“書書,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總是跑到這裏玩。那個時候,這裏還不是廣場,梧桐也沒有那麽大顆,才,才比我現在高不了多少吧!”


    方羅書詫異,不解他的話,“你在說什麽啊,我什麽時候和你來過這裏了,這是我和你第一次來吧!”


    喬衍離隻當沒聽見,繼續說,“那是這裏還是一片土地,周圍也還沒那麽多房子,一到傍晚的時候,孩子們都喜歡聚在這顆樹下玩石子。當時你啊,為了不讓其他孩子占了你的地盤,把好的石子都挑走,硬是用你小霸王的身份把他們都趕走。然後屁顛屁顛的把好看規圓的石子喜滋滋的撿給我,就等我謝你誇你。”


    方羅書聽的懵了,明明喬衍離第一次來這裏,而且小時候他也不在這裏,怎麽會知道這裏的情況。而且他說的,怎麽感覺那麽熟悉。分明是在她記憶中沒有的事,但是他說時,自己小時候那張捧著石子的笑臉卻是清晰的映在她的腦海裏。


    喬衍離瞧見她思考,仔細迴憶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沒想起來,繼續說,“來梧桐鎮的那年我九歲,你才那麽一點,大概才到我腰的位置吧。結果你見我第一麵就黏上我了,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叫我帥哥哥帥哥哥。我當時想,這小孩怎麽那麽煩人,總跟著我,陰魂不散,討厭死了!”


    方羅書睜大了眼睛,吃驚的問,“你小時候來過梧桐鎮!”


    “嗯,那時候我媽還在,我們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喬衍離答完,用指背敲了下她的額頭,“我的傻老婆,關注點不在這裏好嗎?”


    “怎麽不在,你明明來過這裏,竟然都不告訴我!”喬衍離卻是歎了口氣,“還沒想起來嗎?”


    方羅書搖頭,“你說的好像不是我吧,我記憶中好像沒這些東西……啊!”


    不等她說完,喬衍離突然把她扛了起來,踩在石頭上,將她放在了梧桐樹一支比較低的樹丫上。


    方羅書驚唿,“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頓住了,驚了一下。因為她的腦海中突然有了個片段,一個小哥哥也是這麽扛著她,把她放在樹丫上,她立刻大叫大哭起來。


    “怎麽樣,想起來了嗎?”喬衍離瞧著她失神的樣子問。


    方羅書扶著樹丫搖搖頭,“好像有點印象。但是,你先放我放下,我怕把樹枝壓斷。”


    他一笑,把她抱下來。可卻是沒送,而是抱著她,在原地轉了起來。力氣之大,把方羅書給甩了起來,熟悉的動作,讓她的記憶中又浮起了些畫麵。


    “想到了嗎?”


    方羅書摸著太陽穴,“好像又有點印象了。”她看向喬衍離,吃驚的甜蜜的,“沒想到,我們小時候竟然還是認識的。可是,我怎麽想不起來你這個人呢!除了這些剛想起的零碎片段,其他的都記不起來了。還有什麽事,你和我說說,或許還能想起些什麽呢。”


    喬衍離伸出摸摸她的鬢角,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


    沒答她,反而自言自語道:“還不止這些。我的書書,我一直在找的書書啊,原來不一直都離我那麽近。你知道嗎?其實是你推了我救了我,你才是這些年我一直在找的人。方以情,她是借用了你的身份,才走到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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