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衍離將手機免提打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喬總,你這麽一說我迴想了一下是覺得有不對的地方。比如,這樣的天氣,孩子們應該都是穿短袖短褲的,但是那孩子卻是長袖長褲。而且那孩子每次去上學或是迴家的時候臉都是垂著的,沒笑過一次。我以為孩子是不喜歡上學才不開心,沒想那麽多。”


    這麽一說,方羅書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抓住喬衍離的手說,“小意肯定是出事了!”


    喬衍離也察覺到了,“你先別急!”他又對電話裏的吩咐,“你繼續觀察,拍點孩子的照片過來。還有,或是能看到孩子和父母有在私人空間相處的時候,記得觀察。”


    “好的喬總!”


    此時,方羅書整個人都是心神不定,她道:“不行,我要去找小意,他要是被人欺負人該多痛多難受啊,她才四歲啊!”


    “別急”喬衍離穩住她,“萬一不是呢,隻是一副畫而已,萬一是你們太敏感,萬一是小意還不適應呢?別太衝動,你現在這麽貿然過去不合適。”


    “那怎麽辦?”方羅書心神也稍定。


    “先打個電話,打個電話問問。”


    方羅書點了點頭。


    院長被叫進了臥室,撥通了何先生的電話,開了免提。


    “喂,是何先生嗎?我是慈心福利院的院長。”


    “你好院長。”


    “是這樣的何先生,院裏今天舉行了個小聚會,大家都想小意了,想問問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何先生笑了一聲,“院長您放心,我們絕對是把小意當成自己的孩子。他剛開始來也是不是有認生,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對了,前兩天他不是還畫了幅畫寄迴去嗎?”


    “嗯,我們收到了。”院長又道:“您現在方便嗎?我們可以和小意說說話嗎?”


    “當然可以,他剛下了英語課,正在玩具房玩積木,您稍等!安陽,來接電話,是你們院長媽媽打來的!”


    五秒後,音筒內傳來小意的聲音,“院長媽媽”這四個字,音量很低。


    “小意啊,院長媽媽和書書媽媽還有院裏的哥哥姐姐們都很想你,你過的好嗎?”


    那邊靜了兩秒才有人說話,“我過很好,爸爸媽媽對我都很好。”


    “那就好!”


    方羅書忍不住插話了,“小意,書書媽媽很想你,你告訴媽媽,你真的過得很好嗎?”


    “我……”


    “老公,是誰的電話啊!”何太太的聲音一出,小意立刻就沒了聲。


    發方羅書不安了,“小意,小意?你說話啊!怎麽不理書書媽媽了?”


    然後迴答她的是何太太的聲音,“方小姐是嗎?我知道你關心安陽,可是現在他已經是我們的孩子了。你們放心,我和我老公對安陽很好,是把他當親生孩子看的,你們之前也都考量過。所以為了讓安陽盡快的適應城裏的生活忘掉在福利院的日子,希望你不要再讓安陽叫你們媽媽了。還有,也請不要再打電話過來,影響我們的生活了。”


    “抱歉方小姐!”又變成了何先生的聲音,“我太太也是為了安陽好,可能說話有些不合適請你們見諒。”


    “沒關係”


    方羅書嘴上沒關係,可是臉上卻是緊繃著,擔心著。


    “那好,我們要和安陽一起出去吃飯了,再見。”


    “再見”


    說完這兩個字,方羅書整個人就不好了。她嘴裏念叨:“看來小意真的是出事了,聽他說話的聲音和口氣我就知道。還有,何太太,何太太這明顯是一副想撇開的樣子,一點也不想和福利院還有關係。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院長也聽出來了,整個人也是呈現一種擔心焦灼的樣子。


    那股心疼和不安越來越強烈,方羅書呆不住了,“不行,我要去把小意帶迴來。”


    喬衍離趕緊拉住她,“怎麽去?他們現在是小意合法的父母,要是他們真對小意做了什麽,你現在突然過去了也做不了什麽,無憑無據的,小意帶不迴的。”


    “那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看著小意受欺負?”


    “先別急,讓我想想。”


    院長也扣住方羅書的手,“是啊羅書,急也解決不了什麽,你這一去要去打草驚蛇,他們要是帶著小意搬家,或者更加變本加厲的虐待小意怎麽辦?”


    是啊,怎麽辦?


    方羅書定了心神,強力讓自己靜下來。


    這時喬衍離開口了,“書書,明天我們去s市,去找他們,然後裝作和他們偶然遇見,先見到小意……確定了再說。”


    方羅書沒辦法,隻能點頭。


    這一晚,本來應該是離別前的一頓晚餐,因為出了這樣的事隻能變成一次單獨的聚會。方羅書要和孩子說的離開的事也沒說出口,而喬衍離準備好將兩人小時候的事告知,也沒來得及和他的書書說。


    第二天一早,喬衍離和方羅書兩人就推起收拾好的行李,坐上昨晚就訂好的飛機去了市。


    喬衍離安排的人還在依舊頂著何先生一家,也發了小意的照片過來。而方羅書一看到照片就哭了。若是原本心裏還有些懷疑的,但是現在一看到照片就什麽疑問沒有了,小意真的是被虐待了。


    照片上,小意瘦了好多,而那麽大的太陽,他還穿著長袖長褲,雖然小手被何太太牽著,但是那張小臉低的都快垂到地上了。還有一張照片是小意坐在校車上,兩隻眼睛呆呆的望著窗外。而搭在車窗上的胳膊,衣袖往上一點,露出了一小片胳膊。照片上麵清楚的拍到了,那小片胳膊上有兩條紅印。


    飛機降落在地,方羅書等不及的就出了機場,坐上早就準備好的車馬不停蹄的往市裏趕。經看著的人報告說,何先生和何太太今天要帶小意去遊樂場玩耍。於是他們開車也過去,準備去偶遇。


    一個小時後,隔著人群的,方羅書看到了由何先生牽著的小意。雖然深處熱鬧的遊樂場,手裏還拿了個大大的,但是小意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方羅書立刻就要上前去,可是在邁動腳時,卻看到了這樣令人震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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