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崇修竹見二弟越說越難聽,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動怒了。


    「你現在已經豬油蒙了心了,說再多也無甚用處。」崇母已經習慣大兒子對大兒媳的維護,對那兩個小廝道:「給我按住大少爺,立刻把大少夫人架過來請家法。」


    「是。」兩個小廝道。


    「布穀,給我攔住他們。」崇修竹直接下令,手死死拉著許青雪,把她護在方寸之間,任誰也不能動她。


    許青雪從來沒和崇修竹離得這麽近過,他身上的淡淡冷香都聞的那麽清楚。這個連路都走不了的男人把她維護至此,許青雪心裏劃過道道暖流、


    被偏愛的感覺真好。


    許青雪原本升騰的怒意也被崇修竹這一舉動消散許多,她現在平靜多了。


    拍了拍崇修竹的手:「相公,讓我來。」


    崇修竹遲疑。


    許青雪展顏一笑:「放心,沒事的。」


    崇修竹點頭,放開了許青雪的手。


    崇母被氣的火冒三丈:「再過去幾個人,把大少爺擋住。」


    許青雪直接站出來:「不用擋了,我自己出來。」


    「看來你還知道自己做錯了。」崇母冷冷道。


    「娘,您不覺得您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動家法太草率了嗎?從流言傳出到現在,您確認過事實嗎?」


    喜樂趕緊走出來,噗通一聲跪下,對著崇母連連磕了好幾個頭,著急解釋:「迴稟老夫人,大少夫人確實是被冤枉的,昨日是奴婢陪著大少夫人一起去的書肆,大少夫人見到二少爺都是繞道走到的,絕對沒有做出什麽勾引之事來。」


    說罷,轉頭看向崇寒舟:「二少爺當時也在場,大少夫人有沒有勾引您,您最清楚不過了,還請您出麵向老夫人解釋一下,還大少夫人一個清白。」喜樂趕緊磕了三個頭。


    「就如同你所說,如果許青雪真的沒有勾引寒舟,那寒舟早就把事實告訴我了。也不用請這頓家法了。」崇母道:「那許青雪對寒舟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在書肆搔首弄姿如何就是冤枉了,我看她就是死性不改。」


    崇寒舟站在一旁全程沒說話,算是默認崇母的話。


    許青雪冷冷看著崇寒舟:「崇寒舟,你沉默是什麽意思,昨天在書肆我有勾引過你嗎?我見到你難道不是繞道走的?你為什麽不說實話!」


    「你那欲擒故縱的把戲,難道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崇寒舟厭惡道。


    許青雪笑了:「我欲擒故縱?


    你憑什麽以為我欲擒故縱?


    你以為你是誰?


    鎮子裏就一個書肆,碰到難道不是很正常?


    且碰到之後我也沒說話,是你主動說的!之後我還見你繞道走了,難道還不夠對你避如蛇蠍?」


    說罷,許青雪看向崇母:「娘,您如果不信我說的話,可以派人去找書肆掌櫃求證,昨日的事情他看的真真切切,想來他能還我一個公道。」


    崇母遲疑的看著許青雪,在斟酌她話裏的真假。


    崇寒舟小廝程青此時站出來道:「迴老夫人的話,奴才要為二少爺辯駁兩句。


    整個柳鎮誰人不知大少夫人傾慕二少爺,甚至為其做下不少荒唐事。


    敢問老夫人,二少爺平日很少去書肆,偏巧昨日去了,就碰到了大少夫人,且大少夫人還打扮的花枝招展,雖說兩人沒說幾句話,但二少爺難道看不出這是大少夫人故作偶遇的欲擒故縱嗎?


    我們二少爺行事坦坦蕩蕩,難道還能冤枉了她不成!」


    崇母點頭,顯然信了程青的話。


    許青雪聽了隻覺得可笑極了,質問程青:「聽你這小廝言之鑿鑿,想來讀過些書,那我問你,浪子迴頭金不換是何道理?


    洗心而革麵者,必若清波之滌輕塵又是何道理?


    佛經裏苦海無邊,迴頭是岸又是何道理?


    先賢留下這些震鑠古今的金句,不就是在昭告後人,若幡然悔悟改過自新,依舊能重頭再來擁有錦繡人生?


    我如今看到相公的好,幡然悔悟痛改前非,難道就不行?」


    說罷,許青雪看向崇母旁邊的崇寒舟,冷冷道:「一次在書肆的偶遇,就因為之前的事情,被你們輕易下定論,給我安上個勾引,搔首弄姿的罪名,你們可知道對於我來說這是多麽沉重的打擊!


    今天娘請家法是其一。


    若我相公誤會我,導致我們夫妻關係破例,輕則關係冷淡過一生,重則一封休書遣送迴家,我這一輩子都會背負上這勾引的罵名!


    你們可知道這罪名對於我,對於我的爹娘都是奇恥大辱!


    若是我再嫁,我還能尋到好夫家?以後的夫家能看的起我?


    若是我不嫁,我也逃脫不了眾人的指責,隻要我一出門,就要麵對眾人的指指點點,甚至府裏的下人都會背地裏議論我,看不起我!


    崇寒舟,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昨天在書肆我真的對你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了嗎?


    我告訴你,凡事要講求證據,就算縣太爺知道了這件事,他也不會輕易斷定是我勾引你。


    崇寒舟,因為你之前悔婚的事情,你已經害得我遍體鱗傷,如今你還想害我一輩子嗎?


    一個女人的一輩子,你賠的起嗎?」


    崇寒舟被許青雪說的卡殼了,他真沒想那麽多,隻是覺得漫天流言出來了,若雨動了胎氣,就是許青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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