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福利院時,院長已經迴來了,見到方羅書迴來,立刻就上了前去,“羅書你可算迴來,我一直給你打電話都顯示關機,真是擔心死我了!”


    “我手機摔壞了,怎麽樣院長,小星找到了嗎?”


    院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找到了,小星果然在他的同學家。現在正和孩子一起在餐廳吃飯,我已經教育過他了,你別擔心。”


    方羅書放下了心,“那就好。”


    院長又看到了身後的喬衍離和方中嶽,“喬先生迴來了,還有,這位是……”


    方羅書趕緊解釋,“院長,這是我爸爸。”


    院長狐疑起來,看看方中嶽又看看方羅書,的確是有幾分相似。可是,羅書這孩子,怎麽剛來的時候說自己隻有一個媽媽,這才沒幾天,丈夫和爸爸都有了?


    但是院長還是禮貌的朝方中嶽伸手,“方先生您好!”


    “您好,這段時間多謝您對書書的照顧了。”方中嶽也伸手禮貌迴握。


    “哪裏。”院長又道:“對了,都還沒吃飯呢吧,要不先去餐廳吃晚飯?”


    “不用了。”方羅書婉拒,“院長您去吃吧,我要先帶我爸爸去看看我媽媽,他們……好久沒見了。”


    院長又狐然,不知這話是什麽意思了。好久沒見,難道一直沒在一起嗎?她也沒多問,側身看他們離去。


    打開臥室門的那一刻,方中嶽一眼就看到安詳寧靜的躺在床上的羅敏,一個大男人,眼眶立刻就紅了,一步一步,仿佛拖著沉重的枷鎖走向床畔,然後“啪”的跪在了床邊。在毒窩裏臥底了十五年的警察,每天都在黑暗和生死邊緣徘徊,那麽堅毅又堅強聰慧的男人,此刻跪在一個女人麵前,紅了眼睛,眼神顫抖的抓起羅敏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低聲喊道:“阿寧,我迴來了,我終於迴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看到這一幕,方羅書也早紅了眼睛,她忍不住,將臉扭過去,埋進喬衍離的懷裏。喬衍離抱住他,心裏也是複雜不忍,摟著她出了門,將門輕緩帶上。


    屋內,是一個男人對純睡女人的思念訴說與唿喚。屋外,方羅書靠在喬衍離的壞裏,兩人都沒說話,安靜的像一幅畫。而此時,雨也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像有人在哭泣,有著悲傷與思念的味道。


    過了良久,方中嶽才從房間出來出來時,眼睛還是紅紅的,是哭過的痕跡。方羅書走上前道:“爸爸,我們去吃飯吧。”方中嶽沒說話,點點頭。


    這時候,孩子們也都吃過了晚餐,按照慣例正圍在電視房看電視。方羅書盛了飯,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本來,和女兒相見團聚應當是高興的事,可自己心愛的女人卻躺在了床上。方中嶽嚼著飯,卻是食之無味,他隻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方羅書看到了,又掃到他唇角的紅腫,問,“爸爸,您的臉沒事吧!剛才衍離也不是故意的,您別怪他。”喬衍離也說,“對不起爸,我不知道那是您,冒犯了!”


    方中嶽抬眼看了喬衍離一眼,輕飄飄的道:“無事,你那點力度算什麽!”隨後又撇過眼來:“別叫我爸,我還沒承認你是我女婿!”


    “爸爸……”方羅書輕喊了一聲,結果方中嶽立刻扯開話題,“書書,你媽她……是怎麽迴事?”


    問這話,讓喬衍離和方羅書心裏都一緊。


    喬衍離緊張,是因為羅敏的事說到底還是因為他,若不是他把方以情接到家裏,也不會有那迴事。嶽父本就有點不喜歡他,萬一在添一件,那就麻煩了!


    而方羅書緊張,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媽媽是因為她才受傷摔倒的,她心裏自責,可是終究還是要說。她也放下筷子,低著眼睛,聲音很小,“對不起爸爸,是我沒保護好媽媽,媽媽是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所以才……都怪我,媽媽是為了我才……”


    喬衍離在下麵扣住她的手,也道:“這事也怨我,是我沒照顧好媽。”


    方中嶽也低著頭,不吭聲,一時間,飯桌上的氣氛都點壓抑。


    也還是方中嶽先開口,“那看醫生了嗎?醫生怎麽說的?”


    方羅書:“媽也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但是因為傷到了腦補神經,傷口都長好了,可是就醒不過來,醫生說,可能以後都是植物人了,除非是有奇跡……”她閉了嘴,嗓子又有些哽咽。喬衍離拍拍她,繼續道:“爸你放心,我會繼續請最好的專家給媽治療的。”


    方中嶽卻沒理,默了一會兒說,“既然這樣,就不去醫院浪費錢了,而且你媽也不喜歡醫院那個地方。我迴來了,以後就讓我來照顧她吧!城北我們的房子還在,明天我就去把房子給收拾了,把你媽接過去。”


    方羅書睜了睜眼,“房子,那裏不是被征收了嗎?”


    “傻孩子,那是我和你媽為臥底行動做的計,還在。”


    她明白了,點點頭,“那我和衍離明天也過去幫忙,今晚您就先住福利院。”


    方中嶽沒答,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看向喬衍離,帶著幾分審視,“我女兒你們優秀,怎麽會嫁給你?既然都嫁給你了,你還不好好護她,虧你還是有些地位的,竟然讓她遭受那些罵名和冤枉!”


    喬衍離知道他是知道網上的事了,不能反駁,畢竟是事實,而且是嶽父訓女婿,隻能受著。隻道:“是我沒保護好書書,是我的錯。”


    方中嶽冷哼一聲。方羅書也插話,“爸爸,您怎麽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我一迴來就來找你們的消息,網上還鬧得沸沸揚揚了一陣,而你的照片還出現在熒幕上,我一眼就知道那是你。隻是沒想到,我心心念念的寶貝女兒,竟然這麽早就嫁人了!都沒問過我,你媽呢,你媽同意了嗎?”


    方羅書吐了吐舌頭,“我哪裏知道您還在。再說,媽媽也答應的,而且,媽媽也很喜歡衍離,哪像你,一直在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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